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瘋狂

晚上,寧城,近7點。

偏郊區的車尾氣在馬路邊喧嚣而過,熄熄澄紅,仿佛在為一個絢爛而盛大的舞蹈夜晚悄然配合地靜音。

後臺化妝室。

寧蛐翻白眼化眼妝,她手不停地抖,“別動。”

“你這抖得,跟帕金森一樣,”閨蜜井倪瞬間縮回手,“作為你的化妝師,感覺每個月我在白拿你工資……”

剛說完,她就頓住,有點傻眼地看着鏡子裏的寧蛐。

紫發垂肩,亮片點綴勾勒出眼尾,她化了一款水鑽妝。

但她眼型偏開扇,透出了幾分真誠感,像舞臺上的絕美精靈。

“行,”井倪擡起眼,“混吃白飯,我安他媽逸了。”

“蛐蛐兒,今晚觀衆席有個大佬要來,”井倪嘬着奶茶,“導演說,給節目組注資最大的一個投資商。”

井倪說:“工作群都炸了,徐導叫每個藝人必須親自迎接。”

“這麽隆重,”寧蛐好奇問,“誰啊?”

“好像是什麽集團的第一執手人吧,我不太清楚。”

NY集團,涉及業務廣泛,旗下包括一線城市頂級商圈、具國民度私人商業銀行等,新上任的總裁蜚聲圈外。

上任後,他改變運營模式、大刀闊斧解決腐潰業務,推出新型生态合作鏈,一時之間名聲大噪,引起轟動。

段宴成為商業新生傳奇後,邀約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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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NY總裁很神秘,從來沒露過面。

包括這次舞臺邀約的明星藝人。

都不知道注資第一的商業大佬是NY的新任總裁段宴。

井倪說:“導演還讓大家懂點禮貌,不就是殷勤賣乖麽。”

“殷勤賣乖?”寧蛐想着導演的命令。

“你要實在不願意……”

寧蛐比了個手勢,“我可以!這個我很會的!”

“………”

舞臺燈光布置好後,寧蛐熟悉舞蹈,看了眼臺本。

為了活躍現場。

臺本設計有一個特殊要求:和臺下粉絲要有互動,跳舞結束後,拿出一根玫瑰送粉絲。

不過玫瑰還沒到,彩排就只能用別的代替了。

主持人的換場廣告已經響起。

就差炸耳朵了。

寧蛐把耳麥調整後,卻發現道具小姐姐漏給了她代替玫瑰的東西!

算了,她開始自己找。

從道具組随便扒拉出一箱零零碎碎的東西。

正準備翻,她直接被經紀人拉走了,“找你半天,快快快!”

“等一下,”寧蛐擡頭道,“我找玫瑰花。”

“什麽玫瑰花!?”張钰急道,把人拖走,“刻不容緩了!雖然是彩排,但也有觀衆啊!音樂都快開始了!”

寧蛐手上捧着錫鐵箱子,被她拽走。

舞蹈開始前幾分鐘。

她蹲在入口處,雖然沒指望能找出玫瑰,也有可能有別的。

然後,她就從裏面找出了棒棒糖、冰紅茶、茶葉蛋……這都什麽玩意兒?

不過既然是彩排,标準也沒這麽高。

然後,她又從裏面翻出了個東西。

恰巧這個角度,外面的副導演能在監控機子裏看得一清二楚。

他一邊掌鏡,視線一邊垂下,用對講機和道具組說:“快去入口,寧蛐拿着道具組的箱子在……”

道具組組長問,“在幹什麽?”

“快去,都快上臺了,她……”副導演看清楚,微怔兩秒,“她在偷吃道具?”

道具組組長:“???”

“去啊!”

“哦,”道具組組長點頭,“好的,副導,我馬上去!”

……

正巧組長趕來的時候,寧蛐的時間到了,入口留下了一箱道具。

她拽出了兩個幹淨的窩窩頭直接上臺了。

寧蛐為自己的應急能力點了個贊。

正常發揮保留了三分餘力,但火速炸裂全場。

片場觀衆不多,進了一部分粉絲,一直索然無味的觀衆到她的主場時剎然尖叫。

嗓子都給喊劈了——“啊啊啊啊啊啊我qu神!”

——“我死了眼神鯊她對我眼神鯊啊啊!老婆!!!”

導演拍的也很滿意。

直到她掏出了兩枚窩窩頭,導演感覺自己看花了,他瞪着眼僵住,又睜開眼,确實是兩枚窩窩頭!

她瘋了?

道具組組長安慰:“導演,我們蛐蛐很有能力的,肯定會有驚喜的!”

