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癡人夢
作者有話要說:
解語花
涼亭水榭,歌舞升平,微風襲來,清澈的湖水蕩起層層的水紋,如情人眼中不盡的溫柔,輕輕的擴散開來,推動着水面上朵朵嬌豔的白色菊花,慢慢的流逝在遠處……
景美,歌美,人更美。數不盡的美人在這清冷的晨風裏翩翩起舞,環肥燕瘦,釋盡芳華。
但是,看着她們的那雙眼睛卻是漠然的,甚至帶着些冰冷,一張英俊完美到極致的臉,雪白華麗的長袍,修長偉岸的身軀,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優越感,都使得周圍黯然失色。
他閑散的坐在亭子中的石桌旁,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擎着一只通體晶瑩的酒杯,姿态說不出的優雅,帶着與生俱來的高貴。
他那深邃的眸子随意的掃過周圍的景物,最後漠然地望着湖面上那些飄零的白色菊花,有些花瓣已經散落,将湖面裝點出一片素淡。
“疏公子,多日不見,你竟在這裏……”一個嬌美卻不膩人的聲音傳來。
白衣男子微微側過臉,看着這個正走過來的女子。
紅色的短衫,紅色的紗裙,雪白的臉上,一雙漆黑的眸子,五官奇異的組合成誘人的美麗,如墨的青絲輕輕束起,在旁邊随意的垂着,婀娜的身形随着腳步韻律的擺動,妩媚又不失嬌羞。
“是你。”男子冷淡的吐出兩個字,手中仍舊擎着那只酒杯,然後轉過頭繼續看着遠方。
然而女子似乎早已習慣了似的,自顧自的在男子旁邊坐下,白皙剔透的肌膚在胸口若隐若現。
“看來語柔來的不是時候呢!”她略帶撒嬌的說,卻并不讨人厭。
“為什麽?”男子仍然沒有看她,冷冷的問道。
“公子似乎有什麽心事,不妨說與語柔聽聽吧!”她說着,像男子靠近了點,白玉一樣的手指撫上男子的手臂,小心翼翼。
見對方沒有反對,她将頭輕輕的靠在男子的懷裏,一邊呢喃似的說:“不管是什麽樣的事,請讓我替您分擔吧!”說着,輕輕的摟住了男子的腰。
很緩慢,很堅定的,男子扯開她的手臂,然後專着的看着這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我說過的話,你不記得?”
女子的臉色霎時蒼白,然後站起,轉身,快步的向外走,姿态卻依舊賞心悅目。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将她拉住,她一怔,卻聽到那個悅耳的磁性聲音:“等一下,給我彈一曲。”
一個美麗絕倫的微笑,帶着絲絲的得意,她乖順的走到不遠處,優雅的坐到一張古琴旁邊。
琴聲悠悠,美人妖嬈,歌聲婉轉,絲絲纏綿。
“笛聲訴,又一季花開的寒暑,
休止符,舍不得這一局的賭注,
你記住時間的音符,也清楚歲月的荒蕪,
我同樣不忍于是蒼茫回顧,卻只剩下醉人的美酒紅燭
……
你的愛陷入了迷途,跟随着錯亂舞步
白色風衣藏誰的潇灑最初
是劍擊長空和英雄末路
恍惚了千古卻無人解讀
……
閱過了千帆也覓她無處
在清晨的冷風裏莺歌燕舞
機關算盡的嘴角是誰的無助
年少輕狂的領口留幽香一束
……”
突然,琴聲停止,女子一臉驚訝的感到從後面抱住自己的男子,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幸福、喜悅、滿足、陶醉都寫在她美豔的臉上,她想轉過身,卻感到男子抱得更緊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別動,就一會,一會就好!”
