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認真的

“方琰哥哥,你這是?”秦顧打量了他一遍,問道。

既然被撞穿,方琰也不打算隐瞞,緊了緊握行李箱的手,說道:“這裏已經沒有我的戲份,所以,我想先回去了。”頓了頓,他又道:“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我随時可以出院。”

秦顧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道:“你在怪我騙你嗎?”

方琰垂着眼睫沒說話。

“我不是有意騙你的。”秦顧上前兩步,看了看方琰提行李箱的手,目光落在方琰臉上,說着,“醫生說是說你随時可以出院,但是那道刀傷太深了,雖然現在已經拆線,但還沒有痊愈,需要按時複查。”

“清河山的戲份還沒有拍完,我目前沒法跟你一起回去。你傷口沒有完全恢複,一個人在翰城沒人照顧你,我不放心。”

“我已經沒事了。”方琰說,“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當然。”秦顧彎了彎唇角,笑得讓人如沐春風,“方琰哥哥這麽大一個人,我當然相信,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而後秦顧斂起了笑容,後面的話才是重點。

“可是,我不放心。”秦顧定定的望着他,“我相信你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是我不放心。”

“你一刻不在我身邊,我一刻不放心。”

我甚至讓你在我眼皮底下差點死掉,我如何放心,讓你離開我身邊?

方琰詫異的擡頭,不太明白秦顧這句話裏的意思。

“這邊的戲拍完差不多還要半個月,再呆半個月,我們一起回去。你不喜歡住醫院的話,我們住酒店,每周我陪你來複查。”秦顧說着又往前一步,随手接過方琰手裏的行李箱放一邊,長臂攬過他的腰,将他帶進懷裏,另一只手輕輕放在他後腦勺上,在他耳邊輕聲說着,“不喜歡住酒店也沒關系,我去租一棟民宿我們兩個這段時間住。你喜歡什麽樣的民宿?有小花園的怎麽樣?還是,有池塘的?或者……”

“夠了秦顧!”方琰推開秦顧,後退兩步,“你不覺得,我們這段時間的相處方式已經超過朋友的範疇了嗎?”

“嗯。”秦顧點點頭,“從你醒來那天開始,我就是在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跟你相處。”

“你在說什麽?”方琰猛得擡頭,滿臉不可置信,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什麽男朋友?”

“你沒有聽錯,我說,我在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跟你相處,前一個月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不是……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以朋友的身份,給彼此半年的時間互相了解。”指甲戳進掌心,方琰半天才找回一絲理智,盡量讓自己聲音顯得平靜,他平靜的提醒秦顧,“現在,還沒到半年。”

“是的,沒到半年,但是我改變主意了。”

“你怎麽能……”怎麽言而無信?怎麽能這麽專橫?

方琰胸膛劇烈起伏,他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可是他做不到,秦顧的這句話将他所有的理智擊得潰不成兵,“我……沒有答應你,秦顧,你說過的,如果我還是不喜歡你,你不會糾纏我。”

“嗯,我是說過,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不會勉強。”秦顧上前一步,眼睛盯着他,“方琰哥哥,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訴我,你不喜歡我嗎?”

“我……”

方琰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他不能點頭,也沒有辦法否認。是的,他喜歡秦顧,不僅喜歡……他愛秦顧。

“你敢說,你對我一點心思都沒有?不要用朋友當借口,你會用嘴喂朋友喝水?你會跟朋友抱着睡覺而毫不反感?你會不顧生命為朋友擋刀?”秦顧深深吸了一口氣,“反正,我是不會為普通朋友擋刀的。”

方琰說不出話,也做不出任何舉動,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方琰哥哥,我記得不久前才警告過你,不許再讓自己受傷。你倒好,不僅讓自己受傷,還差點把自己弄死。”

“你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你不在我身邊,讓我怎麽放心呢?”

秦顧前幾句話氣勢很足,步步緊逼,然而從這句話開始,後面的話越來越沒有了氣勢。

“況且,方琰哥哥于我有救命之恩……”

秦顧已經來到他面前,卻沒有對他做任何越軌的舉動,只是伸手,将手放在他手中。

“古人都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當以身相許。”秦顧眼中閃爍着小心翼翼的光,就像是戰場上丢盔棄甲成為俘虜的将士,身上沒有了任何的倚仗,生死全部交由對方裁決,“……所以,方琰哥哥,我只能把我自己賠給你了。”

方琰想問一聲你是不是真的沒人要?可對上秦顧的目光,又徹底啞言,身體裏某個地方“咯噔”了一下。

秦顧沒有使力氣,他只需要輕輕一甩,就能甩開秦顧的手,可是,他沒有這麽做。

他應該答應嗎?答應跟秦顧在一起,然後過個幾年,等秦顧新鮮感沒了,提出分手,他們再一次分開。

他還能再經歷一次跟秦顧的分手嗎?

