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與生俱來的制勝法寶。

他交過不少女朋友,雖然到最後會因為這樣那樣的緣故不能修成正果,可沒有一個前女友說他不好。

這基本算是個奇跡了。

而對于這一點并沒有明确自知的韓峻熹,只覺得那些都是自己該做的。男人嘛,不會疼媳婦兒,老天爺造你幹嘛來的。這句話,是跟父親學的,從他上中學時,第一次真心實意交女朋友被老爺子知道,就被這樣教育。現在想想,自己這個後爹,果然是奇葩,別的家長唯恐自家孩子早戀,這位家長,歡欣鼓舞覺得自己得崽總算是長大了,未成年,但終究長大了。

于是,這些年來,越長越大的韓峻熹,雖說仍舊單身,對女孩的細心和包容,倒是從未改變,并且日漸堅固。

他沒有介意柳玫珊親他,在他看來,這沒啥,甚至算是個不小的豔福呢。至少在對方急匆匆給他打電話道歉的時候,他是親口那麽說的。

也就是因為他的這種态度,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驟然被拉近了。

他們一起吃過飯,聊過天,柳玫珊看過韓峻熹拍過的照片,然後在對方問她要不要當個模特時,歡欣鼓舞大大方方答應了下來。

那是一次攝影比賽,主題具體而又寬泛,只有“伶人”兩個字。韓峻熹考慮了許久,沒有從生旦淨末醜下手,更沒有找什麽流浪歌者江湖藝人,他想到了之前雲一鶴說過的,最擅長演唱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美國歌曲的柳玫珊。

就算這個想法的産生絕對是和雲一鶴有關,他仍舊沒有猶豫,将之操辦了起來。雖說心裏不管怎樣都還是有幾分別扭。

給柳玫珊打過電話,他在小丫頭趕來後,詳細講了自己的設想。

“真的假的啊峻哥!?”對方聽完,顯然是開心到了一定程度,臉上有紅暈,眼裏有光芒。

韓峻熹覺得,自己好像正是在那一刻,開始喜歡柳玫珊的。

而這份喜歡,究竟是真是假,又有多堅定可信呢?

他不知道。

他只是偷偷告誡自己,真要是想喜歡,就得負起責任來,不能玩玩而已,更不能因為跟一個男人做過那件事,想要急于證明自己的取向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才硬要去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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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可以亂,可以迷惑,然而心智不能。

帶着這樣的想法,他開始給柳玫珊做具體的設計。搜羅了無數影視作品中二三十年代美國女歌手的造型圖,他把圖片打印出來,結合自己的想法,把完整的設計方案擺在了女孩面前。

“峻哥,這也太漂亮了……”整個人都傻眼了,柳玫珊擡頭看向他,“可就是,服裝和場地怎麽解決啊?”

“這你甭操心,我可以去電影學院借。”

“能借出來嗎?”

“有個不錯的朋友在那兒,我以往拍主題照都從他們那兒借服裝道具。再不行還能去影樓,就是影樓的衣服還原度不夠高,品質也不夠好。”

“那,場地呢?”

“外景可以去東交民巷,內景的話,我還有個哥們兒是挨後海開小酒館的,他店裏是美式複古風格,還有個挺像那麽回事兒的小舞臺可以用。樂器啊,老式話筒啊,都是現成的,你想要有客人當群演都行。”

“那不給人家添麻煩啊……”

“不會,幾年也麻煩不了他一回。咱是拍照,又不是拍電影,快。”

“那成。”小丫頭點點頭,然後一臉崇拜看着韓峻熹,“峻哥,你人脈真廣。”

“其實也是都趕巧了用得上。”被表揚肯定了的男人那股子驕傲勁兒上來了,處于優勢與強勢一方的欣然開始作祟,擡手摸了摸對方的頭頂,他把那一大堆設計稿和圖片收拾起來,反手指了一下門口,“走,到點兒了,跟哥吃飯去!”

