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為了弄清楚邪穢的來源, 謝涯和梅疏彤當天下午便親自去了一趟袁家坡。
如于隊所說,這裏非常貧窮落後, 道路又爛又窄, 梅疏彤的跑車根本開不進去, 只能在外面找個地方停車。
“帥哥美女,打摩的嗎?”路旁停着一排摩托車,都是中年婦女和中年大叔。
男人們看梅疏彤的眼神格外露.骨, 讓人非常不舒服, 一直盯着梅疏彤短褲下白皙的大長腿瞧。
梅疏彤當即眉心一凝, 不怒反笑,她一笑簡直要把這些男人們的魂兒都勾走。
最後兩人坐上一位中年婦女和一位憨厚大叔的摩托車,揚長而去,塵土飛揚。
“诶喲,我的肚子好疼。”
“我也好疼……”
“不行了,我要去茅房。”
男人們一窩蜂往公共廁所跑,連新來的顧客都顧及不了, 甚至因為争搶廁所打了起來,還上了當地的新聞, 被網友們當做搞笑視頻廣泛傳播。
“小夥子,你們倆是來探親的嗎?”大叔問道, 他旁邊的中年婦女聽了, 不贊同地說:“咱們那山溝溝裏頭,哪家能有這麽俊的親戚哦,應該是城裏來的大學生吧?”
“上個月才有大學生來我們這兒采訪呢。”
謝涯自然不會說他們倆的真正目的, 咧嘴一笑,露出爽朗的笑容,說:“嬸子您真厲害,我們倆是寫小說的,來你們這兒采風。”
“喲,作家呀,年紀輕輕可真了不得。”婦女一聽,不禁對他們倆豎起大拇指。
謝涯看得心驚膽戰,騎摩托車還敢單手,這位嬸子也是技高人膽大。
很快他們倆就被送到村口,梅疏彤以他們不認識路為由,請他們倆當向導,給錢的。
兩人一聽帶個路再動動嘴皮子就能有錢拿,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梅疏彤和謝涯參觀了半個小時村子才切入正題,問起僵屍的傳聞。
一說起這個,婦女的嘴巴完全停不下來,故意放低聲音說:“貴叔可是被吓得不輕,連着發了兩天燒呢,人都開始說胡話了。”
貴叔就是袁老頭,這裏是袁家坡,大部分人家都姓袁,要說袁老頭這個村子裏就不知道有多少個。
“嬸子你也覺着有僵屍?”謝涯垂眸問道。
婦女站直身子,瞪圓了眼睛說:“這還能有假,晚上我都不敢讓我孫子出門了。”
“現在因為這事兒,村長已經開始宣傳火化,咱們這兒祖祖輩輩都是土葬,規矩不能壞,要我說什麽僵屍都是貴叔瞎說的,除了他也沒人看見什麽僵屍。”一旁的大叔不贊同地反駁道。
“出了這種事,誰還敢半夜三更出門,上哪兒去遇見僵屍?”婦女似乎很篤定有僵屍這件事。
“可以帶我們去見見那位大爺嗎?我們想要采訪一下本人。”謝涯了解的差不多了,打算聽聽本人是怎麽說的,等會兒還得去一趟死者袁正雍家裏。
這自然是沒什麽問題,如婦女所說,貴叔的确在發燒,不過這會兒燒已經退了,正躺在床上修養。
貴叔的兒子不大願意讓他們進門,謝涯從包裏拿出他趁梅疏彤停車時,去小賣部買的一包煙遞給他,貴叔的兒子垂眼一看,這煙還挺貴,反正他自己是舍不得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猶豫兩秒便領着他們倆進屋去。
梅疏彤走在後面,看向謝涯的眼神微變,“你小子還挺會來事兒。”
謝涯下意識摸了摸鼻頭,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以前工作的緣故,會看臉色是基本。”
在帝都工作的那幾年,成就感遠沒有煩惱來得多,久而久之,身心俱疲,他本來也不是那種長袖善舞的人,所以對于現在的工作,他還挺喜歡的。
貴叔的話和傳聞差不多,謝涯的确從他身上察覺到穢氣,估摸着會生病也是因此,老人年紀和外公相差無幾,謝涯順手幫他把穢氣淨化掉。
身上驟然一陣輕松,貴叔有些疑惑地看向謝涯,謝涯拍拍他的手背,溫和地說:“老人家您保重身體。”
不知為何,貴叔隐隐有一種感覺,剛才是這個小夥子幫了他。
“诶,好,謝謝你小夥子。”
謝涯笑了笑,站起身和梅疏彤出去。
他們倆随後去了一趟袁正雍家裏。
“正雍好多年沒有回來過了,他也是可憐,爸媽去得早,他奶奶把他帶到上大學也跟着去了,剩下他一個人,還好他自己夠努力,考了個好大學。”婦女提起袁正雍,又是可憐又是誇獎。
謝涯托着下巴沉吟,袁正雍好些年沒有回來過,那他身上的邪穢是在哪兒沾染上的?
