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瘋狂

張徐開始和他斷斷續續解釋原因。

寧蛐卻沒聽進去幾個字。滿腦子除了段宴的動态已經昏沉了起來,但還是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出事的車的信息和段宴的十分相像。

但那段時間,段宴并沒有走高架,反而是張徐因為心急又聯系不到人,而慌亂的暈頭轉向,搞失真相。

但幸好沒聯系過多的人,沒有造成更大的影響。

張徐和她說完後,寧蛐就出了室內。到了辦公樓下,周圍陰涔涔的,也快下雨的樣子,還有一棵樹,上面有星星燈。

寧蛐的臉上放松了些,找了個凳子,坐下來。

然後。

心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傷感。

這一刻,她無比清晰而直觀,感受到了半小時前心中傳來的恐懼。

甚至即使在這種狀态下。

心中的恐懼感仍未減少。

然後,她撥通了段宴的電話。這是她鮮少撥通段宴電話的時候,那邊很快就接通,寧蛐發出了一段很低的聲音。

“我沒上那個飛機。”

很快,傳來了一陣低沉而讓她心安的聲音,段宴仿佛沉默,“為什麽?”

寧蛐眼角漸漸濕潤,她擦幹兩邊的眼淚,平靜道:“我……”這句聲音剛冒出,直接變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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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錯過了,我沒趕上。”

寧蛐委屈起來。

心中壓抑的煩悶感在往外翻。就像不知名的氣泡水,不計其數的水珠依附泛泡。

段宴似乎聽到了她變調了,“現在把地址發過來。”

他低沉的聲音透過電話徐徐而穿,“你玩會兒游戲,我讓人來接你。”

“嗯。”

她下意識回了一句。

然後,隐約的反應過來,貌似段宴連半點責備都沒說她,寧蛐遲疑道:“其實,我這次沒想鴿你的。”

“那你是想給我點憂患意識?”那邊的聲音似乎低笑幾聲,清冷的語氣透着半絲玩味。

“沒那個意思,”寧蛐聲音越來越慢,“因為我收拾東西比較慢。”

“被吓到了。”

寧蛐微微一怔,“什麽?”

那邊的聲音緩慢而含着輕笑道:“沒什麽,怕你不肯來。”

“……”

寧蛐木讷地關掉手機。

然後,自己盯着已經熄黑的屏幕暗暗發呆,這句話就像股溫暖而含蓄的力量,慢慢游走進了她的心裏,鑽進來的感覺突兀而帶着一點點甜。

好像一切都朝着越來越好的方向發展了吧。

好像一切也沒那麽糟糕。

她扯了扯自己淩亂的發尾,冬天裏也只穿了一件長款風衣,圍巾的溫度慢慢從脖頸蔓延到了耳梢,她盯着黑漆漆的遠處。

似乎能看到有亮光在空氣中舞蹈。

就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多了幾絲雀躍。

下飛機後。

直接去了一個段宴認識的朋友家開的民宿裏面住。當地的人很熱情,是陌生的荷蘭風格的味道,五彩缤紛的顏色建築十分亮眼。

老板為人格外熱情。

比段宴大了八九歲的模樣,但兩人關系十分親密。看到寧蛐的時候,老板直接亮了眼睛,開始用本地方言誇贊,“啊,多麽美麗的大陸姑娘!這是你新談的女朋友嗎!”

段宴輕笑着,用一種她聽不太懂的語言回答,“西姆先生,她和別人不太一樣。”

“yooh?”西姆笑地出聲,“看來是命定之人啊夥計。”

段宴抿了抿唇,漆黑的瞳孔透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寧蛐拉着箱子,拍了拍段宴的手,“你倆在說什麽?”

西姆見寧蛐有疑惑,立刻擺了擺手,讓兩個黑人店員拿了兩倍朗姆酒過來,他輕笑着,這回用流利标準的英語說:“很榮幸結實你,寧蛐小姐。”

寧蛐笑了一下,“我也是,見到你很榮幸。”

段宴伸手揉了把寧蛐的腦袋,直接把她整個人轉向裏面,輕笑道:“走吧,我們先進去。”

然後讓兩個助理把寧蛐的箱子都搬進了二樓。

很标準的大餐。

其中西姆還過來和他們一起玩兒,順便把自己的妻子和小孩都拉過來交朋友。他的妻子是美麗的猶太人,兩個孩子一男一女。

小女兒只有4歲,叫艾莉莎。

小姑娘标準的濃眉大眼,鼻梁高挺,直接瞪着兩個小手就爬到了桌子上面。而外國人格外注重禮儀,猶太妻子抱起她就想出去教育。

剩下西姆在和段宴喝啤酒。

“有四年沒見了吧?”西姆笑道:“上次見,還是你在上學的時候,寄住在我家,現在都是個事業有成的小夥子了!”

