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在蘊靈丹和墨染的幫助下,沐錦年的傷愈合地很快。
他們在小樹林裏盤桓數日,期間沐錦年與白羽三天兩頭打一場,均以敗北收場,直到武道大會将開、報名截止的前一天,才艱難贏下一局。
盛會将至,落羽城格外熱鬧。
出發的早上,墨染将自己收拾妥當,正想幫沐錦年僞裝一番。待他看到與白羽相攜而來的少年時,小小驚訝了一下。
沐錦年的樣子,細節處或許還有些粗糙,但總的來看,居然與自己當初幫他畫的妝容相差無幾。
“墨染你看!”見到墨染,原本和白羽說笑的沐錦年立刻把小夥伴扔在一邊,跑到墨染面前,驕傲的仰起臉,“是不是很好看?”
感受到自同心結處傳來的期待,墨染道:“很好看。”
對初學者來說,确實做的不錯。
得到肯定,沐錦年努力按下心中的喜悅:“其實也沒那麽難。我就是随便畫畫,就成現在的樣子了。當然,阿羽也幫了一點點小忙。”邊說,邊比了個“一點點”的手勢。
一旁的白羽也配合的點點頭。
昨天贏了白羽,今天得了誇獎。雙喜臨門的少年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這不過是小事,小事而已。”
“墨染,阿羽,沐小子,準備出發了!你們怎麽還沒收拾好?”遠遠的傳來張逸的呼喊聲,一行四人向落羽城進發。
輕松進了城,他們順着人流最多的地方,一路找到報名點。
按照規矩,白羽和沐錦年每人交了五十個銅板,領到身份牌。
接下來就等三天後大會正式開始。
“怎麽樣,這落羽城是不是很熱鬧?”張逸笑眯眯地揶揄道,“墨染你要不從你那一窮二白的小山包搬過來,同我一起住?我保證好吃的好玩兒的少不了你。也省得我兩三年都見不到你的面。”
說着,他一指人群中穿來穿去亂竄的沐錦年:“你如今也是拖家帶口的人了,不為自己,也得為孩子考慮吧?我們倆一起養孩子,不比你一個人輕松?”
墨染分一點眼角餘光給好友:“這麽點距離,你想來找我,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還有,你從哪兒學來的這怨婦的作态?”
張逸伸出一根手指頭指着自己,難以置信:“我?怨婦?墨染你給我說清楚!你見過這麽風流倜傥風姿卓絕的怨婦?”一擡頭,墨染早沒了蹤影。
“墨師伯。”跟在沐錦年身後四處溜達的白羽第一時間看到墨染,打了聲招呼。
“墨染。”
墨染點點頭,問道:“覺得怎麽樣?”
“回墨師伯,今次的武道大會,同以往并無差別。”
沐錦年則回道:“這武道大會也太亂了吧。剛剛阿羽和我說,武道大會居然不分年齡,亂鬥一氣。九天的論道大會還要分個組,把差不多大的人分到一起呢。”
比如沐錦年當初參加的就是50歲以下的比鬥。
論道大會白羽并不了解,也就不予置評。
墨染邊護着他們免得被人流沖散,邊解釋:“論道大會本意是為小輩開闊眼界,自然要以參與者的安危為重。武道大會,是城主為擴充自身實力而設,死生不計,只要最強者,也就不會顧及這些小事。”
人群推湧之下,他們三個被擠到了一個僻靜角落裏。
墨染叮囑道:“我和張逸之所以讓你門參與其中,只是因為有些東西是平日裏的切磋學不了的,并非與人拼個生死。切記以自身安危為重。”
這話說的,就差沒明說打不過就認輸了。
沐錦年老大不高興,但也知道不能輕視凡人。剛剛他可在人群裏找到客棧時碰到的那個壯漢了。
“錦年?”墨染知道少年不樂意,卻更不想他逞一時之勇而出什麽事。
墨染突然想起張逸剛才的話,拖家帶口養孩子。
這種既想孩子出去闖蕩,又怕孩子受傷的心情......
呸!早知道張逸嘴上不牢靠,自己怎麽也被他影響了?
沐錦年忙着天人交戰,也就沒發現與自己神識相連的人剎那的波動。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這時,張逸也終于找過來:“阿羽,你們怎麽到這兒了?”
墨染道:“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準備去找間客棧落腳。”
張逸一聽,自信滿滿:“現在落羽城人滿為患,沒有我你們還真不一定能找到。跟我來。”
他七扭八扭把大家引到一家看起來就不便宜的客棧裏:“這可是落羽城城主開的,老字號了,一般人都進不來。”
張逸從儲物空間裏摸出一張卡片,交給前臺夥計:“給我來兩間上好的客房。”
夥計把卡片翻來覆去看了一遍,沒認出這是什麽東西:“這位客官,您這是......”
