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瘋狂

空氣沉默兩秒。

寧蛐臉像被溫水浸過一般,溫度瞬間拔高,她緩緩呼出一口氣,“……不太好吧。”

呼吸都帶着一絲緊張。

她擡眼一看,男人正朝着這邊垂着眼,漆黑純粹的黑眸直直望下來,半只細長的指節敲擊般含着節奏,似乎在督促。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睫毛細長又密。朝她湊近了幾分,呼吸一寸寸打熱空氣。

空間也稀薄起來,距離拉進。

大概遲疑了兩秒,寧蛐鼓動了兩下,看了眼前方,恰好沒人。

與此同時,她屏氣凝神,手指扣緊幾分,想朝上吻上他,結果後腦勺傳來了一股溫度。

熾熱的手掌把她握近了幾分。

視野的距離一寸寸放大,金黃的光芒順着把他的整個清俊的臉乍收眼底。

入眼的是他不斷放大的模樣。

下一秒,男人冷薄的唇覆上了她的。

寧蛐忍不住向右偏了下頭,讓姿勢舒服一些。

他的手從頭後緩緩移到了另一處,類似于脖頸的地方,有個凹陷進去的骨節。

拇指在骨節附近停頓兩秒,指節彎曲,擒住般壓了下去——

“嗯。”寧蛐縮了下脖頸,睫毛猛顫動了下,冒出一句低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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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擡頭,腦子都渾渾噩噩的。

就這樣,盯上了男人古井無波的黑瞳,此刻含着細碎的笑意,正打量着自己。

“…………”

寧蛐的臉乍然紅起來,心頭也恍然若失,知道他是故意的,直覺推開段宴。

後者卻直接撬開了秘訣。

寧蛐的唇被迫張開,一股檀木的香味混着煙草味的氣息湧入鼻腔,奇怪和微妙的感受,勾連莫名。

空氣中是唾液交換的聲音。

而寧蛐是全然的青澀。

力道也甚了幾分,是完全的激烈和刺激,讓她的神經敏感起來。

就像跌入深海的一帆小船,睫毛間盡是潮濕的媚意。

一擡眼,她的整個神情就能被盡收眼底。

段宴的喉結滾動幾分,眼底的深色也愈發濃郁。體現在寧蛐身上的感覺就是前者莫名又激動了幾分。

寧蛐的眼裏對着份忽如其來的濃郁含着絲迷茫和惑然,接着只能被又一輪的熱情所湮滅,她閉上眼睛。

最後放開的時候。

寧蛐氣息不穩的厲害,連脖頸都被弄紅了兩個印子,唇瓣更是腫的很厲害。

她擡起眼,卻發現男人還是一貫的疏離而貴氣,側臉清俊,沒有任何欲求的模樣。

寧蛐心裏不平衡起來。

看着他神态自若的模樣,寧蛐盯着,忍不住埋怨了句,“你……”

想了半天,又卡了下詞。車內傳來溫暖的氣息,寧蛐擡起眼,“你這麽熟練,是不是之前有經驗了?”

帶着十足的質問。

話語裏含着她自己都未察覺的嬌氣。

車廂漸暖,傳來男人壓着鼻音的沉沉低笑聲,似乎從胸腔發出來的,很輕。

段宴的指節擡起,根根分明。

他把寧蛐眼角的眼淚一點點擦掉,眼底的清潤如絲絲的冷感,“你認為呢?”

“看你這樣,”寧蛐眼角壓下,撇了下唇,“沒有十次也有個七八次了。”

這麽熟練!!

自己臉不紅心不跳!

“那你會介意麽?”男人的語氣似乎故意帶着分遺憾。

“……”寧蛐睜大雙眼,似乎與她想象的回答截然相反,一時語塞:“我…”

真有啊。

她故作大方地笑了兩下,“我不會那麽小心眼。”

但心裏卻沉了下去。

忍不住開始泛酸,想七想八,甚至眼尾懶懶的掃了下男人,一個眼神都不想給。

見她似乎是在意了。

段宴唇彎起來,“你是第一個。”

他伸手,将室內的溫度調低,目光沉沉盯着前方,“沒試過,寧蛐,剛才我很緊張。”

語氣波瀾不驚。

“……”

寧蛐垂下了眼。視線看到了他換擋的手指,似乎輕輕捏緊,又仿佛沒底氣一般。

除夕夜。

寧蛐先是把年貨都搬進來,寧闌幫着一起,保姆在廚房幫忙。

段宴和寧闌均是點頭一笑。

二話不說,段宴就立刻叫了一句——“哥。”

寧蛐正拿着東西,聽到這句,直接被嗆了一下。然後就同時收到了兩個人的詢問。

她裝沒看見,趕緊去了廚房做菜。

飯菜基本上都上來後,寧蛐就和他們一起吃飯。還給保姆包了個大紅包。

寧闌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吃着菜,卻又仿佛是查家底的感覺。

段宴擡眸:“回答哥,兩個月。”

“……”寧闌的筷子一僵,厚重的眉毛盯着段宴好一片刻,咳嗽一聲。

然後喝了點水,他撇了下嘴,“你先別急着叫我,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

“好的,哥。”

寧闌:“……”

寧闌最後吩咐了一些話,大致還是鼓勵兩個人,希望兩個人未來能攜手共進之類的。

聽上去冠冕堂皇,但又很忠言逆耳。

這頓飯吃的差不多了,保姆有事就想先回家。留下三個人,就商量着打牌。

三個人平時都沒什麽時間。

此刻安靜下來,打個牌,也似乎沒什麽熟練的感覺,但也還好。

中途寧蛐看了段宴好幾眼,段宴完全是把把輸。

一開始寧闌還帶着防備。

不得不說段宴吃人很準,寧闌在連續贏了幾把之後心情明顯好起來了。

連帶着說話也沒有嗆意。

寧闌誇了一句,“你這人,還是拐彎抹角的聰明,會讓人。”

