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你不是Bucky(終校)
(上)
這是一間很大的咨詢室,很空曠,四面白牆,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其中一把坐着心理醫生,Steve已經見過她很多次了。
他們的談話會被錄音,而Steve選擇不對Bucky隐瞞任何內容。
“他拒絕離開,Captain,而且現在他不願見你,PTSD[1]的正常反應。我知道你很困惑,我相信他也一樣迷惑。
“要搞懂他很困難,你知道,經過這半年來我們好像終于知道了一些。你看,他把他的記憶,同時也就是他自己,分成了四個階段。
“你是他第一階段也就是布魯克林這一段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他最不排斥描述的階段,他下意識把這看作記憶泥潭旁邊的事物,是幹淨的。
“第二階段開始渾濁,是邁入泥潭的第一步。他加入了軍隊,對吧,你很清楚,Captain,珍珠港事件後全美國的年輕人都争相奔赴前線,但他是應征入伍的,他有和你提過他對當兵的看法嗎?”
“不他沒有直說過……他只是反對我去當兵,他擔心我的身體不适合當兵。實際上他很少在我面前提起軍隊的事,我覺得他是顧及到我沒法參軍。”
“他提到了你的渴望,實際上,他言語中透露出他想連着你的份一起去做的意思:‘他沒法參軍,他就應該呆在後面,我能搞定,他不應該來’——他是這麽說的,然後他進入了你父親曾經的軍團,是嗎,或許這是個巧合,或許不是,他并沒有說。”
“是的,107團,他告訴我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兒諷刺,不是說對Bucky進入這個團有不滿,而是,那是我父親犧牲的部隊,可我卻不能繼承他未竟的事業,而我最好的朋友替代我,這對我來說是個諷刺,無疑是在提醒我當時自身條件的不足。”
“你們的相處一直就是處在這樣的情況下嗎?他強壯高大,對比起來,不會襯托得那時候的你更加矮小嗎,但是你們還是一直在一起?”
“呵,是的,我們是鮮明的對比,或許會襯托得我更加矮小,但那也就襯托得Bucky更加高大了?是的有人說過這個,認為Bucky跟我在一起是因為這個原因,于是我們和那些家夥打了一架,事實上打了很多次,直到沒人再這麽說為止。哈哈。我很羨慕他,是的一直如此,他讓人羨慕,不是嗎,即使是在我成了美國隊長後,我也還是會羨慕他,他好看,舞跳得那麽好,他那麽讨人喜歡,他的笑話總是很好笑,他很會照顧人……你知道,Bucky……他總有讓人羨慕的事。”
“可以想象,Captain,可以想象。你羨慕他,而……他提到布魯克林的你時,總會形容你是一個什麽也不怕的倔強小個子,‘不知道他哪來的毫無畏懼,我想搞清楚,我永遠也做不到那樣’,這是他的原話。
“所以當他感覺到痛苦的時候——Cap……我能叫你Steve嗎?”
“當然,請。”
“Steve,當他進入第二階段,他上了戰場,你知道戰場的樣子,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從進入戰場開始,他會在痛苦和恐懼的時候,也許,某種程度上代入了你的行為模式,‘他不會逃跑,他永遠也不會當逃兵,他會承受這些’。他和你說過這個嗎?”
“不,當然沒有……他,Bucky一直很勇敢,他一直都……在咆哮突擊隊裏他永遠站在我身邊,從來沒有一次遲疑過,他不需要代入我去做任何事,我不同意。”
“你想過他是以你為目标在勉強自己嗎?”
“勉強?不,我不這麽認為,從我認識他的時候起,他就是我所知道的人裏意志最堅定的人,他不需要我——去成為他自己。
“畢竟你看,所有的人裏——他能交往結識整個布魯克林的人,但他卻和我這樣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小子天天混在一起,他和我是朋友絕不是因為他想要有一個能施展表現欲的弱小對象,他也不是因為和我在一起能夠得到什麽樂善好施的好名聲,醫生,你和他聊過,你認識他,他是一個從內心深處就光榮正直的人,他幫助我是出于無私的友誼和本能裏對弱小的同情,是的,我當時讨厭他的同情心,那刺激我的自尊,但正是那個讓他那麽好。
“而戰場……沒錯,每個人都讨厭戰場,有膽怯和恐懼很正常,我們經常會問自己‘我在幹什麽,我想離開這鬼地方,為什麽戰争還不結束’,但我不認為他在勉強自己,他做他認為自己應該做的——他戰争的經驗比我豐富他知道戰場是什麽樣子,但他還是在我邀請下加入了突擊隊再次進……”
“什麽?”
“在我召集咆哮突擊隊的人手時……他說他要看着我,要看着布魯克林的傻小子。”
“所以?”
