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裏, 鶴鳴切身實地體驗了一把何謂“姐不在江湖飄, 但處處都有姐的傳說”。
她非常有理由認為,之所以“江湖聲望值”顯示1000,是因為它的上限只有1000.
為了紀念自己首次異世登報, 她還偷偷給自己、裴綠裳和《江湖小報》來了個合影……
随着《江湖小報》傳閱範圍進一步拓寬, 君子雙刀劉文君還過來找她說話,言辭間頗為推崇, “人不可貌相, 看你文文弱弱的模樣,沒想到竟有這般膽色。”
鶴鳴一臉深明大義,“沒什麽, 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說着她自己也笑起來,“玩笑了,其實是被逼無奈,百鬼窟都是些打起來不要命的瘋子, 但凡有的選, 我也不願意正面跟他們對上。”
跟馮元一對的那一掌給她留下極大的心理陰影,直到現在還經常做噩夢呢。
劉文君深以為然, “這話說的對極了, 尤其那左右護法更不是省油的燈, 妹子你能在他們手下全身而退已經很不容易了。”
鶴鳴不敢獨占功勞,“也是多虧裴姐姐,不然只怕此刻我頭七都快過完了。”
裴綠裳對自己突然名聲大噪的事實有點消化不良,聞言只神情恍惚的擺手, “我就是撿個漏。”
功名利祿,誰人不愛?程度輕重而已。她自問行走江湖也有幾個年頭了,卻從未想過竟還有這樣一夜成名的時候。
昨兒鶴鳴給她解釋了,說這種行為的本質叫“炒作”,在她老家司空見慣。
三觀俱裂的裴綠裳當時思慮再三,最終一針見血地下了斷論:
“你老家的人,活的都挺累的吧?”
劉文君道:“都說年少成名風流得意,怎麽你們反倒憋在屋裏?”
鶴鳴給大家倒了茶,聞言笑而不語。
“快別提了!”裴綠裳抓過茶杯一飲而盡,哀嚎道,“我原來都不知道江湖上竟然有這麽多人,更不曉得成名竟這樣叫人煩躁。一夜之間,就好像雨後山裏的蘑菇似的,突然就冒出來無數蝦兵蟹将要找我比武。老娘就是個弓箭手,比個屁?攆又攆不走,殺又不便殺……”
正經比武也就罷了,可其中竟有七成以上是不懷好意的,若非少林寺不許胡亂殺生,她早就一箭一個穿了人肉串兒!
她尚且如此,随時擔心馬甲會掉的鶴鳴更不必說。
現在兩個進度條已經完成一半,她接下來的任務就是猥瑣發育,努力将自己在陽間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茍到最後。
落在劉文君眼中,就是兩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就不驕不躁,難得沉穩。他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武林大會三年一次,機會難得,總躲着人未免太可惜。正好我有幾個好朋友也來了,若是信得過我,便介紹給你們認識。多個朋友多條路,來日行走江湖也方便些。”
鶴鳴和裴綠裳對視一眼,都覺得可行。
“劉大哥都這麽說了,自然是好的。”鶴鳴笑道。
誰心裏還沒個武俠夢呢?只要捂好馬甲,她還挺滿意這種氛圍的。
裴綠裳好奇道:“不知是哪幾位朋友?”
劉文君道:“鐵捕頭嚴正,藥扇子江疏泉。”
鶴鳴:“……”
賊老天放我一條生路,行嗎?
幾個呼吸的功夫,鶴鳴心裏亂作一團,她本能的開始衡量利害得失:
劉文君和嚴正、江疏泉的關系究竟親近到什麽程度?利益是否相關?後兩者此次前來究竟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此時劉文君是否已經從那兩人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實相貌?他的邀請到底發自真心,還是這根本就是一場有預謀的鴻門宴?
