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當一個男人,承認自己不行的時候,他的心一定是很堅決的。

奈何林潇硯的對手并非常人,似乎一點兒都沒懂他的含蓄拒絕,一把握住林潇硯的手拉到自己胸前,情真意切道:

“硯哥,就算你不行,那還有我行!別擔心,我絕對不會嫌棄硯哥的!”

???什麽叫他行,等等,殷惜墨是原著裏的攻二,就設定來說他是1……那也不對,他不是因為自己不行所以從來不與溫玉澤啪啪啪嗎?

那他到底是攻是受還未可知,是行不行……誰敢知道?!

這個角色詭谲莫測,林潇硯下意識夾緊了自己的雙腿,先甭管他到底是1是0,行還是不行了,自己絕不能就這麽失身!

“誰要你嫌棄啊!”林潇硯一把抽回手就往床下翻,被殷惜墨抓着腰拖了回去。

他雙手抓着床柱,面色通紅:“松手,我要打地鋪!”

殷惜墨笑眯眯道:“硯哥,其實我是個大夫,專治男人各種不行!”

林潇硯:“……我不需要!”

有那麽一瞬間,他竟然有一眯眯心動,但想想他連自己都不一定有治好,說不定是忽悠人的。

忽然,有一個冰冷的,帶鱗片的,仿佛尾巴一般的東西飛快地從林潇硯小腿上擦過。

他猛地扭頭,餘光瞥見黑色的影子。

“什麽東西?!”他驚疑地看着殷惜墨。

殷惜墨依舊無辜地回望他,仿佛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在這種理直氣壯的态度下,林潇硯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感知錯了。

他沉吟片刻,說:“惜音,我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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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殷惜墨問。

林潇硯忽然指他身後道:“看,那是什麽!”

殷惜墨笑眯眯看着他不說話:“……”

林潇硯沒辦法了,只好說:“惜音,你不是發燒嗎,松開我,我去給你煮藥。”

殷惜墨向上爬,直把他覆到身下,腦袋壓在他胸口上,聽着他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這才吟詠道:“這世上只有硯哥才能治好我的病,你就是醫我的藥。”

林潇硯身體發僵向後躺倒,差點沒被他肉麻死。

那濃密的長發将他覆蓋,如同海藻纏繞着讓他無法掙脫,沉溺的水溫柔包裹,險些叫他防線崩塌。

溫柔軟嫩的唇瓣在他頸間親了一口,林潇硯一哆嗦,說:“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打算吃人?!”

這什麽藥不藥的,這個老妖怪說不定就是靠吃青壯小夥維持自己的嬌嫩美豔,那西游記裏的老蛇妖娘娘就是靠喝人血變年輕的!

殷惜墨悶聲笑了起來,竟當真用兩顆小尖牙在他脖子上輕輕紮了下:“若是硯哥,我确實想吃,說不得吃進肚子裏了,就再也不會離開我了。”

林潇硯:“……”

無意魔尊,你特喵比我想象的還要狠毒!

林潇硯還待再垂死掙紮一下,濕滑的蛇信子便在他脖子上飛快舔過,一瞬間白毛汗冒了出來,緊接着脖頸微微刺痛,一種迷醉而輕浮的感覺湧上。

林潇硯緩緩閉上眼睛,頃刻間呼吸沉穩,已經陷入了沉睡。

……

林潇硯醒來後的第一反應是檢查自己有沒有失身,很好,沒有。

他黑着臉,帶着小和尚,不理身後妖妖嬈嬈的某人向碼頭走去。

澄觀大師問:“林施主,你和莫施主吵架了?”

林潇硯想了想,說:“沒有,我單方面冷戰。”

澄觀有些驚訝:“你看起來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林潇硯哼笑了一聲,眼神沉沉道:“生氣有時候不是最重要的。”

自從知道殷惜墨的真面目後,林潇硯便始終陷于一種危機感內,但這麽久相處下來,他也隐約察覺到,殷惜墨并不會輕易殺他。

甭管他的動機到底是什麽,這至少讓林潇硯有很多活動餘地,現在,林潇硯想試探一下殷惜墨到底為達目的有多能忍。

現在看來,自己态度不好一點,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來到碼頭,林潇硯去買前往陵洲的船,他想坐的是其中速度最快的華雲船,卻被告知此航線三日一艘華雲船,客流量大十分擁擠,往往一票難求。

巧的是,今日船上還有幾個房間,再過一會兒就要出發,若是錯過,後天可就不保證了。

林潇硯想訂三個房間,票販子正要接過靈石,便有人說:“等等!”

