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廖思璐, 薛小芹,蔣至, 雖然從三個人身上得到的信息都指向馮詩韻, 但是找不到确鑿的證據, 這個女人太狡猾,怕是就算真的證據确鑿,她身後的那些男人也能給她洗白到無罪釋放。”馬速抓了一把從火鍋店拿回來的豌豆扔進嘴裏, 咀嚼得咔哧咔哧作響。

“如果能想個辦法把她體內的狐貍逼出來就好了, 那樣逮捕她就會容易許多。”水墨雙手捧着牛奶杯子, 小口小口的喝着。

沒有狐貍附身,馮詩韻就是個普通人,她美麗的臉龐,曼妙的身姿,勾魂奪魄的氣質都會消失,到那時候,那些受她影響被她勾-引的男人們, 都會離她而去。

可難就難在,馮詩韻和那只狐貍也知道這點, 根本不會輕易分開。

謝涯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問他們三人, “不能請道士嗎?”

梅疏彤翻了個白眼說:“那只狐妖不是普通狐妖, 它是被污染過的,尋常道士別說降服它,怕是送上門的食物。”

“現代社會靈氣枯竭, 在修煉方面很難有大進展,我們這些修煉成人形的妖大多都是建國前的,更別說那些修士,但凡有點能力的,應該都老态龍鐘了。”水墨喝了一口奶,慢吞吞和謝涯解釋。

妖的生存現狀還挺困難的,謝涯不禁感慨。

案子一籌莫展,四人讨論一番,也沒有什麽結果,齊齊嘆了口氣,打算多點幾杯奶茶安撫一下自己。

謝涯擰開保溫杯蓋子喝了一口花瓣茶,花瓣是外面玄鐵樹的落花做成的,他喝着還真有凝神靜氣的功效,給孟陽雨家送了兩罐,他們喝着感覺挺好,楊姨還專門問過他是在哪兒買的。

謝涯說是自己做的後,楊姨居然幫他在朋友圈,和她一起跳廣場舞的阿姨群裏推廣,銷量出奇的不錯,他們那些上年紀的叔叔阿姨就是睡眠質量差,容易心煩氣躁,喝了謝涯做的花茶後,睡眠質量真的顯著提高,心情也舒暢不少,一傳十十傳百,謝涯險些供應不上。

這對謝涯來說是一本萬利的生意,玄鐵樹花瓣是免費的,他後期加工的成本可以忽略不計,除了累點也沒什麽不好,大大提高了他的收入,因為全靠楊姨推銷,謝涯本來打算和楊姨五五分,但楊姨說什麽都不肯要,說自己只是碰碰嘴皮子的事情,怎麽能要他的錢。

一番好說歹說,楊姨才勉強和謝涯二八分賬,多的決計不要,謝涯知道楊姨是擔心他的工資不夠給外公看病,但他的工資和存款都還可以,再加上有季靈渠這座金山在,家裏的開銷基本都被季靈渠包了,他其實并不差錢。

今天下午有一對情侶過來登記結婚,男方居然挺着大肚子,謝涯一開始以為對方年紀輕輕就有啤酒肚了,直到聽見馬速對女方說:“恭喜啊,預産期是什麽時候?”

女人眉眼含笑地說:“快了,預産期在下個月,我們就想着趕緊抽空來把結婚證辦了。”

謝涯聽得腦子發木,手指快速的将他們倆的信息登記入電腦,直到看見男方的原形是海馬,當即恍然大悟,難怪是男方挺着大肚子,原來是海馬。

他還以為妖的世界已經玄幻到可以雄性生子。

水墨給兩人拍好結婚照,臉頰紅紅的看向男人的肚子,難得對着陌生人露出笑容。

女人小心翼翼地攙扶着男人出門,嘴裏絮絮叨叨地說:“你剛才站起來太猛了,容易傷到孩子。”

男人頓時不開心地盯着她,滿臉委屈,“你就只擔心孩子,我對你來說果然只是生育的機器!”

