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蘇歲安想了很久, 還是覺得很生氣,于是又把手機拿出來看,這翻來覆去地看, 這條消息也還是明晃晃的擺在那兒,反而是底下起哄的人越來越多。
“溫黎東,”蘇歲安小聲嘟囔,“你怎麽那麽壞啊。”
蘇歲安擡手抹了一把眼淚,從床上爬了起來, 然後去了樓下。
別墅裏的人對這些消息渾然不知,王姨還問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蘇歲安搖搖頭, 話比以往更加少, 讓王姨好一陣擔心。
這事兒就是一根梗在蘇歲安心頭的刺, 只是一個上午而已, 蘇歲安就已經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他想給溫黎東打電話, 但又覺得對方大概率是無法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五六月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 蘇歲安抱着Polly待在花房,嘴唇緊緊抿着, 一手在給文曼珊打電話。
“你再說一遍?”文曼珊不敢置信地問, 她實在沒有想到蘇歲安膽子居然有這麽大。
“我說我想離開,”蘇歲安手指在Polly柔軟的毛中穿插,他垂着眼眸說, “暫時的。”
“暫時的那也叫做異想天開!”文曼珊在屋裏裏焦急地來回走着, “你讓我從溫黎東手裏偷人,那是天方夜譚!”
“他又不在乎我。”蘇歲安這就是賭氣的說法了,到底心智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 想事情是便總會用少年人的思維。
電話兩端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半晌,文曼珊才說:“你看到那頭條了啊?”
蘇歲安淡淡地應了一句。
文曼珊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她扯着頭發,很是苦惱地說:“那種新聞我們看看就可以了,別太往心裏去。”
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蘇歲安,就只能夠這樣笨拙地說一些這樣的話。
卻沒想蘇歲安說:“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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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曼珊略微錯愕:“啊?你知道那不是真的,那還鬧什麽脾氣啊。”
蘇歲安點點Polly濕漉漉的鼻頭,有些委屈,“可是頭條到現在都還沒有撤下來,說明這是溫黎東默認的,哪怕他們之間并沒有任何事情。”
若是溫黎東不想與蘇喻扯上任何關系,那這條消息就不會出現在大衆的視野裏,然而這條消息已經在頭條上挂了整整一個上午。
文曼珊啞口無言,這都什麽事兒啊。
蘇歲安整個人都蔫了,聲音都透着一股子沒勁兒,“曼珊,我該怎麽辦呢?”
他現在忘記了很多事情,與溫黎東的關系是那樣的不尴不尬,待在這裏就是為了尋求一份安全感,蘇歲安有時也很迷茫,不知道繼續待在景苑的意義是什麽。
然而當事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旁觀者又能給他什麽答案呢?
蘇歲安說要離開說要走,不過是一時賭氣,他也知道這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
王姨将蘇歲安一整天的表現盡收眼底,轉眼就跟溫黎東告了一狀。
“黎東啊,歲歲今天不太對勁,中午就吃了兩口飯,你晚上回來了跟他談一下,看看是怎麽了。”王姨長嘆了一口氣,蘇歲安最信任溫黎東,有些話也就只有溫黎東才能問出來。
聞言,溫黎東沉默了,他大概能猜得到蘇歲安是因為什麽事情在鬧脾氣。
晚上溫黎東回來時,手中拎了一個小蛋糕,想來他也是想好好哄一哄蘇歲安,但蘇歲安并不領情。
這是真生氣了?溫黎東望着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的蘇歲安有些出神的想着這個問題。
“蘇歲安。”溫黎東喊道,手指往那柔軟的發上招呼,卻沒想蘇歲安再一次躲開了他的動作。溫黎東的手懸在半空中,眼裏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溫黎東這時是有些耐心的,他走到蘇歲安面前,将小蛋糕遞到他面前,說:“草莓味的。”
眼前的人總算是有了些反應,蘇歲安驀地擡起了頭,眼眶還有一點紅,眼神卻是少見的疏離,“謝謝溫先生,我不喜歡草莓。”
明明就很喜歡草莓。
溫黎東這會兒是真的頭痛了,他知道蘇歲安真的生氣是很難哄的,小傻子蘇歲安也大抵會如此。
“你喜歡。”溫黎東這樣說,他拉過蘇歲安的手,強硬地把袋子塞到他手中,“乖一點。”
蘇歲安心裏本就難受,被溫黎東這樣一說,心中的難受更甚,他做出了一個近乎無理取鬧的動作,擡手将紙袋扔到了地上,“我不乖!也不想看見你和別人……”
說到後面那句話時,蘇歲安卡了殼,睜圓着一雙眼睛注視着溫黎東,他是真的在難過,于是眼眶也紅了。
他不想看見溫黎東跟別人在一起。
蘇歲安低下頭,擡起手臂揉了揉眼睛,頭也不回地上了樓,留下了一地狼藉。
燈上柔和的光打在溫黎東發頂,灰色的眼眸裏迅速閃過一點迷茫。他握了握手掌,只抓住一團空氣,蘇歲安在鬧脾氣。
一股莫名的感覺湧上溫黎東心頭,讓他煩悶不已。
蘇歲安上了樓之後,眼淚再也憋不住,到底還是個十八歲的小朋友,他只能夠承受那麽多。
房間安靜異常,只有蘇歲安細細的哭聲。
他哭得像雨夜中的幼貓一般,但是沒有人會來可憐他。
一切都被隔絕在了這個小小的空間中。
夜晚開始下起雨來,蘇歲安在沉悶的雷聲中驚醒。
他臉色有些不好,撐着手臂從床上坐起來。
初時有些茫然,他赤着腳走到窗邊,手心貼着玻璃,冰冷的鏡面貼着他的臉龐,外面是濕漉漉的雨水,而蘇歲安臉上地皮膚也是濕漉漉的。
他看了很久的雨,看見暴雨将花園裏盛開的鮮花打得七零八落,花瓣落在泥水中。
蘇歲安出神地想,溫黎東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只是……只是過去了幾年啊。
卧室的燈始終都是暗着的。
王姨上來敲了一次門,她讓廚房炖了蘇歲安喜歡的湯,親自送了上來,但蘇歲安并沒開門。
王姨擰着眉,唉聲嘆氣,“歲歲,我們喝點湯行不行?總要吃點兒東西的。”
蘇歲安身體窩在柔軟的被窩裏,身體的高溫讓他昏昏欲睡,他強撐着精神說:“謝謝阿姨,我現在還很飽。”
王姨道:“飽什麽飽啊,你中午就只吃了那麽點兒。”
蘇歲安眨眨眼睛,又揉了一下眼睛,說:“阿姨,我好困,醒了再吃,可不可以?”