一個謊言要用一百個來圓,此時此刻,鶴鳴的感受不可謂不深刻。
屋外春光明媚,鳥語花香,室內清爽宜人,茶香袅袅,微風穿門過窗,連同外面的檀香一并送入室內,再伴着遠處若有若無的誦經聲,好一處令人心平氣和的世外桃源。
然而鶴鳴卻越來越焦躁,頭腦風暴愈演愈烈。
江疏泉知道自己的長相,又意外得知自己的武功路數,一旦有曾與百鬼窟教主交過手的人交流,很可能将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鶴鳴心頭一凜,一抹殺意無法克制的翻滾起來,但理智卻馬上告訴她殺人滅口的計劃可能無法實施。
其一,嚴正和江疏泉都長居碧潭州,且彼此有交集,那麽極有可能是一同前來,甚至住在一間房。少林寺守備森嚴,各路江湖豪傑齊聚一堂,此時瑩娘和黑貓又都迫于佛氣龜縮不出,自己悄無聲息殺死江疏泉而不被發現的難度很高;
其次,嚴正本人是捕頭出身,精通探案,如果自己真身上手,一旦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而且,萬一嚴正也知道了呢?
最要命的是……鶴鳴下意識看了看詳談甚歡的裴綠裳和劉文君,罕見的遲疑了。
好不容易才交到的幾個朋友,如果自己不及時坦白,而是在事後在某次沖突中經由某些人爆發出來,這幾份來之不易的友誼大概率會毀于一旦。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一定會有被欺騙和利用的憤怒,屆時只要一點點外界的推波助瀾,便極有可能迅速站到對立立場!
如果這些最壞的打算都變成現實,那麽自己必将面臨衆叛親離、人人喊打的困境。要知道這可是武林大會,江湖正派的大本營,假如自己被認定為邪派魔頭,逃出生天的幾率微乎其微……
誠然,她可以現在就跑,從今往後以另一幅面孔茍活。可那不就側面坐實了自己就是百鬼窟教主的論調嗎?暫且不提被人識破的可能,容貌可以變,聲音卻不能……被丢到這個神經兮兮的地方來已經夠慘了,難不成她餘生還要挂着陌生的面孔裝啞巴嗎?
不,她不服,也不想就這樣認輸,鶴家的人絕不該這樣輕易認輸。
“想什麽呢?”裴綠裳拍了她一把,“臉色變來變去的,還動了殺意。”
見她和劉文君都面帶關切,鶴鳴勉強一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
不成功便成仁,是生是死就來個痛快的吧!
她緩緩做了個深呼吸,不動聲色的問劉文君,“劉大哥,嚴大人和江大夫什麽時候有空?”
劉文君笑道:“不必着急,兩人今兒早上才到,剛進門就被人認出來,因推脫不開,一群人去後山相互切磋,少說也得午後才得閑。”
鶴鳴哦了聲,略一沉吟,“這樣吧,能否請劉大哥在未時将那兩位請來?我有話說。”
劉文君雖有些詫異她為何忽然如此鄭重,但還是應下來。
稍後,鶴鳴又托人送了同樣的話給蘇清風,還讓他到時候把江明月一起帶來。
萬一到時候自己走投無路,需要依靠僞裝四處流亡,那麽唯一可能的漏洞就是蘇清風那個人型X光機,如果能夠說服他,自己的生存概率無疑大大提升。
忙完這一切,已然快到午飯時間,去往飯堂的路上,裴綠裳還不住地打量鶴鳴,“從剛才起你就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鶴鳴本以為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可沒想到寧靜這麽快就要被打破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生命随時可能進入倒計時,她就滿肚子苦水無處訴。
說什麽,能說什麽?怪老天爺為什麽把自己丢到這個鬼地方嗎?怪自己為什麽先天不全嗎?如果責怪有用的話,她也不至于好好的千金小姐、京城名媛不當,而去跟師父四處捉鬼……
既然無用,她又何必再講給別人聽,徒增煩惱?