“呸呸呸,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把你當做生孩子的機器,我就是一時嘴快,就算有了孩子,我最愛的還是你,別生氣了寶貝。”女人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的臉頰。

男人聞言,臉上展露出笑容,和她牽着手往外走。

謝涯扯了扯嘴角,腦子發麻,這是什麽大場面。

“普通妖,雄性應該不能懷孕吧?”謝涯不放心地問道。

水墨眨了眨眼睛,放下手裏的筆,說:“正常懷孕不會,但如果想要孩子,方法倒是有,修煉到一定程度,就能夠練出分-身,那個也算是孩子。”

“那就好。”謝涯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氣,萬一哪天他和季靈渠完成生命大和諧,季靈渠哪天突然有了,豈不是要吓死他。

或者更雷的,季靈渠讓他有了,那謝涯大概是不想再醒來。

“熊英俊家的幼崽丢了,剛打電話過來求助,馬速你和謝涯走一趟。”梅疏彤挂掉電話,對謝涯二人說。

謝涯和馬速一人騎了一輛共享單車,往海棠路去。

“馬哥,熊英俊家是熊貓嗎?”謝涯現在大概能夠根據這些妖的姓氏,猜出他們的本體。

馬速嘴裏含着一根棒棒糖,點了一下頭,“對,小熊貓。”

“是小熊貓,還是大熊貓的幼崽?”謝涯追問道。

“啧,就是小熊貓,不是大熊貓的幼崽。”馬速面露嫌棄,“那些大熊貓成天懶死了,被人類圈養還沾沾自喜,哪有心思修煉,我們這兒目前還沒有大熊貓妖。”

看得出馬速非常看不上那些被圈養的動物了,大概他天生愛自由吧。

幾句話的功夫,兩人便到達目的地。

“馬哥!馬哥!我家帥帥可還沒有畢業,萬一被人類抓到黑市上去賣了可怎麽辦啊?!”一個正太臉的男人沖過來,雙眼含着淚光,一把抓住馬速的手,哭訴道。

“這都丢幾回了?也不長點心,你這樣帶孩子,被人類抓走也是遲早的事情。”馬速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回幫他們家找孩子,不止熊英俊家,別家的幼崽也是隔三差五就會丢,誰讓他們天性未泯,就喜歡到處撒野。

“我這不是沒辦法嗎,轉頭就不見了,打也打不聽。”熊英俊哭起來,特別可憐,在人高馬大的馬速面前,活像是被欺負的小學生。

謝涯和馬速找到暮色四合,終于在附近的小學裏找到了熊帥帥,翻牆進去的時候,謝涯猝不及防和一個小孩兒四目相對,小孩兒在看見他的瞬間迅速竄進旁邊的樹林裏,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雙腳穩穩踩在地上,謝涯眸光微閃,“豎瞳?”

還是他看錯了?

“這小家夥,居然在這兒睡着了,也不怕被人類撿回去賣錢。”馬速拎起小熊貓幼崽,熊帥帥砸吧砸吧嘴,睡得還挺香,根本沒有要醒的意思。

吐着粉.嫩的舌尖,小耳朵微微顫動,蓬松的大尾巴在空中晃動。

謝涯吞咽一口唾沫,躍躍欲試,“馬哥,能給我抱抱嗎?”

馬速還不想拎呢,直接扔到謝涯懷中,小家夥似乎是嗅到了好聞的氣味,在他懷中拱了拱,柔軟的毛發蹭到謝涯的手臂,令他頓時就不想撒手了,甚至有點想偷孩子。

将熊帥帥還給熊英俊,謝涯走之前和熊英俊建議道:“你可以給帥帥買個兒童手表,可以打電話,還能定位。”

熊英俊聽得眼睛發亮,“謝哥你太聰明了,謝謝你,我這就去買!”

