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補遮

那只白色翅膀的蝴蝶又出現了,它在前面打着轉兒,似乎在低聲說着你快過來,你快跟過來。

雲霧纏繞在夢與現實之間,莊周蝴蝶鏡似乎正是有這樣奇妙的作用,能将人明明已經忘卻的往事又再一次勾起,連通起屬于彼此的過去與未來。

原本還不太适應的陳京墨似乎如今也有些習慣了這只奇怪的蝴蝶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在自己夢裏的這件事,只靜靜地跟在他後面看着他會将自己帶到何處。

可這次似乎和上回所夢到的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因為雖然這也是在一個不似人間的地方,但是卻明顯陰森可怖了不少,與其說這裏是什麽居住的地方,這裏倒不如說這裏更像個關着什麽可怕野獸的大籠子,滿地的人骨殘骸,看着就讓人不敢靠近。

而等略帶疑惑地陳京墨看了看自己明顯縮小了數倍的手掌,也忽然明白過來自己這次并非是附身在一個成年人身上,應該還是一個尚未長大,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人。

“是廉貞君嗎?您怎麽來這兒了……這裏不是您該來的地方啊……快回去吧……”

在這囚籠前守着的老星官岣嵝着背,老樹皮一般的臉上帶着些明顯的訝然,見陳京墨不言不語的樣子只沖自己扔過來一塊樣式極好的玉佩,這狡猾的老星官現實故作為難地嘆了口氣,接着帶着些無奈地搖搖頭道,“唉,罷了,這貪狼星也怪可憐的,自出生就被當成個牲畜般關在這兒,什麽地方都去不了……只怪北鬥原為六星,這殺破狼背負天命出生,生來就偏偏搶了北鬥星官巨門星的風頭……不過廉貞君您出去之後可千萬別說是小老兒我放您進去的,不然,這巨門星可真就要了我這條狗命了……”

“多謝。”

陳京墨的口中吐出這樣淡淡的兩個字,在朝老星官行了個禮過後他便擡腳往那囚籠的深處走去,在穿過一片瘴氣和毒蟲布成的障礙後,他先是看見了一個用白骨鑄成的囚籠,緊接着便看到了一個脖子被鎖鏈死死鎖住,整個人都像是某種動物一樣趴在籠子邊上進食的少年人。

因為久未見光,少年人的眼睛泛着層霧蒙蒙的灰,他的臉上髒污一片,嘴裏也含含糊糊地在咀嚼着類似生肉一樣的東西。

可能是長期吃不飽的原因,所以即使是被随意丢棄在地上,帶着血水的髒肉他也用一種猙獰貪婪的表情在狼吞虎咽着。

而感覺到陳京墨在緩緩靠近自己,這灰眼睛的少年先是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帶着血的嘴唇,接着明顯往後縮了幾下,又沖陳京墨有些恐吓般地龇了下帶血的牙。

“不是讓你別吃看守給你的東西嗎!吐出來!”

聲音嚴厲地這般開口呵斥了一句,陳京墨抓着白骨牢籠的欄杆便沖少年大吼了起來,而聽到這話的灰眼睛只眼睛通紅地死死瞪着他,半響才用野獸一樣嘶吼的聲音帶着點顫抖的開口道,“餓……餓……”

餓的口水都控制不住的往下掉,這灰眼睛的孩子長期被囚禁只會摸摸索索地在地上爬行,十根手指頭都翻出皮肉露出了裏頭的森森白骨,而看見這幕心間莫名一澀的陳京墨在将自己的手伸進那籠子之後,帶着點安撫的語氣輕柔地開口道,“你過來點,別害怕……過來一點,貪狼。”

貪狼這兩個字讓這灰眼睛的孩子終于起了點反應,他先是麻木的眨了眨眼睛,接着便像是某種犬科動物執行某種命令一樣沖陳京墨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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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感覺到陳京墨幹淨溫暖的手落到了自己的頭頂後,這餓瘋了的少年先是下意識地就想張嘴咬住他的手指撕扯下幾片血肉。

可是等他幹渴的唇舌觸碰到陳京墨指腹上的那種完全陌生卻讓他幾乎掉下淚來的味道後,他先是呆呆地愣住了,待回過神來只後便用力地捧起陳京墨的手就像是什麽珍馐美味一般着迷舔了起來。

“貪狼,松……松口!”

