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雖然摔的是程磊, 但他的那幾名同夥似乎也跟着胸口劇痛起來, 本能的對視時,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驚愕和後悔。

不是說劉雪寧蠢笨不堪膽小如鼠,絕對不敢還手麽, 這?

那個叫柳斐嘴唇抖了抖, 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意,“劉, 劉姑娘, 我們開玩笑呢,您千萬別當真吶。”

鶴鳴從劉雪寧寬闊的脊背後探出腦袋來,痛打落水狗, “狗屁的開玩笑,當事人也覺得好笑才叫開玩笑,你們這分明就是無恥下流欺軟怕硬!”

這種敗類她見的多了,本質上都是無用慫包, 打着開玩笑的幌子滿足自己的私欲。對方若不反擊, 他們就變本加厲;可對方若是反擊,便是開不起玩笑……

柳斐沒想到鶴鳴得理不饒人, 見劉雪寧陰沉着一張黑臉, 鼻孔都氣大了, 猶如一頭盛怒的小牛犢,終于徹底慌了神。

“是,是程磊,都是他挑唆的, 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餘下幾人也跟着哀告起來,只說自己是被小人迷惑。

若劉雪寧任人欺淩也就罷了,可今兒一瞧,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兒啊。聽說這丫頭還挺得泰山派高層看重,一旦回去告狀……他媽的程磊那王八犢子,真的要把他們害死了!

劉雪寧是個厚道姑娘,哪兒經歷過這個,見他們如此謙卑可憐,不覺起了恻隐之心,下意識求助地看向鶴鳴和裴綠裳。

鶴鳴和裴綠裳都心道,這姑娘實在太憨了,以後真要去江湖上行走的話,少不得要吃虧。

“我輩習武本為強身健體鋤強扶弱,你們倒好,竟為一己私欲對個小姑娘惡意中傷,簡直不配為人!”鶴鳴罵道。

柳斐幾人急的汗都下來了,我們是嘴賤,那什麽,确實也不敢自诩正人君子,但,但也罪不至死吧?

裴綠裳道,“現在,向她道歉!”

聽說不用死,柳斐幾人如蒙大赦,恨不得把這輩子的軟話都說給劉雪寧聽。

大約是怕事後算賬,柳斐一咬牙一狠心,幹脆擡手甩了自己兩個耳刮子,“幾位姑娘,在下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定不再犯。”

他打扮的斯斯文文,沒想到也是個狠人,兩巴掌下去,原本清秀的腮幫子眼睜睜鼓了起來,清晰的巴掌印看上去特別滑稽。

柳斐這種近乎自殘的舉動直接把他的同夥吓尿了,可飛快的評估了下雙方戰鬥力後,也只好硬着頭皮抽自己耳刮子。

叫你嘴賤,叫你嘴賤!

狐朋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自己飛,柳斐哪兒管他們怎麽想,道完歉後麻溜兒就想滾蛋。誰知就聽那嘴炮輸出的漂亮姑娘喝道:“站住!還有姓程的呢?”

柳斐:“……”

他滿臉震驚地看着鶴鳴,踟躇再三還是為難道:“姑娘,這人都昏死過去了……不過在下還是可以叫他起來向劉姑娘賠禮道歉!”

說着,挽着袖子就往程磊那邊去了,一邊走還一邊悔不當初:這年頭的娘們兒都太野了,人都給你打昏死過去了還不放過!

鶴鳴:“……我讓你們把人擡走!”

誰稀罕那聲道歉嗎?

等柳斐等人擡着程磊落荒而逃,劉雪寧這才抱拳道:“多謝兩位姐姐出手相助。”

裴綠裳指了指鶴鳴,“先謝她吧。”

鶴鳴好奇道:“你的功夫分明那樣好,為何要那樣忍讓呢?”

劉雪寧喃喃道:“師父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叫我出門後不要争口頭之利。”

裴綠裳瞪大了眼睛,“傻不傻啊?”

有些人就是天生犯賤,講道理講不通的!

