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瘋狂

寧蛐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因為有點感冒,所以她坐的位置比較偏,隔着口罩也偶爾會咳嗽兩聲,還會被鍋盔給吃嗆到。

寧蛐想到小郁的種種行為。

私生飯也會愛人嗎?她們的愛究竟是怎樣的呢。寧蛐眼睫低垂,看着遠方平靜的水面,忍不住心中泛起了一絲波瀾。

是不是愛她愛到了極致,已經喪失了部分理智。

不然一個好端端的正常人,為什麽會去酒店裏偷窺她?甚至是躲在床底下,觀察她的任何動态,她在浴室洗澡呢,會被她們給錄下來麽。

這種愛已經讓寧蛐逐漸恐懼起來。

她想珍惜這一切,卻發現這些愛太脆弱,但捆在一起卻已經成為了束縛她的繭子。小郁究竟是怎麽想的。

可是如果喜歡她。

她又可以無辜而控訴地罵她糊,潑她章魚汁。寧蛐确實很記仇……可是在警局裏看到小郁說後悔說一直喜歡她的時候,寧蛐又怔住了。

有多熱烈的愛意,就有多卑劣的手段。

寧蛐又吃了口鍋盔,感覺晚上的潮濕的天氣,明明已經是深夜卻和白天一樣光亮。忽然周圍有個帶着眼鏡的人有點站不穩。

寧蛐一擡眼,就看到個男孩兒要摔下來,她趕緊扶住了男生。

“怎麽了?”

寧蛐感冒,嗓子很啞。她把男生放在了椅子上,然後沉默了片刻,“你不舒服麽?我幫你打電話。”

寧蛐不是個愛多管閑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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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她現在一個人在外面,很不安全。雖然她知道出來危險,但她也懂明哲保身。像這種不該摻和的時候,她都只會離開。

男孩兒帶着副耳機。

他搖了搖頭,困難說:“我……低血糖。”

寧蛐垂眼,“你有藥或者糖嗎?我這邊好像有兩塊。”她從口袋裏找出了兩顆糖,然後,塞到了他的手心裏。

見男生把耳機拿了下來,寧蛐說了聲“不用謝”,就立刻走了。

“等等。”

男生叫住了她。

寧蛐眉心一跳,她轉了頭,嗓子也很啞,“嗯?”

男生似乎盯着她的帽子和口罩看了好幾秒,朝她笑了笑:“哦,看錯了,我以為是我喜歡的明星。”

寧蛐咳嗽了一聲,“你喜歡……?”

男生的眼底在此刻似乎都熠熠閃光了些。

他垂下腦袋,抓了抓頭道:“我喜歡寧蛐,喜歡她一年了。”

寧蛐:“……”

寧蛐:“哦?”

似乎立刻被吸引住了注意力,寧蛐心頭一暖,“你喜歡……寧蛐嗎?可是她以前被黑的很慘,你沒脫粉嗎。”

男生搖頭道:“我們私下都信她的,而且,這次都澄清說不是了。”

“嗯……”寧蛐看他,“你還餓嗎?我去給你去買點面包。”

男生猛地看她,“你真的不是寧蛐嗎!?”

寧蛐心裏一震,但随之往上靠了靠鏡框,“我不是,你認錯了,我姓張。”

“對不起啊。”

男生輕道:“我是來看寧蛐的,我想和她握手,再抱一抱她。就像其他粉絲對偶像一樣,可能很難吧。”

寧蛐給他買了很多的面包和糖,又給他點了外賣買了點點心。最後交到男生手上的時候,他險些拿不下,只能夠捧着一手的東西。

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帶着黑墨鏡和口罩,語氣淡淡地,總是很冷漠。

卻給他好多的溫暖。

男生唇很幹,“謝謝你啊,你買這麽多。”

寧蛐說不用謝。

“姐姐,”少年擡起頭,輕聲道:“你離我遠一點,其實,我…我……”他仿佛羞于啓齒。

寧蛐奇怪的看着他,“怎麽了?”

“我有艾滋。”少年耳朵瞬間都紅了,“我抵抗力很弱,因為我有艾滋病,對不起,但我不是有不良嗜好,我……”

少年似乎很失落道:“我很壞吧,我有艾滋,還想讓她和我擁抱。”

晚風吹拂過冷意。

樹邊掉落的樹葉刮着響聲。

這句話剛說完。

然後,他忽然感覺到身前傳來了溫暖的感覺。

寧蛐瞬間擡眼,和他擁抱了一下後,“不會的,喜歡寧蛐,我們都是好朋友。”

寧蛐的心結瞬間打開。

她吃着鍋盔回去的時候,忽然感覺白天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世界上還有很多光明的是,不止有偏執,有自私,還有很卑微又沉默的愛。