他想,他不能的。

可是,他又如何能拒絕得了這樣的秦顧?

秦顧并不是體寒的人,此刻手卻是冰冷的。方琰手動了動,想将自己的體溫傳給這個人,手指才微微用力,整個人就被秦顧拽進懷裏。

“方琰哥哥,對不起……”那是一個不帶任何□□的擁抱,秦顧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身體卻在微微發顫,“我沒法跟你做朋友,看着你,我就想要你。”

醫生說刀鋒只要偏兩厘米,就是心髒,他差一點,又再次失去方琰哥哥。

永遠的,徹底的失去。

這個人說,不信有人會為了另一個人不要命,可卻不要命的為他擋刀。這個人夢中緊緊抓着他的手,那一聲聲的“秦顧”,在生死一線後醒來,第一件事卻是問他,那些混混有沒有傷到你?

他連這個人膝蓋破皮都受不了,可是這個人卻讓自己差點死掉。他無法再僞裝,無法再假惺惺的跟這個人做朋友。

他不可能跟方琰只做朋友,也不可能放他走。

“秦顧,你是認真的嗎?”方琰在他懷裏問。

“對你,每一件事我都是認真的。”秦顧說。

外面的天很藍,雲很白,風很靜,陽光透過翠綠的枝葉在水泥地上留下點點光斑。

那一個“嗯”字輕得可以忽略不計,方琰還來不及說其他的話,腰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在秦顧俯身吻上來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

不再掙紮,不再抵抗,任由對方攻城掠池。

沒有人會兩次掉進同一個坑裏,他卻兩次掉進同一個名字叫做秦顧的陷阱裏。

他不想在意秦顧,卻忍不住關心他,他想遠離秦顧,卻一次次的靠近,他用盡全力才勉強壓抑住心底的感情,身體卻本能的撲過去……他害怕與秦顧的再次分手,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有一句話叫做什麽?只争朝夕。

哪怕他們依然會重複前世的結局,哪怕他們最後注定會分手……就讓他再做一場夢,一場注定會醒來,醒來後注定會痛徹心扉的夢。

不後悔,不回頭。

只因這場夢裏,有秦顧。

秦顧的手從他衣服下擺探進去,方才那個不帶任何□□的擁抱也在剎那變了味。

“秦顧……”方琰有些呼吸不上來,低喚了一聲。

秦顧稍稍離開一些,待方琰呼吸了幾口氣,又再次奪走他的呼吸,更加放肆,更加毫無餘地。

“吱呀”一聲,病房門開了,又“砰”的一聲合上,保镖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方影帝,那個……您要的衣服,還有榴蓮都買來了,就放在外面椅子上。還有,少爺我們什麽都沒看見!”

“是的少爺我們什麽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秦顧:“……”

方琰:“……”

方琰從秦顧懷裏出來,素來沒有血色的臉上泛起一層薄紅,他避開秦顧的目光,側着身慢慢将襯衣下擺別回褲子裏。

秦顧退後兩步,平複好呼吸,才重新走過來幫方琰整理了一下衣領和衣服上被扯出來的褶皺。

待兩人都整理好衣裝,秦顧才對門外的保镖道:“進來吧。”

當保镖提着一個又大顏色又正的榴蓮進來,看見他們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爺丢下媳婦縮到牆角指着榴蓮大聲道:“拿出去!快點拿出去!把那個東西拿出去!”

保镖愣了,他們第一次見他們少爺失态的樣子。這榴蓮的味道是有點重,但是,不至于吧?不至于怕榴蓮怕到連形象都不顧……

“少爺,那個……”保镖吞吞吐吐解釋,“這個榴蓮是……是方影帝說他想吃榴蓮……”

聞言,秦顧目光短暫的離開了榴蓮,他看看了方琰,臉色說不上是變得更好還是更差,然後目光又回到榴蓮上,道:“那好……你們拿出去剝!剝好了再拿進來!記得把榴蓮皮丢了!”

沒一會兒,保镖将榴蓮肉用盤子盛着端進去,看着他們少爺和方影帝兩人津津有味吃着榴蓮覺得有些奇怪。

“少爺,您不是……不吃榴蓮嗎?”保镖問。

秦顧目光冷冷掃了他一眼,“誰說我不吃?”

保镖心裏委屈,那剛剛是誰縮牆角讓我把榴蓮拿出去的?

方琰剛才看到秦顧對榴蓮的反應,也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想想也正常,沒吃過榴蓮的人通常第一次聞到榴蓮的味道都會拒絕,但是吃過一口以後就會真香了。

說到榴蓮,方琰突然想起前世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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