鶴鳴扯了她一把,笑吟吟的去拉劉雪寧的手,“還沒吃飯吧,一起呀。”

劉雪寧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一團雪握住了,又白又軟又滑。

她緊張地吞了下口水,忽然覺得掌心開始出汗,忙不疊抽回手來,狠狠往衣服上抹了幾下才又小心翼翼的牽回去,“兩位姐姐,我是泰山派的劉雪寧,你們叫什麽呀?”

姐姐的皮膚好白呀,人也香香的,真好呀……

鶴鳴将她一系列的小動作和微表情盡收眼底,心頭又酸又軟,便拿了幾顆糖出來遞給她和裴綠裳,“我叫鶴鳴,她是煞羽弓裴綠裳,吃糖嗎?很甜的。”

得虧着瑩娘和黑貓此刻在槐木牌中龜縮不出,不然嘔出來的酸水只怕都能把少林寺淹了。

咋的,你發糖有瘾是吧?

“什麽,你就是那位力扛百鬼窟左右護法打的天地無色的雷霆一擊鶴鳴?!”劉雪寧聲若洪鐘的驚訝道。

裴綠裳:“……哈哈哈哈哈哈!”

鶴鳴眼前一黑,神他媽的雷霆一擊,誰起的?真的太羞恥了。

就在此時此刻,她瞬間明白了蘇清風的感受。

鶴鳴覺得柳斐那兩巴掌好像扇在了自己臉上,熱辣辣的都能現場涮肉了,忙解釋道:“不是,那什麽,事情其實不是那麽回事兒!”

如今她成名了,可臉沒了!

劉雪寧激動地猶如看到偶像,一雙牛眼直勾勾盯着她,絲毫沒有剛才的寡言內向,語速飛快的問道:“你沒跟管碧瑩和馮元一交手?”

鶴鳴:“……交手了。”

劉雪寧又問:“你沒引雷?”

鶴鳴艱難道:“……引了。”

劉雪寧再問:“那你最後沒全身而退?”

鶴鳴發現事情已經陷入死循環,額頭上汗都出來了,立刻指向裴綠裳,“但那是因為她幫了我!而且我跟馮元一對了一掌,還受了點內傷呢!”

整段對話過程中都回蕩着裴綠裳喪心病狂的笑聲,她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已經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來,聞言連忙搖頭,“我是弓箭手啊,近戰沒我什麽事兒!”

說罷,又仰着臉朝鶴鳴抱拳,情真意切的說:“原來是雷霆一擊鶴鳴鶴姑娘,久仰久仰,失敬失敬哈哈哈哈哈!”

劉雪寧也跟着行禮,滿臉的向往和感慨,“馮元一成名已久,內力深厚,招式變幻莫測,派中長輩平日都教導我們,遇上了千萬不要硬抗,沒想到姐姐是這樣英雄人物。”

說到最後,她黑黢黢的臉上不由顯出幾分近乎夢幻的感嘆,俨然是見到傳說中江湖大人物的反應。

蒼天可鑒,鶴鳴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當初她編故事只是為了賺取江湖聲望值,所以對事實進行了适當的潤色,誰知《江湖小報》更狠,直接就給從武俠版提升到了玄幻!

鶴鳴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道:“現場真的沒有什麽石碑,那都是騙人的!”

別再給我整出什麽天命之人來,那就真的玩球了。

誰知劉雪寧聞言大笑,“哈哈哈哈自然是假的,咱們江湖兒女又不想着謀朝篡位,我不傻呢!”

鶴鳴:“……不,你挺傻的!”

三個姑娘一起吃了午飯,又說了些女孩兒家的知心話,劉雪寧自始至終都興奮地不得了。

“我還是第一次交到女性朋友!”

泰山派功夫走剛猛路線,本就不太适合女性,而後期的訓練強度和方式又對女性極度不友好,自然陽盛陰衰。

像劉雪寧跟着一幹男性同門練功,十年如一日下來,不僅功夫日益精進,甚至還成功擁有了男性同款胸肌……

裴綠裳哈哈大笑,“如今你也算正式入了江湖,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着呢!”