她怎麽可以,因為害怕一段自私的愛,就去否認其他所有。

很多時候,一個腦筋想不通的道理,放到了實際生活。忽然有個人出現,啊,他向自己走過來,告訴你,愛不止這樣。

它還有很多其他的形式。

有些形式你不知道,并不是它不存在,而是你沒有用心去感受。

回到酒店。

寧蛐把第二天的內容都看了一遍。想起在晚上遇到的人,她決定自己要更努力啊,然後就練習了好幾小時的詞。

最後都快背吐了。

感覺心中的負擔和壓力卻完全消失,一些困擾的情緒也迎刃而解。腦子頓時清清爽爽的,寧蛐覺得更舒服和陽光了。

第二天。

到劇組裏化妝間的時候,道具組的珠寶商又送來了些道具。導演還特意到化妝間來看寧蛐,“這些都是很名貴的珠寶,尤其是這串翡翠項圈,是明清時代的真品,被人私藏的。”

寧蛐擡眼:“那您哪裏有的?”

導演弄到這些珠寶的可能性太小。

這讓寧蛐産生了幾分遲疑。

導演笑了下,“這是有大投資商願意借的。”

寧蛐飾演的角色,是王爺的第一任福晉。而今天是寧蛐最後一場重頭戲,幾乎全劇這個角色的戲份都壓在下午。

本來福晉這個尊貴程度,配上最優化的道具設施也沒什麽。

但制作精良的珠寶往往用的時間耗費大。而一個小角色,導演一般不會為此而頗費周張,但現在完全不同了。

寧蛐現在已經是準一線的女愛豆。

是能夠為節目組吸引到巨大市場和流量的人!

導演立刻重視了起來,并且準備讓這短短的幾十分鐘的鏡頭,做足了亮點把流量都吸過來!

寧蛐拿起了這串瑪瑙。

看了會兒,她看愣住了下,“真漂亮。”

“是嗎,”許導笑着說:“害,也就兩億吧,那個總裁好像一億八買回家的,收藏了兩年,一下子就升值了。”

寧蛐:“?”

寧蛐立刻縮回手:“這麽貴?我不碰。”

寧蛐才摸了兩下,她趕緊把翡翠項鏈又放回到盒子裏。

“你趕緊拿着吧。”許導又把盒子推給她說:“這個總裁可是聽說是你演,特意主動借給你的呢。不然我可沒這麽大的臉。”

然後許導忍不住陷入沉思,“難道真的是為我?看中了我的才華??”

“誰啊?”寧蛐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姓段吧?”

心中忽然産生了段宴的映像。

除了他,寧蛐一時之間還真的想不到別人。

許導揮了揮手,“不是,姓王。”

寧蛐:“……”

行吧。

寧蛐:“那應該就是看中了您的才華。”

導演立刻摸了下頭發,忽然有了興趣,“哦?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的才華?”

……

等導演走後。

幾個配角紛紛走上前來看寧蛐,董芮湊近說:“價值幾億的瑪瑙項鏈啊,這是真實的嗎?快讓我沾沾貴氣。”

其他女演員都盯着:“哇,好好看。”

吳綸美今天還有戲,她走上前看了眼,嗤了一聲道:“切,這種項鏈我家裏一抓一大把。”

說完就彎起唇角走掉了,冷看了寧蛐一眼。

寧蛐趕緊把東西都包好。

然後立刻從網上9.9買了一個類似于同款的瑪瑙項鏈。這麽貴的東西,她根本不敢戴脖子上!總感覺陰森森的。

而且,再加上吳綸美這一記嘲諷,她趕緊更加不妙。

下午。

寧蛐的戲等待開始,忽然聽說場地這邊來了位投資商探班。這說起來也頗為稀奇,投資商探班不稀有,但也只是考察的時候讓助理來。

向段宴這種,親自駕臨片場,又是平常時期的,還真是罕。

導演瞬間視之如珍寶,“段總,我給您安排了那邊的座位,很方便您觀察演員的戲,晚上我們導演組再請您出去吃個飯。”

段宴慵懶地應了聲,“寧蛐呢。”

“……”導演仿佛聽錯了,“誰?您問的是寧蛐還是吳綸美?我們這個劇組現在最火的女明星還是吳綸美,您要是想見她……”

劇組最火的女演員,目前還是吳綸美,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男人涼薄的聲音響起——

“我說寧蛐。”

語氣含着不耐,他重複了一遍。

許導木讷道:“啊,她啊,行。寧蛐應該在準備下午的戲,這也是她這個角色第一次這麽重量級的戲,您可以看看。”

段宴坐在凳子上,擡了下眼,淡淡道:“對了,請劇組的人喝奶茶。”

“小心意,拿去分了吧。”段宴沉着聲音。

許導震撼了。

這是真實的嗎?許導有點不敢置信,仿佛自己耳朵聽錯了一般。

等奶茶幾乎分完了,最後還剩下幾杯,導演看着地上還剩下來的。

——“段總,還剩下幾杯是主演和寧蛐的,我讓人送到化妝間裏去。”

段宴盯着他看了幾秒。

他眼尾微微揚起,段宴穿着黑長的風衣,深秋的季節,手上的皮膚有點紅,“我送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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