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畢業典禮的時候,也是她交換生生涯即将結束之際,本來看着優秀畢業生的演講昏昏欲睡的辛星,在張東升一上臺,即使講着自己不懂的數學,她卻精神得不行,也更覺得心動。想着心動不如行動,又想到自己在這半年來從未間斷過給他的禮物和夜宵(雖然學長沒胖,但是自己手藝倒是長進不少),她忽然覺得心動不如行動,畢竟這段時間可能是她的最後機會了。

可是,就在她下定決心并不斷為自己打氣,準備等典禮結束就去找學長告白的時候,嚴教授經過她身邊,突然說了一句:“小星啊,你還記得你這位學長嗎?他可是我的得意門生啊,有直博機會的。”聽他自豪的語氣,辛星自然也為學長驕傲,只是,為什麽感覺嚴教授的言語中透露着可惜之情?

她不忍心打斷老師對學長的誇贊,只是連連點頭,只不過卻在下一句話時,她的心宛若淋了冰雨。

“可惜了,我那表侄女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東升放棄大好前程,居然和我說畢業就要工作準備結婚了,哎,太可惜了,可我又不能破壞人家好姻緣,認真論起來,我還是小靜和東升的媒人呢……”

嚴老師說了很多,說了自己的表侄女性格總是抓摸不定,那天來自己辦公室就對張東升一見鐘情,後來又是如何窮追不舍,劇情就像是《惡作劇之K》裏面的女主對男主的執着,可辛星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她只記得自己當時恍然問了句“那學姐和學長互相見過家長了嗎?”她也記不得嚴老師到底如何回複抑或是回沒回複自己了。

“是辛星啊,好久不見。”張東升似乎愣了愣,這個學妹給他印象很深刻,是除了徐靜和嚴老師外他在大學為數不多的記憶了,而且每次見到他都會讓他不由得發笑。他綻放出溫柔的笑容,一如既往好看而又令人心潮澎湃。

“啊,剛剛打到你了吧,學長。”辛星趕忙鞠躬道歉,張東升見她這熟悉的一通操作,又免不得令他憶起了在食堂的故景,嘴角的弧度便更加深刻。

“畢業前,你也沒來道個別,還以為你忘記我這個學長了。”他開玩笑,不過他當時是真的期待她可以來和自己道個別,結果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這時他注意到辛星眸光閃了閃,裏面隐約有痛苦的神色,他不由得記在心中。

辛星的确沒有和他道別,可是,在畢業離校前那段時光,她還是鼓起了勇氣,做了一件想了很久卻一直因自卑而未做的事情。

定情之物

“大叔,拜托你了,這次真的很重要。”

辛星再次将東西交給宿管大爺,在宿管大爺應允後,就匆匆回去。不過,剛剛怎麽好像看到大爺原本空蕩蕩的手腕多了個翡翠手镯,是我太緊張看錯了吧,辛星現在無心于做個細節觀察家,一心撲在自己要準備的正事。

這些時日,她斟酌再三,還是想着即使學長真的要結婚,自己也要把心情傳遞給他,于是她給學長寫了最後一封信,信裏是自己的告白,以及約他在圖書館門口見面,并千叮咛萬囑咐大爺一定記得告訴學長“記得拆開禮物”。此外,她還将這半年來寫給他的草稿紙張折成一顆顆星星,幸好她每次練筆都是用的有漂亮圖案的紙張,而且這些紙自己舍友也要走不少送男朋友情書去了。

将自己的心意一顆顆輕輕放在水晶罐子裏面,并且在有着桔梗花圖案的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和學長的每次相遇,一共是1314顆星星,她特意數好,這次,她糟糕的數學居然沒有給她debuff。

可是,從傍晚等到22點,從期待到絕望,她等到的只有滿天星辰。果然,學長一心在學姐身上,自己這種小人物,怎麽可以想要破壞這一對璧人的感情呢?也因此,她沒有再去主動見學長,怕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醜,匆匆辦了交換生手續,只覺得“舔狗”生涯可以結束了,沒準學長把自己的禮物都扔了,信估計也……她想着,笑起來,原本帶着酒窩的可愛笑容此時此刻卻是比哭還要難看,但是心中,一別經年,還是忘不掉自己對學長的那種心情,一想起來既甜蜜又痛心。