一個白胡子老道,帶着十個十六七歲的少男走了過來。

“老傅,我鐘某人可是提前跟你們船長說過,要帶人過來的。”

老傅笑道:“哎喲喂,鐘真人,我還以為您今個兒不走了呢。”

鐘真人道:“這不是為了收弟子,耽擱了會麽。”

林潇硯往那邊瞅了下,沒看出什麽名堂來,老傅便對他說:“不好意思這位道友,鐘真人是我們船上的貴客,他的房間已經提前定下,您要是一定今天走,我們這兒就只剩下一個空房間了。”

林潇硯皺了下眉,道:“只有一間房?”

“不錯。”

這裏修士雲集,交易都用靈石,若等到三天後再買票,身上的靈石就不夠了,至于別的船都太慢,慢則生變。

林潇硯退後一步,輕咳一聲,對澄觀大師和殷惜墨道:“船上只剩一間房了。”

要不,殷惜墨你識趣點,別跟着走了!但想也知道,殷惜墨怎麽可能識趣。

“我倒是不介意和硯哥擠在一起。”殷惜墨手中握着一把紅絲絨的扇子,輕輕搖着,半遮着臉,甚是嬌豔,“反倒是越擠越好呢。”

林潇硯:“……要不我還是想辦法再賺點靈石吧。”

澄觀大師雙手合十,神情平靜:“阿彌陀佛,此事交給小僧吧。”

林潇硯以為澄觀大師深藏不露懷有巨額財富,但其實,他一轉身,追上了剛才的鐘真人一行人。

但見一個白胡子老道和一個光頭小和尚面對面說了幾句什麽,然後彼此客氣地鞠鞠躬。澄觀大師回來便道:

“我與那群小童之二分一個房間,林施主和莫施主就可以單獨住在一起了。”

林潇硯十分感動,甚至想十動然拒:“大師,這太委屈你了!”

“不委屈。”澄觀大師忽然壓低了聲音說,“那位鐘真人,似乎有些問題,我正好離近了看着。”

“什麽問題?”林潇硯跟着壓低聲音緊張地問。

澄觀大師:“天機不可洩露。”

林潇硯懷疑,他還沒有看清,在找借口拒絕自己。

就這樣,林潇硯再一次被安排了。

……

華雲船十分龐大,載客上千,在長清河內行駛如履平地,船下有雲霧缭繞,仿佛不是在河上而是在天上。

林潇硯站在甲板邊上向前看去,看到不知多深的水面下,時而便有龐大的陰影游過,帶來一種難言的壓迫感。

因船速很高,再加上長清河寬大磅礴一眼望不到邊,仿佛不是河而是海,故而甲板上冷風烈烈,天黑之後便無多少人再在此看風景。

林潇硯卻不想回房間去。

接下來,要連續七天和殷惜墨待在同一個房間內,這……林潇硯很怕自己把持不住。

嘩啦,一聲水響,林潇硯向邊上看去,竟看到一根魚竿。

殷惜墨一手抓着魚竿,一手抓着扇子,含情脈脈地看着林潇硯:“硯哥,你說這魚兒什麽時候才能上鈎?”

林潇硯下意識說:“這得看運氣。”

殷惜墨便道:“我的運氣向來不好。”

“那就別釣了?”

殷惜墨點點頭,把魚竿塞到林潇硯手裏:“硯哥來。”

林潇硯還以為他當真想釣魚玩,抓着魚竿便開始cos木樁。

殷惜墨站在他身邊道:“曾經有個人,給我講了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殷惜墨說:“水裏的鲛人救了遇到海難的皇子,皇子卻在回到陸地後迎娶了一位公主,他把公主當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鲛人放棄了自己的聲音和尾巴追逐他上岸,得到的卻只是一場誤會,最終鲛人不忍心傷害公主和皇子,放棄了自己的生命,在朝陽初升的時刻化為泡沫。”

林潇硯喃喃道:“好耳熟的故事。”這不就是海的女兒嗎?

殷惜墨道:“你說,這鲛人怎麽這麽傻。”

林潇硯道:“确實很傻。”

殷惜墨道:“若是在下呀,就把那皇子綁回海裏做壓寨夫君,何必放棄那麽多,連想要的人都得不到。”

林潇硯:“……”

“硯哥你說呢?”

