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賀舒
屋子裏一時間靜得吓人。
王恺京眼神發空地站着,說不出話來。
嚴鈞就像沒注意到這詭異的氣氛一樣,繼續用他奇異的聲音平鋪直敘地給在場已經渾渾噩噩的人科普“銷魂蝕骨丹”的具體作用:“這種丹藥在以前,一般用在窮兇極惡的罪犯、有血海深仇的仇人或者想要控制的奴仆身上,因為在一開始你享受快樂的時候,通過一種特定的秘術,能夠誘導你把一切事情都說出來。至于所謂的副作用,”嚴鈞輕笑一聲,“對待仇人嘛,當然是恨不得他剝皮抽筋痛不欲生才好不是嗎?至于對待奴仆就更簡單了,只要給他可以緩解痛苦的藥,還擔心他不忠誠嗎?就算最後死了,也不過是死了個奴隸罷了。”
嚴鈞把該說的都說了,自認為已經仁至義盡,他走到王恺京身邊一拍他的肩膀,王恺京才像回魂了一樣,驚疑不定地看向嚴鈞:“你?”
嚴鈞現在覺得多看他們一眼都糟心得厲害,不由地厭惡地撇開臉,生硬地說:“你好自為之吧。”
王恺京一下子回過神來,他不知道一時間哪根神經搭錯了,一把抓住嚴鈞的手腕,“等等——”
還沒說完,他只覺得手腕一痛,不由自主地松開了他,雖然手上很痛,但他的腦子裏紛飛的思緒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楚,他聽見自己用最快地語速說:“這東西的貨源不是我提供的!是他們告訴我的,我只是中間人,幫他們找人化驗,我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嚴鈞聞言悚然一驚,那點不耐煩直接從毛孔裏排出去了,他猛地扭回頭,一時間竟然語塞:“你說,你說這是他們自己找的貨源?”
“對,”王恺京一邊說,一邊覺得遍體生寒,“他們和我說這東西現在在國外很流行,那陣子有很多人跑來問我關于它的事,可是我對這種東西沒興趣,所以只當它是新型的興奮劑就沒當回事。”
王恺京越說思路越順暢:“而且聽他們說,這種藥品的供應商有着嚴格的審核制度,只有通過認證的會員才能拿到。”
嚴鈞的臉色沉的能滴出水來,“這是怕節外生枝呢。”
王恺京張了張嘴:“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搞這麽大——”
嚴鈞不耐煩地打斷他:“你會不知道?你只是不想管罷了。這件事會有專人來處理,這種牽扯甚廣的大事,你解決不了,趕緊把這群上趕着去死的送回去,還有,讓他們一個個都老實點!”說完,他也不看被留在原地的王恺京,拿了一盅粉末踹開大門氣沖沖地走了。
他一出包間的大門,包間裏的人才如夢方醒,那些镌刻在記憶深處的言語,一想起來,就讓他們不寒而栗,不由地離桌子上的東西遠一點,再遠一點。
不提在嚴鈞“惑音術”下吓破了膽的衆人像沒頭蒼蠅一樣不知所措,一片混亂,單說帶着圓盅往外走的嚴鈞,真的是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如果這種東西在國外已經成為一種被很多人接受的新型興奮劑,那麽世界上受這種陰險的毒、藥控制的人會有多少呢?成千上萬?其中又有多少人身處要位呢?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給陸祁治病了,這是颠覆世界的大事!他單手抱着圓盅,掏出手機給鄧安澤打電話,他面色凝重地鄧安澤講了事情的經過,鄧安澤只沉默了一瞬,連話都沒說就立刻挂斷了電話。嚴鈞知道,鄧安澤比他的政治敏銳度更高,他更清楚現在的事态有多麽嚴峻,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不能浪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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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了電話,嚴鈞長出了一口氣,他能做的,他都已經做到了,剩下的事,他只要聽安排就好了,需要他的時候,鄧安澤不會和他客氣的。出了“藍度”,S市的夜景依舊繁華絢爛,可是心境不同地嚴鈞竟然硬生生從眼前這個太平盛景中感受到了類似暴風雨前的寧靜。路上這些臉上帶着幸福笑容的普通人,根本不會知道,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他伸出的罪惡藤蔓已經席卷了全球,正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當真是走到哪裏都不得安寧。嚴鈞忍不住搖頭。
他往前走了兩步,杜修派來接他的車子就停在路邊,他拉開車門,愣了一下。
杜修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後面,他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多大的事,眼皮低垂,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我還以為得多等一會呢。”
他目光一轉,看到嚴鈞手裏的圓盅,一挑眉:“你這是把誰家骨灰給偷了?”
