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內涵誰呢
景深陽也說道:“若是她失蹤初期,還有消息傳遞回來呢?說不定為了讓她們身邊的人或是熟識的人不起疑,也制造了傀儡呢,哪怕只有聲音相似,打個電話回去,也能騙個一年半載的。”
周隊長翻着手機,将這幾個人的信息調出來給他們看:“這幾個人的确失蹤都不滿四年,确切來說,失蹤時間最長的這個,是兩年十個月,宣告失蹤的時候大一,剛過完第一學期。跟二少爺同一屆,也是大學裏面交集最多的人,他們一起吃過飯三次,去娛樂場所兩次……”
景深陽再次窒息:“我連她長什麽樣子都不記得!”
周隊長笑了笑:“當然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但,這五次的人員名單各不相同,卻只有二少爺,每次都在。”
林沫沫:“唉,老天爺都不幫你。”
景深陽:“……難道不是蓄意的嗎?”
“難。”林沫沫回道,“我敢肯定,一開始的傀儡母本,并不是為了你而準備的,或許是為了‘羅大人’,甚至楊學林,盯上你,也就最近一年的事兒。”
景深陽:“所以還是我倒黴咯?”
“你不是已經習慣了嗎?”
景深陽:“喂……”
周隊長忍不住笑出了聲,被景深陽怒目而視之後,立刻就收斂了笑容,再觸及受害人的證物時,又滿臉愁容,問道:“屍體還能找到嗎?”
“你覺得呢?”林沫沫漆黑的眸子直視着他。
想起房間裏的景象,周隊長頓時語塞。恐怕連屍塊都未必能找到,萬萬沒想到,傀儡竟然吃活人。
“不過你可以去裏空間做技術鑒定,說不定能夠提取到她們的血液dna,也好對她們的家人有所交代。”
周隊長嘆氣:“謝謝你。”
林沫沫也沒再多話:“我們先走了,有事你讓景深陽聯系我就行,不過我收費。打工不易,請周隊長諒解。”
周隊長笑了一下:“沒問題。”
景深陽看她一眼:“你都不先問問多少錢嗎?”
“你不是說了,惡鬼五百萬起嗎?少了你給我補上。”
景深陽不同意:“他們摳門又不是我的原因,我盡力了!最多只給三十萬,這還是公安局和天師協會兩邊申請的加起來,才有這個數額。再多了申請不下來,畢竟這筆錢是政府出,不是個人,沒有冤大頭買單。”
周隊長:“……對不住,財政吃緊。”
“那不就得了?”林沫沫也不意外,“不論給多少我都得去,每個公民都有義務維護社會安定,思想政治課從小學到大,早都深入骨髓了。”
景深陽:“……內涵誰呢?”
林沫沫“呵”了一聲。
景深陽又說:“不過我把法器的事情跟協會那邊說了,讓他們會長給上面遞個報告,有合适的先給你用着。”
林沫沫點了點頭:“這個籌碼還挺好的,到時候我去選一件最貴的,用不到也可以拿去換錢。”
景深陽:“……不必如此,咱們家沒這麽窮。”
雖然法器方面刑警隊确實沒什麽門路,但周隊長也不甘示弱,又說:“咱們大隊,有些陳年舊案,能夠提供線索的,賞金五至十萬不等,有空的話,你可以來看看,賺點外快也挺好,是不?”
林沫沫連忙點頭:“周末我就去看看。”
雖然單件聽上去不太多,但可以積少成多嘛,以她的能耐,一天提供個十個八個的線索,肯定不成問題。
景深陽涼涼道:“小心他們賴賬。他們這樣的,最擅長打感情牌了。反正就是些什麽‘能者多勞’、‘公民義務’之類的,還有思想政治課。”
周隊長:“……”
林沫沫很疑惑,瞅着他:“這樣就不太好了吧?”
周隊長:“有時候,确實,資金緊張。”
林沫沫直接說道:“那啥時候資金不緊張了你找我吧。”
周隊長:“……”
景深陽幸災樂禍:“聽到沒有,周隊長?概不賒賬。”
周隊長:“二少爺,你這樣會教壞小孩子的。”
景深陽:“滾蛋!勞資的閨女,誰敢讓她吃虧我就打斷誰的腿。”臉上明晃晃寫着“勞資有錢,四條腿都買得起”。
周隊長:“……”
行叭,你有錢你說了算。
上車之後,林沫沫迅速給張陵山打了電話,詢問他那邊進度如何。
張陵山很快回道:“沒問題,這就往回走了,找到了倆,明謹那邊找到一個,你呢?”