張東升最近和徐靜鬧得很不愉快,他們并未結婚,因為嚴老師不知怎的,早早通知了徐靜父母,二人一聽自家閨女看上個農村來的窮小子,即使嚴老師再怎麽說張東升很有潛力,也還是看不起他,自然不會應允兩人直接結婚,更是打消了徐靜生米煮成熟飯的大膽想法,甚至他們還停留在那天定情徐靜親他臉頰的發展程度。不過,在徐靜說着非他不嫁的執拗下,徐父徐母還是勉強同意二人畢業後訂婚。

訂婚後,兩人因為工作繁忙,更是聚少離多,而且因為漸漸發現三觀不同,比如徐靜接受不了張東升管她大手大腳買奢侈品的行為,總會歇斯底裏,說着她真是看錯了他,他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倒插門罷了,沒資格指點自己,張東升就只是溫柔地照單全收,讓徐靜覺得自己仿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更生氣,覺得他就是個窩囊廢。就算是平日,兩人也只有在晚上互道晚安,就各自回房睡了,徐靜更是在訂婚後對他愈發冷淡,還時不時帶着酒氣淩晨才回家。

那天,張東升在飯桌開玩笑般提起徐靜大學時送自己的禮物和言辭懇切的一封封信件,說怎麽訂婚了就不見她當初的熱情,反而将那些堪稱他們定情加速劑的東西守在櫃子,還要加上鎖不讓他看,說什麽結了婚再打開回憶才更有意義。不過,真正的定情信物還是在他央求之下,擺在客廳——一個滿得要溢出來的水晶罐裏的點點繁星。當時他收到大爺轉交給自己的這唯一一件東西後,更覺得徐靜是唯一愛着和關心自己的人,雖然自己對徐靜沒有很深的感情,甚至沒有對辛星這個有趣的學妹的印象好,但是因為徐靜的真心,他還是被感動了。

他是農村來的,父母雙亡,靠着自己才能到Z大上學,同學們也沒什麽和他交往的,只有嚴老師對自己頗為喜愛和關注,以及看到辛星時能心情愉快一點,後來徐靜說對自己一見鐘情的時候,自己還不自在好久。可是,在宿管大爺助攻和證明下,他總算知道了在自己深夜孤獨的時刻,慰藉了他的那些東西都來自于徐靜這個看起來不怎麽溫柔的女孩子,他便被打動了。

令他沒料到的是,他再度提起曾經那些溫暖了他不安孤寂的生活的事物時,徐靜卻讓他別總舊事重提,讓自己不痛快,甚至将那罐子紙折的星星一把摔在地上,絲毫不見當初信件中的點點關心和溫柔,還嚷着要取消訂婚。

張東升怎麽舍得将自己這唯一的溫暖輕易放走呢?他一向茕茕孑立,屬于利己主義者,得到了的就是屬于自己的啊。

記得當初他和徐靜在嚴老師辦公室初見,徐靜便直言不諱對他的一見鐘情,他拒絕後,更是奮起直追,後來在她帶來的宿管大爺的講述下,他才卸下心防,知曉了令他不犯胃病、令他心暖安眠的樁樁件件皆是出自她的手,雖然訂婚後她再也沒寫過信抑或是做過菜了,他還很懷念當時她的熱情,但是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

這麽一個全身心愛着自己的人,他怎麽舍得放她走?雖然已經看到過她和別的男人親密無間的樣子,也嫉妒的發狂,但是一想到那些溫暖了歲月的一頓頓飯和展現關心愛護的情書,他又覺得她只是看似三分鐘熱度,畢竟她堅持了半年對自己的滿滿熱情啊。

有時候,張東升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愛的是幻想中溫柔善解人意、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徐靜,還是那個真的對自己粗鄙并暴躁相待的女人。

應該是沉浸在那短暫的溫暖時光了才對,張東升想到,雖然不喜歡徐靜的轉變,但是任何阻礙她留在自己身邊的事物,他都要一一籌謀,将之除去。

噩夢驚魂

“學長,你的電話響了。”辛星看到張東升好像在思考什麽,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樣子,提醒道。

“啊,謝謝。”張東升回過神,看着來電顯示,并沒有接,一直到電話聲消退,才說:“不好意思,應該是騷擾電話,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我就在這邊的少年宮當老師,有時間我們可以敘敘舊。”

辛星倒是沒有什麽好奇心,也覺得學長是不會撒謊的人,而且今天的确不是一個适合袒露心聲的日子,她點點頭,“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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