三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因鶴鳴還約了一幹朋友見面,便約定和裴綠裳去看劉雪寧比武,然後就各自回去了。

經歷了這段插曲的劉雪寧跟之前在演武場受欺負時簡直判若兩人,連壯碩的背影都透出喜意,蹦蹦跳跳猶如起伏的小山包……

裴綠裳迎着光眯着眼目送了片刻,忍不住問鶴鳴,“對了,你忽然要找鐵捕頭和藥扇子他們過來作甚?怎麽還有蘇道長?”

回客房的道路兩旁全是高大的松樹,一顆顆筆直挺立直沖雲霄,宛如一片濃翠的巨塔。午後陽光正濃,熱烈的日光将松香味兒緩緩擴散出去,只是從旁邊經過,身上便要沾染一點淡淡的味道。

鶴鳴順手摘了一團松針擺弄起來,“此事十分複雜……”

百鬼窟教主的隐患,一定要盡早解決,不然就想抱着一顆不定時炸彈一樣,吃飯睡覺都不得安生。

但穿越這種事若要實話實說,未免太過匪夷所思,別說思想相對封閉的古代人,哪怕是看慣了科幻題材的現代人也不一定能接受。

所以她已經想好了說辭。

春天就是這樣,外面直曬一會兒就熱辣辣的難受,可一到了屋裏就瞬間涼快下來。

兩人回到住處喝了杯涼茶,又洗了臉換了衣裳,舒服的吐了口氣。

少林寺的夥食雖然不見一點葷腥,但其他地方真的周到的沒話說,除了一日三餐外,還提供自己晾曬的各色竹葉茶、花茶、炒米茶,以及現在擺在桌上的這種用面粉烘烤的小點心。

小點心大約指甲蓋那麽大,都切得方方正正,邊緣烘烤成焦黃色,雖然沒加中式點心常用的豬油、雞蛋等物,但好像調和了茶汁,吃起來非常香脆可口。

吃過無數中西甜點的鶴鳴也頻頻點頭,“這還挺不錯啊,就很質樸的感覺。”

裴綠裳道:“夥房旁邊就能買,三文錢半斤。”

鶴鳴:“……少林寺是不是特別會做生意?”

裴綠裳點頭,“那是自然,相較之下,同為武林正派領袖的武當派簡直慘不忍睹。”

兩家都屬于朝廷承認的宗/教組織,不必納稅,光這上頭就占了得天獨厚的優勢。兩派都擁有大片土地,少林寺開荒種地,武當派養牛放牧,還有信衆們的額外捐贈,結果一家富得流油,一家……嗨,不說也罷。

鶴鳴啧啧道:“火車跑得快,全靠車頭帶,領頭人都不上心,想發家致富也不可能啊。”

“什麽車?”裴綠裳問道,“那車着火了還能跑嗎?”

鶴鳴一噎,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約定的時間是不是已經過了,怎麽還不來人?”

裴綠裳一愣,“對啊。”

恰在此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從遠處逼近,兩人回身一看,來的是個小和尚。

“兩位施主,方丈有請。”

鶴鳴和裴綠裳不知道怎麽就驚動了圓至方丈,問那小和尚卻又被告知去了就知道,雖滿頭霧水,也只好跟着去了。

能得到少林寺邀請的女客本就不多,都集中在面積稍小,植被更多,風景更秀麗的西跨院,而男客們則居住在東跨院。鶴鳴見那小和尚引着他們一路向東,橫跨了整座寺院時就隐約覺得不對,而等到了目的地時,更愕然發現某間客房內坐滿了人。

為首的是個六十歲上下的幹瘦老和尚,胡子都白了,瞧着倒是挺慈眉善目的。他身後半步遠近的年輕和尚跟蘇清風年紀差不多,容貌甚至也有一拼之力。若說前者清冷皎潔如明月,那麽他便像外面的春光,融融燦燦,溫柔中透着一絲疏離。

鶴鳴幾乎立刻就将他跟一個名字聯系起來:

檀香公子慧通。

除了這兩位之外,俞光、嚴正、江疏泉、柳斐和另外兩名同夥,還有劉雪寧和另外一名黑塔似的健壯漢子,她穿越後有過正面接觸的人幾乎來了大半。

關鍵是,那幾個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算和善。

裴綠裳的心思沒那麽多,進門後先是麻利的跟衆人行了禮,還沒開口便詫異道:“好重的血腥氣。”

“裴施主,”慧通走上前來,“想必這位與裴施主形影不離的,便是傳聞中的雷霆一擊鶴鳴鶴施主吧?”

