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見

她的姐姐知道了我們在一起的事,那個孩子,從來不會騙人。

她的姐姐找過了我,不是勸我們分開,只是問我是否有勇氣,認真的想與昔青共度一生。

我沒有回答她,我也不能回答她。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早已清楚。我什麽都給不了那個孩子,我早就說過的,更莫提是一生。

一生太長了,不确定的事也太多了。誰敢保證能夠一直愛着一個人一生,況且是兩個女子的愛情。什麽都不能确定,什麽都不能承諾。

那個孩子卻來的很及時,好像生怕自己的姐姐會對我做什麽。我知道的,她只是不想和我分開,不想有任何意外。

只是沒有意外,哪裏來的人生。

那孩子拖着我走了,一直帶着歉意看向她的姐姐,說回家再和她談談。她的姐姐真的很縱容她,只是淡定的擺擺手,喝着咖啡,任由她将我帶走。

她帶着我到了一個沒有人的河提,席地坐下,不要一點形象。

河邊有着垂柳,如同我們的名字,都與這個有關。

她往身後撐着手,看向河的另一邊。那是落日的方向,餘晖灑在河面,映出每一絲波瀾。

她說對不起,沒有和姐姐說清楚。

她說的時候沒有看我,我心裏突然就生出一點悲傷,有些難過,但也只有一點。

沒什麽。我這樣說。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但有些東西,終歸是要捅破了,要改變了。哪怕我們都努力想要維持着這個樣子。不想要改變。

不知道她和她姐姐談了些什麽,那之後,她也只是加倍握緊了我的手。

然後這份平靜維持了半年。是我先放開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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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流言蜚語,不是因為衆人眼光。只是因為時間到了。她沒有哭,只是紅着眼和我說再見。

女孩子還是紅着臉的樣子好看,而不是紅着眼。她明明沒有哭出聲,一如那個晚上,可我卻好像能夠聽到她隐忍的哭腔,胸腔裏的悲鳴。

我終是負了她。

我收起了所有她送給我的畫,全都卷起來,塵封在無人看管的房間裏。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們沒有相遇,是不是對彼此都好的多?這樣都不會牽挂,牽絆彼此。

她再也沒來找過我,遇見都不曾寒暄。最後給我寄了一副畫,在我訂婚的時候。

我們之間有兩年的空白,直到我回來,托人送了她請帖。

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或許我只是想再見她一面,哪怕殘忍到要她看我在她眼前嫁給另一個人,與另一個人許下不曾同她約定過的一生。

但我就是這樣的人,她該知道的。

那副畫是在海邊,一個身穿婚紗的人,逆着光,身後是初升的朝陽。她沒有畫清臉,只有一個簡單的輪廓,我知道那是我。

她的畫技好像退步了,但畫我還是畫的那樣像。

那是她曾說過,想和我一起去看的大海。她從來沒見過海,但只是想象中的,照片中看過的,就這樣喜歡上了。不知道大海的風浪與危險。

就像喜歡我一樣。我一直這樣認為。

她是個傻子,念念不忘的傻子。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轟轟烈烈刻骨銘心,她卻一直那樣記着,一點一滴。

可是一生還長,她要怎麽過下去。

不過有她的姐姐在,或許會好很多,畢竟是那樣被人寵愛着。

我從沒有過問她的近況,問過她的任何消息。只是覺得不該。

一步錯,步步錯。多少癡人傻子抱着回憶死不撒手,不是不肯,只是不能。

因為回憶太美好了,不是因為身處何地,不是因為在做什麽樣的事情,只是因為,和那個人在一起,甚至只是回憶中有着那個人罷了。

有那個人,就是無法放手的美好曾經,哪怕從不曾屬于過自己。思念是一場無人知曉的海嘯,只有自己知道,淹沒在那思念中。

我大概也是癡了,越來越頻繁的想起她,想起我們曾在一起。像是兩年的思念積蓄在一起,不曾提起的日日夜夜,積壓爆發在如今。

我以為今天她會來的,我的婚禮。但她始終沒有出現。

我以為那個姑娘還會出現一次,坐在宴席間,紅着眼最後跟我說最後一聲再見。然後就是真的再也不見了。

我等的有些久了,等的眼睛有些發澀。

拿過手機想看看時間,卻看到一條未知號碼的短信。

短短兩個字,再見。

原來竟真的是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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