第一次,她感到這個天之驕子的脆弱,這一秒,她那本來就已接近瘋狂的心似乎要燃燒一樣。
緩緩的,她仰頭親吻着男子的耳垂,呓語般的低吟:“只要你喜歡,我每天都彈給你聽……”
背後的男子仿佛受到了這聲音的刺激,突然把她打橫抱起,粗暴的踢翻了所有的障礙物,快速的走向那金碧輝煌的殿宇。
陶醉、甜蜜、狂喜,一切可以用來形容她的幸福似乎都還不夠,這個她愛戀了多年的男子,這個神一樣存在的男子,此刻竟然抱着她,竟然要她。
門被關上的瞬間,她的心幾乎要跳出胸口,但卻仍然無限嬌柔的伏在男子堅實的懷抱裏,身體激動地微微顫抖。
她被他狠狠地仍在床上,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是一種溢滿全身的幸福。
她吻他,帶着火一樣的熱情,雙手緊緊的勾着對方的脖頸,幾近癡迷的低吟着,喘息着,同時感到對方霸道的回應着自己。
她想她是幸福的,至少在這一刻,至少他喜歡她。但很久以後,她才明白,她所謂的幸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動作嘎然而止,因為她親吻着男子脖頸裏的疤痕,問了一句讓她後悔了一輩子的話:“是誰傷的你?”
一切就此定格,男子迷亂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修長的手指理了理自己淩亂的衣衫,不帶一絲溫度地說了句:“滾!”
她忘記了是怎樣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房間,甚至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只是,這一次,她傷心地哭了。這個出身高貴,才貌無雙,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中原第一美女,終于感到了絕望。
她本想,自己可以像十幾年前的紫絡一樣,一曲淩歌換來不盡的寵愛,所以還刻意地彈了那首《絡紅顏》,她自恃美貌,優雅又聰慧,在遇到他之前,她本以為這天下沒有值得她去征服的男子……然而,這一次,她輸了,輸的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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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落無痕
葉,随着林風片片飄落,舞着悠揚的姿态,最後紛紛落在他寂寞的白衣上,這是哪個寂寥的清晨或黃昏,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只知道,這樣守着她,就是幸福,就是安心。
哪怕那個被守護的人,并不知道。
“出來吧!”他說,男子軟軟的頭發,被風輕輕的揚起,一張俊秀的臉,淡淡微醺的味道,自唇間蔓延,美得像個童話。
“柘兒見過師兄!”一個少年的聲音,同時一個白色的身影瞬間出現,對着男子輕施一禮,語氣卻充滿了調侃。
“你不是走了嗎?”男子轉過身,看向這個跟自己頗為相似的少年,同樣的墨色眸子,同樣的清澈眼神,唯一和自己不同的是,對方的感覺更加潔淨,更加無害。
“難怪她會把我們認錯……”他若有所思地說。
仿佛被觸動了心事似的,少年皺起了眉頭,一臉認真地盯着這個失神的男子,提高了聲音:“你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呢?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男子喃喃的說,微微握緊了雙手,“但是,我這雙手已經放不開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再放開!”
“東方徹!”一個冷冷的聲音,仿佛要喚回他淪陷的靈魂,“你可曾為姐姐想過,你可知道那将是怎樣的痛苦,連我都可以放手,你憑什麽……”聲音哽咽住,少年似乎想到了很傷心的事。
“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那将是怎樣的痛苦……”男子默默地念着,轉身離開了。
風卷着落葉,在他身後鋪出一路的蕭索……
最近,我的身體複原的很快,倒也不值得驚訝,從小就如此,不管受多重的傷,似乎都可以自動複原。
于是我知道,自己是不會死去的,所以才大膽的封閉了自己的經脈,從東方珞的手中逃脫。
然而,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這樣的身體,并不是什麽恩賜,而是一種詛咒。
但是,現在我的心情是很好的,因為我的內力恢複了,雖然不明所以,只知道在前一天晚上,恍惚的覺得有人抱着自己,然後後背上一股暖流緩緩的流進身體。
琴聲悠揚,遠遠的傳來,握着皓月劍的手微微顫抖——這聲音……竟然是他?
女子慢慢的走近,伏在琴上的白衣男子卻渾然不覺,只是指間的旋律更加纏綿,仿佛糾纏于夢境,不願出來。
“原來是你……難怪……”女子的語氣有些落寞,又有些欣喜。
“怎麽?失望嗎?”男子擡起頭,似笑非笑的看着這個絕美的女子。
“徹兒!你怎麽了?”女子有些驚訝得看着這個原本熟悉的男子,總覺得有些東西改變了,從他的身體裏抽離了。
琴聲停止,男子起身,一個箭步沖過來,狠狠地抱住發呆的女子,炙熱的唇貼上來,拼命的撕咬着對方的,直到鮮紅的液體流出。
女子猛地将他推開,不解的問道:“徹兒,究竟是怎麽回事?”
