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瘋狂
寧蛐盡管沉默一瞬。
“郵箱別管,”她想起段宴的事,還是答應了下來,“算了,機票給我吧。”
适時的聲音從電話那頭說起,帶着緩和的語氣,“那就好,唉,蛐姐,其實我覺得段總雖然冷冰冰的,但好像還挺好的。”
“是麽?”
“對啊,他那五百萬的解約,我也是今天剛知道……”啪的一聲,電話那裏傳來了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而頓時吸引住了寧蛐的注意力。
似乎聽到有人在電話那頭責怪,“你怎麽瞞不住……”
寧蛐從凳子上一下子翻坐而起,“你說什麽?”
似乎傳來的聲音又是一陣雜亂,此刻,井倪聲音很急,“啊沒什麽,內個,蛐蛐那我就先不說了,我老公找我有事——”
叮的一聲,電話給停了。
寧蛐眉心蹙起,手上的手機已經恢複了靜音,而她心中的煩躁感卻難以散盡。只有煩惱而雜亂的躁意,讓她覺得眼前一片虛無。
解約金五百萬。
當時不是她哥哥還的嗎?
為什麽井倪會把它和段宴連在一起呢?難道是寧闌騙了她?還是井倪在胡言亂語,她心底慢慢平靜下來,感到了後者的可能性極低。
寧蛐立刻打電話過去。
而寧闌在下一刻就接起了電話。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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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蛐清冽而低落的喊了句,仿佛心中的矛盾正隐隐欲顯。
寧闌聽出了她的矛盾,“怎麽了?”
他問。
寧闌剛剛睡醒,眼皮下一片青色,手上拿着的報紙放在了另一邊,擡起眼皮,他大約感到了一股寧蛐下一秒的問題。
寧闌:“蛐蛐,是工作上遇到了什麽問題嗎?”
寧蛐沉默兩秒,“哥,有句話我想問你。”
“嗯?”言語中喊着的矛盾感讓寧闌不免重視了幾分,他輕輕吐出這個字音。
寧蛐單刀直入問道:“當初你說的,給我的那個解約金,是你之前賬戶裏的還是……段宴給的。”
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寧蛐的嗓音微微沙啞了幾分。
她不确定。
她很慌張,心髒都随着問出來的話在微微的發顫。
她害怕聽到下個讓她恐懼的問題。
而這一刻,似乎空氣都窒息了幾分,一道及時的話如同大雨覆過——
“是他。”
寧闌聲音很輕,從電話裏還帶着片刻的認真,“蛐蛐,是他。”
寧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
喃喃念了一下這幾個字,嘴皮子輕輕抖動。
“嗯,行。”
遇見這麽平靜的寧蛐,很明顯,是寧闌先反應不過來了。他咬準字音,似乎顫了下睫毛,“你不問哥哥為什麽嗎?”
“或者,不怪哥哥騙你?”說出這一舉動的時候,寧闌的語氣分明帶着緊張。
寧蛐輕笑:“哥,你在說什麽屁話。”
寧闌似乎歪了下頭,輕笑聲從收音處傳過去,“其實是段宴囑托過我,跟我說,他并不想你知道,其實他這一點做的挺好的,不是嗎?”
“或許吧。”
寧蛐挂掉電話。
她愣在了原地,開始出神。
視線飄向了窗外,其實剛開始知道解約金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想到的也是段宴。盡管,當時她還處于段宴不肯幫她的思維中。
她想到的第一個人,還是段宴。
也或許是少年的時候,段宴在她印象中,也總是這樣的形象。
比如,剛開始。
他就是妥妥的不愛理人,尤其不喜歡和她講話。
段宴出去打籃球的時候,她跟着他去籃球場,但段宴還是對她很壞,故意把她甩在後面,千方百計地脫離她的視線。
那次,外面還在下雨。
寧蛐連雨傘也沒帶,就被段宴甩在了一個不認識的地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更不知道去往何處。
直到後來,有壞人盯上了她。
就在被尾随了一段時間後,她原本慌張的心情頓時就害怕到極致,想找個地方去躲,而早早把她甩開的段宴卻又回來了。
還把那個人暴揍了一頓。
寧蛐回憶不清楚當時的局面。
只記得那天雨後來直接砸到人臉上,如絲一般,段宴就像個在雨中奔跑而來的蝴蝶,或者是精靈,快到讓她看的都模糊。
然後雙手直接勒住了那個人的脖子,她不記得那個暴徒的長相,至今卻記得段宴手根因為勒他脖子而暴起的那根青筋。
很恐怖,很惡劣,又很像長在荒野拯救的刺。
現在的感覺,就和當年的感覺一樣。就像做夢一樣,等待着段宴給她一個又一個的驚喜。
所以,她想再試試。
不僅是試的問題,寧蛐腦子屬于不太清晰的模糊,她想弄清楚一件事,段宴究竟是對她是怎樣的感情。
是不是被打動了呢?
寧蛐腦子亂亂的,她想到這個問題,脖頸漸漸有點紅,風吹進來。寧蛐拉了拉毯子,把自己蓋好,開始漸入夢鄉。
拿到機票登機的時候。
寧蛐幾乎是手上拿着機票,心裏帶着問題去的。她盯着手上的機票,感覺一切像做夢,臉頰微微浮起笑意,梨渦處彎起。
過了幾秒。
電話就響起來了。
寧蛐看了一眼,是寧闌打過來的。大概是和她說了幾句,又切斷。接着,就聽見大廳裏響起誤機的聲音。
最近天氣不好。
發生這種事也很常見。
然而,不久。
寧蛐的電話忽然響起來,她拿出來,接了下,寧蛐清了清嗓子,小聲的喂了一句,那邊聲音非常嘈雜。
寧蛐蹙眼,“張助,怎麽了?”