思及此處,鶴鳴重重嘆了口氣,視線穿過重重疊疊的茂盛松柏,穿過遠處綿延不絕的群山,一直落到她自己都望不到的地方去。
“裴姐姐,我可能永遠都回不了家啦。”
分明一個寶箱已經打開了,她甚至看到了半張車票,但現實的殘酷卻如此艱澀。
裴綠裳吃了一驚,“怎麽會?你要是想家的話,咱們這就走,我替你打回去!”
鶴鳴眼眶一酸,張了張嘴,忽然有些沮喪,“算啦,不過還是謝謝你。”
裴綠裳還要再說,就聽見左下方的演武場傳來一陣喧嘩,似乎有人争吵。
鶴鳴飛快的抹了抹眼角,拉着她跑過去,“走,去瞧瞧熱鬧去。”
既然未來無法預測,還是過好接下來的每分每秒吧。
臨近午飯時間,演武場裏已經沒什麽人了,兩人繞過廊柱,進入觀武臺,就看見下面有兩撥人正在争執。
嚴格來說,是五六個男人欺負一個姑娘。
鶴鳴在過去幾天內見過不少統一服飾的大中型門派成員,見那姑娘穿一身金色滾邊的黑袍,背上還繡着泰山紋樣,便知是泰山派的。
“劉雪寧”,一個男人嗤笑道,“看你這熊樣,又粗又壯,胳膊快比我大腿還粗,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女人?”
幾人哄然大笑,又繼續笑着奚落道:“什麽女人,怕是個夜叉吧!什麽比武,我看你就是想來相親!”
“哈哈哈哈哈!”
“柳兄素來善解人意,憐香惜玉,不如就委屈委屈,娶了吧,啊?”
“呸,別惡心我,哪怕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也不娶她!”
那幾個男人說罷,對視一眼,再次爆發出轟然的大笑。
對面的小姑娘低着腦袋,耳朵紅的幾乎要滴下血來,她不斷搓着衣角,想趕緊離開,可不管往哪個方向走,總會有人擋在面前。
“你們,你們不要說了……”她忍不住帶了哭腔,只覺得好委屈。
對面的男人一怔,然後竟開始拿腔捏調的模仿起來,“哎呦,聽聽,你們不要說了,就你這樣兒還知道害羞呢!”
又是一陣誇張地大笑。
劉雪寧死死咬住嘴唇,眼眶裏慢慢蓄了淚。
泰山派的是練硬功夫,沒什麽捷徑,就是日複一日的苦熬,因此普遍都皮膚黝黑且粗糙,而且身材壯碩。
若是個男人也就罷了,然而偏偏劉雪寧是個姑娘家,平時一直呆在泰山派的時候,衆師兄弟師叔伯們都一個樣子,倒也不覺出有什麽。可一旦下了山,無數身材窈窕膚白貌美的女俠們撲面而來,這個正值花樣年華的小姑娘猶如推開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羨慕之餘難免有些自卑。
泰山派上下都是粗豪男兒,只是埋頭苦練,根本沒有人能照顧到她的想法,只一味叫她出門切磋。
本來劉雪寧心中就難過,現在被人當衆嘲笑,一張臉漲的黑紅,難過極了,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那些人見嘲諷做效,心中一陣快意,嘴上越發的不饒人,極盡辛辣惡毒的語言狂風驟雨一樣潑向那個才18歲的姑娘。
鶴鳴聽得肺都要炸了,氣的渾身發抖,“人家小姑娘是刨他家祖墳還是搶他們老婆了?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擂臺戰的出場順序出來了,分為甲乙丙丁四組,其實真正的好手大多相互認識,偏好私底下切磋,會上臺的要麽是半吊子,要麽是新丁,都是為了在武林大會上一舉揚名。那劉雪寧分在丙組。”裴綠裳道,“打頭那個叫程磊,擅使暗器,江湖上小有名氣,但為人陰險狡詐,招數也陰毒,偏又極好臉面,你猜怎麽着?”