“不認識?”張逸不以為意,“去把你們家老板叫出來,他肯定認識。”
夥計見這一行人衣着光鮮,舉止不菲,再看這架勢,不像是砸場子吃白飯的,連連點頭哈腰:“是小的眼拙。您這邊請,先坐下喝壺茶,老板一會兒就來,一會兒就來。”
他先将張逸等人安頓好,才拿着那張卡去找老板。
老板正在清算前一段時間的帳簿。
聽了夥計的話,他接過卡一看,做得挺好看,就是不認識。
老板把卡拍在夥計臉上,罵道:“不認識不認識!別又是哪來的窮鬼想來店裏白吃白喝!趕緊給我趕出去。以後把你那雙眼睛給我放亮點兒,別什麽阿貓阿狗都來打擾我,沒看見我忙着嗎?”
“是是是,小的知錯,小的知錯。”夥計撿起卡片,連滾帶爬往外走。
走到樓下,叫來幾個五大三粗的酒保,将張逸他們團團圍住,一改之前的恭敬,滿臉不屑:“你們識相些,趕緊滾出去,別逼我動手!”
直到被丢出客棧,張逸整個人還有點懵:“這怎麽回事?我縱橫九天數十年,誰見了不得捧着?怎麽到了這兒就被丢出來了?”尤其還有小輩在場,可真是裏子面子丢了個幹淨。
墨染拿過卡片查看摩挲一番,心裏有了論斷:“張逸,你的卡片是怎麽得來的?”
“落羽城城主親自給我的。”張逸想都不想地答道。
說完,生怕他們不相信,趕忙解釋:“你們別不信。我之前不是煉了顆辟水珠嘛,對,就是白羽給我那一顆。之後在落羽城外落腳,進城買東西才發現身上一分錢都沒有,靈石法器又用不了,就把辟水珠哪來換錢了。這事兒不知怎的被城主知道了,他拿走辟水珠,然後給了我不少凡人的金銀珠寶,還有這張卡,說是落羽城內城主名下的店鋪随便我逛,不收錢。”
聽着倒是合情合理。只不過......
墨染問他:“你什麽時候來落羽城的?”
張逸在腦子裏算了算:“大致時間記不清了。不過也沒多久,大概五六十年前吧。”
沐錦年表示理解。
九天之中,實力越強,壽命越長。金丹期的修士最少能活五百年。
相比之下,五六十年确實沒多久。
白羽心頭巨震,悄悄看了眼師父依舊年輕的容顏,再一次對修士有了深刻的認識。若是不能修仙,五六十年,再過五六十年,自己就算沒有入土,也已經垂垂老矣。
而師父、墨師伯,和錦年,大概同今日的模樣沒什麽兩樣。
能遇到師父和錦年,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
墨染對好友頗為無語:“你可知三十年前,落羽城城主已經換過一輪?老城主的小兒子不滿老城主偏袒大兒子,糾結一幫武者連夜發動叛變,成功殺死老城主和他所有兒子,接管城主之位。”
張逸目瞪口呆。
他就閉個關,順便雲游了幾年的功夫,怎麽就成這樣了?
墨染也不怕好友刺激太大能不能受得了,一錘定音:“也就是說,你這張卡,三十年前就沒用了。”
......
張逸頗有些洩氣地問:“現在怎麽辦?要不回我的小樹林吧,反正離這裏也不遠,等大會開了我們再回來。”
這時,白羽解圍道:“師父,墨師伯。白羽來時曾在一家客棧裏訂了間房,雖不寬敞,但也湊合能住四個人。師父墨師伯與錦年若是不嫌棄,可以在那裏落腳。”
“不嫌棄不嫌棄。咱們趕緊走吧。”
雖是一波三折,好歹有了住處。
武道大會為期十天,前七天的比試不論是沐錦年還是白羽,贏得都十分輕松。
再往後,對手不是內裏修為高到幾乎可以與煉氣期修士拼個平手,就是藏着一手絕活。
修士較之武者,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以自身靈力為基石,引動天地靈氣。
在不動用術法的基礎上,單靠劍術,沐錦年想要贏得勝利,已經越來越困難,最後惜敗于一位老者之手。
墨染安慰他:“已經很不錯了。相較兩個月前,你的根基紮實了不少,心性也沉穩許多。”
換做之前,沐錦年哪能這麽心平氣和審時度勢,脾氣上來,非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雖然輸了,沐錦年卻沒怎麽在意:“那是當然。和阿羽打了那麽久,我也不能白輸那麽多場。況且那個老頭确實厲害,都快趕得上築基的修士了。”
“确實。他的內力深厚、氣息內斂,若有機緣突破桎梏,就能踏足長生大道。”
沐錦年好奇地問:“墨染,真有凡人能憑借自己的力量走上修仙的路?”
“內力的修煉同靈力的修煉,追根溯源,本為一體,自然可以。但這一步千難萬難,能成功者寥寥。九天之內,我只見過一人。”
“誰?”
“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他。”
“好。”
“馬上就是白羽的比賽,你不去看看?”
“啊!”聽墨染講得入迷,沐錦年險些把白羽給忘了,“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