“我請你吧峻哥,咱倆撸串兒去!”站起身跟在後頭,柳玫珊提着建議,然後走出了房門。

韓峻熹眼看着那丫頭大大方方跟自己的叔叔嬸嬸打招呼,大大方方說自己是酒吧唱歌的,大大方方承認這活兒不好幹,大大方方抱住湊過來歪着頭看美女的傻壯傻壯的韓大臀,在那張黑乎乎的臉上親親親。

老人們問姑娘怎麽不找個穩妥的工作時,柳玫珊就說自己只喜歡唱歌,太喜歡了,而且喜歡唱現場,累是累,有時候也會遇上不三不四的人,可畢竟還年輕,就是想闖闖,不過,辛苦比不上誤解傷人,畢竟,天不黑不跑出來的女孩兒,你就是裹得嚴嚴實實,也照樣有人說你不是正經玩意兒,更何況自己還得塗脂抹粉怎麽打眼怎麽穿,可這些年,也是習慣了,自己清白自己知道就好。

那些大實話,說得輕描淡寫,然而也力拔千鈞,反倒讓思想保守的老一輩聽進耳朵就封住了口,無話可說,無槽可吐了。

而韓峻熹,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對白與情景,加深了對這樣一個女孩的了解和喜愛。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喜歡柳玫珊的,就像是被逼着去喜歡一樣。他覺得她是自己的知音,同時又是粉絲,一個比自己小八九歲的丫頭,能明白他的想法,能為他的想法而激動喜悅blingbling……

就算這個女孩在拍照時根本不用他指引就能找到最合适的感覺,根本不用他調整就能穿出最恰當的搭配,根本不用他協助就能畫出最漂亮的妝容。

柳玫珊果斷把多餘的眉毛都剃了,只為造出二三十年代那種風極一時的纖細長眉效果時,韓峻熹就會有那麽一點點想念被他要求畫眼線就低着頭,紅着臉,像是無處躲藏一樣的雲一鶴。

他們之間,大約,也就這樣了吧……

也好。

年冊只剩了文本和硬工制作部分,都不是他的事了,再有什麽過多的接觸,怕都是多餘,所以,就這麽着吧,更何況又發生了那些,以後,聯絡越來越少,才是正常的走向。

舉着沉重的相機,閃光燈啪啪地亮個沒完,聽着圍觀者的議論和贊嘆,看着擺夠了pose出盡了風頭之後忍不住爽朗地哈哈大笑的柳玫珊,享受着“峻哥,我從小的夢,算是在你這兒實現了”的褒獎,韓峻熹有那麽一點飄飄然。

那一組照片,經過再三篩選,從三四百張層層過濾,最終保留了十八張,而參與了整個漫長的篩選過程後,柳玫珊已經可以坐在床邊地毯上,就着秋天的陽光,靠在韓峻熹結實的肩頭,那麽自然而然地靠着,把一張特意做成黑白效果的照片放在自己臉側,問“峻哥,你看我這張像不像Clara Bow和黃柳霜的合體”了。

他們沒有超出某一條界限的接觸,但又真的已經眼看要碰到某一條界限,韓峻熹适中扮演着大哥的角色,可這個角色似乎再稍稍偏離一丁點,就會讓整個劇本岌岌可危。

他并不知道,當他和柳玫珊忙着玩拍照的時候,忙着把關系越走越近的時候,這将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雲一鶴過得怎樣。

他們沒有再聯絡,這二十幾天,雲一鶴也在忙。有空時,他會看着手機,一遍遍翻着自己龐大的通訊錄,每次經過韓峻熹的名字,都會略作停頓,然而他始終沒有打電話給他。

他也想,自己是時候放下了,終究要放下的不是嗎?對方不可能跟他怎樣,絕對不可能的,他們到頭來,至多也只能是意外有過一夜情的朋友,志不同道不合連取向都相反的,甚至連朋友都可以不算的萍水之交。

那被豔陽鍍過金一般的爽朗的笑容,那張野性十足的臉,那跨在他身體兩側,用鏡頭對準他,捕捉他每一絲佯裝鎮定的表情的男人,都只能在最後成了個擦肩而過的影子。

就算現在那影子還太清晰太具體,又能怎樣。

那個露營的夜裏,梳着馬尾,穿着緊繃繃的黑色背心和松垮垮的破洞牛仔褲,抱着大狗,枕着胳膊,躺在放平的車座椅上,透過天窗看月亮的男人,大概,很難再重新出現于他的生活之中了。

哪怕他們都說過要掀過那一頁,從頭再來,可當那一頁真的掀過去了……從頭再來,也只能是說說而已了吧。

已經從頭,卻無法再來。

唉……

到頭來,覺得自己應該只剩下一聲嘆息是免費的,而且要多少有多少,不用花力氣就可以得到,雲一鶴苦笑了一下,打算認命。

可是,就像之前說的,天,從不遂人願。

他在氣溫開始驟降,寒流逐漸南遷的十月底,再度得到了關于韓峻熹的消息。

而這一次,幾乎就算是晴天霹靂。

柳玫珊給他打了個電話,高高興興跟他說,雲哥,跟你說個好事兒~我和峻哥在一起了~他說他挺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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