第6章 ☆、第六節
已是夜半時分,滴纏跪在祠堂前不敢移動分毫,身旁的管家也是一臉的愁苦模樣。因為滴纏昨天徹夜未歸,所以廖清遠罰她在祠堂中向祖宗思過。對她這個從小就沒人管的野孩子來說,這樣的懲罰還是第一次,爹爹居然會在哥哥新婚之夜還想起自己,真不知道是應該難過還是應該高興。
“管家,你如果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一下嘛,我一定不會逃跑的。”滴纏笑嘻嘻的和管家套近乎,希望他老人家放她一馬。
“哎呀,三小姐呀,你可別讓老奴為難,要是讓老爺知道了那老奴一定是活罪難逃啊。”管家戰戰兢兢的斷了滴纏的念頭。
爹就是一副土財主的樣子,最看不慣他的行事作風了。滴纏嘟囔着小嘴,只好乖乖認罰。
跪着也能睡着,而且姿勢分毫未變,管家一大清早就直楞楞的盯着滴纏研究她的睡功。真不愧是三小姐啊,連睡覺的姿勢都和別人不一樣。
“小姐醒醒,天亮了,您不用再跪了。”管家輕輕搖晃着滴纏,試圖将她喚醒。
“喔……”
“管家,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一個小厮慌慌張張的跑進祠堂,對着管家低聲耳語些什麽。當然,這一切都逃不出滴纏敏銳的感官。
只見一家人都聚集在二姐廖洄靜的房門前,神情焦急,平時侍奉二姐的丫鬟小香正急促的叩門,呼喊着主子。
“發生什麽了?”滴纏問道。
離滴纏最近的一個小厮回話道:“小香一早來侍奉二小姐卻怎麽也敲不開門,小香說開始小姐還有聲響,到後來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而且門似乎被什麽東西卡住怎麽也打不開。”
“打不開你們就撞開啊,都楞在這裏幹什麽!”一群無知的家夥,怎麽一點素質也沒有,爹平時是怎麽教育他們的,遇事慌做一團,這還像是江湖名門嗎。
滴纏一聲呵下,大家才回過神來,廖飒一腳踢開房門,一個“龐然大物”轟然倒下,正是滴纏的姐姐廖洄靜。她面色鐵青,五官痛苦的扭曲着,随着房門打開她也應聲倒地,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跪在門口,大家尖叫發抖亂做一團。惟獨大姐廖澈雪出奇的平靜,她似乎在觀察什麽,“你們快看,洄靜這個姿勢好象在向誰謝罪!”
大家順着廖澈雪的話一路看來,廖洄靜這個奇怪的姿勢的确像在向什麽人謝罪。而且,她正對的不就是自己嘛!滴纏瞬間覺悟,不覺驚出一腦門的汗水。誰這麽缺德竟然把這種事情往她的頭上栽,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滴纏虛虛的後退想趕快溜之大吉。
“滴纏,對,就是你,洄靜這個姿勢是正對你的。”廖澈雪口無遮攔,竟然把這種話脫口而出。全家的目光剎時惡狠狠的朝滴纏射來。
“不是我啦,真的不是我,姐姐的死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啊。”滴纏拼盡全力辯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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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在大哥新婚之夜知道思那汀啓要娶的人不是你而是洄靜時就因妒生恨,心起歹念,殺了洄靜,對不對?”廖澈雪咄咄相逼。
“喂,你這個人的想象力還真豐富,我說過不是我就不是我,從昨晚到剛才我都跪在祠堂,管家可以給我做證。”
“老爺,夫人,老奴的确可以證明三小姐一直待在祠堂,從昨晚到剛才從未離開過半步。”管家上前恭敬的回道。
管家一席話着實讓滴纏的心中寬慰不少,多虧爹爹罰她在祠堂跪了一夜,否則她就要被這一家人給生吞活剝了。真是“禍兮福所倚”。
紅事變白事,家裏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無一不哭的凄慘絕寰,滴纏倒是無所謂,一個交情不深的姐姐死掉就好像那些素未謀面又成為她劍下冤魂的人一樣,相比之下,這種感覺甚至更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