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具與本性

項文天昏昏沉沉的睡到日上三竿,手機響了半天才把他吵醒,伸手拿過手機,手指顫抖着劃了好幾下屏幕才接通電話,項文天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屏幕涼的他一個哆嗦。

“文天,昨天你給的那個車牌號碼我查到了。”

“哦,這麽快?是挂在鐘鼎的還是私家車?”

“車主叫吳爽,車牌號的字母是他名字的縮寫,他是K城吳家的繼承人。”

“K城吳家?”

“耳熟吧,那個據說鬧鬼的K城鬼宅,就是吳家的老宅,當年一場大火燒死了一家三口,結果五年前這個吳爽突然出現,說他是當年被人救走,火場裏燒死的不是他,與吳老爺子做了DNA鑒定後驗明正身認祖歸宗,卻一直很低調沒有消息傳出。秦王的母親與他的母親是表姐妹,秦王也算是他的表哥,他出現在鐘鼎也不奇怪。”

“表兄弟嗎?他今年多大,生日是幾號?”

“他今年21歲,生日是七月七號,你家小白是四月多少來着?”

“四月十九號,看來不是兄弟,檬檬比他大三個月。”

“你聲音不太對勁啊,是不是感冒了?家裏有沒有藥?”

“沒事,就是睡迷糊了,鼻子有點不通氣。”

“文天,病了可千萬別硬撐着,不行就去醫院瞅瞅,小白的事你也別上火,說不定他當初離開孤兒院自己記錯了。”

“嗯,知道了,我起來弄點吃的,先挂了。”

項文天挂了電話并沒有起身去洗漱和做飯,而是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他趴在枕頭上,聞着從枕頭下飄散出的檸檬味兒,緊皺的眉頭松開,臉上挂着笑容,夢裏白檬依偎在他的懷裏,兩人額頭抵着額頭,說着悄悄話。

“檬檬,導演系那麽多人,你為什麽要把劇本給我看呢?”

“因為我喜歡你。”

“為什麽喜歡我啊,我扔人堆裏都扒拉不出來,有時候我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什麽做夢?”

“我就像一個乞丐做夢撿到絕世的珍寶一樣,檬檬,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還記得你在KFC門口,給一個人買了吃的,還送他錢的事嗎?你明明都走了,還返回來,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裹在他身上,自己凍的哆哆嗦嗦走了,那個人是我。”

“那是你?”

“嗯,我……我那天被打劫了,身上一毛錢都沒有,當時害怕極了,又冷又餓的躲在那,你把衣服給了我,我就記住你了,你當時好溫柔,我偷偷的看過你,覺得你像天使一樣。”

“哪有我這麽五大三粗的天使,哈哈哈……檬檬你才像天使呢!你胸口上的這個傷疤,是那天……抱歉,你不肯擡頭也不肯說話,我沒發現你受傷,你當時一定很疼吧,我要是知道就送你去醫院了。”

“我……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當時太疼……太害怕了……”

項文天把白檬抱到床上,掀開他的衣服,細細的吻他胸口上的疤痕,好似彌補那場初遇沒有給予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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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下午睡了一覺,吳爽就沒有回卧室,吃過晚飯看了一會兒電視,就進了健身室,鐘贏站在門外靠在牆上,聽着吳爽把沙袋打的砰砰作響,閉上眼睛開始勾勒吳爽矯健的身姿。

五年前的那夜,停車場被劫持塞進後備箱,本以為兇多吉少,沒想到車子開了一陣拐上颠簸的土路後,突然停車,他只聽到那劫匪怒罵了幾句,就再沒了聲息,待後備箱被打開,自己被拖出來,才發現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救了自己。

鐘贏嘴上貼着寬膠帶,身上亂七八糟的綁着繩索,狼狽的躺在地上,看着那個眉目精致的如同小王子般的少年無奈的看着他,說他是“可憐的小家夥。”

那一刻,僞裝堅強了二十年,早已覆蓋了一層硬殼的心,怦然而動,他看着那少年沒有彎腰,只是在地上磕了一下鞋底,鞋尖就彈出寸長的利刃,割斷了他身上的繩索後消失不見,他看着那少年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萬寶路,叼了一根在嘴裏後熟練的點火吸了一口,黑夜裏那雙眸子倒映着火焰,點燃了他一生的愛戀,他淪為這位王子殿下一生的奴隸。

神秘而強大,無所不能,是鐘贏對那人的全部印象,而那個人也沒有讓鐘贏失望,好像這世上就沒有那人不會的和能難倒他的事情,鐘贏甚至臆想着他是神袛的化身,如此完美的人從天而降,讓父母猝然空難離世,慌亂接手公司的鐘贏有了新的依靠。

頭一年,誰都不知道将鐘鼎集團重振旗鼓,重掌乾坤的鐘鼎新總裁只是一個半吊子,第二年鐘贏闖下名頭,被人尊稱秦王,也沒有人知道是那人在背後默默的掃清各路障礙,等鐘贏終于騰出手來,向那人表明了心跡,卻沒想到那人卻突然消失,被一個比贗品都劣質的冒牌貨頂替。