“我們沒人喜歡打仗,但……我們不得不和敵人抗争直到勝利,他被俘後可以離開戰場,但我知道他不會,是因為我認為他和我一樣,希望親手結束戰争,換來和平,但,難道你的意思是他在勉強自己繼續打仗?只是為了我?”
“你覺得有這個可能嗎?Steve?也許有機會他就會離開戰場,如果你不在的話,而且Steve,咆哮突擊隊可謂是在戰争的風口浪尖上,對嗎。”
“你是說……醫生,Bucky加入突擊隊是他為了我勉強的自己?我……我們都渴望勝利,我們想要戰勝敵人,打敗邪惡,捍衛正義,為了和平。
“我們制定作戰計劃安排作戰任務,他從來沒有對作戰強度有絲毫不滿,我們為了趕路徹夜不眠,在敵後提心吊膽匍匐前進,沒有人真心抱怨行動,‘我覺得胡子裏有虱子在爬Steve’,‘現在這樣別說是漂亮的女孩子就是巨怪也不會和我跳舞了’,那些抱怨都根本不值一提,他沒有表現出過一丁點兒真正的不滿,我知道,他是最優秀的士兵,他救了我無數次。
“而且Bucky還有一些……髒活,一開始他瞞着我,但我知道;我和他聊過,他說那不算什麽,殺人。醫生,殺人在戰場上的确不算什麽,我們都滿手鮮血,戰場上沒有無辜的人。
“甚至是……當戰争發生的時候,戰線背後的平民百姓也并不像人們以為的那樣無辜,你認為呢醫生?炮彈從工廠裏造出來,工人們敲打出坦克、槍支,人們捐款購買國債支持戰争……這是我們為和平付出的代價。髒活,誰幹的不是髒活呢,醫生?Bucky清楚得很,他原以為我會接受不良,我知道他把我想成一個什麽樣的人,即使他知道我不是。我們在布魯克林闖了不少禍,都是我們一起幹的,沒少給學校老師添麻煩,後來我僞造證明參軍……我的事他都清楚,但他有時候,就是會以為我在幹傻事,就好像我不知道我在幹嘛似的……
“他總是說我天真,但實際上……我認為他才是天真的那個……哦Bucky……或許吧……或許他的确在勉強自己?醫生?勉強自己加入突擊隊,勉強自己跟着我,就為了看好那個布魯克林小子……我……我成了什麽?”
“我會說你是他的信念,Steve,在你成為美國隊長之後你代表了我們的信念,但在此之前你就是他的信念。”
“信念哈?他是最勇敢的戰士,所有人都這麽說,我認識的最好的士兵之一,實際上,也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我……可以說一整天他的好話,而且這都是真的,醫生,我不覺得他需要我去……即使沒有我,他也是個最好的人。”
“我毫不懷疑這點,Steve,哦毫無疑問他也愛你。他喜歡和你并肩作戰,即使正如你所說肮髒的戰場沒有一個幹淨的人,那段記憶在他的描述中是黑暗的開始,卻沒有太影響他的精神狀态,如果他的回憶過程止于那兒的話,你現在也不會坐在這兒了,Steve。”
“是的……我猜,麻煩的在後面,不是嗎。”
“由于資料并不完整,Zola——你認識他對嗎?Zola是九頭蛇超級士兵改造的領頭人,所以他那兒的資料應該是最完整的,早期對冬兵的使用……抱歉九頭蛇資料裏用的就是‘使用’這個詞,也是在Zola的配合與協助下進行的,但是上次他被炸毀了,資料全部毀于一旦,據說保存他資料的都是老式電腦?”
“是的,很古老的那種……像磁帶一樣,易燃物。”
“好吧,所以,冬兵具體出了多少次任務我們也不得而知,也就是說,第三階段,他做了多少違背本願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眼下他想起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但他願意說出來的寥寥無幾,第一階段的最多,其次是第二階段的;每當我提到第三階段,Steve,他用的是‘那個’來形容自己,即使知道他自己是冬兵,他知道自己幹了什麽。
“……Cap,Steve?”
“是的醫生。”
“他并不覺得抱歉。”
“……什麽?”
“他為自己不覺得抱歉而感到抱歉。”
(下)
“……你是說,他對自己過去七十年被當成一件武器、來使用的經歷……”
“當然他不想被當作兵器,但這已經是既定事實。當洗腦的副作用開始消退,這幾個月來他開始回憶起以前的事,你知道,你來見他,他的狀态不穩定,有時候還會攻擊你,後來慢慢穩定下來了不是嗎?”
