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蘇歲安如遭雷劈,傻傻地定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樣不行,溫黎東不跟他睡,這怎麽可以?他會害怕的。

“哥哥!”蘇歲安要哭不哭地跑上前拉住溫黎東的手臂,“不可以。”

溫黎東态度強硬,“自己睡。”他知道蘇歲安不會輕易聽話,又加了一句,“如果今晚不聽話,以後也自己睡。”

這句話可算是把蘇歲安給治住,他立即老老實實待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溫黎東離開。他委委屈屈地想,不就是親了一下嗎?哥哥太小氣了。

溫黎東回到卧室後便給王姨打了通電話,讓她去看看蘇歲安是否還在走廊裏。王姨連連應着,立即就去了樓上。

蘇歲安确實還待在原地,他在生悶氣。

王姨上來時的動靜并不小,蘇歲安很快發現了她。這下可好了,蘇歲安本就一肚子委屈,如今見了一個疼自己的人,那委屈就憋不住了。

“姨姨,溫黎東欺負我!”蘇歲安跟王姨告狀,想來是真的有些在生溫黎東的氣,他直接喊了溫黎東的名字。

“你哥真是的,怎麽能欺負你呢?”王姨順着他的話往下說,一邊把人往客房裏帶,“我們今天先晾他一晚,教訓他一頓。”

聽到要教訓溫黎東,蘇歲安的口風立馬變了,他說:“哥哥沒有欺負我,我要和他睡。”

這可不行,王姨門兒清着。

王姨跟蘇歲安打商量,道:“歲歲乖,咱們現在過去就是找罵呢,等明天再去找黎東好不好?”

蘇歲安也知道今晚想跟溫黎東睡就是天方夜譚,被王姨哄了兩句便同意了一個人睡。

蘇歲安心裏打着小算盤,晚上不跟溫黎東睡,那第二天就要跟着溫黎東去公司。溫黎東一晚上幾乎沒有怎麽睡,聽到蘇歲安提出這個要求時想也沒想便拒絕了。

奈何蘇歲安是鐵了心要跟着溫黎東,溫黎東不松口,他就不讓他走。溫黎東在九點半還有一個晨會,眼看着就還有半個多小時,無法,他只能把這條小尾巴帶上。

蘇歲安每來一次公司都要造成小小的轟動,起初大家還在猜他的身份,後來知道蘇歲安智力有些問題後,衆人便直接給他安了個溫黎東弟弟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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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歲安一張嘴甜得很,他臉長得嫩,一口一個姐姐也讓許多工作人員心花怒放,恨不得把所有吃的都拿來給他。

李秘書也跟了過來,溫黎東去開會,她便在一旁看着蘇歲安。

溫黎東的辦公室裏擺着幾套拼圖,他離開時給蘇歲安布置了任務,他答應了蘇歲安拼好了給他買蛋糕。因為這塊蛋糕,蘇歲安拼圖格外認真,他這般安靜倒是省了很多人的心。

蘇歲安拼了會兒就覺得累了,他坐在一旁休息,過了會兒又側頭問:“李秘書,我想吃提拉米蘇。”

蘇歲安很愛吃甜食,他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好,我讓人訂。”李秘書笑道。

但蘇歲安阻止了她,他說:“我想自己出去買,可以嗎?”

李秘書有些為難,但蛋糕店就在公司不遠處,想來去看看也無大礙,她一心軟就答應了。

幾個月過去,蘇歲安對外界已不如從前那般抗拒,反而有時會想要去外面看看,聽到能出門,他立即眉開眼笑,放下手中的拼圖就要往外走。

“好了!別着急啊。”李秘書啞然失笑。

李秘書開車帶着蘇歲安離開,兩人找了一家甜品店坐下。

相較而言,李秘書便對甜食不大感興趣,她只點了一杯咖啡,看蘇歲安吃得如此開心,她都想要吃一份。

他們坐在窗邊,穿過甜品店中的花草,街道上的景色一覽無餘。蘇歲安的視線驀地停在一處,然後擡起了手指着一處,表情很興奮。

李秘書順着他指着的方向望去,那裏只有來來去去的人群,她問:“怎麽了?”

蘇歲安的視線還在街道上,“姨姨!漂亮姨姨!”

李秘書一頭霧水,這得是多漂亮的女人才能引起蘇歲安的注意啊。

接着蘇歲安又說:“上次彈琴的姨姨呀。”

李秘書更加驚訝,“你還記得?”

蘇歲安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她好漂亮。”

李秘書被他逗得笑出了聲,讓溫黎東知道了恐怕要生氣。

然而蘇歲安對那位姓安的女士有着異常強烈的興趣,拉着李秘書問個不停,李秘書也有點無奈,好在她認識安女士才能夠跟蘇歲安說上兩句。

她仔細解釋:“安女士全名叫做安雅雲,曾是國際上很有名的鋼琴家,不過她在三十歲那年就退出了那個大舞臺,現在應當是沒有多少人認識她的,你身上是裝了雷達嗎?不然怎麽逮住一個彈鋼琴厲害的就能記住?”