嚴鈞現在真是佩服他的粗神經,他苦笑着把事情的經過給他講了一遍,沒想到和鄧安澤争分奪秒的态度不同,杜修依舊是懶懶的,只有微垂的眼睑下一閃而逝的精光證明他不僅聽了,還聽得很認真。不過就算他真的走心了,他還是一副不急不忙的樣子,“你急什麽?這可不是我們能管得,你就好好地做你的事吧。”
嚴鈞無語:“你就一點都不着急?”
“着急有用嗎?”杜修輕嗤一聲,“我是能去拯救世界還是怎麽的?把自己的事幹好的了。”
“你別忘了,”杜修說着一搭他肩膀,“你還得救陸祁呢。”
嚴鈞沒有說話,良久才長長出了一口氣,“你說得對,現在想那些沒用,我還是想一想眼前需要我做的事吧。”
杜修從兜裏摸出根煙斜斜叼在嘴裏,痞裏痞氣地咧嘴一笑:“這才對嘛,回去我給你介紹個朋友,明天跟盛輝談生意還得靠他呢。”
嚴鈞一愣:“我也得去?不行吧?”
“放心,”杜修神秘一笑,“有他在呢,保證你媽都認不出你來。”
當天嚴鈞跟着杜修回了他的別墅,出了那麽大的事,不管康明文究竟是出于什麽樣的目的,他現在都懶得見到他,所以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回賓館的,跟老師說了一聲不回去了就在杜修的別墅裏面過了一夜,等他第二天早上起來發現已經有兩個人已經在客廳裏等着了。
嚴鈞下樓梯的時候兩人都是背對着他們的,所以看不清他們的長相,不過能看出來端正坐在那裏的男人有着極寬闊的肩膀,腰背挺直,只是一個背影就有一種不動如山的氣魄,可就是這樣一個有着萬仞高山穩而險的特質的男人竟然和搭在他肩膀上的男人莫名的契合,那人似是察覺到有人進來,微微側頭,斜斜看過來時,眼底殘留的淺而薄的笑意順着他狹長的桃花眼傾瀉而出,就像明媚的陽光穿過亭亭如蓋的光陰巨樹,留下一地閃爍的時光碎片,既觸之溫暖又帶了點無能為力的涼薄。如果把正襟危坐的男人比作山,那這個人就是山頂雲開霧散後的第一抹金燦燦地光,光芒萬丈卻也洞穿力十足,可以想象這樣的男人一舉一動都足以讓人心馳神搖。
不過,嚴鈞怎麽看他怎麽都覺得有點熟悉,更令他疑惑的是,那個男人見了他,眼神也是一頓,輪廓優美的眼睛裏像是蒙了一層飄飄渺渺的霧,讓人看不真切。
嚴鈞心中思量着自己又是在哪見過這樣一個出彩的人物,卻是死活想不起來,他最近總能見到有熟悉感的人,關鍵是每次都想不起來,要不是他确定自己沒問題,都忍不住要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也跟着陸祁出毛病了。
那個男人從嚴鈞一出現就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惹得他身邊的男人也擡眼打量他起來,嚴鈞走過去雙方一個照面,嚴鈞着實吃了一驚,因為這兩個人的外表實在在是太出衆了,那個自帶發光系統的男人就不用說了,光是那一雙奪魂攝魄的桃花眼就可謂□□天成,見之難忘了;能和這樣的男人坐在一起還分毫不落下乘的人,則完美诠釋了俊美二字,有着渾然天成的優美五官卻沒有一處不淩厲英挺,輪廓鮮明,就算鼻梁上的無框平光眼鏡将他勢如猛虎的眼神險險攔下,也無損他通身的氣派。
他倆都算得上嚴鈞這幾十年前前後後見過的在長相上最出色的了,跟他倆一比,就連陸祁和他自己都要退避一射之地,不過要是說起嚴鈞這“兩輩子”見過的這種級別的美人,也沒有太多——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寬袍長袖血透衣襟的提劍青年,跟他三尺青鋒上滾落的血珠一起滴落的是散落的鬓發間那雙脈脈含情的桃花眼角的一滴妖異血滴……
嚴鈞倒抽了一口冷氣,屁股剛沾到沙發上又竄起來,驚疑不定地指着眼前的男人。
“賀舒!”
