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某人生氣

“廢話,今天第一天拍攝,我要提前去集合,你自己慢慢睡吧。”

方琰說着拿開秦顧的爪子翻身下床。

他到浴室洗漱好出來,秦顧也起來了,古筝搬了出來放在桌上,又拿出幾本書還有筆,站在桌前不知道在擺弄什麽。

“怎麽你也起了?”方琰問。

“我要起來備課啊,晚上好給你上課。”秦顧一手翻開書本,另一只手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撫過,試着音說着,“身為劇組的樂器顧問,我們方影帝的古筝老師,我壓力山大啊。”

“……”方琰越發懷疑秦顧的那個證書是買來的,他瞥了一眼秦顧,一邊穿着外套一邊說着,“今天我暫時沒有古筝的戲,你可以備一整天的課,慢慢來,不急。”

7點10分,劇組集合,7點20夏老師安排大家吃了早餐,然後趕往拍攝場地。

8點20分,道具攝影機就位,拍攝正式開始。

《故城》這部戲講的是前朝皇後遺孤薛景,在亡國七年後,改名為上官景重回故城複仇。

他憑借滿腹才華被皇帝看中,成為當朝最受寵的小公主楚青檸的老師。兩人在朝夕相處間互生情愫,卻又隔着國仇家恨,無法厮守。

最後,上官景複國,楚青檸在封後大典上自盡。

今天要拍攝的是兩場戲,第一場是男女主初遇,第二場男主雨中跪別恩師。

第一場戲,發生在女主10歲的時候。楚青檸從寺廟回宮,在山上遭遇殺手,男主英雄救美。

10歲的楚青檸由童星飾演,這個時候的上官景已經十六歲,所以是方琰親自上陣。

方琰的武打戲是被專業武替都誇過的好,拍攝開始,他一身白衣從天而降,在黑衣殺手間游走,長劍與他化為一體,劍鋒快而準,動作優美流暢。

殺手連他衣角都沒碰到,就通通倒地身亡。

Advertisement

侍女吓得癱倒在地上發抖,楚青檸卻半點不怕,她提着裙擺從馬車上下來,推開侍女的攙扶,踏着黑衣人的屍體,一步步走到白衣少年面前。

“小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小楚青檸有着一張漂亮精致的臉蛋,烏黑的眼睛裏盡是純真。

“我叫楚青檸,青色的青,檸檬的檸。小哥哥今日的救命之恩青檸無以為報,當以身相……”

少年擦好了劍,冷冷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喂小哥哥你別走啊!”楚青檸往前追了兩步,少年已經運輕功飛走,她對着少年消失的地方大聲喊道,“小哥哥你可別忘了我呀!你對我有救命之恩,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你娶,楚青檸就嫁!”

飾演小楚青檸的童星容貌清秀,演技也很不錯,眼神相當到位,那種崇拜,愛慕,驚豔,年少的悸動……在她眼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場戲一次就過。

方琰到臨時搭建的化妝棚換了黑色的衣服,準備第二場戲,雨中跪別恩師。

這一場戲,距離男女主初遇已經過去七年。上官景不聽恩師的勸告,一意孤行要回故城複仇,恩師在房間裏不見他,他在雨中跪着一整天,直到夕陽西沉,他對着恩師的房門磕了三個響頭,下山離開。

這場戲是在雨中,灑水車已經開始灑水。

攝影機,演員都已經就位。

“Action!”導演下令。

“你一定要去?”

飾演男主恩師的演員是一位老戲骨,他穿着藏青色長衫,負手立在屋檐下,望着跪在不遠處的徒弟,眼中盡是深沉與凝重。

飾演上官景的方琰筆直跪在地上,雨水打濕了他的發絲,沿着臉龐流下,濕了衣衫。

他臉色被雨水沖刷得蒼白,他眼中的神色卻異常堅定:“我是薛家最後的血脈,我不去做這件事,便沒有人會去做。”

“你可知你母後的遺願是希望你一生平安?不再攪入陰謀皇權之中?”

“知道。”

“你可知此路兇險重重?稍有不慎,便萬劫不複。”

“知道。”

“你若下山,便不要再叫我師父。”

恩師說罷甩袖進了房間,重重合上門。

上官景眼神動了動,他看着恩師燭光下立在門口的身影,過了很久才開口:“此去若成功,徒兒定會來接師父回宮,若敗了,徒兒亦不會連累師父。”

影帝與老戲骨的對戲,自是沒有問題,只是中途灑水車出了點問題,卡了一次。

雖然劇情設計是上官景在恩師門前跪了一天,但是拍攝的時候自然不可能讓演員也跪一天,因此只每隔一個時段拍攝一次。

拍攝結束已經是黃昏,方琰換下戲服,在化妝棚吹幹了頭發才回酒店。

今天跪戲拍得有些多,又淋了雨,昨晚摔傷的膝蓋有一些疼。方琰看了看傷口處,微微有些腫起,但是也只是皮外傷,沒什麽大礙,他就沒管。

回了酒店,吃過晚飯後,秦顧開始給他上第一堂課。

今晚上的是理論課,方琰找了個椅子坐在房間中央,秦顧不知道從哪弄來塊小黑板挂在牆上,手拿教鞭有模有樣的道:“因為時間不允許,所以我把理論課壓縮在一個晚上。我等會兒講得可能會比較快,方琰哥哥,可要認真聽哦。”

