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回
秦桧還能有兩三個死黨呢,黃裳的仇家們“情投意合”抱成團,在唐瑛看來一點都不新鮮:再說要不是便宜丈夫親自出手,這位被~蹂~躏得只剩半口氣的掌門也不是這般容易就束手就擒的。
話說回來,這也是以他們夫妻為主的這個小勢力的最大弱點,強的太強,弱的又太弱,而且弱者占絕大多數。
他們如今還沒什麽名氣,兩家藥店都沒開在太繁華的地方,自然不會吸引太過關注的目光,暫時不會遇到多少風浪,正是安心增長實力、把短板補齊的好機會。
因為在給堂弟治傷之餘,唐瑛便和丈夫商量,給一直跟着他們的家人朋友也傳授些內功心法,“三郎,你若有空也教教他們?”
不管是小金的《基礎內功》還是黃裳的《九陰真經》傳出去,恐怕就要永無寧日兼江湖大亂了,因此請黃裳親自編寫一本簡化版的內功心法勢在必行——論內功心法方面的天賦,就算是“完全進化版”的五絕,在黃裳面前都必須甘拜下風。
黃裳痛快地應下——其實夫妻倆再次想到一起去了。
黃裳不曾主動跟七娘提起,還是因為他自以為不可輕易修改七娘的傳承功法,更不能在得她允許之前讓更多人知曉并修煉。
另外,唐瑛也覺得該加班加點,再給親朋弟子們準備些防身的“靈藥”才是。
卻說唐瑛三粒大補丸送出去,堂弟唐十四已經能起身了,至于他數不盡的外傷……居然是由表妹自告奮勇,主動照顧,敷藥加清洗再包括起居,堪稱無微不至。
這兩個人分明是生了情意。唐瑛與黃裳一起安撫唐十四,見他吃好喝好情緒更好,即使在跟他說話,他的目光也總往表妹那邊偏,臉上還時不時露出可疑的粉紅色……夫妻倆也就不當電燈泡了。
自己這連名字還沒定下的門派統共就這麽幾個人,什麽八卦一個晚上就夠傳一圈了。
連表妹的一雙兒女,馮家兄妹在聽說後,都小聲嘀咕,“咱們要多個後爹啦。”這個時代可不鼓勵寡婦守節。
阿蘅也輕聲道:“一準兒是個好後爹。”
黃藥師想了想,也道:“很配。”
原本小五黃怡對最漂亮的小姑娘阿蘅很有好感,可惜趕上養父養母忙于正經事,十歲的小男子漢義不容辭地當起了“保公”,照看三個會跑會跳幾乎是不停在搗蛋的弟弟。空餘時間全被占用,自然沒機會再和阿蘅套近乎——于是黃藥師與阿蘅這對兒青梅竹馬,依舊無憂無慮、兩小無猜。
唐瑛直到審問完那位掌門,再把他下半截那撕裂的傷口好歹封口之後,才發現寶貝養子的“初戀”尚未開出花來,便已然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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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唐瑛和丈夫說起此事時,不無遺憾,“最近關心這孩子太少了。”
黃裳卻不以為然,“十歲的孩子,又懂什麽。”這種先婚後愛的男人完全不把少男少女懵懵懂懂的感情婚當回事兒。
這一句話就提醒了唐瑛,她和大黃的教育觀可能不太一樣,丈夫大概就是标準的放養派,而她則十分在意孩子們的心靈健康。
果然又聽黃裳勸道:“男孩兒不能太嬌氣。”
唐瑛佯怒,捶了他一拳,“你不就想說慈母多敗兒嗎?”
黃裳笑了笑,“沒有我,你也生不出他們幾個。”
唐瑛這回可就哭笑不得了:居然抱怨我冷落你了。爹和兒子争寵,她在自得之餘也有點頭疼,這些日子那是真的忙……不過來。
其實黃裳也是比較黏人的那類丈夫,只不過他的黏人屬于高端技能,絕非用甜言蜜語或是肢體動作來限制你的行為和想法,而是不經意之間,你總能發現他……無所不在。
“永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和“他始終陪在你身邊”,其實本質上沒啥差別,但感受上可就大相徑庭了。
便宜丈夫也就是嘴巴太毒,但情商可一點兒都不含糊。兒子們多跟着親爹混一混,潛移默化久了,将來總不至于終生當槍使或是背黑鍋,讓人愚弄到死。
唐瑛這一番思量,終于琢磨過味兒來,又捶了丈夫一下,“你居然諷刺我偏心?”一群孩子之中,她的确最偏愛小五,三個親兒子裏她更喜歡天生心眼兒多的二娃……
黃裳笑道:“只要別讓人太容易看出來就好。”
便宜丈夫還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連她這個當娘的都看出丈夫的任何偏向,唐瑛心服口服,“我努力向你學習。”
黃裳聽得出七娘的誠懇之意,點了點頭,“小日子怎麽沒來?”
唐瑛眉毛一挑,“這你都記得清?”她捧着丈夫的俊臉眉開眼笑,“這回我可沒懷上,就是有些累,睡得少了些,月信才不太準。”
她要是再懷孕,小金哪裏會保持沉默?
