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假扮
和盛輝的事情解決了,嚴鈞和杜修只需要等到拍賣會的時候露露臉就行了,嚴鈞回了別墅讓賀舒給他把臉上的東西卸下來,接下來的幾天,除了跟着老師他們在學術交流會上聽聽知名教授專家的報告或者講座就是偶爾跟陸祁打電話,不過通常的情況是開着電話或者視頻,一個在看書,一個在批閱文件,偶爾交談兩句,氣氛卻格外的融洽。
盛輝的拍賣會舉辦的那天正好是學術交流會閉幕的那天,嚴鈞前一天跟教授打了招呼,教授非常好說話地委婉地表示讓他在S市好好“玩”。
嚴鈞:“……”有時真覺得教授才是那個最老謀深算的那個。
他從會場回別墅的時候正值夕陽把西天染出一片火紅,進了屋才發現前幾天一直不在的杜修就在客廳裏坐着,看那個架勢應該是在等他。他脫了風衣坐到杜修對面,“等我?”
太陽的餘晖透過巨大的玻璃窗灑進屋裏,将一切陳設都披上了一層緋色的紗。
杜修:“嗯。”
“什麽事?”
杜修:“你和陸祁的事我一直都沒仔細過問過,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嚴鈞怔了一下,“什麽怎麽想的,覺得挺合适就在一起呗,大家都是男人瞻前顧後的就沒意思了。”
杜修靜默了一瞬,“你們才認識多久就知道合适了?”
嚴鈞覺得好笑:“還要多久?來個十年愛情長跑?”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在跟你開玩笑,”嚴鈞打斷他,表情難得的嚴肅,“我喜歡他。”
他站起來,夕陽給他鍍上了一層暖意融融的色彩,看起來溫柔而美好。
“我喜歡他,我見他的第一天就想把他弄上床。”
杜修瞠目結舌地看他,顯然還是不能太接受他突然奔放起來的風格,露出了大約這輩子也不會出現在杜修臉上類似“傻乎乎”的表情,格外的喜感,“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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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立刻跟他上床?”嚴鈞一臉的受不了,“大哥你能不能有點情趣?”
杜修:“……”
怎麽好像哪裏不太對?!
嚴鈞顯然不知道繼他之後,杜修的三觀也碎了,他有些遺憾地說:“哎,要不是你暗戀養成系暴走蘿莉我非得好好跟你探讨一下陸祁的身材,不要太性感。”
杜修木然地看他,已經不知道是反駁“暗戀養成系暴走蘿莉”還是不想讨論“陸祁不要太性感的身材”。
嚴鈞:“還有事嗎?”
“有。”
杜修直直地看他:“你如果治不好陸祁怎麽辦?”他頓了頓,“我也找了懂行的人問過,你要的那些東西,有的甚至只出現在傳說中,如果真的找不到你要怎麽辦?”
“你這純粹是瞎擔心。”嚴鈞撇撇嘴“第一,很有可能他還沒死,我倆就分手了。”
“第二,就算我倆一直在一起,我又解不了他的蠱,”他偏過臉來,天邊最後一縷紅光落盡眼底,像是存下了一顆火種,“我也能讓他活到我死的那天。”
賀舒再一次給嚴鈞搞了上次那張放在人海裏一秒鐘就找不到了的路人臉,他坐在杜修的座駕裏,一邊讓杜修的人往他身上放針孔攝影機和微型耳麥,一邊給跟陸祁打電話。
嚴鈞:“你剛下飛機?”
陸祁:“嗯,正在去酒店,想我了沒?”