暮色開始四合,謝涯和梅疏彤沒有急着回去,而是往貴叔遇見僵屍的山坡上走去。
“诶喲,這天都快黑了,你們倆上哪兒去做什麽?那上面都是墳,沒什麽可看的。”婦女有些着急的勸道,怕他們兩個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出事。
大叔雖然不相信有什麽僵屍,但這天色漸晚,山坡上的确不安全,跟着勸他們倆。
“沒事,我們倆就去二十來分鐘,看看就下來。”謝涯都這麽說了,兩人也不好再勸,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等出了事就知道怕了。
大概周圍是墳場的緣故,氣息污濁難聞,一時讓謝涯有點呼吸困難。
“你沒事吧?”梅疏彤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麽敏.感的人。
“咳咳……沒事,緩一緩就好。”謝涯笨拙的用季靈渠教他的法子,調動力量,在全身運轉,很快便感受到通體舒暢。
梅疏彤在旁邊目睹全過程,心中很是詫異,謝涯的力量太幹淨了,難怪一到這種環境就感覺不舒服,她走在謝涯旁邊,謝涯運轉力量時,有些微飄到她身上,只是一小點螢火,她便如同幹涸的田地終于得到滋養一般,沁人心脾。
難怪他們見到會覺得謝涯香,這簡直就是唐僧肉呀。
她舔了舔紅唇,沒忍住吞咽一口唾沫,這荒山野嶺的,如果把謝涯吃掉也沒人會知道。
味道一定很好,不知道功力會大漲幾層。
“彤姐!一定是這裏,你看這裏的泥土有松動的痕跡。”謝涯快步跑過去,音調上揚,轉頭看向梅疏彤時,琥珀色的眼瞳明澈如鏡。
“是嗎?我看看。”梅疏彤若無其事地走過去,心說還是不吃了,畢竟小崽子有大妖看着呢。
“下過雨,氣息已經被沖散了。”梅疏彤秀眉微挑,有些猶豫要不要挖開看看。
謝涯根本沒往挖墳上去想,他在四周轉悠,一不小心被樹根絆倒,差點給這墳墓的主人行大禮,單手撐着地面時,明顯感到手腕上傳來一陣刺痛,怕是擰到了。
“嘶……”謝涯的手掌心撐在小石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趕緊爬起來去看自己的手。
手心上粘着幾顆小石子,還好沒有出血,石子和掌心中間有幾根細碎的毛發,黃色的,不像是人類的,應該是山裏動物的吧。
“你怎麽這麽冒失,手裏拿的什麽?”梅疏彤走到他面前,有些嫌棄的說。
“動物的毛發,應該山裏的動物留下的。”謝涯把手裏黃色的毛發遞給梅疏彤看。
梅疏彤看了一眼,用鼻子嗅了嗅,嫌棄地說:“哪兒來的野狗,怕是在這邊撒尿時留下的吧。”
謝涯一聽,想到剛才自己跌倒在一棵樹旁,狗好像都挺喜歡在樹邊上撒尿的,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天黑了,回去吧。”梅疏彤自己倒是無所謂,謝涯一個人類還是不要在墳地裏多待。
謝涯緊随其後,快步跟上去,一股奇怪的心緒閃過,他好像一腳踩空了,可右腳落到實處時,又沒有那種踩空的感覺。
怎麽回事?