黃裳任她擺弄,還輕聲道:“嗯,今天早些歇了吧。”
可惜現實注定了唐瑛這些天都得睡眠不足了。
半夜兩口子抱着睡得正香,小金一陣警鈴直接把唐瑛震醒了:獨孤劍背着個麻袋回來了。
唐瑛瞬間清醒,一巴掌還把丈夫拍醒了,兩口子擦了把臉,再套上了件衣裳,就直奔書房去迎接“滿載”歸來的獨孤小哥。
獨孤小哥接過唐瑛親手遞給他的提神茶,一飲而盡,不忘評價下味道,“好喝。”這才又踹了腳地上的大麻袋,“只捉到他徒弟。十四郎身上的毒也是他下的。”
別忘了獨孤小哥有心意相通的神雕一只,他處在“鳥在天上飛,人在地上追”的人鳥合一狀态時,抓捕追蹤逃命簡直都無往不利,這個組合論綜合實力也只不過略遜于有七娘加持的黃裳而已。
不過,那位善使毒的仇家之所以能逃過黃裳的追殺,就是因為夠狠也夠小心,不過知道同夥被抓,也不忘留下個徒弟迷惑牽制,狡兔還知道三窟呢,只是唐瑛越發覺得這位怕是存着“調虎離山”的意思。
她們家裏高級打手只有兩個,可能作為威脅目标的孩子卻有足足四個!這事唐瑛也只得把還在考驗期的大徒弟慕容繼牽扯進來了。
大半夜被師父揪起來,慕容繼也沒有一點脾氣,聽師父粗粗一提,便毫無怨言地跟着師父他們一起到山莊角落的小院子裏審問起“人質”。
慕容山莊沒有牢房,只有收拾得不太整齊,類似拆房和倉庫那樣的空房子,那位掌門就一直關在這裏,這回……大半夜裏,他又添了個“獄友”,而且這人他還認得——正是他好兄弟的最器重的徒弟。
掌門除了哀鳴一聲,也再說不出什麽:他兩腿間的創口雖然愈合,但骨盆之間依舊保持着四個指縫……看着從麻袋裏鑽出來的小輩,他搖了搖頭,頹然地合上了眼。
這位好徒弟還初生牛犢不怕虎呢,自以為跟着師父,見過了所謂嚴刑拷打,自信定能挨過去,等師父帶着救兵一起殺回來,到時定會給他出氣——只要沒從自己口中師父蹤跡,他們總是沒法害他性命。
可惜他遇到的是唐瑛。一瓶藥就讓這位經過訓練的出色徒弟……痛不欲生。
第一回見掌門死去活來,大家還有興趣觀察一下,慕容繼後背冒着涼風也不耽誤他記下掌門的所有反應,至于這一回他又在之前的小抄上添補了不少內容。
獨孤小哥聽着這位徒弟的慘叫,頗有些惆悵,“可真提神。”
黃裳算了算時候差不多——真把人疼暈過去,還怎麽審問?再說這位“高徒”的骨盆也裂開足足手掌寬了。他便上前給這徒弟塞了粒養氣止痛藥。
徒弟服下藥,倒在地上~喘~息了了好一會兒,黃裳才又問,“要再來一輪?”
“我招!”
先供出了師父所在,之後更是提供了條重要線索:在聽說“掌門”失蹤後,他師父便暗中聯系了不少人。
不止是曾經交好的江湖同道,甚至還有“明教餘孽”……
江湖同道倒好好說,你只好實力夠強,他們便會知難而退;可明教教徒……其中得有多少是不講理的瘋子?
得到口供,黃裳整個人也凝重了起來,等回房時甚至建議唐瑛回娘家避一避風頭。
唐瑛倒很坦然,“是禍躲不過,”說着,拉住黃裳的手,“我陪着你。”
黃裳聞言,心中感動自不必提。
她能有如此信心,便是知道等明教再次複興至少是元代中後期了。如今這樣的南宋初年,明教縱然有精英留在華夏,也未必能有多少高手。
見丈夫神色稍霁,唐瑛也笑了,“你還真是仇家遍天下。”
黃裳道:“當時有職責在身,殺紅了眼也沒怎麽思量後路,只覺得官家總不會置我等于不顧。”
事實上,黃裳真是讓宋徽宗和宋欽宗坑慘了:讓為國操勞之人既流血還流淚,可謂人心盡失,何愁國門不破?
唐瑛理解他的苦痛,只是他的行事風格也忒霸道了一些,“你總是先動手後講理……這樣不太好。”
想把門派做大做強,哪能不在意名聲口碑?以後得時刻提醒大黃記得在人前出手,必須占據道德制高點。
夫妻倆正說話間,小金再次預警:“敵襲,五十個人。力敏耐平均數值超過五十的精英有二十個。”
這麽整齊的陣容,必是明教出動無疑!而且力敏耐超過五十,這種水平已算是小有名氣的人物了。
夫妻倆都猜到敵人會很快來襲,但來得這麽快……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唐瑛急忙藏好兒子們,她剛邁出房門,原本圍攻黃裳的三個敵人便迎面猛地撲來!
黃裳拼着受傷,一劍點倒了兩個,卻仍留了一個劍指唐瑛,就在黃裳幾乎目眦欲裂的當口,唐瑛袖中掉出了個閃亮的圓球,而後悄無聲息地炸開,數不清的銀針封死了敵人進攻的線路,敵人不由動作一滞,就趁着這檔子功夫,唐瑛一個閃身,躲開了這一劍,而獨孤小哥……的小雕也是驟然飛掠而過,一爪抓瞎了敵人的眼睛。
紮在敵人身上的銀針全都浸過麻醉藥,此時藥力生效——內力運轉越快,這麻醉藥的起效也就越快。敵人終于“撲通”一聲栽倒在地,而唐瑛左臂也被自己的銀針掃過,不幸中了十幾針,她及時吃下了解藥,但難免副作用來襲:沒別的,就是疼!
她咬牙切齒地摸出一個綠色的藥包,拆開封口,還不忘大喝提醒,“吃藥!”之後便把包中藥粉猛地往“怪堆兒”裏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