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外,我跟李牧依在一起的第一天安安就知道了,你在那加什麽戲呢?”笑笑看着他呆呆沒反應過來地樣子,還有那頭毛茸茸地頭發突然能理解晗安說的薩摩是什麽意思了,心累。
“就是我因為幫你追妻支走了你家小安安的相親對象而收獲了一個男朋友,并且是你家小安安允許的,聽懂了嗎?”薩摩臉上終于露出了一些因為不好意思和抱歉産生的紅色。
“哦”他撓了撓頭應到“抱歉抱歉。”
“安安沒跟你說嗎,哦也對,跟你說幹嘛,反正你也不關心她。”笑笑一臉嫌棄的怼他。這下尴尬了,角色對換,楚翛陽現在只想挖個洞鑽進去,“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我請你們哈。”楚翛陽耳朵一下子就紅了,拔腿就往前臺走,幫他兩結了賬,顧不上打包燒烤了,打開車門落荒而逃,但就算被坑了一筆,回去的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心情好的哼起了歌。
到家樓下的時候,他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晗安家的燈竟然還是黑的,上樓敲門也沒人回答,這不像她往常的作風,這個點她應該到家了。
楚翛陽開始有點慌了,她又離開了的猜測忍不住冒出來。他想起自己那段時間的失魂落魄,像被人扼住了呼吸,他害怕昨天主動給他做飯是離開前最後的溫暖,額頭上已經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汗,心跳加速,又開始反反複複在屋子裏踱步,左腳右腳來回調換。
他掏出手機開始給晗安一遍一遍的打電話,終于,撥到第五次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了。
他“喂”了幾遍都沒有人說話,在他以為自己是打錯了拿到眼前準備看看備注的時候,手機裏傳來晗安抖的不行的聲音,他聽到她說“喜羊羊,阿徐沒了。”
帶着哭腔,透着絕望。
穿過了手機這個物理介質,直直像把利劍戳到他的心窩子上,滴着血。
原來人的心可以痛到這樣
“你在哪,我現在過去” 他穩了穩呼吸,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忘川市殡儀廳” 輕飄飄的聲音傳來,電話又斷了。
楚翛陽一下就明白為什麽她一天都失聯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9點半了。他給領導打了電話請了一個星期的假,然後給笑笑發短信簡單說了一下情況讓她幫晗安請了假,再把一周的工作安排發給小陳。一切安排妥當,查了一下最近的去忘川的航班要等到明天中午,楚翛陽當即開車出發。
淩晨3點多,他的車停在了殡儀館門口。
大二前,他跟晗安還沒冷戰的時候,他常常在心裏感謝晗安有這麽好的大學室友,晗安總是挂在嘴邊自己有多麽幸運能遇到這麽棒的夥伴們。
他記得晗安經常跟她提起阿徐,是那個室友如果回去很晚會去地鐵站接她們的阿徐,是室友生病的時候背着室友去醫院的阿徐,是陪着每一個室友哭卻從來不在她們面前掉一滴眼淚的阿徐,是那個喜歡講段子逗她們笑得阿徐,是那個趕跑室友人渣前男友的阿徐,是每次放假都第一個回來把宿舍打掃幹淨的阿徐,是會在冬天裏幫室友去食堂買飯的阿徐,是考試前幫室友劃重點教她們解題的阿徐,是每次聖誕節會在她們床頭放禮物的阿徐,是全世界最善良的室長阿徐。
他也記得晗安皺着眉頭跟他吐槽,阿徐的媽媽假期的時候又把她關在家裏不讓她出門對着她罵了多難聽的話,阿徐的媽媽回家因為阿徐沒把家裏收拾的井井有條幹幹淨淨砸廚房的盤子對着她大罵粗口,阿徐的媽媽打電話到宿舍說把阿徐的短褲裙子都剪碎了還拍照發給阿徐一頓臭罵,阿徐好像被媽媽發現喜歡女生了被揍得都走不了路,阿徐跟她們一起放假多留一天一起去游樂場她媽直接殺到現場當着衆人的面一邊罵她一邊把她接走了,太多太多他已經記不清了。
只記得故事的施暴者永遠都是阿徐的媽媽,那個本應是女孩最親近的人。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堅強的攬着兩個哭的已不成人形的女孩子。那是晗安大學裏另外兩個室友,哭的已不成人形。
阿徐是宿舍裏最年長的,總是把晗安她們另外三個人當成閨女去照顧,沒想到最活潑最大大咧咧的那個女孩子卻永遠沉默的長眠了。