“要我說,其實皇子公主在一起也不錯。”

莫惜音輕哼一聲,眼角睨他,明明當初不是這麽說的,甚至對鲛人極為向往。那時他帶他去海上游玩,林潇硯便對他講了這個故事,說完之後深情灑淚,還抓着他的手說如果是自己,一定不負小人魚。

現在倒好說改就改,真是個小沒良心的。

林潇硯不知他在想什麽,開始思索要不要給小溫寫封信,讓他遠離莫惜音。

手中的魚竿半天沒有魚上鈎,林潇硯便想要放棄。

魚線回繞,魚鈎被緩緩收回,林潇硯定睛一看,魚鈎光溜溜上面哪有魚餌的存在?

這時殷惜墨伸手抓過魚鈎,往自己袖子上一挂,傾身上前:“硯哥,恭喜你釣到了一條美人魚!”

林潇硯:“…………”

夭壽啦!

他立馬把魚竿扔掉地上,轉身便往船艙內跑,回到自己的房間又開始頭疼。

砰砰砰——

“硯哥,開門啊。”殷惜墨的聲音幽森,仿佛索命的女鬼,門內無人回應,顯然是在裝死。

他笑了笑,耐心地輕輕叩門。

林潇硯痛苦地捂住臉,慢慢爬下床,還是認命了準備給他開門,誰料門打開後,外面出現的竟然不是殷惜墨,而是澄觀大師。

澄觀大師溫和可親,再加上年紀相仿,還是修行路上的前輩,短短小半天功夫就與自己同房間的兩個少男産生了革命友誼,他走入林潇硯的房間帶上門,說:

“那位鐘真人說是要帶他們去陵洲師門拜師。”

“有什麽問題嗎?”

“鐘真人的師門叫玄真觀。”澄觀大師道,“可小僧聽聞,玄真觀每三年收一次徒弟,今年尚未輪到。”

林潇硯咦了一聲:“你是說鐘真人在忽悠他們?”

澄觀大師點點頭,嘆氣:“鐘真人罪孽纏身,恐多禍害。”

“難道他是魔修假扮的?”

“并非。”

林潇硯摸摸下巴,盯着他圓溜溜的光頭十分手癢,他按捺下上手摸一把的沖動,忽然有些好奇:“話說回來,大師可有看出惜音……咳,他是什麽道的?”

澄觀大師無辜地看着他說:“看出來了。”

林潇硯立刻義憤填膺地捏緊拳頭:“大師,你也看出他有多危險了,不如你我聯手……”

澄觀大師:“放棄吧,打不過。”

林潇硯:“……我是說跑路。”

“也跑不過。”澄觀同情地看着他。

林潇硯悲傷不已。

澄觀大師臉上微微發紅,說:“小僧不善打架。林施主,小僧先告退了,鐘真人那邊還需我多多觀察……阿彌陀佛,多多保重。”

“……大師再見,大師晚安。”

林潇硯送他回屋後再回來,殷惜墨竟然不知道去了哪裏,竟然還沒有出現。

他嘆氣關上門,一回頭,便看到窗邊正趴着一個濕漉漉的仿佛水鬼一般的東西。

那水鬼擡起頭,露出了一張慘白的臉蛋,美豔的線條在這種強烈的黑白對比下,呈現出失真的扭曲恐怖。

林潇硯靠着門,震驚地問:“你這是在幹嘛?”

殷惜墨一邊往屋子裏爬一邊幽幽道:“硯哥既然不許我走門,那就代表想和我暗通曲款了,對了,硯哥你看,我像鲛人嗎?”

林潇硯:“……”

淩亂的黑發鋪了一地,長長的黑色蛇尾拖着水痕翻了進來,地上的哪裏是夢幻的美人魚,分明特喵是尾巴亂甩的美杜莎!

蛇尾的怪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游了過來,長尾纏到林潇硯身上冰冷刺骨,可怕的力度仿佛能将他渾身骨頭都攪碎。

林潇硯死死盯着他,在那張美豔紅唇嘟過來的時候,白眼一翻,裝暈。

殷惜墨便低聲笑着把他運到床上,他趴在床邊,長長的尾巴翹起,松開了林潇硯的腰,纏在他的腳踝上。

林潇硯眼睛眯起一條縫,看到水淋淋的黑色長尾上,竟還長有仿若玫瑰似的一團一團的紅色花紋。

如此豔麗,一定有毒。

殷惜墨擡手輕輕拍着林潇硯的背,嘴裏哼着兒小曲兒,似乎在哄他睡覺,林潇硯漸漸放松,在徹底睡過去之前,聽到殷惜墨自言自語。

“怎麽這次,時間更短了。”

這天過後,林潇硯對美人魚這種東西留下了深刻的陰影。

作者有話要說:  這時補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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