鶴鳴聞弦知意,“程磊也在丙組。”
裴綠裳點頭,“丙組的選手名單我看過了,大多沒什麽看頭,有希望取勝的也就是他們兩個。而泰山派的硬功剛好是程磊的克星,恐怕他自己也覺得沒什麽勝算,又不想在天下英雄面前輸給一個女人,這才使了陰招。”
若能叫劉雪寧心理崩潰直接棄權自然最好不過,即便她能堅持上臺,可信心已經被提前摧毀,自然也就不值一提了。
“真卑鄙。”鶴鳴罵道。
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有光風霁月的,自然也少不了陰險小人。
人總要吃一塹才能長一智,但這樣的塹,壓根兒不配出現在世上。
她一翻身下了高臺,邊走邊罵:“哪家的狗在叫?從小到大沒爹娘教你如何做人嗎?人家是吃你家大米了,還是啃你家饅頭了?有本事手下見真章!只怕你手上的功夫,卻不如嘴上來的利索。”
裴綠裳沒想到她比自己還沖,微微一愣,立刻也跟了過來,聞言冷笑道:“他自然是不敢的。”
劉雪寧被程磊指着鼻子奚落半天,中間不下十數人經過,他們都看見了,可卻無人出言制止。甚至還有幾個門派中的長輩們曾經誇贊過的名人,她曾仰慕向往過的前輩,竟躲在一旁竊笑,還朝自己指指點點,仿佛在看街頭耍猴的。
她外表粗豪,內心卻纖細,只覺原本心中對江湖的向往瞬間碎的渣子都不剩。
師父師兄他們不都說江湖上多有行俠仗義的好漢麽?
他們不都說行走江湖,當以道義為先麽?
她就是抱着這樣的理想和信念,吃了絕大多數男人都吃不下的苦,流了絕大多數男人都流不了的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可現實卻猝不及防給了她沉重一擊。
如果江湖中的大俠們都是這樣尖酸刻薄、心胸狹隘,她從小到大的堅持又算什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纖細的身影擋在她面前,她擡頭望去,只覺那人身上仿佛都帶了光。
簡直,簡直比大雄寶殿裏的佛像還叫人震撼。
劉雪寧粗厚的嘴唇嗫嚅一下,眼睛眨了下,忍了許久的淚終于滾了出來。
鶴鳴一雙厲眼将程磊上上下下掃了幾眼,又面露譏諷道:“有說別人的功夫,不如像撒泡尿瞅瞅你自己吧,五短身材大肚子,脖子上怕是頂着個冬瓜顯高吧!你說說你啊,人品又不行,功夫還差,心理扭曲的麻花都望塵莫及,你還混什麽江湖啊!不如趕緊回家要飯去吧!”
她如今的相貌便好似晨間清露,柔美而清新,可就是這麽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叉腰往前一站,兩片櫻桃似的菱紅飛快的開合,剁剁剁機關槍似的将程磊噴的體無完膚。
衆人:“……”
我媽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殺人誅心吧?
程磊損歸損,可罵來罵去就是那幾句,哪兒比得上經歷過無數網暴的鶴鳴思維敏捷?只覺那黃毛丫頭字字句句都挑着自己最在意的地方狠紮,氣的簡直要爆炸了。
他抖得跟帕金森似的,臉上青紅交加,最後腦袋裏嗡的一聲,哐啷拔出刀來,唾沫四濺的吼道:“小賤人,有本事下來跟老子打一場!”