雷霆一擊鶴鳴的面皮不自在的抽動幾下,硬着頭皮道:“……是。”

俞光、嚴正和江疏泉幾乎同時看過來,短暫的驚訝過後又透出幾分了然,原來如此。

慧通道:“小僧有幾句話要問問兩位施主,如有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鶴鳴和裴綠裳都不太喜歡說話繞彎子的人,但念在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并且還這樣客氣,便都點頭,“請講。”

“如有得罪之處”麽,那麽接下來要說的必然不是什麽好事。

果不其然,就聽慧通道:“不久前,兩位和泰山派的劉雪寧施主曾在演武場與程磊、柳斐等幾位發生過争執,是麽?”

話音未落,劉雪寧便漲紅了臉,才要開口,卻聽鶴鳴平靜道:“慧通師父,在陳述事發經過之前,我必須要糾正一點。”

慧通微怔,旋即點頭,“請講。”

鶴鳴刷的伸出手去,猶如一幹鋒利的标槍,筆直地指向柳斐等人,“并非是雙方争執,而是那幾個畜生對劉雪寧單方面的群體羞辱!我和裴姐姐看不下去,故而上前言語還擊。”

随着她的講述,柳斐幾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喃喃道:“就,就玩笑而已……”

突然一聲炸雷似的粗豪嗓子原地爆裂開來,“你們幾個混賬竟敢欺負我妹子?”

鶴鳴只覺兩耳嗡嗡作響,擡眼看時便見陪着劉雪寧來的那座泰山派鐵塔陷入狂暴模式,二話不說就大踏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直朝柳斐和另一個人前胸抓去。

泰山派硬功聞名天下,一雙鐵拳可擊穿鐵板,若真被他抓住了,不死也要去半條命,柳斐等人瞬間面色如土,想要躲避卻因後面就是屏風而失了先機。

眼見那漢子的大手距離柳斐的胸口不過兩寸,斜地裏突然伸過來一只手臂,來人灰色的僧袍鼓起,像兩團煙霧一樣纏住那兩只大手,只輕輕往旁邊一帶,那漢子剛猛至極的內力便卸去,一個踉跄打了個空。

“少林寺內,施主請稍安勿躁。”慧通輕輕巧巧的插/入雙方之間,情緒絲毫沒有波動。

劉雪豪退了兩步站穩,卻不怎麽買賬,“他們欺負我妹子,怎麽,還不許我說理麽?”

柳斐見慧通有保他的意思,總算來了點膽氣,顫抖道:“你那是要講理的意思嗎?分明是想殺人!”

“呸!”劉雪豪指着他罵道,“我們泰山派從來都是以理服人,我要是不抓住你,萬一你跑了咋辦?”

他雖然是指着柳斐,但因為慧通就站在柳斐面前,看上去簡直像在指着慧通的鼻子叫罵,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柳斐都快給他理直氣壯的樣子氣厥過去了,“江湖上誰不知道你們泰山派行事粗豪,一言不合便拳腳相向?”

狗屁的講道理,泰山派的人如果講道理的話,豬都能上樹!

鶴鳴也皺眉道:“方才我們就已經說過,要雙方都覺得有趣才是玩笑,柳大俠對此不也深表贊同麽,甚至還不惜自己打自己巴掌表示悔過。怎麽,一會兒的功夫就不認賬了嗎?”

柳斐到底要臉,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喃喃着說不出話來。

然而他的同伴卻不以為然,眼見有了靠山,又咽不下那口氣,當即叫嚣道:“我們說什麽了?不就是幾句玩笑話麽,有種你就再說一遍叫大家評評理!”