過了半晌,王姨嘆着氣道:“好,你願意吃就好。”
黑夜寂靜,蘇歲安摸索着開了一盞小燈。
“阿姨,”蘇歲安慢吞吞地說着話,“哥哥呢?”
到底還是喜歡着溫黎東,于是在脆弱敏感時還是要喊哥哥,好像這個稱呼能給他無限的安全感。
王姨的聲音好像過了很久才從門後傳來,“出去啦,公司有點兒事情。”
出去了……蘇歲安抽噎了一下,伸手把星黛露抱在了懷裏,他在想,所以溫黎東果然是不在乎自己的。
這半年來,蘇歲安總是會有這樣的感覺,溫黎東确實不在乎自己了。然而每次這樣的想法冒頭時,溫黎東卻又會對蘇歲安好。
蘇歲安這一睡就到了十二點,起來時身上已經滾燙到不行,他爬起來找水喝,卻把水灑了一地。
窗外的暴雨已經停了,蘇歲安內心的暴雨卻還沒停。
蘇歲安不出來吃飯,王姨便沒法子安心,沒想才靠近卧室就聽見了那麽大的動靜,她焦急地擡手敲門,裏面卻沒有任何回應。
王姨立即去找鑰匙,好在蘇歲安沒有完全反鎖卧室。
燈打開後,往裏面走,赫然看見蘇歲安靠在床下抱着星黛露無聲的哭,眼淚打濕了他的睫毛,也打濕了星黛露,白皙的腳掌旁是碎了的瓷器。
“歲歲這是怎麽了啊,快別在地上坐着。”王姨趕緊過去攙扶蘇歲安,沒想卻觸及一片燙手的皮膚。
接下來整棟別墅都蘇醒了。
誰都知道卧室裏發着燒的那位在主人家心裏的地位不同一般,已經傻了,到時候再燒出個好歹來可怎麽得了。
傭人抱着水進進出出,又按着醫生給的方子熬了藥,蘇歲安卻是很不配合。
他慘白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整個人深陷在柔軟的被窩裏,他拽着阿姨的手臂,抽噎着要哥哥,整個人卻是已經意識不清醒。
“好,阿姨給你找哥哥啊。”王姨看着蘇歲安難受模樣幾乎要掉眼淚,心中不免怨怼起溫黎東來,那麽多年的事情了……現在蘇歲安都傻了又何必再計較呢。
蘇歲安強撐着眼睛,滾燙的手心燙着阿姨的皮膚,抽噎着說着胡話,“阿姨,你用我的手機給哥哥打電話讓他回家好不好,我好冷,他不許去陪別的人……”
“好,歲歲等會兒啊,先把這藥喝了。”王姨和另一位住家阿姨把着蘇歲安的身體,然而藥太苦了,蘇歲安一喝便又全吐了出來。
王姨徹底急了,一邊讓人催醫生趕緊過來,一邊用蘇歲安的手機撥通了溫黎東的號碼,她将手機放在蘇歲安手中,輕撫着蘇歲安的背,“好了,歲歲乖啊,哥哥馬上就回來。”
蘇歲安迷迷糊糊地數着那些滴滴聲,在數到十五時,終于變成了通話狀态。
“哥哥,”蘇歲安哭出了聲,是毫不設防地依賴,“你快回家好不好。”
那邊是清淺的呼吸聲,接着是一點點笑聲,帶着一些譏诮又好像是一句公式化的告知。
“你哥?溫黎東嗎?”那頭的女人在笑,“小朋友,他今晚還有些事情,大概是不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跟大家說一句對不起,先是答應大家的雙更沒有做到,接着是斷更那麽長時間
從寫出文案的那一刻,我便對這篇文一直抱有很大的期待,但是随着進度的推進逐漸陷入了僵局
所以選擇暫時停了下來,對整篇文做了一個梳理,現在好像大概明白了要寫的是什麽
劇情進行到這一步希望大家不要罵太狠,我并沒有挂羊頭賣狗肉,在之前就寫了基調酸甜,也從來沒有打甜文的标簽,看到現在大家應該也能看見基調确實是酸甜
很感謝追文的大家,在接下來的時間我會努力把《小傻子》寫好
最後就是在weibo弄了一個茶顏的小抽獎,@是奶棠不是奶糖,大家可以去看看!
感謝在2020-07-06 23:58:32~2020-07-14 20:35: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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