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失蹤

無名谷統共也就一間木屋與一處洞府。木屋是唐芋弦的住處與施醫之處,自然沒有讓給兩個男人的道理。而那處洞府則是唐芋弦那位神龍不見首尾的師父的住處,不說那位大能同不同意,他們首先得找到洞府究竟何處。

無法,季仲卿選了一座未在先前的天地動蕩中被摧毀的山峰,生生削出了一處簡陋洞穴,與游弋住了進去。

因為這次的突破特別,游弋的境界界限出了些毛病,連季仲卿也分辨不清他如今到了什麽地步。待游弋溫養了兩日,兩人便挑了個地方打了一場探探情況。

季仲卿與那些傻白甜修士不同,他眼光向來犀利。游弋幾次想暗中布陣,都在半成時被一道劍刃給毀個幹淨,一怒之下拿本體做掩護,徑直沖了過去與劍修直面了一擊。季仲卿怕他傷着,對這一擊時只用了七分的力道,卻意外地被游弋逼退了半步。

游弋軀殼的硬度上升了好幾個檔次,雖然不能與專修*的體修相比,但也就差了半步。季仲卿的七成力道發上去也就一線紅痕,看上去便知道削的極淺。

大抵明白了情況,季仲卿便不願再出手了。正鬥得歡快——或者說愉悅于終于能夠與劍修過招的游弋勸說不過,牙癢癢地沖過去撲人身上一陣亂啃。

于是又被自家男人拎回暫住之處一陣亂整。

修士的體力都算不錯,一次三五天不成問題。谷中的唐芋弦這幾日又為了替游君臨調息忙得見面說不上兩句,大概天生缺了顆羞恥心的游弋就快活去了。反正用這法子修煉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待游弋終于受不住求饒了,季仲卿才放過他。

當晚一臉縱欲過度的游弋癱在劍修懷裏,非常想來一根事後煙緩解頹廢。第二日卻又是生龍活虎,拉着季仲卿鬧騰了一陣,去看了眼唐芋弦。

少女因為疲憊,竟然就伏在桌前睡着了。游弋回自家藥園尋了顆安睡草點着,又将她送回了樓上的小間中安頓。歸來時試探了一下游君臨的情況,見這人已經完全妥當下來,才堪堪松了口氣。

“雖然傷好了,但意識想恢複卻沒這麽快。”游弋想了想,“這樣也好,他還是乖乖睡着吧。”

季仲卿知曉他是想趁游君臨意識匮乏時直接建成大陣,把人幹幹脆脆地困住永絕後患。鎖仙陣是上古時期的大陣,無論是各種的人物,一但被鎖絕無自主出陣的可能,又因建陣要求頗為嚴苛,才就此失傳。除卻要一塊适宜的土地之外,它還需布陣者有極高的木系天賦,有近百種靈氣豐盈的珍貴靈植得以種下,更需要用“天地”作為鎮壓的陣眼,且陣法的運作并不在瞬息之間,能否把人困至陣成也是種考驗。

先不說其他的如何,只一句“天地作陣眼”便難住了所有知曉此陣之人。這天地自然不會是實指,也有人猜測暗示的是天道秘寶,但天道秘寶有無三件都不知道,且從未入世。誰願意花費如此大的力氣,去鎖住一個人?

游弋願意。

他有那件天機閣,作為存放游君臨這一身本該有的豐功偉績的地方,用于封印太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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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君臨身負重孽,卻因其自身特殊而不能去還罪。既然如此,把他鎖進這個陣法保護起來以免禍及天地,孤獨千萬年而不予死亡也就不是什麽會被指責的選擇了。

沒有多說,季仲卿只是道:“待此間的雜事皆淨,你同我一道回季家一趟。”

三日後,兩人設下結界,拜別了唐芋弦,重新回到了真元街中。修真界絕無災後重建的說法,雖然災禍來時誰都無能為力,但天災一停,修複個地面樓宇還是極為容易的。

所以此間并未顯現出什麽頹态。

到了從龍塔,卿落果然告訴他,地方已經找好了,就在小極天一處荒野中。

“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卿落忍不住問了一句。修真界千萬年來就出了一場令所有人自心底感到恐慌的大難,所有修士不論修為高低天賦如何,都隐隐感知到這一難模糊的源頭。