他回頭張望,樹木高聳入雲,夜空黑沉,仿佛一個棺材蓋在往下壓,謝涯突然有些喘不過來氣,身後是一片低矮的墳包,上面長滿了青苔和野草,墓碑上一張張黑白照,目光呆滞,笑容僵硬。
荒涼的環境下,任何風吹草動都令人驚疑,草叢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
“彤姐……”謝涯覺得不對勁,立即轉頭向前去叫梅疏彤。
然而梅疏彤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依舊在前面徑直往前走。
謝涯頓時有點慌,他快步追上去,擡手拍在梅疏彤的肩膀上,“彤姐,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梅疏彤僵硬地轉動脖子,謝涯猛然對上一張沒有五官的臉,瞬間被吓出一身冷汗,嘴唇嗫嚅,瞳孔放大,就連呼吸都停了幾秒。
“梅疏彤”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冰涼濕滑的觸感令謝涯頭皮發麻,心跳加速。
不能慌,不能慌,不能慌。
謝涯在心裏默念,擡腿就是一腳,将“梅疏彤”踹出去老遠。
他知道對方不是人,腳上沒留勁兒,對方顯然也沒有料到他有膽子動手,背脊撞在樹木上久久沒能動彈。
謝涯趁機趕快往山下跑,他不敢回頭,害怕自己一回頭就對上那張沒有五官的臉,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久,他明明是朝着山下的路跑,可是他一直沒有看見房屋和人煙,依舊在山林裏。
不對,那一腳踩空的感覺不是假的,他這是遇見鬼打牆了?
額頭上的汗水不斷往下流,背上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打濕透,他的雙目堅毅,屏氣凝神,用心眼去看周圍。
一片黑霧籠罩,漆黑暗沉,伸手不見五指。
得找到出口。
“小涯……”
他忽然聽見一道清冽的聲音,宛如天籁之音,謝涯猛地睜開眼睛,他正靠在一顆樹上喘息着,肩膀上突然一沉,一只蒼白冰涼的手落在上面。
“找到你了。”
再次對上那張沒有五官的臉,謝涯緊張過度反倒是露出一個邪性的笑,額角冷汗流淌,滑落進他的衣領裏。
他猛地繃直身子,一米七三的“梅疏彤”被迫拉伸手臂,正好她站在一個小溝裏,發現自己有點夠不着一米八五的謝涯的肩膀,手被迫懸在半空中。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尴尬。
謝涯趁機轉身就跑,對方似乎篤定他跑不出去,遛狗般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發出刺耳的嬉笑聲。
他再次跑回到墳地裏,嘴角咧開,眼睛裏閃爍着精光,毫不猶豫地一腳踩在他摔倒的墳頭上,身後的“梅疏彤”憤怒地朝他撲過來,想要掐斷他的脖子。
踩空的失重感再次向他襲來,這一次他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沉穩有力的手臂将他穩穩的接住,緊随他身後追出來的“梅疏彤”被一把掐住脖子。
“啊——”
指甲劃過玻璃般刺耳的慘叫源源不斷鑽進謝涯的耳朵裏,他沒忍住扭頭去看,白玉雕作的手正無情地掐住“梅疏彤”的脖子,十幾秒時間,便被捏碎成黑霧,向着四周迸濺,幽藍的火焰将這些殘渣迅速燒毀,連粉末都沒有留下一粒。
謝涯的心髒撲通直跳,久久回不過神。
“別怕,我來了。”季靈渠以為謝涯在害怕,本想揉一揉小卷毛,又想起自己的右手剛掐過髒東西,嫌惡地皺起眉頭。
意識到自己還在季靈渠懷中,謝涯趕緊站直身子往後退一步,“你怎麽來了?”