晗安像是被抽了靈魂,麻木堅強的當着另外兩個姑娘的依靠。只是她眼神死死敵視着一個頭發花白也在小聲抽泣的中年婦女。旁邊還有一個緊緊抱着阿徐骨灰盒,一身黑戴着帽子口罩看不清臉的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安靜的聽不到發出任何聲音,只知道她的身子抖個不行,抱着那個還在發燙的骨灰盒,像是企圖用自己年輕的生命去溫暖沒有回應的一個。
應該是阿徐的另一半吧,看着讓人心酸。 他不敢去感同身受,因為他想象不出失去晗安的世界他要怎麽活。“安安”他輕輕地喚着,她轉頭怔怔地看着他,像是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樣。
“安安”他又叫了一聲,他看到她眼裏慢慢有了溫度。“過來,抱抱你”,另外兩個女孩子看到來人是他,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從晗安懷裏擡起頭,推了她一把,腫着眼睛對她說“去吧,你休息會。”晗安站在原地,就直直的看着他。
他走過來,牽過她的手,一出門就把她摟進懷裏,緊緊的,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很久以後,他感到肩頭濕了一大片。再然後他聽到懷裏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逐漸變成了嚎啕大哭。
他聽到晗安撕心裂肺的泣不成聲地聲音。
“為什麽?為什麽是阿徐?為什麽啊?阿徐前天早上還給我發了最新的漫畫,為什麽昨天晚上就想不開了?她怎麽可以這樣對我?她是不是怪我們以前在宿舍裏老是讓她下床關燈?她為啥有那樣一個媽?她是不是讨厭我們擠在她床上把她被子枕頭搞得一團亂?她不在誰逗我們笑啊?她不是還要保護我們的嗎?她明明說她一輩子不結婚就負責把我們宿舍一個個送出嫁的,她為什麽要騙我?明明前幾天還在群裏說今年我們四個人一起旅行的她怎麽能食言呢?她說我回國她就來看我的,一次沒來過怎麽就能走了?她愛吃水煮肉片,我給她天天做好不好,老天爺把她還給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打擾她畫漫畫了,你把她還給我好不好?她怎麽能割腕呢,多疼啊一下一下的,她怎麽就不怕疼了呢?她怎麽就舍得離開我們呢?怎麽舍得呢?你告訴我是假的對不對,她想做什麽我都陪她,她沒有走對不對?這麽大一個人怎麽能就剩一團灰呢?
“安安,她累了,所以睡着了。我們要跟她好好說晚安,會有一天,你能跟她再一次見面的,相信我。” 在生命面前,所有安慰都顯得那麽單薄。
第二天一早,阿徐的骨灰盒就要放進小小的那塊土地下了,宿舍的四個人,在畢業五年以後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聚齊,也是最後一次了。
墓碑上的阿徐笑得還是一如既往的燦爛,好像随時都會嬉笑的扯着嗓門和一口大碴子味的東北普通話說着“哭嘛哭,都不許給我哭昂。”
晗安多想時間能倒流回她們認識的第一天,她記得那個酷酷的女孩在她的桌子上,貼了個便利貼:你好,我叫徐翔,看你有個琴盒,搞音樂的妹子應該都很文藝,以後我們就是室友啦,請多多關照。
她多想去擁抱那個外表明朗溫暖但是內心已經疲憊不堪的人,對她說一句“辛苦了。”
可是都晚了,都晚了。
天會亮的
“走吧”楚翛陽牽了牽她的手,這回晗安沒有拒絕,跟室友告別完,走完所有的程序,只不過是短短兩天,阿徐真的離開了,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從這個星球上消失了。
“阿徐再見,你去飛翔吧。”晗安在心裏悄悄地默念。
墓碑前那個讓他們恨的牙癢癢的中年婦女,還站在那裏。她努力努力再努力,都無法讓自己冷靜淡然無視她的存在,定定地走過去。
她聽到自己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嘶啞聲音,“你逼死了你的孩子,你不配跪在這裏,我希望你去死,哦,不對,生不如死,別在這裏假惺惺的掉眼淚,你讓人惡心。”
上天知道,她平時裏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但是此刻她無比清晰的知道面前這個女人對阿徐的死起了多大的作用,所以盡管對長輩不敬,她也一定要說出真心話。
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毀了一個人的一生。
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把阿徐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