“我這邊仨,剛好六個。剩下的或許還有,但是還沒找到線索,也或許是不能用的失敗品,總之暫時就這樣了,先回來吧。”
張陵山應下,約定好了集合的地點,就急急忙忙往回趕。
半個小時後,幾人再次坐到了道門在東城區的辦事處,看着綁在地上的六只奇形怪狀的傀儡,面面相觑。
林沫沫卻是沒閑着,分別在幾只傀儡身上都貼了符紙,然後開始淨化他們身上的怨氣,将之精華部分轉化為靈氣,吸入自己身體裏面。
景深陽瞪大了眼睛,十分訝異:“原來本體是白色的光啊。那是不是說,黑色的代表怨氣,白色的就是靈氣?”
林沫沫看他一眼:“你竟然能懂?”
景深陽:“嗨,小說看多了,多少也能懂一點。”
張陵山:“……”
所以還是在瞎幾把亂說。
明謹羨慕極了,看着林沫沫手上的動作,問道:“真的不能學嗎?”
“你可以試試。”
張陵山連忙阻止:“可別好奇,被怨氣入體就麻煩了。”
“沒事兒,我會盯着。要滿足小孩子的好奇心,才能讓他們對自己,有更加正确的認識。”林沫沫主動将傀儡往前推了推,“試試吧。”
明謹:“……”
咱倆到底誰更像小孩子?
張陵山小心翼翼盯着,如臨大敵。
景深陽就看不下去了,将他拽到一邊:“既然閑着,就想辦法,看看這些玩意兒該怎麽處理?要不然,晚上就都送你卧室裏去!”
張陵山:“……”
想了一會兒,張陵山才說道:“沫沫将怨氣抽離之後,這具傀儡是不是就廢了?”
“對,起碼沒有任何行動力了,就是一具沒有意識的屍體。但是,軀體如果不毀掉,重新注入怨氣之後,還可以再次利用。”林沫沫說道,“至于要剁成碎屍,還是直接燒成灰,你們看着辦,我們家沒辦法處理這些東西,阿姨買排骨都是讓老板給剁成合适大小的。”
景深陽:“喂!這跟排骨有什麽關系?”
還能不能吃飯了?
林沫沫撇嘴,小聲嘟囔:“嬌氣!”
明謹眨了眨眼:“送去火葬場可以嗎?”
“哦,對,聯系周隊長。”張陵山頓時恍然大悟,“之前的那一具就足夠我們進行研究了,這些沒必要留着了。”
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林沫沫才勉強将這幾具傀儡身體裏面的怨氣都汲取出來,進行了簡單淨化,浪費了不少,但也沒辦法,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精細處理了。而且,她也累的不行了。
幸好這些傀儡都還未完全成型,身體裏面盛裝的怨氣也沒有那麽多,她處理起來也才簡單了些,要不然,會更加費時費力。
景深陽看她小臉開始發白,忍不住擔心:“幹嘛非要勉強自己?你也說了,都是未完成品,明天再處理也來得及。——頭疼嗎?”
林沫沫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還行。”說着,嘗試着運轉了一下身體裏面吸收的靈氣,慢慢地将之在體內經脈循環了一遍,這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臨走之前,林沫沫又想起來一件事:“符紙,記得給我報銷。”
張陵山:“啊?”
林沫沫皺起眉頭:“這年頭假貨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才買到一批真貨,為了處理這事兒,用了一半了都!”
明謹立刻站起來,從旁邊的書櫃裏拿出來一大摞:“你早說嘛,這東西我們多的很,你想要直接來找我就行了。”
林沫沫立刻高興起來:“那我多拿點吧。”
景深陽從桌子後面拖出來一個大箱子:“裝滿吧,我搬得動。”
張陵山:“沒必要吧?多少留下點,我們偶爾也需要應應急。”
景深陽:“留給你們用多浪費啊。”
張陵山:“……”話是這麽說,但,這也太沒道理了吧?
“要不,沫沫留給咱們一些符?”