“呿,你們兩給我等着!”還是抱着一絲絲希望。

導演冷靜地呼吸,靜靜看她,視線中帶着緊張。

音樂沸騰。

寧蛐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環顧四周。

最後,挑中了一個拿着紫燈牌的女粉絲,她渾身都穿的紫色,連頭發也是。

她俯下身,細長的紫發在舞臺燈光下飛揚。

“qu神看我!!!啊啊啊啊人間妖精!”

“扔給我!扔給我!”

她俯身,她将手攤開,無數粉絲瘋搶而光。

“qu神扔給我啊啊啊啊啊!”

“The gift have a moral,”她的話音通過耳麥擴散全場——“無論貧窮或富貴,請記住我、繼續喜歡我。”

清冷、沉靜。

似乎帶着信仰的光。

全場曲奇頓時炸裂,開始瘋狂尖叫。

紫海沸騰的一刻,也真正的證明了她的實力。

似乎合理了,仿佛沒有破綻。

導演看着臺上紫光燦燦的少女,耀眼奪目,一時怔地說不出一句話。

她…居然沒有……被打臉。

退場後,休息室。

由于舞臺破綻臨時加的一句詞,結果卻比玫瑰的效果意外得更好。

經紀人臨時改臺本,“我們不要玫瑰了,你把這句留下來,下午接着說。”

寧蛐:“?”

寧蛐擡眼:“你不覺得這樣做作嗎?”

“你不是一向不怕被說作,這次倒不肯了?”張珏調出飯拍流到網絡上的視頻,有點模糊。

但這句,讓曲奇們直接激動了。

甚至把窩窩頭以搞笑梗直接造出了圈,窩窩頭成為了吉祥物。

“這句話很吸粉,正好給你立女友人設,你不想?”

寧蛐點了下屏幕,擡頭拒絕她,“這次不一樣,這次真心的。”

真心這兩個字激怒了她。

“你別給我太天真,”張珏快要發火了,譏笑道:“你有實力也要看這個命,瞎貓逮到死耗子人家求都求不來的!”

寧蛐沒有回答。

“算了,”過了會兒,張珏明顯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晚上帶你去和NY總裁吃飯,你準備一下。”

聽到NY兩個字,寧蛐的表情頓時一變。

張珏忽然別扭地看向了她,察覺道:“是NY助理親自邀請的我,你背後是不是有什麽人?”

寧蛐面無表情,“平時請我吃飯的人少了?”

她壓下了心中強烈的不适。

NY助理……

是他麽?

請她吃飯?

張珏笑容消失了幾分,她把臺本摔在上面,“我打聽到了,NY總裁吃飯前會來看表演,你那朵玫瑰花別給粉絲,給他!記住沒有?”

“為了讨好他?”寧蛐挑明。

張珏面露狠色,笑了幾分道:“你能拒絕?你能付得起800萬違約金嗎??窮鬼沒有人權,人家看上你了是你的福氣!”

井倪的到來打破了僵局。

“張姐,”她指了下外面,“導演說有合同方面的事兒和你說。”

等張珏氣勢洶洶地出去了,井倪捧着一大束玫瑰花過來,安慰道:“沒事兒,遲早一天能解約的,這是粉絲送你的玫瑰花。”

寧蛐似乎把張珏剛才的話都錄音錄了,她捧過花。

“味道怪怪的,有點香。”

“對了,”井倪湊近道:“她幫吳綸美偷稅漏稅的證據,我已經托我哥辦好了。晚上文件發你。”

“嗯。”

井倪:“張珏要帶你去哪兒吃飯啊?真的無語,就因為手下有個和你撞型的吳綸美,就對你不聞不問。”

“NY的,”寧蛐興致不高,“能鴿就鴿。”

更何況,十有八九,就是要見那個人。

濃郁的抗拒感從心底襲來。

井倪:“晚上你去吃飯……”剛說完這句話,井倪立刻沉默住,她臉色煞那間烏雲密布,“你……你……”

“怎麽了?”

井倪指着說:“你臉上怎麽起疹子了,遮瑕都遮不住。”

寧蛐立刻蒙了,“疹子???”

“對啊……”井倪趕緊把鏡子拿給她,“你還沒脫妝,但是完全遮不住了!你對什麽過敏啊!”

側臉頰是擋不住的泛紅。

血絲順着臉頰兩側,長出了泛紅的疹子,像過敏了一般,從眼睛下面生了許多。

她快昏厥了!

她看向手中的玫瑰花,深呼吸了兩口。

發現花瓣之間的味道不像玫瑰,而是另一種花粉的味道。

她對桃花花粉一直過敏,這件事粉絲都知道。

寧蛐:“你剛才從誰手裏結果來的?”

“粉絲啊……剛才有人塞給我的,”井倪被吓得吞吞吐吐,“是花的問題嗎!卧槽不會是黑粉?我們現在去醫院嗎?”

“先去打車。”

操蛋了!