那種酥麻的感覺爬上了陳京墨的背脊,濕濕滑滑帶着點情。色的感覺,那一瞬間他差點以為是鄭常山那個變态在色眯眯的舔自己的手指了。

可是看着這少年一副眼含淚水的可憐樣子,他一時間就是不忍心收回手,而感覺到他的不自在,敏感多疑的貪狼也有些遲疑地松了口,只是在忍不住迷戀地又舔了舔陳京墨的掌心後,他啞着聲音開口問道,“這是什麽……什麽味道?”

他的口齒不太清楚,吃多了生肉反應也很遲鈍的樣子,舌尖僵硬的也幾乎品嘗不出任何味道了,陳京墨聽懂了他的話有些明顯的愣住了,而在片刻後,他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回答道,“我來時用手碰了些桂花糕,這是甜的,甜的味道。”

“甜的……”

這般跟在陳京墨後面重複了一句,聲音裏都帶着些不可思議,一瞬間臉色都泛起一層薄紅的貪狼在帶着些不舍地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後擡頭看了陳京墨一眼有些羨慕地張張嘴道,“你好甜啊……桂花糕?你是桂花糕做的嗎?”

這莫名透着點熟悉的話讓陳京墨又一次想起了鄭常山那個不要臉的家夥,但是這只是夢境,所以他總不可能當真。

只是這樣天真單純的話從這般模樣的貪狼這的嘴裏總透着股無端悲涼凄慘的味道,而恰在這時,陳京墨感覺自己又一次開口了,只是這一次他先是将手伸進袖子裏掏出了一包散發着淡淡甜香的點心,接着沖面前趴在地上的貪狼一字一句地叮囑道,“不要再吃任何巨門星給你的東西,那是……二腳羊的肉,絕對不要吃,這個給你,将它藏得好些,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這堪稱溫柔的一番話說完,一直防備着外頭來人的陳京墨就站起身準備往原路走了,只是他還沒走出幾步,身後的貪狼星就忽然發出了一陣幹啞怪異的吼叫聲,感覺到動靜的陳京墨轉過身來,便眼見這灰白色眼睛的少年人一臉奇異神情的望着他道,“那你……是誰?你有名字嗎?”

這話讓陳京墨短暫地沉默了下來,他忽然感覺到一股不屬于他的惆悵情緒在他的心間蔓延,這情感不屬于他本人,而是來自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這個身體的原主人,而在将眼眸微微垂下後,背後落滿點點斑斓泛着紫色的星光,面容好似明月般皎潔的白衣少年緩緩開口道,“我是你的副星……我叫廉貞。”

……

夜半從自己的床上醒來身旁躺着個人的感覺是怎麽樣的呢?

對于大多數脫單人士來說這可能只是在尋常不過的事了,甚至有很多夫妻躺在一張床上也未必會對彼此有一絲珍惜。

只是對于咱們剛剛才擁有了一個可以很愉快的進行了一番睡前運動又可以一起睡在一張床上到天亮的對象的陳先生來說,這明顯是個特別新鮮特別開心特別想要炫耀的事。

而陳先生的這種心理具體就表現在他睡着前還特意在自己那個充斥着商界名流高層權貴的土豪朋友圈裏發了條消息。

【您有新消息提示!】

【沉默】:

幸福是一段守候,一段擁有,花朵遇上蜜蜂,甜蜜溫馨從容,我知道我如今擁有的很多,感恩你我,祝福各位也擁有一段花朵般的愛情,不曾收獲,不曾感動,晚安。

【安東實業老張】:喲,陳董這大半夜的是幹嘛呢!文筆不錯!看不懂!!鼓掌!

【河海制造劉暢】:哈哈哈哈這是從哪個扣扣空間裏抄襲過來的好詞好句!!我打包票!!陳董一定是談戀愛了!!哈哈哈不過這啥玩意兒酸的我牙都倒了!!!哪個漂亮小姑娘啊貼照片出來給大家看看啊!!!是娛樂圈的嗎?唱民歌的?演電影的?我認識嗎我認識嗎!哎喲我好奇死了!!