鶴鳴呸了聲,揚着眉毛道:“你讓我打我就打,你誰呀你?正經習武之人打不過就來欺負我這個貌美如花嬌柔無力的弱女子,臉真的比鍋大!傳出去也不怕天下英雄恥笑,哦,忘了,你這樣的恐怕也沒有什麽臉,恥笑恐怕是家常便飯。唉,像你這種敗類,死後遭到的報應可能比我吃過的糖還要多吧。”
衆人:“……”
這一段話要素過多,聽完之後跟頭腦風暴似的,一時之間竟不知還從何說起。
程磊平時最虛榮愛面子,被鶴鳴這樣針針見血的紮了一通,整個人都要瘋了,額頭上青筋暴起,竟不顧什麽江湖道義,二話不說挺刀就砍。
鶴鳴本來就憋了滿肚子委屈和火氣,現在就見到一群惡棍欺負小姑娘,滿腔怒火簡直要原地***,被程磊這麽一激,全都朝着他去了。
“老娘炸死你!乾天坤地震雷巽風”可她還沒念完咒語,就被裴綠裳一把拽到身後,跟劉雪寧肩并肩。
“放着我來。”煞羽弓并不把程磊放在眼中,擡手一箭就把他另一只手趁亂丢出來的鐵蒺藜打飛了,然後又立刻取了第二支箭準備射人。
然而還沒等她松手,就見一道小山似的影子嗖的一下挪到她和鶴鳴跟前,雙手舉過頭頂,竟就這麽以一雙肉掌夾住了劈下來的刀鋒!
現場一片死寂。
程磊臉上瞬間血色全無。
他太清楚自己狂怒之下一刀的力量有多大,只怕千斤巨石都能砍得斷,可這黑妞兒竟然空手接白刃!
他本能地往回撤刀,可沒想到拔了幾下,竟然紋絲不動。
劉雪寧一張黑紅的小臉上滿是堅毅,用力抿着嘴,努力鼓足了勇氣才結結巴巴道:“你,你欺負我也就算了,可她們幫我,就是我的朋友,你卻不能欺負我的朋友!”
程磊被她說的無言以對,索性也不講理了,“老子就是欺負你,又能如何?結巴還長得這麽醜,受死吧!”
說完竟擡腳就踢!
劉雪寧硬接了他這一腳,紋絲不動,程磊卻被反彈回來的力量震得腿腳發麻,簡直懷疑自己踢到了一塊鋼板。
他暗道不好,正遲疑要不要逃跑時,就聽劉雪寧暴喝一聲,雙臂發力,竟空手将他的撲刀給掰斷了。
程磊倒吸一口涼氣,當下不再猶豫,拖着一條還在發麻的腿扭頭就跑,
結果他還沒跑出幾步,便覺背心一痛,然後視線扭轉、雙腳離地,竟是被劉雪寧從後面一把抓住背心,單手舉了起來。
劉雪寧舉着一個成年男人卻面不改色,甚至連呼吸都沒有亂。
她一字一頓道:“不許你欺負我朋友!”
說完,手臂用力一揚,像扔垃圾一般将程磊丢了出去!
程磊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飛出去幾丈遠,半邊臉都磕在地上,右邊的胳膊也軟趴趴的垂在身邊,顯然已經斷了。
裴綠裳一樂,“這下好了,他這個樣子便無法參加擂臺賽,自然也不必擔心輸給別人,顏面得以保全,真是可喜可賀。”
被摔得頭昏腦漲的程磊聽了這話,終于支撐不住,噗的吐了一口血出來,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稍微晚了幾分鐘哈,今晚八點左右你們再刷新一下,說不定還會有新章節降落哦!明天十點如果沒有的話,就是不更新了哈。
PS,我這幾天冒出來好多梗!先攢個預收吧,寫完這本就寫!
第一篇:《我穿成四個孩子的娘》又名《那些年老母親的巴掌》
都市精英一夜之間成為四個孩子的娘:
長女唯唯諾諾摳摳搜搜,
長子讀書科舉專吸家人血;
次女膽小如鼠眼皮子淺,
幼子自私自利無法無天……
度藍桦當場做了個扇形圖分析利弊,
發現現在身體健康精神飽滿,似乎除了窮點沒啥缺點。
她沉思片刻,将飽含深意的目光挪到那四個崽崽身上,嗯……
熊孩子犯渾總不好,多半是欠打。
第二篇:《隔壁的小書生》
桃花鎮有個好看的窮書生,
為了省錢每天自己做飯。
這天忽然有個滿頭血的女俠來敲門,
她瞅了瞅院子裏咕嘟冒泡的砂鍋粥,
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生生的牙齒,
“小書呆,粥賣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