馬速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我覺得你這個辦法可以推廣一下,我可不想再找幼崽了。”

兩人在路口分手,謝涯還要往前走一段路,才到車站,這會兒已經七點半,他之前給季靈渠打過電話,讓他和外公先吃晚飯不用等他。

季靈渠剛剛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回來沒有,需不需要去接他。

謝涯嘴角上揚。

謝涯:我這邊忙完了,去車站坐車。

季靈渠估計又在玩奇妙冷冷,秒回謝涯的消息。

季靈渠:嗯。

将手機揣進衣兜裏,謝涯走進旁邊的一家甜品店,給季靈渠買了一盒甜甜圈,這家甜甜圈挺出名的,他看梅疏彤點過好幾次。

付款時,一旁的女孩兒推推嚷嚷,甚至拿出手機偷拍他,謝涯假裝自己沒看見。

“喜歡吃甜甜圈的男孩子不多見啊,更何況還長得這麽好看。”

“說不定是給他女朋友買的呢。”

“長得這麽帥是不大可能沒有女朋友,哎,果然帥哥都是別人家的。”

提着甜甜圈推門出去,沒走多遠就是車站,他運氣不錯,公交車剛剛到。

公交車上人不少,謝涯找了塊空地站着,車門即将關閉的瞬間一道身影迅速竄上來。

“好危險,這麽着急做什麽,就不能等下一班嗎。”

有人罵罵咧咧的議論着,竄進來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通過人群縫隙,謝涯瞥見幾個身材壯碩的男人從巷子裏跑出來,往四周打量着,似乎在找人。

他的目光發沉,低頭看向面前的女人,正要伸手将人扶起來,對方便擡起頭,四目相對,謝涯眉心微皺。

“魏茜?”

魏茜的雙腿發軟,撐着地面勉強站起來,兩條腿直發顫,謝涯将她扶到窗戶邊站着,又替她去前面投幣。

車內昏暗的光線照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謝涯穿過人群打量着魏茜,莫名從她身上感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

幾站之後,車內的人陸陸續續減少。

魏茜的嘴唇嗫嚅,視線恍惚,“謝謝你……我,我先走了。”

謝涯看得出她在害怕,可她并沒有要告訴自己的意思,為什麽?怕給自己惹上麻煩嗎?

“下一站就是我家,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去我家坐一會兒吧。”

魏茜的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幾秒鐘的糾結後還是拒絕了謝涯的好意,“謝謝,下次吧,我還有事。”

“我和公安局的于隊挺熟的,我覺得你可能需要幫助,剛才從巷子裏出來的那群人是在找你吧?”謝涯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着魏茜的表情。

果然,他話音剛落,魏茜便吓得面如死灰。

……

“給你帶了甜甜圈,聽說味道不錯。”謝涯推門進去,季靈渠正站在院子裏賞花。

說來也奇怪,這些花草似乎格外喜歡謝涯和季靈渠,他們倆每天在花園裏站一會兒,這些花就會開得異常嬌豔,要是哪天他們倆沒去,這些花就會看起來蔫嗒嗒的。

季靈渠從謝涯手裏接過袋子,唇角噙起清淺的笑意,“謝謝。”

“這是我先生,這是魏茜。”謝涯主動提到季靈渠的身份,主要是因為這會兒已經是晚上,魏茜一個女孩子跟着他回家,心裏應該有些害怕。

魏茜原本還沉浸在季靈渠的容貌氣度中有些恍惚,現在又被謝涯的話給驚得張口結舌。

半分鐘後,她驟然意識到自己的震驚有點失禮,手足無措,急急忙忙說:“抱歉,我就是有點驚訝,你們很般配。”

季靈渠眸光清冽,視線落在魏茜身上,薄唇微斂沒有說話。

在院子裏站着也不方便說話,謝涯領着魏茜進屋去,陸芳朝在看見魏茜的瞬間神情稍頓,朝季靈渠看去。

“這是我外公,外公,這是我朋友魏茜。”謝涯介紹道。

魏茜有些不好意思,局促的和陸芳朝打招呼,“您好。”

“小魏是吧,快進來坐,不要客氣當自己家裏。”陸芳朝走進廚房幫忙沏茶。

謝涯還沒有吃晚飯,從冰箱裏拿出自己包的餃子,順便給魏茜煮了一份。

季靈渠坐自己的老位置上打開盒子,有點糾結先吃哪個味道的甜甜圈,手指在上空來回徘徊。

一旁的陸芳朝見了,嘴饞的吞咽一口唾沫,不動聲色挪到季靈渠旁邊,小聲說:“給我嘗點吧。”