“是。”
“他逐漸完整了自己的獨立人格,半年前他全憑本能反應做事——他被訓練得非常完美,他作為士兵的烙印深刻進了他空無一物的腦子裏……放松點,Steve,一切都過去了。
“後來他想起了很多東西,你知道,Steve,你整理過書架嗎,你可以想象他腦海裏閃現的回憶就像一本本書,他要按照時間順序把書插進正确位置。
“一個月前,你提出了讓他搬去和你一起住的申請,因為你覺得他已經準備好了?”
“沒錯,但是被駁回了,因為Bucky不想和我住在一起,我不明白,他已經想起了那麽多,他甚至開始拒絕見我……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和他說上話了,醫生……我不是很明白,我們這次談話的原因,是Bucky改變主意了嗎?”
“你有沒有想過,James Barnes有可能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個Bucky?誠然他值得一切誇贊和表彰,但就像你說的,Steve,Bucky有時候看着你就像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他覺得你是兩個人中天真的那個,而你認為他才是那個人。
“你羨慕他,你,Captain,我們都知道 Erskine博士選中你進入超級士兵計劃是因為你強大的內心,但別人身上也會有你羨慕的地方不是嗎,鋼鐵俠也許也有?呵,但Bucky在你還沒有成為美國隊長的時候就在你身邊了,你對他的‘羨慕’持續了最長的時間,你當時希望能要長得像他一樣像個男人,對吧。
“而他實際上在追随你,Captain,來自布魯克林的永遠不會當逃兵的傻小子,他願意為了你待在戰場上幹髒活。如果沒有你,當然他可能會死在戰場上,但如果他挺過了被俘的那段時間,他可能會離開戰場回到布魯克林去,對嗎。也許因為有你,他才沒有。
“可第三階段的James Barnes沒有Steve Rogers,你的存在被抹殺了,他只知道他自己,他做了他覺得應該做的事。‘為建設一個全新的世界,為了更好的世界所必須做出的犧牲’。
“正如你說的,戰場上沒有一個人不是在幹髒活,戰争中的平民甚至都不是無辜的,這七十年來他一直處在戰争中,他在幹髒活,Captain,而你知道,那對你們士兵來說,是正常的事,在戰争中殺人,沒有不對。他當了七十年的士兵——現實中沒有人可以持續如此長時間的戰争,這七十年沒有完整記錄的檔案,改變了一些東西。
“——而那正是現在,第四階段,他察覺到自己可能根本沒有在戰争中,但誰知道呢?戰争無處不在,Captain,你認為呢?你剛鏟除了神盾裏的九頭蛇,但九頭蛇依舊存在,戰争依舊沒有結束。
“James Barnes現在是醒來了,他發現了自己作為工具的事實,但他依舊是一個士兵,他也許殺錯了人,但士兵會服從命令,他做了他該做的。你我都知道那不是他的錯。
“而他自己也知道。不是,他的錯。
“他記起了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的一些事,他知道,如果是那時候的Bucky Barnes,一定會為這七十年來的所作所為痛苦和自責,也許會崩潰。
“但他不會,他是個士兵,Cap,他當了七十年的士兵了,不算他被冷藏起來的時間,他在所謂戰場上的時間也遠遠超過了普通人能經受的戰争時間。我們無法在人類歷史上找到相關案例,Steve,這會對一個人産生多大的影響我也無從比對。
“現在,他不再是個工具,但據我所知他依舊是個士兵,士兵服從命令,Captain,他不會為自己履行了職責而覺得抱歉,錯誤的指令來自錯誤的長官,他憎恨這個。
“唯一的問題是,Steve Rogers回來了,Steve Rogers不會喜歡第三階段和現階段的的Bucky Barnes,事實上,他腦海裏的Steve Rogers,你,根本就不認為他是‘Bucky’,他覺得自己偏離了軌道,偏離了屬于Steve和Bucky的軌道。
“現在,你知道為什麽他不願意見你了,Steve,認識你的Bucky和不認識你的James,幾乎是兩個人,而James認為第三階段和現在的自己,沒有那麽好,但是真實的自己,并且不會受到Steve Rogers歡迎的自己。
“現在,你想要怎麽辦呢?Captain?”
沉默,咨詢室裏的空氣仿佛是凝固的,美國隊長微垂着頭沉默着。
“也許你該放開他,Steve?不要再想着他是你的好友,不再試圖讓他回到Bucky的身份去,從同事開始,也許,建立一個新的關系,你覺得呢?”