段宴不置可否,恭維了兩句。

謙遜有禮。

最後,寧闌明顯就對段宴滿意了許多。段宴的成功的留下來過夜。

但房間和寧蛐不是同一間。

打完牌,寧闌有相關的運動鍛煉需要做,和康複有關系。就獨自去了訓練室。

寧蛐和段宴就到了樓下散步。

消消食,路邊的燈光很多,家家戶戶都開着燈。旁邊樹上還有小燈籠。

大概是年味比較重。周圍還有小孩兒嬉笑打鬧,雖然是深夜,但依舊比較喧嚣。

寧蛐手搓了下,捂住了已經凍的通紅的鼻尖,“太冷了,我們一會兒回去吧。”

“嗯。”

又走了會兒,幾個小家夥忽然從旁邊蹿了出來。小孩子的笑聲就像脆鈴。

寧蛐生的漂亮,就被小孩兒一下子抱住了。

是個小男孩兒。

淚汪汪的,生的特別可愛,他一把抱住寧蛐大腿,嫩嫩的白臉吓得驚慌失措。

“姐姐!”

寧蛐一怔,看了段宴一下,她蹲下來,摸了摸小男孩,“怎麽了?”

“嗚嗚嗚有人打我。”

寧蛐摸摸他鼓起的臉蛋,“誰打你?你家裏人呢?”

小男孩舉起雙手。

他白的和蔥花一樣,臉上肉噗噗的,話也含糊不清,嚷着:“姐姐抱我。”

似乎是無奈,寧蛐笑着抱他起來。

段宴咳嗽一聲。

似乎是吸引到了寧蛐的注意力,寧蛐看他,似乎是笑了笑,“你什麽表情?”

段宴唇抿成一條線,打量着寧蛐背上的小孩兒。

小男孩臉蛋埋在寧蛐肩窩,覺得這個姐姐香香的,就更委屈了,“有姐姐吓我,用鞭炮,砰砰砰!吓我。”

“是嗎?”寧蛐安慰了他兩下,瞬間母愛爆發。

段宴問了句,“累嗎?”

寧蛐搖搖頭,“不啊,這個寶貝好可愛。”

聽到這句,段宴的眼皮更是跳了兩下。

他盯着男孩兒看了兩秒,後者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小男孩害怕地靠的離她更近了。

更委屈了。

把寧蛐身上的小男孩強制性抱了過來,段宴眉梢揚起,“你家在哪兒?”

小男孩瞬間害怕的不敢動。

寧蛐慈愛爆發,抿了下唇,“段宴,你別吓他。”

“說話。”段宴語氣冷靜,朝着抱在手裏的小男孩,垂眼看了下。

小男孩吓得僵在原地,小臉慘白。

過不久,面前來了個小女孩兒。

手上拿着鞭炮,看到段宴懷裏的小男孩,瞬間更興奮了,“甜甜,看我!”

小男孩瞬間一抖,下一秒——砰!的一聲,傳來了鞭炮的響聲。

寧蛐:“……”

她擔憂地看了眼小男孩。

忽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怎麽說呢。

這小女孩叉着腰,比男孩矮出了半截,一點也不像是姐姐的樣子。

反而像哥哥和妹妹。

小男孩從段宴身上爬下去,吞了下口水,“叔叔姐姐再見。”

小腿頻率很快地,就跑了出去,溜走了。

看着已經跑遠的兩個小孩兒。

寧蛐忍不住彎起眼。

她笑了下,“她們好可愛啊。”兩人繼續往前走着,想到剛才的那個鞭炮聲。

寧蛐忽然有感而發,“可惜現在小區已經不許放鞭炮了,小時候我們也經常玩。”

“其實……”寧蛐語氣有一絲可惜,“還是想玩一下的。”

“想玩什麽。”段宴淡淡道。

寧蛐笑着說:“想玩兒仙女棒。”

空氣冰涼了幾分。

雖然這樣說,但情緒也莫名輕松起來。氣息也拉長幾秒,夜晚更深露重。

寧蛐拉了拉段宴的袖子,“我們過去吧,好冷。”

“把眼睛閉上。”段宴的嗓音低沉且清淺 。

寧蛐先是怔住三秒,然後老老實實的把眼睛閉了起來。

心中茫然又奇怪。

還有一絲疑惑,是不太清晰的想法。

但也沒有生出過多的期待,雖然好奇心随之加重幾分。

“睜眼。”

手上是一串發亮的仙女棒。很亮,很閃耀。

漆黑的夜裏,只有這一串小小的仙女棒,在發着光芒,有星星璀璨一樣。

烈火燃燒。

寧蛐盯着這團亮起的火焰,聚在黑瞳的亮光愈發明顯。

“這就是你要打火機的原因麽?”

你還會買仙女棒。

她赫然擡起頭看段宴,彼此的視線對上,對方正笑眼盈盈。

“我們明年領證吧。”段宴沉沉盯着她,把煙光塞進她手裏。

寧蛐笑了下:“啊,你好着急,不過也不是不可以。”

她感覺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她心裏在直跳。

“耽誤太多年了。”

“雖然很遺憾……”

段宴輕聲說,帶着溫暖的依偎,“但是新年快樂,祝我的寧蛐會永遠發亮。”

新年快樂。

沒有給過你太瘋狂的寵愛,那麽,在新的一年,在這盞微光裏。

給予你最真摯、圓滿的祝福。

祝我身旁有你,願你發光發亮。

寧蛐彎唇,看着煙花燃燒盡頭,語氣甜蜜,“新年快樂啊,阿宴。”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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