西姆說到這,還嬉笑道:“oh,不,還是個有了愛人的家夥了。”

寧蛐聽的很模糊。

只能大概聽懂事業有成、愛人這幾個字眼。

段宴輕笑說:“不要亂開玩笑,她還沒同意呢。”

這句話寧蛐倒是聽懂了,她微微一僵。然後,擡起眼看了段宴一眼,結果後者的眼神也飄來看向了她。

寧蛐立刻低下了眼。

假裝自己沒聽懂。

西姆繼續說:“抱歉,原來還是追求中,看來段宴這家夥還是太年輕了是不是沒拿出點誠意來,這幾天的旅游全都包給我了,帶你們免費玩兒。”

寧蛐就兩個動作。

微笑、吃飯。

這邊土方言她想搞懂也确實很費勁。接下來就是兩個老朋友的交談時刻,她就老老實實陪小朋友們玩耍。

回到房間後。

寧蛐才發現,自己的房間和段宴的幾乎是一牆之隔,這種失真而虛幻的感覺讓她隐隐的焦慮,從感覺段宴會破窗而入?

算了,要有點信心。

寧蛐回到房間,覺得這邊的飯菜确實很不錯,還喜歡吃海鮮,感覺接下去的幾天應該都會挺有意思的,充滿着期待。

把東西收拾完,就聯網電視。

随便翻了幾個片子。

然後電視裏傳來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寧蛐:“……”

她看了眼手機,發現屏幕不自覺地跳動到了這上面,寧蛐趕緊關掉了手機。屏幕上白花花的兩人頓時僵住。

寧蛐換了個頻道。

漸漸地,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音。寧蛐頭皮一緊,她朝外面走去。從貓眼看了下,放心下來後,開了門。接着,就看到了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伸到她這邊。

段宴遞給了她盒藥,“之前看你感冒了。”

她微一怔,随之接過來,笑着說了句謝謝。然後就打算關門,接着,就聽見段宴清冷的嗓音傳入道:“我浴室熱水壞了,方便用下麽?”

盯着他的模樣,頭發微微淩亂,眼皮下青澀一片。似乎有點兒疲憊,個子高而直,不穿西裝的時候少了幾分嚴肅感,倒多了些慵懶。

寧蛐一邊估摸着他浴室熱水壞掉的可能性,一邊點了頭,“進來吧。”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

他進來的時候,寧蛐總感覺他豺狼一般的眸子蘊着薄薄的野感。

去浴室的路上要經過室內。

毫無意外,寧蛐的腦子忽然像被一道閃電擊中了,她猛地站起來,像想到了什麽開口說了句,“等會兒。”

“嗯?”他的眉眼帶着絲絲疑惑。

寧蛐飛快地繞過他,直接疾步走到室內,開始翻床尾的遙控器。但不知道放哪兒了,帶着焦慮。看着電視機上白花花的兩身體,她頭快爆炸了。

然後,遙控器似乎失蹤了一樣,根本找不到。

接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寧蛐慢慢地擡起眼,就看到段宴姿态閑散,倚在了門邊,只要一擡眼,必能看到牆壁上的畫面。

他個子停直,如果一擡眼,幾乎連很多細節都能捕捉到。

男人的視線垂下來,似乎與寧蛐的對視上。

空氣沉默。

男人的低笑聲在空氣中顯得清晰而懶散,他胸膛随着這個情緒也微微起伏了些,領子邊也松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脖頸。

“你一個人看什麽呢?”他的含義明顯隐晦不明。

寧蛐:……

心中猶如一道雷一樣,直接劈開。

她慢慢擡起眼,幾乎眼皮跳了一下,就猜到他肯定看到了,還對她産生了不好的聯想,“我……”

她語氣弱了下去,“私人愛好。”

恰巧,從枕頭底下剛好抽出了遙控器。

她猛地關掉了電視。瞬間,這個畫面就無影無蹤了起來。

幾乎已經猜到了。

她要是反駁,段宴肯定會不信,還不如一句話堵住他的嘴。

段宴的視線收回來,走過來,嗓音清冷,“你的愛好挺別致的。”

“切,”寧蛐忍不住蹙眉,“你是聖人。”

他輕笑幾分,“我不是,我只想成為實踐派。”

寧蛐:“……”

草。

真不要臉。

這句話把寧蛐直接給震住了,一直反應不過來。等漸漸明白他的意思後,寧蛐才發現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這回,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

寧蛐玩了下手機,“洗澡都不能堵住你的嘴。”

“洗澡是堵不住。”

男人的眼神自上而下掃過來,清冷無度,他把浴巾放在了一邊的肘上,盯着寧蛐,笑了幾分,“這樣,你教教我?”

這聲音帶着絲澀感。

似乎是離浴室近了,水聲盒逼仄的空間把聲音染的冷淡又啞,聽上去格外動聽,像無數點水滴落在了寧蛐心上裏。

寧蛐:“……”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跑八百遼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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