“察覺到你有危險。”季靈渠在謝涯的眉心留了一點力量,在謝涯有危險時能夠感知到。
謝涯倒是沒有問他是怎麽察覺到自己有危險的,季靈渠那麽神通廣大,想知道應該不是難事。
他看季靈渠把右手拿得遠遠的,瞬間心領神會,從包裏翻出濕紙巾撕開包裝袋遞給他,“擦擦手。”
擦完手後,季靈渠擰成“川”字的眉心方才舒展開。
“那個……雖然不想打擾你們兩口子談情說愛,但我們該下山了。”一直在旁邊的當透明人的梅疏彤提醒道。
“抱歉彤姐,我們這……”謝涯話音未落,整個人就軟了下去,身子往後倒,季靈渠伸手接住他,讓他靠在自己懷中。
“謝涯!”梅疏彤沒料到謝涯說倒就倒,大步跑過去查看謝涯的情況。
“沒事,力量使用過度,體力透支了。”季靈渠探查過謝涯的身體情況後,松了一口氣,将人打橫抱起來,往山下走去。
月光如流水,傾瀉在謝涯有些蒼白的面龐上,額前的碎發和他的眼睫被汗水沾濕,染上潮氣,顯得格外濃黑,緊抿的嘴唇洩露出他倔強的性子,季靈渠垂眸凝視着他,輕聲說:“今天做得很好,辛苦了。”
謝涯能夠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到正确的出口,這是季靈渠沒料到的,謝涯剛才适應這股力量,僅僅能淨化一些比較小的穢氣,運用自如離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可現在看來,這個距離或許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長,謝涯的天賦遠比季靈渠預料中要強。
梅疏彤不遠不近地走在季靈渠斜後方,她一直在打量着季靈渠,剛才那股力量太強大了,她毫不懷疑,如果季靈渠想殺她,也和剛才一樣容易。
走到山下,梅疏彤依舊保持着沉默,走在他前面不曾回頭的季靈渠卻忽然開口,聲音如擊玉,“你有話要說?”
夜風呼嘯,片刻後梅疏彤斟酌着開口:“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和謝涯一個人類結婚又有什麽目的?”
季靈渠的烏發被風吹動,梅疏彤望着他冷漠疏離的背影,驟然感到一陣令她心顫的威壓。
“與你無關,不該問的別問。”
長久以來寧靜的生活,讓梅疏彤早已忘記這種發自肺腑的恐懼是什麽感覺,現在她突然嘗到了,時光回轉,她仿若又回到還未修煉成人形之際,被山林裏的猛獸追捕,倉皇逃命,肝膽俱裂。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被窩,謝涯有點不想起床,他又往下縮了縮,蜷成一團,打算再睡個回籠覺。
迷蒙間,謝涯倏然記起他遇險被季靈渠救了的事情。
坐起身來,謝涯轉動腦袋,沒有看見季靈渠,掀開被子走進浴室去洗了個澡,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有些疑惑,怎麽身上的傷都消失了?
伸手去開花傘,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才想起自己的手腕擰到了這件事。
身殘志堅的洗完澡,換好衣服下樓去,參和鬥正在院子裏互相追着對方的尾巴玩,不過它們和普通的貓不同,由于轉動的速度過快,竟然跑出了殘影,将地面上的草屑花瓣卷起,宛如微型龍卷風。
陸芳朝坐在房檐下和季靈渠下棋,季靈渠見謝涯下樓來,掀起眼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你小子總算是醒了,這會兒都要晌午了,還好你單位那邊說算你工傷,給你帶薪休假。”陸芳朝手裏拿着黑子在桌面上敲了敲,愁眉緊鎖地盯着棋盤。
今天是周五,他不用去上班,是因為工傷,季靈渠怎麽也在家裏蹲着?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季靈渠平靜地說:“不想去。”
這個理由可真讓人無法反駁。
“無故曠工會扣工資的。”謝涯嘴上雖然這麽說,但心裏卻不這麽認為,畢竟要說曠工最厲害的當屬馬速,不僅沒扣工資,每回年終獎都拿的不少,只是季靈渠還是新人,入職第二天就曠工,有點太嚣張了吧。
“我缺那點錢嗎?”