“外公——您最近追的電視劇開始了。”謝涯近來越發耳聰目明,他一度懷疑是自己是跟着季靈渠他們這些妖混久了,受到了影響。

陸芳朝尴尬地收回手,眼睛還依依不舍地盯着甜甜圈。

“那是我專門給季靈渠買的,沒您的份兒。”謝涯冷漠的對陸芳朝說道。

陸芳朝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娶了媳婦兒就忘爺。”

謝涯催促着陸芳朝回房間,“您這話,沒聽說過。”

見陸芳朝離開,魏茜忍俊不禁,“你們家人相處方式可真有趣。”

“還好吧,我外公生病不能吃太甜的東西,他總忍不住嘴饞。”謝涯将煮好的餃子端過來,放下一碗在魏茜面前,“湊合着吃,自己包的。”

魏茜對此很是意外,謝涯從外表和衣着打扮上來看,根本不像是會洗手作羹湯的人,反而像是很會玩的那種花花公子。

“謝謝。”魏茜接過筷子,嗅着食物的香氣,竟然險些落下淚來,她有多久沒有嘗到過這種家常食物的味道了?

明明很尋常的一件事,卻在她一念之差下,變得遙不可及。

她看着熱氣騰騰的餃子,眼眶泛紅,心裏百感交集,對面的謝涯卻已經吃下去一半,擡頭無意間瞥到她還沒有動筷,催促道:“快吃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嗯。”魏茜抹了一把眼淚,夾起一個餃子正要吃下去。

一道如貫珠扣玉的聲音倏然響起,“你最好是別吃。”

魏茜的身子頓住,疑惑地看向坐在她斜對面的季靈渠,他的鳳眼生威,如霜似雪,透着絲絲寒意,令人不敢逼視。

“怎麽?”謝涯知道季靈渠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

回答他的是一陣沉默,季靈渠微揚下巴,白瓷似的皮膚在燈光下泛着細膩的光澤,半天朱霞,不似凡人。

謝涯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魏茜,魏茜握緊手中的筷子,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苦笑。

她低垂下頭,在一陣長久的寂靜後,猛地站在來,沖着謝涯跪了下去。

驚得謝涯從椅子上跳起來,趕緊伸手去扶她,可魏茜跪在地上不肯起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幫幫我。”

“你快起來,有什麽事情慢慢可以說,我一定幫你。”謝涯手上使勁将人扶起來,有些奇怪的是,魏茜一個女孩兒,看着苗條居然意想不到的沉。

“我……”魏茜張了張嘴,剛說了一個字,就難以啓齒的說不下去。

她攥緊手裏的紙巾,終于在五分鐘後,豁出去似的把話說下去。

“我逃出來的地方,是個淫-窩。”

她的嘴唇和牙齒不斷在顫抖,她不敢去看謝涯的臉上的表情,這個青年救過她一次,她卻沒有好好珍惜他給的這條命,這是謝涯第二次救她,無論如何都要說出來,就算她已經爛在淤泥裏,至少別再有新的受害者出現。

說出來後,接下去的話就順利多了。

“之前你和你朋友在橋上救了我一命,那時候我的臉很醜。”魏茜擡手摸着自己的臉,說:“那是因為我為了變美,花大價錢買了一張面膜,那個面膜的确讓我變美了許多,但價格太貴了,到後面我為了這張臉幾乎是傾家蕩産,實在是沒錢之後,我不得不停用那個面膜,可我沒想到的是,那個面膜竟然有副作用。”

魏茜攥緊拳頭,骨節發白,“只要停用一段時間,臉就會爛掉,就如你第一次見到我那樣。”

謝涯聽得渾身雞皮疙瘩肆起,心頭的震驚令他大腦一時無法轉動。

又是面膜。

“因為我的臉,我男朋友甩了我,我覺得自己人生無望,才會去跳橋。”

“被你和你朋友救下後,我本來打算振作起來開始新生活,但是賣給我面膜的那個女人又給我打來電話,說她有辦法讓我變美,只要我變美了,不管是錢還是男人都會手到擒來。”魏茜捂住自己的臉,肩膀顫抖,“我沒有經受住誘-惑,答應了。”

“我想變美,想要享受那種萬衆矚目的感覺,更希望我變美後我的男朋友能回心轉意。”

“只是我沒有想到,她的确讓我變美了,可代價是用這副皮囊去伺候那些嫖-客,像我這樣的女人,在那條巷子裏有很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新的小姑娘過來,這和吸-毒有什麽區別?!”