嚴鈞:“挺想的。”
陸祁低笑一聲:“我去看你啊。”
“你得了,”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終于帶完了,嚴鈞放松地往後一靠:“出差完了就洗幹淨好好在家等我,我明後天就回去了。”
陸祁又笑了一聲,“好。”
倆人又閑聊了幾句,就挂了電話,這時候嚴鈞的車也到了盛輝給參加拍賣會的賓客準備的酒店,他下了車帶着杜修給他準備的裝逼必備保镖團往酒店裏走。還沒走出幾步,又一輛車在他們身後停了下來,嚴鈞下意識地回頭看,眼睛立刻就瞪起來了。
一個男人推開車門下了車,一手随意地插在兜裏,一手扣着自己的西裝扣子,俊眉朗目間疏離冷淡,只是一個偶然間瞥來的眼神都氣勢淩人。
嚴鈞和他眼神一碰,立馬想起自己現在是什麽身份了,趕緊若無其事地回過頭去,腦海裏抓狂地回蕩一句話:陸祁怎麽在這!!!
他帶着人進了酒店沒有看到,陸祁皺着眉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表情有一瞬間的困惑。
嚴鈞進了酒店的房間立刻給杜修打電話:“陸祁怎麽來了?”
杜修莫名其妙:“他來怎麽了?你又不是背着他偷人你怕什麽?”
“放屁!”嚴鈞暴躁:“陸祁的仇家一直盯着他呢!他一出現,我怕那群人狗急跳牆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來!”
杜修琢磨出味來了:“敢情你沒跟他商量?你不是要給他治腦子嗎?這有什麽好瞞的?”
嚴鈞幹咳一聲:“這有什麽好說的,他又不懂,有我替他扛着就行呗。”
杜修:“……”你确定你不是大男子主義的毛病在作祟?
杜修無語:“那現在怎麽辦?別把事情搞砸了。”
嚴鈞也是一腦門子官司,“我之前問過他助理,他明明說陸祁要去D市出差啊!怎麽跑到這來了?”
杜修:“沒準見你一個禮拜不回家來捉奸了?”
嚴鈞:“捉、你、嗎?”
杜修:“呵呵,怎麽可能,畢竟我是暗戀養成系暴走蘿莉的男人啊。”
嚴鈞:“……”
他正頭疼呢,房門就被敲響了,他走過去一看吓了一跳——外面站着的正是陸祁。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目表情,平靜地拉開門,“請問有什麽事嗎?”
不得不說陸祁真是好氣度,他只身站在兩邊虎視眈眈地一水帶着黑超的保镖中間仍舊面不改色,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嚴鈞看,就在嚴鈞幾乎要以為陸祁認出他來了,陸祁才慢悠悠地說:“你是誰?”
嚴鈞一時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理所應當,只是面上卻露出好笑的表情,“這位先生您真有趣,您來找我竟然問我我是誰。”
陸祁眉頭動了動,嚴鈞一看他表情就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聲音——他的聲音做了處理,現在是非常刺耳的沙啞聲,低聲說話的時候配上這張毫無特色的臉竟然意外地生出一種極滄桑的故事感。
不過陸祁的眉頭只皺了一下就松開了,緊接着用一種近乎于輕快的語氣說:“我覺得你很熟悉,我們是不是見過?”
嚴鈞:“……”
卧槽!他是捉到了自己男人跑外面聊騷搭讪的、現、場、嗎?!
嚴鈞在心裏磨牙——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臉上還是擠出一抹假笑,“真抱歉,你可能認錯人了。”
“是嗎?”陸祁像是沒聽出他話裏的拒絕,反而還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我現在要去吃飯,不如一起吧,也算正式認識一下。”
嚴鈞:“……”
尼瑪!老子回去非得把你這出牆的紅杏的根給你撅折了!
嚴鈞皮笑肉不笑地說:“不好意思,沒興趣!”說完,“啪”地就把門當着陸祁的面合上了,那關門的手勁大得活像要把門板拍他臉上。
嚴鈞站在原地咬牙切齒半天才把這口惡氣順出去,立馬掏出電話打給杜修惡狠狠地說:“你給我把他弄走!立刻!馬上!就現在!”