被他指着的男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也笑了起來,一時間竟能讓人看呆了去。
杜修頗有些奇怪的看向嚴鈞,搞不懂他為什麽這麽驚訝,難不成——
杜修:“嚴鈞你也是賀舒的粉絲?”
嚴鈞:“……”
嚴鈞感覺自己就像讓人當頭掄了一大錘,腦袋嗡嗡直響,他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色如春花的男人,耳邊依稀聽到自己三觀盡碎的清脆聲音。
他一字一頓地問:“你說他是誰?”
杜修:“你不是知道他是賀舒嗎?金樹影帝賀舒啊!”
卧槽,嚴鈞默默咽下湧到喉頭的一口老血,心說,別開玩笑了啊喂!哪個不要命的找這麽個煞神去演戲,就不怕他一個沒收住捅演對手戲的一個對穿嗎?
還有誰能告訴他,一人一劍血染青龍潭的賀舒怎麽會跟個開屏的孔雀一樣跑到這來當明星?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賀舒吧?
賀舒輕輕轉着無名指上造型別致的白金戒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說:“赫西族長,一別經年,不知近來可好?”
嚴鈞:“……”
你一出現就什麽都不好了!
其實真說起來,賀舒和嚴鈞曾經還有過同仇敵忾的交情,那時候嚴鈞剛剛接任赫西族長之位,奉祖宗遺訓出了南疆斬殺叛逃的罪族——那是南疆萬族所有窮兇極惡不敬大地之神的族人的總稱,而這些罪族和南疆邊境靠近中原腹地惡匪勾結犯下了滔天大罪,惹得朝廷大怒,卻又偏偏奈何不得這些巫術纏身的南疆罪族,只好與當時南疆最具話語權的赫西族長也就是嚴鈞簽訂契約,共同剿滅這群兇徒。
本來這事和賀舒沒有一分錢關系,偏偏這位魔教教主是個神經病,以“青龍潭惡匪偷吃了他家莊園後院的蘋果不僅沒給錢還嫌棄不甜沒吃完就扔了”為理由,在嚴鈞拖住罪族的情況下,只身深入惡匪老巢青龍潭把青龍潭上下屠了個幹淨,等嚴鈞解決了罪族和江湖正道進了青龍潭,潭水已經被血水染紅了,賀舒只是回頭向嚴鈞敷衍地一拱手,也不顧身上手上的血污,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被布包住的已經爛了的半個蘋果,然後用深厚的內力把它砸進了青龍潭首領的胸膛就飄然離去。
從此,世上再無青龍潭,只有碧血潭。
而賀舒的莊園也成了江湖的十大禁地之一。
這些事嚴鈞早就忘了,也萬萬沒想到會有想起來的一天,現在嚴鈞看着眼前這位看不出一點血氣的男人,只想問他一句——
你家蘋果是用燕窩種出來的吧,是多他媽金貴啊?!
作者有話要說: 記住賀舒吧,雖然他這本書裏只是打個醬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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