Steve沒有回答,醫生嘆口氣,繼續說。
“當然,可能他還沒有恢複,他還沒有想起自己作為Bucky Barnes的一切,他還處在Winter soldier的影響下,也許有一天他會找到和Bucky之間的共感,他需要更多時間……”
“你是對的。”
“……是嗎,那我就這樣寫——”
“如果他在被俘後活下來,Bucky也許會離開戰場,他可能會回到布魯克林去,他有弟妹,有父母,家庭,他沒有需要急于證明自己的欲望,他很清楚就算不上戰場他也能為國家盡力,哪怕是回收垃圾,那也是效力不是嗎。他也可以在街口幫助一個小個子避免挨打來維護正義,他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都不會磨滅他的光芒,不管他去不去戰場。我……我們都知道。
“但我不能,我一無所有,瘦小,孱弱,我看着健康的勇敢的男人去前線,而我不能去,我想要和他們一樣,我想要和Bucky一樣,我想要有選擇——選擇自己是去前線對抗納粹還是留在後方當支援,但我沒得選擇!我想要做點什麽!比孱弱的我能做的更多一點兒的事!而當我成為美國隊長,我才終于可以達成這個願望,Bucky,Bucky知道。
“‘跟着美國隊長?不,那個打起架來不知進退的布魯克林小子,我要跟着他。’他是這麽說的,他知道,他留下來了,為了我,在我因為有了血清,變得強壯而開始洋洋得意的時候,Bucky知道,所以他跟着我,看着我,不讓我掉下去……”
說到這裏,Steve哽了一下。
“你說Bucky他,有一個軌道,叫Steve,那麽我能告訴你的,醫生,就是Steve也有一個軌道,叫Bucky,而我失去他,七十年。”
“……”
“……但我沒有碰到九頭蛇,我沒有被洗腦,我沒有淪為工具,我比Bucky幸運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他這些年被迫做了多少事,做了些什麽事,殺了很多人,也許,殺好人,也許,我認識的七十年前的Bucky會為此難過,自責。崩潰?我不知道。
“我們最近才知道神盾局就是九頭蛇,我們又在這種無知下做了多少錯事?我們的手上又有多少無辜的鮮血?我也不知道。經歷過這些事,每個人都會有所改變,而經歷過九頭蛇對Bucky做過的那些事,他會改變多少?當七十年的兵,在戰場上……這麽多年,會改變多少事?我更加不知道。沒人知道。像你說的。
“也許他變得夠多到不是我認識的那個Bucky了,不是那個‘有Steve的Bucky Barnes’……如果像你說的,醫生,他以那個布魯克林的小子為榜樣在努力,甚至勉強自己,我并不會覺得難過,那是Bucky,他總能找到方式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好,醫生,當我認識的他的時候他就足夠好了,那就是為什麽他總是能讓我羨慕,不管是我,還是美國隊長。
“他從沒讓我失望過,即便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來幫我打架,我們贏得并不徹底。
“現在和當年又有什麽不同?我又變成了那個不認識他……不再認識他的Steve,而他也忘了我。
“一切從頭開始也沒什麽不好,我在這,他也回來了,我不會再離開,我也不會再讓他離開,他曾是我的軌道,我曾是他的,如果他覺得他不再是Bucky,好,那就不是,他不是Bucky,我們可以重新自我介紹,就像當年他幫我從巷子裏跑出來一樣,現在我來幫他。
“有沒有Steve又有什麽關系?!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也沒有Steve。
“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
“我……我想要和他說話,醫生,見見他,和他随便聊點什麽,不管他會不會想起過去,不管他會不會……只是……想念他。
“他是我僅剩的所有了……
“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他……在我們的談話結束後,我能見他嗎?醫生?”
醫生擦了擦眼角 :“……我認為,Steve,如果他不想見你,他會轉過身去。”
醫生說,按了桌沿一個按鈕,她身後的白牆漸漸透明,那并不是一堵牆,那後面坐着一個人,面對着Steve。
“Bucky!”Steve沖到玻璃前,這透明的牆阻隔了他到朋友身邊去,他無奈地放下手,留下一個霧氣邊緣的手掌印。
“……我想你都聽到了……我……如果你不想要我繼續這麽叫你,我可以換一個,只是個名字……但別把我推開……拜托。”
“不用,”Barnes說,他看着玻璃上那個漸漸消失的掌印,“只是個名字。”
頓了頓,他站起來,金屬手覆蓋在殘留的霧氣上,露出一個最接近微笑的表情:
“很高興認識你,Steve。”
Fin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這是個有趣的命題,實際上也正是不看美漫的我根據電影內容産生的思緒。
七十年的戰争能夠改變一個人什麽?看朝鮮戰争的資料,聽老兵們的自述,看越戰資料,聽他們的回憶,我家裏還有個守衛過陪都的老爺子,從他們嘴裏聽來的戰争,肯定還是不是那個真實的戰場。
我樂于去想象一個斷續在戰場上存在七十年的鬼魂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心理變化,做個嘗試。
一個擁有Bucky記憶,但也有七十年經歷的,新的冬兵,未來還是有無限的可能性啊。
此文收錄于同人本合集《天鵝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