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雨
“不要！”林溯推開他。
“不要？”
連弈眯起眼睛盯着他，不等他回答已經把林溯抱到自己腿上說道：“自己來。”
林溯試了好幾次才對準了坐下去，然後就不動了，身體僵得跟木頭似的。
“動起來！”連弈将手環上他的腰，又壞笑着問：“還是要我幫你？”
鐵青着臉沉默了半分鐘，才開始緩慢擺動起腰肢。
連弈抱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類似于撒嬌的語氣道：“你這樣……是要我做到下午嗎？”
鐵青的臉又多了幾分紅色，連弈不逗他了，抱住他的腰提起，又猛地放下，一下子到了最深處。
“啊！”嘴巴控制不住叫了出來，林溯又趕緊閉上嘴，狠狠瞪着眼前的人。
雙手捧着林溯的臉，又吻了上去，動作非常溫柔。但是下面的動作可一點都不溫柔，撞擊一下比一下猛烈，斷斷續續的□□剛要叫出口又淹沒在彼此的唇舌間。
做到最後，林溯實在沒有力氣了，軟軟地靠在連弈懷裏，嘴裏罵道：“你就不能快點？”
連弈在他耳垂上舔了舔，手握住了他下面，道：“再堅持一下，我們一起。”
完事後，林溯虛弱地趴在連弈胸前，連弈一時不注意，就被他壓……壓倒在床上……而且，壓住他的那個人還一點挪開的自覺都沒有，眼睛閉得死緊仿佛一條鹹魚……
“喂！”連弈拍拍他的手：“起來一下。”
“不想動。”
全身上下，只有兩瓣嘴唇動了動。
近在咫尺的兩個唇瓣因為剛剛完事的原因紅得滴血，無比的嬌嫩，連弈忍不住又把那兩個唇瓣捕捉住，細細品嘗。得到回應，連弈忽然一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
兩個血氣方剛的漢子，再這樣親下去又要擦槍走火，林溯趕緊推開他，這下力氣全回來了：“馬上遲到了！”
三兩下套上衣服逃出卧室。
吃早餐的時候電視裏放着廣告，林溯随便調了幾個臺，忽然被一則新聞驚到。
“連氏集團少爺曝出神秘男友，并且将在一個月以後閃電結婚……”
他吃不下了，慢慢放下吐司，慢慢擡頭看着面前的那個人，仿佛第一天認識一樣，盯着連弈看。
半晌，吐出幾個字：“為什麽？你不是答應我了嗎？你為什麽要出爾反爾？騙我這麽好玩嗎？”
“你冷靜下。”
“我沒法冷靜！”林溯猛地站了起來，他腦子裏很混亂。如果只是單純的地下情，期限到了一拍兩散，他可以接受。
可是，一旦關系曝光，除了法律上的義務，道德的約束，更重要的是，這會讓他再也不能離開連弈。這是不對的，他不可以這樣！絕對不行！
“我們結束婚姻吧。”林溯終于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他看着連弈，說得很認真：“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只要你答應結束這段錯誤的婚姻，連弈……”
連弈愣了很久，像是聽不懂般的，過了很久才道：“錯誤……的婚姻？”他自嘲地笑笑，反問林溯：“告訴我，你想要什麽？電影男主角？金馬獎？或者連棋公司的股份？告訴我，你要怎麽才不會離開我？”
“連弈我告訴你我不是男妓，你別拿這些東西來惡心人！”
“呵呵。”連弈笑笑：“你不想要這些？當初幹嘛跑來我辦公室脫光了衣服？幹嘛為了出名強迫自己跟我結婚？這麽不願意，當初為什麽要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你覺得這樣逗我很好玩？”
“是啊。”林溯說得很輕松，他已經豁出去了，只要能離開連弈，做什麽都願意：“電影男主角？金馬獎？你公司的股份？我要了做什麽？一點意義都沒有！把連大總裁耍得團團轉，才好玩呢，更好玩的是，你還跟個狗皮膏藥似的，怎麽撕都撕不掉，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像個乞丐一……”
“啪！”
林溯整個人摔倒在地上，嘴角已經破了流出了血。
兩人認識了十多年，這是連弈第一次打他，那麽狠，他疼得半邊臉都麻木了。慢慢地爬起來，轉過頭去，連弈指着門口，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滾！”
從家裏沖出來，腦子裏是一片空白。只知道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要走到哪裏去。
路邊商場裏傳出搖滾音樂，路兩邊的樹木早已枯死，漸漸地天空飄起了雨點，林溯沒有躲雨，而是麻木地走着，一直走着。
雨越下越大，行人開始撐起了傘，或躲到路邊的商場裏躲雨，汽車飛馳而過。
冰冷的雨水一點點滲透到骨頭裏，他出門只穿了一件襯衫，刺骨的寒冷。
像極了那一個晚上，只不過在室外淋雨的人變成了他而已。