謝涯覺得自己好像從季靈渠眼睛裏看到了冷笑。
“那你還出去工作。”他小聲嘀咕道。
徑直往廚房走去,陸芳朝見謝涯離開,收回視線,對季靈渠說:“大人其實不用在意那些閑言碎語,他們就是閑得慌。”
季靈渠沒接話,那種話他其實不是第一次聽見,有一次他不小心看見謝涯和孟陽雨的聊天界面。
孟陽雨就問過謝涯,季靈渠有沒有正經工作,謝涯嘻嘻哈哈的表示他負責貌美如花,自己負責賺錢養家。
久而久之,季靈渠便明白,在人類的世界裏,就算你有錢,也應該有一份正經工作,哪怕是個閑職,說出去也好聽,所以才會有那麽多富二代花錢走關系進事業單位,找個閑職混日子,開豪車去掙兩三千塊的工資。
過了會兒謝涯從廚房出來,“我手腕擰到了,沒辦法做菜,冰箱裏還有之前包的餃子,吃餃子吧。”
雖然吃餃子也行,但不能吃到謝涯做的正餐,季靈渠還是有些不高興。
“手給我。”
謝涯下意識将手遞過去,季靈渠握住他的手腕,随即手腕上傳來一陣清涼感,收回時,手腕已經不痛了。
“好神奇。”謝涯甩了甩手,真的不痛了。
“你太脆弱了。”說到這裏,季靈渠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袖子一甩,一堆珍貴的藥材出現在桌面上,“這些應該能治好你的腎虛。”
謝涯突然自閉,這個梗是過不去了嗎?!
“謝謝,我的腎好得很!”謝涯近乎咬牙切齒地說。
“小涯你怎麽年紀輕輕就腎不好?哎呀,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節制。”陸芳朝喝了口茶,語重心長地說:“一滴精十滴血,以後有你們後悔的。”
如果前半截話他們倆還聽不懂,後半截話就是明晃晃的在說謝涯腎虛是因為和季靈渠車開多了。
兩人面上頓時精彩紛呈,漲得通紅。
“外公!你別亂說話!”謝涯羞得面紅耳赤,根本不敢去看季靈渠,絲毫不知道季靈渠的耳朵尖也紅得滴血。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外公是過來人。”陸芳朝話音剛落,謝涯就一溜煙兒跑上樓去了。
“哈哈哈哈哈,這小子真好逗。”陸芳朝逗完謝涯轉過頭,正要和季靈渠繼續下棋,結果對面不知何時沒了人影。
絲毫不知道自己一番話逗了兩個人的陸芳朝,躍躍欲試地走進廚房,好久沒有下過廚了,很是想念自己的廚藝呀。
臉上熱意久不消散的謝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直故意忽略的心思卻意外被陸芳朝的一番話勾了起來。
其實他并不排斥和季靈渠做那種事,只是季靈渠不願意,後來季靈渠說是他的發-情期還沒到,而且自己是人類,可能承受不住,他便慢慢歇了心思。
其實他也不是奔着和季靈渠做那種事去的,他更希望他們倆之間能夠培養出感情,然後水到渠成,現在離水到渠成還遠着呢,但季靈渠長成那樣,還天天躺在自己旁邊,就好像一塊頂級牛排擺在面前,只能看不能吃。
“哎……”謝涯嘆了口氣,手機屏幕震動兩下亮了起來。
洋芋:聽學姐說你也要去參加她的婚禮,明早一起走啊。
謝涯:你也收到她的請帖了?
洋芋:她前幾天陪同事到我這兒來給貓看病,和我提了一句。
謝涯:行。
和孟陽雨發完消息,謝涯這會兒才想起自己沒注意辦婚禮的地址,翻出喜帖看了看。
“蒙特克裏斯托島?”
謝涯的地理成績一般,可也知道這是位于意大利的一座小島,如果俞靜蕾舉辦婚禮的地點在意大利,那他可能去不了,畢竟他這個身份要出國手續可能有點麻煩,半天時間肯定辦不下來,更何況季靈渠這個妖根本出不了國。
他給俞靜蕾發去消息,俞靜蕾很快就回複了他。
學姐:沒有跑去那麽遠,是我未婚夫的一個小島,不是意大利那個。
學姐:瞧我肯定是忘記告訴你了,明天早上七點鐘在碼頭會有船接送你們。
次日,謝涯三人準時抵達碼頭,船上已經有不少人,海風迎面吹來,浪花排擊在礁石上,伴随着歌後泉餘音空靈如鲛人的歌聲,朝陽鋪滿整個海面。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攪碎清晨的寧靜。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6-08 21:00:02~2020-06-09 21:00: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那唯、蘇越翎 17瓶;小白菜上班中 11瓶;安之若素 2瓶;九方塵玥、清越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