【榮川電子東方明】:手一抖我還以為自己看到了我老爹的朋友圈,陳先生果然是黃金單身漢,鑽石王老五,相當的純情,相當的稀有,不過看這口氣是被哪個仙女下了降頭啊哈哈,下次打高爾夫一起帶過來玩啊,讓大家也見見啊~【林中小橋】:……

評論最下面的林橋這一長串省略號已經足夠代表他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的心情了,畢竟他之前也因為好奇想象過無數次他家霸氣逼人的陳先生談起戀愛時會是個什麽個樣子,可是當親眼看到這少女懷春一般的畫風後林橋還是感覺到一絲心頭的崩潰。

再一想到他家陳先生看上的那位也是個不省油的燈,林橋這大半夜的直接就睡不着了,翻來覆去的把他老婆張巧弄得特別莫名其妙,直接特意開了燈起來問他這是怎麽了。

張巧:“你這烙餅呢還是幹嘛呢,明天不用上不上班了啊!”

林橋:“我就是難受,我當初怎麽就那麽嘴賤瞎說話呢……心塞……老婆……幸好咱們倆生的是女兒,男大不中留啊!!!

張巧:“……”

……

林橋那邊是徹底睡不着了,陳京墨這邊倒是睡眠質量不錯,他難得不用服用任何藥物就在洗過澡後和鄭常山一塊睡了,雖然中途做了他自己都記不得的夢之後又醒了,但是等他醒過來之後第一眼便看到了此刻正趴在他旁邊的枕頭上閉着眼睛的灰白色的腦袋。

黑暗中的鄭常山看上去睡得挺熟的,灰白色頭發趁着他的臉看上去很英俊,搞得陳京墨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雖說趴着睡貌似對心髒不太好,但是看他這倦态陳京墨也不想貿貿然地驚動他。

只不過當翻個身感覺到自己的手掌似乎落在了一個滑溜溜的地方後,咱們的陳先生先是明顯的楞了一下,接着試探性地往下面一看便紅了臉。

鄭常山睡覺之前不知道出于什麽莫名其妙的原因愣是不喜歡穿睡衣,沖過涼之後光着個身子明目張膽地在陳京墨的面前走來走去,不僅造成了非常不文明非常不社會主義的視覺觀感,還嚴重地影響了本來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完的陳先生的效率。

所以在被強行要求他套了一件陳京墨的白襯衫後,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辦公桌邊上的鄭大變态有了遮羞的東西頓時就浪不起來,只能一臉無聊地和自家老年人一般刻板要求自己今天的工作必須做完的陳先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來了。

“你接下來的工作地點是在哪裏?準備什麽時間調任?”

“還有一個多月吧,楊川鎮一個國企鹽業公司二把手的位置,那邊比橋水鎮經濟好點,還算個富裕地,之前在橋水鎮的那個姓張的老上級給我出了點力,老鄭本來想讓我直接留Y市以後接他的班的,但我給推了。”

“恩,留在Y市對你不好,你的資歷不夠,容易留下把柄,鄭駿市長離開Y市後這裏的局勢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國企待三年再回來未必不是一番新天地。”

這般淡淡的評價了一句,陳京墨帶着眼鏡的樣子顯得俊逸且斯文,身上也帶着種在自身領域所以顯得格外從容的成功人士的自信。

而在腦子裏稍微想了想自己在這個楊川鎮附近有沒有自己旗下的什麽産業後,半響有點郁悶的陳京墨皺起眉頭又補充了一句道,“就是地方不太好,這什麽地方,聽都沒聽說過。”

這話明顯帶着點個人情緒在裏面了,鄭常山忍不住就笑了起來,擡手捏了把他家陳先生因為不喜歡鍛煉所以顯得就沒他結實的皮肉。

發絲還帶着些潮氣的陳京墨被他弄得有點癢,有些不自在的拍了下他的手讓他別胡鬧,而得寸進尺的鄭常山在逗了他幾下沒得到回應之後只能聳聳肩道,“我是不會抛下我家陳先生不管的,工作結束周末休假什麽時候都能見,交通其實挺方便的……不然這段時間我就天天過來侍寝免得以後你太想我?”

“……”

挺想直接回一句誰會想你的陳京墨話到嘴邊還是停下了,用冷淡的眼神示意鄭常山最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之後他就又不搭理他了,不過沉默了片刻之後,陳京墨又皺着眉忍不住問了一句道,“你父親最近身體怎麽樣?”