其他重天的人最多知道其來自于第七重的小極天,但此間的修士的感知則更為精準。

——這次的罪魁禍首,恐怕就是被他們輪槽過的東聖海新人。

卿落那日不在場,作為一個探知欲頗強的情報販子,如今內心不由得有些癢。

“天道的寶貝要被敲碎了,暴怒要報複世界而已。”游弋笑嘻嘻地扯淡,他的坦誠可是很貴的,也就送給季仲卿他不心疼。

再說了,那一日游弋雖然最後關頭現了身,但沒有幾人看清了他的面目。卿落自然也不會以為那人是他——畢竟當時他的一身氣息,可是正正直直純潔又純淨的靈氣,誰也不會将其與天生魔物關聯。所以他就算說了實話,這姑娘估計也只是半信半疑。

卿落飄來一個柔柔的眼神,半晌才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哦。”

游弋不想把這件事拖得太久,喊上小弟翁軍便徑直趕去了。選地是邊野荒地,寬廣無邊際,沒什麽植被碎石。這兒的靈氣雖然比其他地域凝結些許,但優勢并不明顯,所以才會荒廢如此之久而無人問津。

游弋非常滿意,于是把翁軍暫且要了回來。

“他得幫我布陣。”對上卿落幽幽的目光,游弋解釋。

這位姑娘想了許久:“那我再給你派幾個人,動作會快上一些。”

魔物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

游弋進了藥園挑選靈植時,正巧看見一只鳥兒懶兮兮地趴在沉睡中的嗜血藤身上。他過去試探過,這兩位此番突破也快到盡頭了。

而後游弋也就沒心思關心這兩個沒啥用處的小弟,專心建起大陣來。

建陣的過程極為繁瑣,游弋不敢耽擱,于是狂亂地忙乎了十數日。待他終于将靈植種盡,将壓陣石擺上并築好陣心的土基之時,卻聽聞了一件非常不妙的大事。

“游君臨失蹤了。”季仲卿沉聲道。

無名谷冷清依舊,待兩人趕到之時,唐芋弦已經等候着了。這姑娘的面上有幾分自責,見游弋來時更是不安:“昨夜我實在累,沒有打坐徑直去睡了。沒想到……”

“無事。”游弋雖然心情不悅,但這些事兒還是分得清的:“我本來就是麻煩你,沒有還讓你日夜不分幫我看人的道理。”

這些話說的真摯,唐芋弦不由得笑了一下,引他們入了屋:“我用法訣封鎖了此間的氣息,你們看看有無發現。”

屋內一片昏暗,之前放置游君臨的高床之上空空如也。劍修與游弋一道入內查看,神識徹底地清掃一番,卻發現确實沒有絲毫遺留的詭異痕跡。

游弋蹲在地上嘆了口氣,面上茫然:“這沒道理……”

若這次讓游君臨逃了,下次再遇見說不定已是逆轉的局面。

他與劍修走時在這家木屋外設下了結界。他的能力不去計算,只說季仲卿的手段,就不是簡單角色可以破除的了。游弋想不出有什麽手法可以絲毫不驚動地喚醒游君臨,并不遺落絲毫線索,飄散帶人離去。

——天道請了誰來救場?

思來想去沒有答案,游弋無法,只能用肉眼來翻找一些不沾靈息的異常之處了。他本想着既然靈氣不洩露絲毫,更不可能在這種方面有所纰漏,所以沒抱太大的期望。誰知一番仔細探索之下,真被他察覺到了不對。

游弋看着高床地下一摸焦黑印記,神色莫名地嘆了口氣。

“真是個傻到不行的小姑娘。”

火焰燒灼的痕跡,又執着于游君臨。除卻鐘媛媛,他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靈火不是人類,不收結界限制。而氣息自然也是被火焰燒灼了個幹淨。大抵是察覺到不對,那位小姑娘才會由天道指引潛伏而來。

游弋本不太把文中男女主人的情感線看在眼裏,但如今也不得不啞了炮。三位女主之中,唯有鐘媛媛是常年待在游君臨身旁的,小姑娘不谙世事,喜歡上了便是真真的一根筋,奮不顧身,死而後已。這樣令人哭笑不得又滿心酸澀的傻樣,連他也無法指責。

游弋就是有些替鐘媛媛心酸——這樣一個渣男,究竟要做到何種地步,才能夠完完全全地留下他?

就怕這只會是一個少女粉紅猩紅交疊的夢想而已。

季仲卿看他面色不對,過去輕輕把人攬進懷裏。他本是單純地想安撫游弋,但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游家。”劍修說。

游弋正把腦袋擱在他胸口郁悶地亂蹭,聞言懵了一下,“什麽?”

“游君臨,會不會放過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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