杜修:“……”媽的,窮折騰的死基佬。
晚上的時候,馬上拍賣會都要開始了,杜修才打來電話說陸祁已經走了,他也把消息放出去了,就說陸祁只是來這見個客戶,并不是沖着拍賣會來的。嚴鈞也沒問杜修是怎麽把陸祁搞走的,不過聽杜修語氣怪怪的,應該不是什麽正常法子。嚴鈞下了樓和杜修派來的人彙合,一起去會場。
杜修派的人來頭很大,聽杜修說他是華爾街的什麽“黃金聖手”,他的大部分財産都是交給這個男人打理的。兩人到了會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看座次就能看出來,這次杜氏這一方是以嚴鈞為首的,就算是那個管着杜修小金庫的男人也落後他半個身位,看起來就很精英的男人的态度很是謙遜:“陸先生,老板說這次拍賣會一切都由您做主,我會在您有需要的時候從旁輔助您。”
“……”“陸”助理無語了一瞬,點頭:“好的,謝謝。”
很快拍賣會就開始了,先聽了一遍王禮騰對他死去的爹的沉痛追思,又聽了一通他為了完成父親遺願盡心盡力地孝順,以及對在場來賓非常誠懇的感謝後,拍賣會終于正式開始了。
連看了幾個藏品,嚴鈞忍不住感慨這老頭手裏還是真有好東西的,有的東西甚至比墨玉靈芝還要稀有,不過墨玉靈芝的性質更特殊一點,所以排位很靠後。
拍賣會的現場氣氛還是很火熱的,除了嚴鈞沒什麽看上的,一直沒開口之外,隔着他幾桌的一桌老外也只拍下了一塊上好的和田玉,其餘時候都是興趣缺缺。等過了這個皇帝用的筆洗,那個太後用的金簪等等大部分藏品之後,嚴鈞要的東西終于出現了。
拍賣師帶着白手套的手輕輕掀開造型古樸的盒子,紅色絲絨上放着一個暗淡幹癟的黑色靈芝,一點都不起眼,很多人就只是看看顯然沒有拍下裏的想法,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興奮起來,其中既包括嚴鈞,也包括那桌的老外。
“因為這件藏品的特殊性,它的起價并不高,但是排名卻很靠後,因為它是現在已經數量非常稀少的頂級靈芝,也被稱作‘墨玉靈芝’。相信墨玉靈芝的價值,很多懂行的人應該明白。”
“起價20萬!”
墨玉靈芝還是有點名氣的,價錢很快就炒到了70萬,嚴鈞聽着他們叫價,眼睛仍舊盯着放在古樸盒子裏的東西,嘴角不由地泛起一絲冷笑。
墨玉靈芝,墨玉靈芝。
盛輝真是什麽都敢說,這東西要是真賣出去了,不搞出人命來才是怪事。
墨玉靈芝的确是難得一見的好藥材,可惜,有一種靈芝和墨玉靈芝外表及其相似,唯一能夠區分二者的地方就在靈芝傘蓋上的花紋——這種靈芝多生長在毒瘴之地甚濃的毒物彙聚之地,因此在頂部形成了一種天然的常人難以分辨的鬼面花紋!
而眼前的這株靈芝上恰恰就有一個不是那麽明顯的鬼面!
因此,這根本不是什麽治病救人的墨玉靈芝,而是含有劇毒的曾令熟識草藥的南疆部族也吃過大虧的鬼靈芝。
不過歪打正着。
嚴鈞微微一笑,他本來想要的就是鬼靈芝。
“100萬!”
嚴鈞循聲看過去,把價格一下子從70萬喊到100萬的正是之前的那桌老外,看他們那個架勢,恐怕也是勢在必得的。
嚴鈞臉色微凝——這種時候任何想要跟他競争的人都可能是陸祁的敵人,因為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別人買去能治好陸祁的藥材的。
猛然擡高的價格完全沒能吓到在場的人,這個價錢,對于在場的人都只是九牛一毛,很快,有人更加幹脆的把價格提到“150萬”。
新一輪的競價又開始了,那桌老外不耐煩地舉了牌子“500萬”!
這個價格對于靈芝來說已經不算便宜了,不過還是有人把價錢擡到了“700萬。”
嚴鈞看了半天的戲,終于出手了,他慢慢舉起牌子,拍賣人趕緊報價,“16號出價10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