“恩?挺好的啊,每天晚飯能吃兩碗飯,早上天天起來被我阿姨逼着遛鵝,劉房山其他老領導們都遛貓狗最多逗逗鳥,他最時髦,人送外號溜鵝鄭23333333”

鄭常山一臉看老鄭笑話的欠揍表情,見狀的陳京墨默默地在心裏替老鄭譴責了一下背後看親爹笑話的混賬東西,嘴角卻也忍不住帶上了點笑意,雖說上次和老鄭的見面是不太愉快,但是因為這到底是鄭常山的家人,所以陳京墨也不自覺地帶上點關心的意思。

因為本就是這種愛屋及烏的性格,加上從小失去雙親其實從心裏也有些羨慕這樣融洽的父子關系,這般想着陳京墨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些,而在說話間他也将放在桌上的一份紙質材料打開後,先是用眼神示意鄭常山拿起來,接着淡淡開口道,“省裏領導班子換了,最近有不少人盯着你父親,我知道他應該自己有數,但是有時候身邊人也未必一定可靠,李明東之前就在四處找人走動,還找過我,他關系多門路光說不定就要給你父親下套,你多提醒幾句,過了八月份各方面總應該安定下來了。”

聽陳京墨這般說,鄭常山也順勢拿起那疊材料翻看了幾眼,再看到有個熟悉的名字後他不自覺地挑了挑眉,一時間倒是真沒想到陳京墨居然會幫自己查的這麽仔細,而眼見他家陳先生一副我覺得你這個時候應該謝謝我但是我不會主動開口的傲嬌神情,鄭常山眯了眯眼睛,接着俯下身湊近些陳京墨勾起嘴角道,“謝謝你啊陳先生,為了替我爸表示感謝,要不我這個做兒子的就幹脆以身相許吧,您喜歡什麽姿勢?什麽體位?什麽……”

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陳京墨看着這神經病忽然不說話了還以為他是怎麽了,結果鄭常山從他腿上下去之後倒是自顧自地往外頭客廳裏走了過去,而等他皮笑肉不笑地拎着個方才進門是丢在地上的黑包走回來的時候,鄭常山臉上的表情怎麽看怎麽顯得有些不懷好意。

鄭常山:“唉!剛剛都忘了,我應該是帶了東西來的。”

陳京墨:“??????”

眼看着鄭常山把那個挺大的黑包在自己面前打開,自诩是個成年人的陳京墨還是被這包裏裝的那些東西給吓了一跳,在用麻木的眼神和鄭常山對視了幾秒後,陳京墨匪夷所思地瞪着他道,“這都是……都是些什麽東西?”

再次以相當簡單粗暴的方式沖擊了一把自家陳先生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三觀,将那些讓人看着就臉紅心跳的成人玩具随手往陳京墨的辦公桌底下,卧室裏分別放了一些後,鄭常山臉不紅心不跳靠坐在辦公桌上看了眼已經近十一點的挂鐘,接着摸了摸陳京墨的耳朵随口調戲他道,“這是大人才能玩的東西,陳先生你長大了就知道了,現在就先讓大哥哥我教教你像你這個年齡段應該知道的東西吧,快,關燈睡我=3=”

陳京墨:“……”

……

隔天大早,陳京墨起床上班前開車特意将鄭常山送回了劉房山,可路上低頭看手機的鄭常山忽然說來了句有些事在楊平路要下來,任勞任怨的中國好男友陳先生就冒着早高峰的堵車把鄭常山送到那兒才自己離開。

等鄭常山和他家陳先生隔着車窗要了個親親後心滿意足地才道別,走大街上也因為一頭灰白色頭發而顯得相當引人注目的鄭常山看上去就一副随時要開口收保護費的模樣,把楊平路這個普通居民區的這些早起起來買菜的阿姨大嫂們吓的夠嗆,而等他先是找了個無人的小巷子左右看了看走了進去,待他再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身後立馬就多了個戴着副眼鏡,穿了身白襯衫長褲,袖子上還圍了個紅袖章顯得瘦巴巴的小年輕。

“祿星,現在是早上八點半,正好是咱們開展工作最合适的時候!這段時間人間仕途有關無證小攤點的排查越來越疏松了!就需要我們來徹底調查!還小區的大家一個舒适健康的居住環境!我這幾天已經和附近幾個廣場舞大媽隊的阿姨們打聽好了,您看我們是先去哪兒?是去東門菜市場突擊檢查那些無證菜販,收他幾個飯碗!還是去查查那些路邊小攤販的衛生情況,也收他幾個飯碗!”