說到這裏,李秘書笑出了聲。

蘇歲安的心思全放在了那三個字上,他眼裏透着一點疑惑,“安雅雲。”

在溫黎東結束會議之前,李秘書帶着蘇歲安回了辦公室。

由于蘇歲安執意要給溫黎東也帶一塊,跑出去玩這件事定然是要暴露,但溫黎東并為多言,只要蘇歲安的安全能夠得到保證,他并不拘着蘇歲安去哪裏。

蘇歲安心滿意足地在公司待了一整天,回家路上興奮得不得了,一路上說個不停,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雀兒。

直到蘇歲安提到安雅雲的名字。

“安雅雲?”溫黎東以為自己聽錯了。

“超級漂亮的姨姨!”蘇歲安比劃着,“她把鋼琴讓給歲歲彈。”

溫黎東這才想起來蘇歲安與安雅雲在宴會上碰過面。

不多會兒,蘇歲安開始臉紅,說:“哥哥更漂亮。”

坐在一旁的男人臉色立即沉了下去,他看着蘇歲安那張臉蛋,冷冷開口:“你最漂亮。”

蘇歲安就不一樣了,能夠得到溫黎東的誇獎他高興得很,立馬就往溫黎東身上撲,眉眼彎彎道:“歲歲真的最漂亮嗎?”

溫黎東已經不想跟蘇歲安講話,但又推不開人,只能由着這個挂件在身上折騰。

蘇歲安嘗到了甜頭,晚上就跟溫黎東撒嬌,說明天能不能還跟着去公司。

見溫黎東遲遲沒有回答,蘇歲安就開始放軟語氣,“哥哥哥哥,我想去。”

蘇歲安現在是個小傻子,小傻子是不用想事情的。他穿着藏藍色的綢質睡衣,趴在溫黎東的身上,衣下擺卷上去一截,下面藏着柔軟細白的腰肢,與溫黎東的手掌只有一寸距離。

他只天真的說着自己的事情,完全略過了男人冷灰色眼眸裏那燃燒着的火苗,甚至還又往溫黎東跟前湊了湊,淡淡的香飄進了溫黎東的鼻腔之中,像大風,助長着那簇火。

溫黎東移開視線,啞聲道:“明天不去公司。”

蘇歲安驚叫一聲,道:“那更好了!哥哥明天可以在家陪我。”

溫黎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明天也不在家裏。”

蘇歲安頓時有些失落,“那在哪兒啊?”

溫黎東知道他最讨厭什麽,于是半真半假地說:“去體育館運動。”

蘇歲安着急了,他蒙住溫黎東的嘴,“不去!”

溫黎東繼續說:“要跑步,跑很多圈,會出很多汗。”

蘇歲安倏地一下坐了起來,正好溫黎東的腰間,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打在溫黎東的胸口上。他總是哭得很莫名其妙,眼淚已經成了他對付溫黎東的一種手段。

“你欺負我。”蘇歲安吸吸鼻子說。

溫黎東覺得他的邏輯很搞笑,“蘇歲安,你說我哪兒欺負你了?”

蘇歲安擡手就扯住了溫黎東的一邊臉,兇巴巴地說:“你去體育館。”

溫黎東:“然後呢?”

蘇歲安:“我最讨厭運動。”

蘇歲安的聲音很小,但眼淚很多。說完之後他還真的委屈上了,認定了這就是溫黎東擺脫他這條小尾巴的手段。也不知道為什麽傻了還能陰差陽錯地把溫黎東的心思給猜個正着。

蘇歲安的眼淚威力實在有些大,溫黎東沒有辦法,只能松口,他問:“所以你願意跟我去體育館嗎?”

蘇歲安抽抽噎噎,把眼淚都抹在了溫黎東睡衣上,雖然不是很情願,但還是點了點頭,“願意。”末了還加了一句,“你是壞蛋。”

壞蛋溫黎東第二天帶着蘇歲安去了當然不是體育館,而是高爾夫球場。

蘇歲安總是把溫黎東的話當真,一整晚都在為即将來臨的跑步運動做心理建設,甚至還一早就換上了運動裝,結果一看是高爾夫球場,當即眼裏就浮上了一層水霧。

蘇歲安坐在車裏不肯下來,控訴道:“你騙人。”

溫黎東知道說真話一定會惹得蘇歲安哭得更厲害,于是現場編了個謊言糊弄蘇歲安,他說:“本來是要去體育館,但你一定要跟着來,誰不知道你蘇歲安嬌氣?結果換成高爾夫球場你哭得更厲害了。”

聞言,蘇歲安慢慢止住了哭聲,紅着鼻頭呆愣愣地問:“真的嗎?”

溫黎東撒謊不眨眼,道:“真的。”

蘇歲安破涕為笑,立即握住了溫黎東的手,軟乎乎地說:“謝謝哥哥。”

不知為何,溫黎東突然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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