路上只有他一個人，那個人沒有追出來。
是了，他說了那樣傷人的話，那個人怎麽可能追出來？怎麽可能還管他呢？
他自由了！
以後當演員還是去挖煤，住別墅還是睡天橋，是生還是死，都與那個人沒有關系了。
嗯，真好！
尖銳的汽笛聲響起，他沒有管，只知道一個勁往前面走，濃重的雨幕，濕了眼睛，連前方都看不清了。
刺耳的剎車聲之後，一輛轎車忽然出現在他身後，車身已經擦着他的衣服邊緣，司機不顧大雨，打開車窗探出頭大罵：“要死滾遠點死！別來害人！”
然後飛馳而過，濺了他一身的水。
“嘀——”
又是一倆車在後面按喇叭，林溯往路邊挪了挪，讓後面的車過去。
“嘀嘀嘀——”
那車不走，還是不停地按喇叭。
連弈追出來了！
得出這個結論他開始撒腿就跑，根本不管前面有沒有水潭，瘋了似的跑。
“嘀嘀——”
那車還在追，林溯跑得更快，他不要回去！再也不想回去了，他再也不想見連弈，永遠不想再見到他！
手臂被人抓住，前面被一個身影擋住。
“我說你跑什麽跑啊？我又不是人販子。”
是蘇明。
坐進了蘇明的車裏，林溯拿毛巾擦着水，蘇明在那嘴不停地說着。
“這麽大的雨你來雨中漫步？你腦子進水了？我剛剛在車上還說外面怎麽有個瘋子，仔細一看原來是你？發生什麽事了？你至于這麽對自己嗎？要不要去跳個河？這裏的河不漂亮，我帶你去跳藍色多瑙河，那才浪漫。”
“……”林溯有氣無力道：“你能不能讓我靜會兒？”
“不好！”蘇明忽然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着後車鏡道：“我們被盯上了，後面那輛黑色跑車跟了我們三條街。”
林溯一眼就認出那是連弈的車，忙道：“快走，甩開他！”
看林溯臉色也不對，蘇明一腳油門下去，還不忘調侃林溯：“你是不是惹上黑社會了？”
“差不多。”
暴雨中跑一百碼的速度已經是非常快而且危險了，可是他們不僅沒有甩開那輛車，還被那輛車追上圍了過來，堵住他們的去路。
車門開了，駕駛座上的人走了下來，來到林溯面前，敲敲窗子。林溯搖下車窗，連弈淡淡地開口。
“下車！跟我回去。”
蘇明說：“我跟林溯好幾天沒見面了，要好好敘敘舊，是吧，林溯。”
“對，你走吧。”
連弈沒理蘇明，目光一直盯着林溯，又重複一遍：“跟我回去！”
“你這樣一廂情願很好玩嗎？連弈，我跟你說了，我們結束關系！憑連大總裁的智商，應該很容易理解吧？”
連弈手抓在車窗上，幾乎把漆摳掉，他全身已經濕透，雨水順着臉頰急劇地落下，他的目光卻像是被定住，一直沒有離開過林溯。
“安棋，再十惡不赦的壞人都有心，再冷血無情的人都會被感動。你沒有十惡不赦，也沒有冷血無情，你只是沒有心。”
林溯臉蒼白得像一張紙，結痂的唇顫了顫，沒說話。
“不過，那也沒關系。”
車門被猛地打開，胳膊被人拉住一把拽了出去。林溯以為自己又會摔倒在地，卻撞進了一個懷抱。
“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對商品是這樣，對人也一樣。”伸手将人攔腰抱起，聲音透過雨幕傳到林溯耳朵裏。
“任何事情都可以有商量的餘地，但是這件事不行！”
身體被扔進副駕駛，似乎是怕他跑掉，那人還拿領帶把他的手綁住，才幫他系上安全帶。
蘇明看情況不對，急匆匆下了車跑過來對連弈怒道：“你這人怎麽這樣？你沒看到他不願意嗎？快開車門！阿溯！”
“我是他男人，你算什麽？”
擱下這句話，一腳油門車子沖了出去。
林溯靠在座位上，也不打算掙紮，還算理智地說道。
“沒有感情的婚姻對你我來說不過是束縛，喜歡你的人那麽多，條件好的女孩那麽多，你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沒有感情的婚姻？
連弈連笑都笑不出來，一顆心沉到谷底。安棋不喜歡他，他知道，只是沒想到，他對于這份感情，這段婚姻，竟是如此的鄙夷。
解脫？這對你來說是解脫，僅僅是對你來說而已。
安棋，你解脫了，我怎麽辦？
紅綠燈處，連弈一腳踩停車子，轉身壓過來捏住他的下巴，眼睛裏壓抑着可怕的怒火：“想離開我？想都別想！”
沒關系了，都沒關系了……只要能每天看到他，觸摸到他，只要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就很好了……
他不是貪心的人，他很清楚有的東西，傾盡所有，粉身碎骨，也觸摸不到。
林溯的臉色慘白慘白的，并不是因為疼，他已經麻木了。他想離開，想放棄仇恨重新開始，他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可是連弈，為什麽？為什麽你不願意？為什麽你就不答應呢？
非要我毀掉你的公司？非要我毀掉我們之間的所有美好你才高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