秦顧講解流暢,思路清晰,概括能力相當好,雖然理論壓縮了,但是并不影響教學質量。

講了四十分鐘後,有十分鐘休息時間。

秦顧利用這十分鐘,坐在古筝前給他彈了一曲《鳳求凰》,這首曲子母親曾經彈過,方琰發現秦顧彈得跟母親彈得居然不相上下。

方琰漸漸的開始相信,秦顧的那個古筝證書,也許真的不是買的。

十分鐘休息時間過後,繼續下半節課。

秦顧今天穿着簡單清爽的白襯衫,衣袖卷起到手肘,露出肌肉精瘦的小臂。

與往常随性散漫時不同,秦顧拿着教鞭的樣子,嚴肅,沉着,很有氣場。

方琰發現其實秦顧還挺适合做老師的,然後又覺得秦顧絕對不能去當老師,因為這樣的話學生都忙着看他而不是看黑板了。

秦顧突然停了下來,教鞭在黑板上敲了敲。

“方琰哥哥,等會兒講完我會提問,回答不出來……”秦顧眼睛盯着他,唇角慢慢彎起一個弧度,“可要被打手心哦。”

“抱歉。”方琰低了低頭,很快恢複神情微笑道,“秦老師繼續。”

聽到“秦老師”三個字的時候,秦顧歪着腦袋眼睛眯了眯。

晚上十一點,理論課結束,秦顧問道:“需要我給你一點時間看看筆記嗎?”

方琰合上筆記道:“不用,你直接問吧。”

“好。第一個問題,古筝最重要的美學特征是?”

“以韻補聲。”

……

秦顧一口氣問了十多個問題,方琰每一個問題都回答得快而準确。

教鞭在手上敲擊着,秦顧想了一下,才問出下一個問題:“古筝曲《克羅地亞狂想曲》原作是哪位演奏家?”

這個問題他剛剛并沒有講過,秦顧問這個問題有故意為難的成分,畢竟,全部問題都被學生回答出來,他這個做老師的會有點沒面子。

方琰猶豫了一下,道:“馬克西姆。”

“……”秦顧手上動作僵了僵,放下教鞭,“OK,下課。”

“理論課到此結束,明晚開始實踐課。”秦顧說着開始擦黑板。

方琰起身過去幫忙,道:“你去洗手喝點水吧,我幫你收拾。”

“好,謝謝方琰哥哥。”秦顧轉身去浴室洗手。

方琰将黑板古筝書本筆記全部收拾好,秦顧也洗好手出來了,站在浴室門口盯着他沒動,臉色古怪。

方琰沒多想,說了聲“很晚了,早點睡吧”就準備進浴室洗澡。

“你今天吊威亞了?”秦顧突然問他。

方琰頓了頓腳步,點頭:“是啊,怎麽了?”

秦顧大步朝他過來,蹲下身掀起他褲腳,臉色變得很難看。

“還拍了雨戲?”

“嗯。”

秦顧臉色又黑了一個度。

“除了吊威亞和雨戲,你還拍了什麽戲?”

“就跪別恩師那場戲……我沒事。”方琰說着彎腰想把褲腳放下來,秦顧手卻按在他卷起的褲腳上,力氣大得很,他根本無法掙脫。

“你明知道自己膝蓋上有傷,不會跟導演說延遲一下這場戲?”

“每天拍攝的劇情是早就安排好的,灑水車也協調在今天,道具,人員都已經就位。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的原因,影響整個劇組進度,這是基本的職業素養。”

“那你不會用個護膝?”

“我又不是女生,沒那麽嬌氣。”

說完這句話,方琰感覺周圍的空氣降到零下。

秦顧不發一言将他抱起,放到床上,命令道:“坐着別動。”然後去拿來了醫藥箱。

這此秦顧沒用雙氧水,而是直接用了酒精。

傷口腫着,破了皮的地方泡了水微微泛着白,被酒精一刺激,方琰慣性的縮了一下。

秦顧頓了頓,将蘸滿酒精的棉簽,在最嚴重的傷口處狠狠一按。

方琰身體劇烈顫了一下,酒精的刺激和棉簽的壓迫讓本就嚴重的傷口雪上加霜,他想縮回腳卻被秦顧死死按住腳腕一動也動不了。

“疼麽?”秦顧冷冷開口。

方琰唇色發白,對上秦顧的目光時卻搖了搖頭,“不疼,沒事。”

看到方琰下唇被咬出了牙印,卻連哼一聲都不曾,秦顧終究不忍心。他将棉簽丢了,又換成雙氧水,後面整個消毒和上藥的過程都十分輕柔小心。

“這次就算了,下次再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腳腕上的手突然用力,秦顧的語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我保證,讓你疼到哭。”

方琰用力掙脫秦顧的手,鐵青着臉罵了一句,“有病!”

“你不信可以試試。”

秦顧不鹹不淡丢下一句,起身收拾東西去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