林沫沫翻了翻自己的包,将剩餘的全都放在了桌子上:“暫時只有這些了,改天做好了,你們再去拿。”
張陵山立刻喜笑顏開:“好好好。”
景深陽又開始哔哔:“等等,回頭我算一下價格,一疊符紙換一個符箓,想的太美了點吧?”
張陵山揣着手,樂呵呵地說道:“二少爺何必計較這些呢?普通符那點小錢,沫沫也看不上,要是特殊用途的符箓,咱們必定是要給錢的。”
景深陽尋思了一下:“這還差不多。”
自從将談價格這份工作交給景深陽之後,林沫沫就不再關注這事兒了,不過她現在發現,似乎,也不全是好事。
好端端一個纨绔富二代,花錢如流水,買東西從來不看價格,只要爺看上的,就算是星星也得搞到手,突然之間就變成了斤斤計較的市儈,連幾百塊都要追在別人屁股後面要回來,這可真是,讓人極度不适,偏偏他本人,好似還挺沉迷這種感覺。
想了想,林沫沫決定回去之後,跟楊秘書提一嘴,至于要怎麽教育,那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情了。不然,回頭大伯父知道了,肯定又要憂心了。
回家的路上,林沫沫就睡着了。
兩人到達門口的時候,楊秘書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望穿秋水,簡直都快要變成望夫石了,看到車子穩穩停下,他心裏的不安和焦慮,這也才仿佛有了着落,連忙走了過去,問起來都發生了什麽事情,解決了沒有,有沒有受傷。
景深陽耐着性子回答,打開後車門,将林沫沫抱了下來,說道:“這兩天信息調查公司那邊,先不要接單了,讓沫沫休息下。”
楊秘書也沒多問,連忙應下。
林沫沫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了,看着滿眼的粉紅,有一瞬間恍惚,以為自己失憶了,随即就想起來了,忍不住砸了咂舌,沒想到她的老父親竟然還有這麽溫柔的時候。
一打開門,景深陽的卧室也随之探出來一個腦袋:“醒了?我讓阿姨給你留了飯,快去吃。少吃點,都這麽晚了。”
林沫沫“哦”了一聲,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景深陽也走了出來,來到客廳跟楊秘書嘀咕:“看上去一點都沒長高,真的不需要去打個生長激素什麽的?我聽說十四五歲打這個,還來得及。不然萬一真的長不高了,她估計會很傷心吧?”
楊秘書哭笑不得:“上次體檢距離現在,也才一個月,人又不是竹子,哪裏能長這麽快?梁醫生每個月都會給沫沫做體檢,若是有需要,一定會說的,你就放心好了。”
景深陽“唉”了一聲,嘆氣道:“當個老父親也不容易啊,尤其還是養女孩子。太漂亮了怕她被混小子騙,太醜了又怕她自尊心受挫,發育的好了怕被惡心的混蛋盯上,不長高也是愁……”
楊秘書:“……我看你是閑的!”
景深陽坐在那裏,帶着老父親的憂愁,兀自想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去廚房看林沫沫吃飯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管婷婷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景深陽的心情顯而易見地好了不少,就連兩天內被劃了三次車,也沒有再大呼小叫了。
這天下午回家後,景深陽一進門就去書房找林沫沫:“走,去趟醫院,然後帶你去吃烤全羊。”
林沫沫就想起來了:“去看望你那兩個狐朋狗友?”
陳浩和方連英住院快一周了,林沫沫自然也早就把這倆炮灰抛之腦後了,要不是景深陽再次提起,她怕是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這倆人了。
景深陽義正言辭:“不是狐朋狗友,那都是過去式了!”
林沫沫眨了眨眼。
景深陽又說:“就算是養狗,我也得養一條天天對我搖尾巴的小可愛,難不成還要養一條專咬主人的白眼狼嗎?”
林沫沫很敷衍地給他鼓了鼓掌:“有長進。”
景深陽:“……”
自己寵出來的小閨女,他還能咋的?只能繼續寵着了呗。
“我是說,咱們去賺一筆錢,從他們身上。”
“他們遇到鬼了嗎?”