劉雪寧難以置信的瞪圓了眼睛。

裴綠裳破口大罵,“簡直混賬!無恥至極!”

他們分明知道那些話傷劉雪寧頗深,己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重複,再讓小姑娘難過的,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鶴鳴卻冷笑道:“慧通大師,如果有人指着你們少林派的鼻子罵酒肉禿驢假慈悲,還試圖往大雄寶殿潑糞,你作何感想?譏諷無兒無女的人絕後,對老人大笑說活不了幾天,你們又會作何感想?”

“禿驢”二字一出,現場已經出現數道倒吸涼氣的聲音,顯然誰都沒想到她如此膽大包天,竟敢當着圓至方丈和檀香公子的面說這話。

見慧通溫和的表情終于有一瞬間龜裂,鶴鳴滿足的笑了。

“罵人不揭短,此乃人之常情。你們出家人講究六根清淨無悲無喜,聽了“酒肉禿驢”四字尚且不自在,又憑什麽要求我們這些俗人保持平靜?”

她故意把那四個字又清清楚楚的重複了一遍。

現場一片安靜,連劉雪豪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帶了敬佩:

姑娘,你真是條漢子!

良久,圓至方丈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慧通被這一聲從沉默中敲醒,深深地看了鶴鳴一眼,不動聲色的退回原地。

鶴鳴好不退縮的與他對視。

只今天這一次交鋒,她對什麽狗屁檀香公子的印象便已差到極點,并不介意更差一點。

“這是程磊的客房,是嗎?”鶴鳴道。

沒人說話便是默認,她又面無表情道:“本寺方丈親至,又有捕頭在場,他死了,對嗎?”

被點名的嚴正笑着打圓場道:“鶴姑娘果真聰慧過人。”

鶴鳴滿面譏諷的看過去,“并非我聰慧過人,只是這世上似乎總有許多男人喜歡将女人想的蠢笨如豬,有了落差,自然意外。”

嚴正笑容一僵,重歸安靜。

裴綠裳聽到這裏也明白了,“所以,幾位覺得我們是兇手?”

“他們欺辱我,是兩位姐姐看不過去才出言相助,他們說不過鶴姐姐,惱羞成怒就要打人,我不能讓別人欺負我的朋友,便抓住程磊丢出去。”劉雪寧憤怒道:“他只是昏過去而已,我有數!你們不能随便冤枉好人。”

憑什麽她受欺負的時候這些人不出來講理,反倒是始作俑者出了點什麽事,便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維護正義?

劉雪豪也嗤笑道:“身為男人,功夫不行,只會逞口舌之利,就算死了也活該!”、

說罷,還沖鶴鳴和裴綠裳一抱拳,聲若洪鐘道:“我是雪寧的表兄,這丫頭就是太老實了,被人欺負都不會吱聲,多謝兩位出手相助,從今往後,你們便是我劉雪豪的朋友了,但有驅使,無有不從!”

泰山派的漢子,一諾重千金,他這麽說,便是光明正大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哪怕與檀香公子為敵也在所不惜。

“劉少俠,”一直沒出聲的俞光忽然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交朋友,還是謹慎些好。”

劉雪豪連少林派的賬都不買,自然也不會對武當派區別對待,當即喝道:“是男人就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老子聽不懂!”

俞光:“……”

又聽劉雪豪繼續道:“我只知道我妹子給人欺負了,光天化日之下,少林派的地界,那麽多人都眼瞎了沒看見嗎?有人站出來保護她,這個恩情,老子記一輩子!”

他一口一個老子,話裏話外說的都是其他人自私自利,指桑罵槐到俞光的臉都綠了。

跟劉雪豪這樣的直腸子玩兒心眼是行不通的,俞光有些煩躁的挪開視線,重新看向鶴鳴,“人命關天,我看大家還是坦誠相見的好,你說對不對,鶴姑娘?或者說,百鬼窟的明教主?”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重新恢複早上九點更新,有可能不定時加更,如果現實有事無法按時更新,會提前在前一章的作者有話說或評論區和微博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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