手裏捏着個小本子和個小跟屁蟲一樣跟在鄭常山的後面小跑,街道辦事處主任自打上個月鄭常山回到Y市後這還是頭一次親眼看見傳說中的祿星爸爸,這激動的心情自然是溢于言表。

只可惜從前他從別人的描述中聽到的祿星一直都是那麽的酷炫狂霸拽,仿佛永遠就是副陰森森好似煞星的模樣,平時幹的最多的事似乎就是去砍殺那些不遵紀守法的犯罪分子,保護人間仕途安定。

可等他親眼看見這一幅非主流打扮,看着他就皮笑肉不笑,路過個煎餅果子攤還要讓他這個當下屬的掏錢請他吃早飯的奇葩後,街道辦事處主任忍着和偶像見光死的悲涼感硬是付了兩套煎餅果子錢,一邊咀嚼着嘴裏的煎餅果子一邊低落地都說不出話了。

鄭常山:“這煎餅果子真難吃,待會兒去把那做煎餅的飯碗砸了。”

街道辦事處主任:“不是吧……我看這阿姨的攤子挺衛生的,價格也合理,這完全符合行業規定,也不阻礙菜市場交通,而且還有衛生許可證……”

鄭常山:“我和你開開玩笑的,你怎麽這麽沒有幽默感。”

街道辦事處主任:“……”

鄭常山:“我都和你開玩笑了,你為什麽不笑。”

街道辦事處主任:“啊!!我笑我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瞬間笑的比哭還難看,街道辦事處主任是真想給這神經病一樣的祿星跪下了,而逗了他半天的鄭常山見這小年輕一副快哭了的樣子也終于大發慈悲地放過了他,先是垂下泛灰的眼睛撇了眼直到他肩膀的街道辦事處主任,接着勾勾嘴角笑的一臉‘和善’道,“下次再敢罵我腦殘,自己看着辦,我看你是活夠了,你知道上一個罵我的人現在葬在哪兒嗎?恩,小任同志?”

街道辦事處主任:“……”

完全沒想到這人居然還能記着這茬,一瞬間欲哭無淚的街道辦事處主任可算知道為什麽這操蛋的祿星老針對自己了,原來是因為這個!

果然在單位上班就不能随便得罪領導!!!尤其是這種記仇的領導!!!!

想到這兒,臉上露出些悲催表情的街道辦事處主人抖了抖嘴唇,望着鄭常山非主流的腦袋就嘤嘤開口道,“爸爸QUQ您發型這麽帥一定不會怪我的對不對……我真的知道錯了嗚嗚嗚嗚嗚嗚……”

街道辦事處主任這态度讓祿星爸爸總算是松了口,而發了下神經心情立馬就變的特別好的鄭常山在跟着街道辦事處主任穿梭在人來人往的菜市場之後也沒再故意找他麻煩,兩個人不時停下根據部分攤主的實際衛生情況等收走幾個飯碗,這又是炸雞排,又是生煎包,豆腐腦的,過半天功夫居然正就把半個市場給完整的走完了。

“十七,十八,十九……恩,祿星,這裏總共二十個飯碗,都是些用變質食品的無證小攤販,要是沒什麽問題我就拎回去直接砸了處理了啊?”

沖着塑料袋仔細清點了一下裏頭這些一次性飯盒的數量,鄭常山幫街道辦事處主任拎着塑料袋聞言也點點頭同意了,見狀的街道辦事處主任見自己可算是快完成了和領導一塊的工作瞬間就送了口氣。

可是這邊還沒等他說上句話,鄭常山兜裏的手機就忽然響了,伴着一陣能聽聾人耳朵的‘老公老公木馬木馬’後,等鄭常山一接起電話拿到耳邊後,街道辦事處主任只看見原本還表情正常的他忽然就臉色不太對勁起來了,而當下一秒,眼神變的有些微妙的鄭常山先是勾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接着開口反問了一句道,“哦,你是說……補遮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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