景深陽:“有沒有遇到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們中邪了,正是咱們發揮的好機會。”
管婷婷的事情在學校裏傳的沸沸揚揚,死狀凄慘且詭異,但偏偏當事人是景深陽,誰也不敢湊上前來,問個清楚明白,大家也就心有餘悸,最近都默默遠離了景二少。
景深陽樂的清閑,恨不能這群垃圾永遠都不再出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但是陳浩和方連英,他必然不會放過,在刑警大隊結案的當天下午,就去了醫院,将案情告知了兩人,還言出挑釁:“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就是不知道,你們怕不怕?”
就在景深陽放話之後的當天晚上,兩個人就瘋了一般,非要說自己見到鬼了,陳方兩家正在到處找人,恰好就求到張陵山那裏去了,為了跟二少爺搞好關系,張陵山主動将這個任務告知了他,雙方進行了順利交接。
“多少?五百萬嗎?”
景深陽嗤笑一聲:“五百萬就想打發我們?做什麽夢?八百萬起,視情況加價。”
林沫沫立刻來了興致:“那走吧。”懂了,有冤大頭就是好,肯定得接啊,這麽好的生意,不接不是人啊。
幹完這一票,就距離她的法器更加前進了一大步。只要有了法器,她就能夠更加迅速而簡捷地淨化怨氣了,然後就能夠對付更厲害的惡鬼,嘿嘿……
不過,見鬼是不可能見鬼的,景深陽哪來那麽大本事,能讓普通人見鬼?
“他們自己作的呗,虧心事做多了,被鬼盯上,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林沫沫:“你該不會慫恿劉真義他們去吓唬他倆了吧?”
景深陽很氣憤:“我是這種人嗎?怎麽說你爸爸呢?在你心裏,我就這麽不要臉嗎?”
林沫沫:“那倒不至于。”
景深陽還沒來得及得意,林沫沫又繼續說了:“但也不能排除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啊,你一去,他們就中邪了,沒賴到你頭上,已經很和氣了好嗎?”
景深陽:“……”
在到達醫院之前,他決定不要跟小閨女說話了,受傷的總是自己,養閨女這也太難了。
一下車,林沫沫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臉色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景深陽找了車位停好車,快步追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林沫沫站在病房前面,遲遲不肯進去,立刻說道:“不用怕,我一個人能打他們這樣的,五個都不成問題。”
林沫沫:“……并不需要。我只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景深陽推開了門,牽着她走進來,問道:“什麽有意識?”
“這兩位仁兄,似乎對你,格外情有獨鐘啊。”
景深陽被惡心到了:“你這次月考語文多少分?連成語都不會用了是嗎?”
進去病房之後,林沫沫就沒再跟他打嘴仗了。
陳浩和方連英住在一個病房裏面,自從那天遇鬼之後,兩個人說什麽也不肯住單間了,寧願一人一張小床,也要湊在一起。
兩家分別請了護工來照料孩子,所以,這間vip病房裏,現在有四個人,還是四個青壯年,再加上景深陽和林沫沫,就顯得有點擠。
看到來人,方連英結結巴巴:“二、二少,你、你怎麽來了?”
陳浩倒是反應迅速,立刻帶上笑容:“謝謝你來看我們,深陽。果然還是你夠意思,這一周都來兩次了。”
景深陽看着他,似笑非笑:“客套話就免了,拿錢辦事。你們不是見鬼了嗎?我帶了天師過來,幫你們看看。”
兩人立刻将目光轉向林沫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見面,就把林沫沫給得罪了個透徹,甚至為此還惹惱了景深陽。
往深處再細想一下,說不定他們見鬼、被不明生物纏上,就是這位“天師”的傑作呢。
林沫沫彎了彎唇,懶得跟蠢貨們計較,轉頭繼續跟景深陽說道:“剛剛的話還沒說完。”
景深陽一臉懵逼,連忙說道:“有什麽話咱們回家再說,賺錢要緊。”
陳浩&方連英:“……”
這話從景二少嘴裏說出來,莫名地就嘲諷值max。
“剛巧,這跟他們見鬼中邪關系甚大。”林沫沫一點都不客氣,說話十分直白,将看到因果一字不落地重複出來,“本來他們也并不喜歡管婷婷,但是在你被算計、跟管婷婷共度良宵之後,他們竟然也緊随其後,美其名曰‘二少嘗過的東西,咱們也得嘗嘗’。而且,他們很喜歡一起上,好像是叫什麽‘雙龍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