鐘贏想到那個贗品,恨到咬緊牙關,那個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卑微的家夥,起初還想蒙騙自己,被發現後哭着跪在地上求饒,那懦弱無能讓人惡心的模樣,簡直是在侮辱他心中高貴的神袛,看着他與那人一模一樣的眉眼,曾經試圖心軟接納他,卻沒想到他是那麽的沒用,卑微懦弱又膽小,被脫掉了衣服只會哭着縮成一團。

鐘贏想到那夜他喝醉了把他認錯,沖動之下強占了他,就惡心的好像身上沾染了什麽污穢,那小廢物被吓到逃跑,結果抓回來後,他卻突然鼓起勇氣用刀刺着胸口威脅自己,為了不失去那人回歸的希望,才被迫放他離開,一點一點的給他布置圈套,引誘他步入死亡,他做到了,他終于用那卑鄙的廢物換回了他的神袛。

鐘贏聽着隔了一扇門傳來的擊打沙袋的砰砰聲,好似在欣賞一曲節奏明快的音樂,等到一曲結束,鐘贏才敲了敲健身室的門,推門而入看到吳爽一身汗的躺在泡沫防滑墊上,拿起挂在一旁木樁人偶上的毛巾,蹲下給吳爽擦了擦汗。

吳爽伸出一只纏滿繃帶的手撫上鐘贏的臉,順着臉頰往下勾住他的脖子就将他拉的跪倒在地俯下身,一吻結束,鐘贏趴在吳爽的胸口不肯起來,吳爽的胸腔震動了幾下,鐘贏聽到他悶悶的笑聲,然後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吳爽抱着他從地上起身,然後把他放在了椅子上。

鐘贏一直都猜不透吳爽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力氣,一開始吳爽還耐心的給他解釋過肌肉的爆發力和用力技巧,結果怎麽都聽不懂學不會,也就不再細究,只是每次被他的表象迷惑後又被他強悍的體能征服,這種強烈的反差總能刺激的他熱血沸騰,鐘贏覺得自己一定是思念他太久了,才會變得如此欲求不滿,不管看到什麽想到什麽,都會騷動不已。

吳爽沖了個澡洗掉了一身的汗,就到書房打開了電腦,雖然離開了整整三年,他卻沒有一點不适,只是幾天,原先那些手下和賬目就全都一清二楚了,掃了一眼就覺得無趣,點了一支煙叼在嘴裏,吳爽有點無聊。

鐘贏端了一杯牛奶進來,把杯子放在桌上,就繞到了吳爽背後,摟住了吳爽的脖子趴在了他的背上,吳爽吸了口煙,側過頭吹到鐘贏臉上,嗆的他咳嗽起來,才笑着道“又撒什麽嬌還不去睡?”

“我想跟你一起睡。”

“矯情。”吳爽看了牛奶一眼,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就把煙蒂扔了進去,然後起身将鐘贏扛在了肩上,一路扛回卧室扔到床上,鐘贏在床上滾了一圈,就順手解開了睡袍的腰帶,一側身,睡袍就自然的打開,露出了裏面光裸的胸膛。

吳爽呼吸一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如獵豹般優雅緩慢的爬上床,将鐘贏徹底的籠罩在自己的投影下,才俯身吻上他的唇…………

鐘贏失神的躺在床上喘息了許久才平複下來,等思緒回歸,才看到吳爽已經趴在他身上睡着了,睡着的吳爽眉目間少了淩冽的眼神,顯得溫和而無害,鐘贏拽過被子蓋好,摟着枕在自己頸窩裏的吳爽閉上了眼睛,他不敢把吳爽挪到床上,甚至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這個人失蹤的那十年經歷了什麽,鐘贏聰明的沒有問,卻也能猜到并不是什麽愉快的記憶。

半夜鐘贏突然感覺到喉骨劇痛,疼的他連叫都叫不出聲,連呼吸都被生生掐斷,然後感覺到自己被扶起來靠近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只有力的手掌拍撫着自己後背,一只手輕輕地揉着自己的脖子,才好不容易找回了呼吸,劇烈的咳嗽了一陣,才頭暈眼花的明白怎麽回事。

“還是分開睡吧,太危險了。”吳爽嘆息了一聲,吻了吻鐘贏的額頭,用卷成一團的睡衣給他擦了擦身上驚吓出的冷汗。

“不……你會習慣的,我不怕,我們都會習慣的。”鐘贏環住吳爽纖細的腰,将下巴撘在他的肩上。

“我怕,我怕我會失手殺了你,我舍不得你。”

“我們剛在一起沒幾天,你就狠心丢下我走了,一走就是三年,你知道我這三年怎麽過的嗎?你知道我多想你嗎?你才不會舍不得我,你要是想走,就掐死我好了,反正再離開你,我也活不下去了。”

“說什麽胡話,我弄死誰也舍不得弄死你,別鬧了,快睡吧,我不走,我抱着你睡。”吳爽摟着懷裏這個比自己還大四歲的小男人躺回床上,看着他安心的枕在自己手臂上沉沉睡去,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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