“我本來已經認命,但是那天無意間撞見你,我實在是羞愧難當,我對不起你救下來的這條命。”魏茜猛地沖謝涯跪下去,重重的對着他磕了個響頭。

這一番話,謝涯聽得是五味雜陳,他盯着魏茜瘦削的背脊,說:“你不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你自己。”

魏茜的瞳孔緊縮,雙眼泛紅,死死地咬住牙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你說你認識公安局的人,求求你救救我,也救救和我一樣的那些人,我還想活,還想重新開始。”

謝涯深呼吸一口氣,“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魏茜渾身發顫,用力握緊自己的手,“謝謝你,謝先生。”

“你能告訴我賣給你面膜的那個人的信息嗎?”謝涯眼神一凝,沉聲問道。

“我是在一個論壇上看見的,一開始我也懷疑是騙子,但對方說可以試用,如果有效果再付錢,我立馬就心動了。”魏茜拿出手機翻找出她當初加的那個微信號。

“就是這個,不過自從我被送去那裏後,我們就沒再聯系過。”

謝涯翻看了一下這個賬號的朋友圈,什麽都沒有幹幹淨淨一片空白。

“你說她給你打過電話,是男人還是女人?”

“是一個女人,聲音很好聽的女人。”魏茜永遠都忘不了那個聲音,對她來說那是噩夢的開始。

謝涯盯着她的眼睛,認真地問她:“如果讓你再聽一次她的聲音,你能認出來嗎?”

“可以。”魏茜毫不猶豫的回答。

“好,後面或許需要你出庭作證,你願意嗎?”謝涯詢問道。

魏茜有些猶豫,可她擡眸對視上謝涯透亮的眼瞳,心頭的不安瞬時間被驅散,“願……願意。”

謝涯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謝謝你,我們一定會确保你的安全。”

他如驕陽般燦爛的笑容,讓魏茜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的卑劣,虛榮,不堪。

“是我應該謝謝你才對。”

謝涯拿出手機給于隊打了個電話,于隊震驚不已,表示他立馬派人過來。

“呼——”謝涯吐露一口氣。

“你最好給妖管局打個電話。”季靈渠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

“嗯?掃-黃和妖管局沒關系吧。”謝涯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雖然魏茜這起案子極大可能牽連着馮詩韻,但目前看來似乎沒有什麽需要妖管局幫忙的地方。

季靈渠點漆似的眸子安靜地凝視着謝涯,“你真的沒有察覺到嗎?”

“什麽?”謝涯被他這麽看着,心頭無端有些發慌。

“魏茜身上的氣息。”季靈渠像個高深莫測的老師,似乎想要點醒他。

謝涯并沒有察覺到什麽氣息,只是覺得魏茜身上有些違和,但讓他具體去說,他又說不出。

他透過玻璃窗,借着餐廳裏暖色的燈光,仔細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發呆的魏茜。

她的皮膚看起來好白,沒有一絲血色,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想事情,眼神呆滞沒有光彩,詭異的是,她的整張臉上沒有一點瑕疵,五官像是畫上去的,連她唇角向下的弧度都透着僵硬。

謝涯的呼吸一滞,夜風吹過,他下意識搓了搓手臂,寒毛直豎。

“她……怎麽看起來,那麽像……假人。”

銀色的粒子鋪陳在季靈渠潑墨似的長發上,閃爍着細碎的光芒,他那張比月光更具有迷惑性的面龐近在咫尺,謝涯晃了一下神,竟被他彈了一下額頭,力度很輕,比起欺負人更像是在調-情,謝涯捂住自己的額頭,耳朵尖發燙。

“不是假人,是死人。”

季靈渠的話比寒冬臘月的雪更加森冷,“她死很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節日快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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