簡直沒一件順心事,寧蛐給氣死了!

她呼吸了兩口,一時半會兒判斷不出來,離開場還有三個小時,抓緊時間應該完全來得及。

接着,她打了個電話給張珏,“幫我出場往後面壓。”

從後臺出去,離市區有段距離,又是晚上,很難打到車。

井倪急的亂晃,“操,這個點兒怎麽打不到車啊!急死了!”

她的時間碰到了正低着頭的寧蛐,後者卻正垂着眼皮算什麽。

“你在算什麽啊?!”

“我在算,”寧蛐瞳仁僵滞,臉上都是紅疹,“我違約一場賠雙倍是68萬……”

她似乎陷入了深思。

井倪呆呆地,絕望道:“這麽……多錢啊。”

“但如果,”寧蛐擡起眼,“我毀容出現在舞臺,似乎是對金錢沒什麽損失?”

井倪似乎被說服了,轉念一想,“但你的藝人形象……”

寧蛐擡眼,視線看向前方,“會全網淪陷。”

一個臉上全是紅點的女明星,出現在聚光燈下,臉上的缺陷将會被全部曝光,就像在赤身裸.體,媒體把一切都會放大。

不用兩天,

網上就全部是鋪天蓋地地翻車圖片。

路上很冷。

路過的車子如飛箭駛過柏油路,濺起了浪花一樣的水坑。

路燈照着,光影錯落,周圍沒什麽人,滲了晚秋的涼意,有點刺骨。

她臉上還瘙癢。

燈光下,盡管寧蛐泛着很多疹子,但精致嫩白的容貌,在黑夜下醒真了許多。被燈光照得,也瞧不太清紅點,反而是精致純真的目光,變得柔和甜美起來,看上去乖了些。

她思索片刻,忽然旁邊兩排蹭亮的燈光直直射向了她,下意識後退了些。

一款低調的加長版賓利停在了她面前。

車上的男人穿着一件藏黑的西裝,閑适疏離,腿很長。側腕的表盤在黑夜中反射出疏冷的光,映照出他明隽英挺的側臉,車窗搖下。

下來後,男人的視線與她對上,他抖了下煙,熄滅掉。

可見度不足50米的柏油路上,他們四目相對。

寧蛐瞬間抖了一下。

他走近,精致的袖扣似乎在柔和的燈光下泛着光澤,他邊解着,邊闊步走來,與她目光相接。

臉拂過了一陣冷風。

“在這兒等誰。”他掀了下眼,勾起冰涼的弧度,似乎若有似無地,帶着點兒侵虐和缱绻。

這句話像敲打一樣直逼上她的心頭,直扣心底。

她神經敏感的緊繃,不太自然。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秀巧的鼻尖都被口罩罩住了,露出了的地方有紅疹,他湊近幾分,垂下眼,“擡起頭,給我看看。”

寧蛐的眼睛也濕潤潤的,盛着水光,眼尾含住股不甘願的情緒。

驀地想起滿臉疹子的臉,她往上扯了下口罩,一字一句道:“關你屁事。”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預收《橘子顫抖》求收藏

文案:

許今橘被傲慢的少年盯上了。

她寄人籬下,是個小氣鬼,避世淡漠,标準的利己主義者。直到這天,隔壁院來了個新鄰居,叫池透。

池透家世不錯,品貌好,成績優異,脾氣也挺凜烈。

仿佛就是她人生的反面。熱鬧和低調,似乎都被他高傲而凜冽地擁有着。

然而相識不久後,池透卻又會無意打翻她的墨水、掀掉筆帽後欠欠兒地和她道歉。

直到這一天,他又一直在崴着眼看她。

許今橘嗓音很冷:“不許再看我。”

“還挺兇啊,”對方掀起了眼皮,舔了下唇,笑得散漫而高調:“看一眼都不許,這麽小氣。”

池透買了只鳥兒。

許今橘看上了池透豢養的銀嘴相思鳥。生的漂亮,她總變着法找借口去想看兩眼。

時間一久,池透就直接誤會了。他扯起唇角,藏不太住心思。

似乎不說破般盯着她,撥了兩下鳥籠。

“這幾天,你是不是……”池透眼尾輕佻而傲慢地作罷,沉默了幾秒:“不戳穿你了,粘人精。”

“……你發現了?”許今橘盯着鳥籠:“我挺喜歡你的…”

銀嘴相思鳥這幾個字還沒說出。

“懂啊,”對方垂下眼,湊近了她一截白皙的脖頸,打斷道:“但表白這事兒,不還得是我擅長。”

許今橘:“……”

—那麽傲慢冷矜的少爺,不還是眼底泛狂,為她俯首稱臣。

—心硬敏感小氣鬼x高貴凜烈貴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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