又是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敲得寧蛐心開始慌亂,良久,那邊才傳來了聲音,“寧老師,我們段總,段總他的車從沖下了立交橋!”
空氣瞬間窒息。
幾乎過了幾秒,寧蛐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什麽?!”
張徐嗓音很急,“本來是按計劃要去您機場那的,剛談完一個項目。聽說是上了高架上還在開會議,大家都聽見聲音忽然沒了!”
“……”寧蛐面前空氣稀薄了起來。
張徐:“電視上已經播報段總走的那段高速上确實有車輛出了問題,寧蛐老師,您,您要不再打電話試試看吧……”
幾乎是兇多吉少。
而發生這種情況,最可能的就是,競争公司惡意違法做出來的事,張徐一時之間只能把事情穩下來,派人再搜查。
說完後。
寧蛐感覺機場的人忽然潦多了起來。周圍的人熙熙攘攘,她只能感覺越來越稀薄的空氣,快讓她窒息一般的感覺。
鼻子裏開始發酸,腦神經和淚腺的刺激下開始澀脹。
周圍的一切都像随着哈哈鏡一樣放大,放大。
慢慢地開始虛無起來。
寧蛐瞪大了眼睛,一遍一遍地吞着唾沫,但惡心的感覺卻從胃裏面一下翻湧而出,她一手摸着冷冰冰的椅子,感覺這個世界只剩下了她。
冰涼的觸感刺激她清醒了幾分,滿眼星星的虛散一點點減少,她猛地呼吸兩下,打開手機就開始找聯系人。
耳朵、鼻子、眼尾一下子紅得吓人。
眼淚順着鼻尖,掉落在她指尖,滴答滴答幾下整個屏幕都是她的眼淚,她看不太清楚,猛地擦了兩下。
觸屏不太靈敏。
她點不太清楚。
或許是她現在的手指都在微微顫抖,做不上勁,只能一遍一遍像剛學會用手機的孩子撥打。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
寧蛐肆無忌憚的眼淚徹底滾了下來。
頓頓的害怕感就像惡魔一樣,把她徹底席卷,耳朵蔓延着紅色,害怕的象征在她的耳邊越來越明顯,整個人的呼吸都難以繼續。
她哽咽地喘氣,忽然感覺一切都不真實起來。
她害怕、恐懼。就像掉進了黑洞一樣,心中在被不斷地吸引力拉扯撕裂,她沒有辦法掙脫和阻止,眼睜睜任憑其跌宕。
但在末處,有一個光亮的泉眼。
就像是黑漆漆的溶洞裏忽然透出的亮光,逼迫着自己相信,又像是求生的本能,告訴自己還有一絲希望。
和張徐見面的時候。
已經到了傍晚,整個辦公樓都燈火通明。一下子都亮堂堂的,根本就不像持股人出事的模樣,一切有條不紊,照常進行。
寧蛐心中的希望無限擴大。
就希望有一條蠶蛹,把她黑黢黢的害怕全都蠶食。
她推門而入,用之前給的特殊證上樓,結果就遇到了張徐。張徐已經面色憔悴,但明顯已經恢複了喜色。
看到寧蛐過來,他臉上剛有的些許輕松的表情瞬間消失。
張徐呆呆地看着寧蛐。
“寧蛐老師……你……”
寧蛐臉色煞白,失神的望着他,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頓時失焦,“段宴他?”
張徐拍了下自己,“害,都是誤會。”他把手機拿出來,給寧蛐看,上面已經打了一行字,“段總根本沒去那個地方,是我記錯了,他去的是另外一個。”
寧蛐心裏一抖。
張徐含笑,“是我弄錯了,段總直接去的直達機場,他手機沒電了,後來還是王助通知的我。”
而說到這,張徐的臉色頓時就白了,“寧老師?您訂了機票就不去了?這……我以為你上飛機了才沒和你說的。”
“完了完了,估計段總馬上要到了……”
寧蛐拍拍他的肩,“沒事。”
她只覺得,自己忽然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推下基友文文
《他是大好人》杳卻
【文案】
邵寧簡打賭認輸,去追求班裏幾乎沒和男同學說過話的女同學,容新。
以為懦弱內向的容新,其實恬靜又溫柔。
談戀愛之後,容新對邵寧簡太好,好到讓邵寧簡有些找不着北,某日終于是問了出來:“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容新:“你幫我搬過桌子,是好人,還有,你是我男朋友。”
邵寧簡:“我搬張桌子都要在我是你男朋友之前?”
容新:“嗯呢,你不幫我搬桌子,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追求。”
邵寧簡:“四舍五入我不如一張桌子?”
容新:“是你幫我搬的一張桌子,不是一張桌子……你少了前綴。”
容新在心裏想:你幫我把沉重的課桌搬上樓,在我眼裏,真的很像大好人!
邵寧簡:論被女朋友發好人卡并當做好人是什麽樣的體驗……
一句話簡介:我男朋友是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