“呵呵,還是推開了呢……決,你也怕痛對嗎?”男子的笑容裏,說不出的憂傷。
帶着灼熱的血腥味,女子的雙唇突然緊緊的貼過來,吻着他的嘴角、臉頰、脖頸,最後固定在對方滾燙的唇上,親密的糾纏着,用力的索取着……
好久好久,一滴滾燙的淚落下,沾濕了女子的臉頰。
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體般,他将女子狠狠地抱在懷裏,聲音中帶着沙啞:“決,我再也不要放手了,就讓我陪你一起,共墜修羅!”
癡人夢
琴聲、林風、俊男美女,花樣的年華。
芊芊素手,撫出絕世的風華,一點一點融入這無邊的歲月,白衣飄飄,美人妖嬈.是誰說,這是一個癡人的夢,美好的一觸即碎。
“徹兒,為什麽一開始你要救我呢?”我坐在溪邊,将腳放在清澈的溪水裏,涼涼的感覺非常舒服。
“那個……你的身體還沒好呢,不宜受涼……”他微笑着轉移了話題,同時俯身把我抱了起來,放到他白色的棉布衣衫上。
“說實話,你當初為什麽要接近我,害得我以為……”我盯着他俊美的模樣,嗅着那淡淡的氣息,不解的問。
“以為我是你弟弟?”他避重就輕的回答,頭發軟軟的垂下來,卻遮不住那強忍着笑意的眼睛。
“不是,一開始我以為你是……”話還沒說完,抱着我的少年就慢慢的靠過來,眼睛危險的眯起來,幾乎零距離的對上我的。
“誰?”他說,眼睛依舊很危險。
“沒有……”本來要說是疏離的,可看到他的樣子就突然想起東方珞,心裏感嘆:“這兄弟倆,其實還是很像啊!”
結果,事實證明了我的猜測,那眼睛危險了一會,突然就轉變成一個溫柔的吻,輕柔的落下,小心的像在親吻一朵玫瑰。
夜色很美,我們靜靜的躺在空曠的草地上。
“從來沒發現你還有這樣的一面!”他仰頭看着天空,卻用胳膊摟着我的腦袋。
“怎樣的?”我問道,溫柔的連我自己都很驚訝。
強忍着不笑出聲,他摟着我的胳膊又緊了緊,然後突然擡高了聲音道:“衣服!”
我不解,傻傻的看向他,只聽他繼續道:“你以前可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許久,很安靜。我的手有些痙攣的劃着他的臉頰,輕輕的說:“徹兒,這一生我都不想離開,也不能離開你的味道了!”
星星真的很亮,将這一切照得太清晰,清晰得讓誰用盡一生的時光,也揮之不去!
清晨,睜開眼,看到一個少年一臉溫柔的盯着我,手支着松散的頭發,軟軟的垂下來,白色的棉布衣衫蕩出柔和的光澤,淡淡的鋪散着。
一個輕柔的吻落在額頭,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決,起床了,吃飯!”
恍惚間,我覺得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歲月,回到了我們還在華山的時候。
“徹兒!”我突然喊到。他有些驚訝,詢問的看着我。
“我現在……”我垂下頭說,“是你的妻子嗎?”
一瞬間的失神,他手一用力,緊緊的将我擁入懷裏,鄭重的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我的妻子!”
時光過的好快,轉眼三天又過去了,徹兒的臉色卻一天比一天蒼白,因為我那原本已經愈合的傷口,開始重新裂開,血不停的溢出,怎麽也止不住。
“上天,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東方徹拯救心愛的人!”他緊緊的抱着我,血染濕了他的白衣,我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好遠好遠,伸出手卻怎麽也觸摸不到他。
後來我知道,其實徹的醫術已經登峰造極,世上幾乎無人能及.
再後來我知道,他當時承受的是怎樣的無奈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