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那我們留個電話吧。”

她想着先把張東升手機號要到，不然自己哪天做足準備去找他，他不在怎麽辦啊。

“好。”張東升颔首。

“學長，你注意勞逸結合啊。”道別前，辛星還是沒放心，補了一句話。

“嗯”張東升愣了愣，才回複道，還露出一副好人的笑容。

要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對他說過，不，根本就沒有人和他說過這種話。在大學收到徐靜情書的時候，她還每天問他是不是安康快樂，有沒有煩心事之類的，見面卻從來沒有表露過，訂婚之後，她就更不在意自己了，反而挑三揀四起來。有時候張東升會有一種當初給自己寫信和送禮物的人并不是徐靜的錯覺，可是，如果不是徐靜，還可能是誰呢？總不會是自己面前的小學妹吧。他笑了笑，如果真的是那樣，自己現在的生活不知道是不是會很有趣？

不可否認，自己對辛星是有一定好感的，張東升想，但也只能是曾經，他在确認要和徐靜訂婚之後，就把這種好感漸漸埋藏到心裏，畢竟徐靜對他如斯深情，他也向來是認定一個人就不會有旁人的性格。尤其想到自己畢業也沒見到辛星來道別，便以為辛星也只是把自己當個只是‘認識的人’的學妹了。可是，如今被她乍一關懷，他竟然有一種在大四下學期每個夜晚才能體會到的溫暖的感覺。

我最近真的要休息了，他想着，整了整被風吹的有點亂的頭發，又按了按，才放心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徐靜坐在客廳裏，是正襟危坐地那種。她最近很不正常，總會莫名其妙地做噩夢，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還不能稱之為噩夢。起初，夢裏是自己和張東升初見，自己當初選了Z大，叔叔是Z大教授，正好和張東升在叔叔辦公室遇見，對他一見鐘情。但是後來的夢卻與現實不相符，夢裏的她，先斬後奏和張東升先上車後補票的結了婚，盡管父母看不起張東升，她也固執己見。卻沒成想，自己對張東升只是一時間的迷戀，還是外面的花花世界更讓她有刺激感，甚至她會帶着張東升的衣服，讓自己新歡穿，享受出軌的快感。她還記得，在打着公司安排出差的旗號的掩護下，自己和新歡到底有多麽瘋狂，甚至她在夢中，會覺察到自己馬上就要懷上不屬于張東升的孩子了。她清晰地在夢中看到，自己的新歡說着“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小靜，你是有夫之婦，我是男小三，這種關系是不穩定的。我覺得我現在對你來說是誘惑，是勾引罷了。”，而自己只會說什麽“你好騷啊！”的話。

可是後來，她越來越疲于應付張東升，因為他的控制欲實在太強，而性格卻是很軟弱，讓她總是在姐妹和親戚面前失了面子。于是她提出離婚，結果不久，自己父母就因為‘意外’墜崖而亡，而她自己也是‘失足’離世。她作為夢境的主人，自然能從上帝視角看出這些所謂的事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而且醒過來，她還有一種鬼壓床的窒息感。

她想，自己當初肯定是被鬼迷了神志，不然怎麽會沉迷張東升這麽一個可怕的人，甚至還作出那種令人不齒的事情。現在就算自己做了這種夢，還在還沒正式結婚，自己還有機會。

她趕緊整理好東西，也沒帶什麽，就想趕緊擺脫張東升這個殺人惡魔，沒想到，她打電話想試探他到底在哪裏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接電話，而是直接回家了！

張東升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徐靜已經收拾好行李，一臉惶恐的樣子，他頓了頓，問道：“小靜，你要去哪裏？”

徐靜完全不想回答他，要說沒做噩夢之前，她還稍微對張東升有點沒散盡的喜愛，現在的話就只有想盡快擺脫他的心情了。畢竟，她可不想重蹈覆轍，到時候和夢裏一樣的下場，也太凄慘了吧，她也就是想過新生活，也沒傷害到誰，憑什麽要讓她父母和她自己用命償還啊？再說了，男男女女分分合合很正常啊，自己為什麽要吊死在張東升這個窩囊廢，不，心理變态身上？

見她只是冷凝着面容，張東升隐隐感受到她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他又露出溫和的笑，道：“小靜，我還有機會嗎？”

真實夢境

如果是以往，徐靜可能會被他這種慘兮兮又很是溫和儒雅的樣子欺騙，從而心軟想要忘記情人而留在他身旁，但是，現在的徐靜已經不是往日的徐靜了，而是已經對他有了充分了解的徐靜！她可是知道，張東升這種溫柔，就是“溫柔刀，刀刀致人性命”的那種。甚至，他還說出了那句話！她可忘不了，他在夢中，對自己父親說了句“我還有機會嗎”之後，得到自己父親回應後陰沉了一瞬的面容，然後就是将二老帶到山上，說着什麽擺姿勢拍照，實則上是要謀害他們；而且，他在給自己設計死局的時候，也是在停車場問了相同的話，後來……她又回憶起自己死前的那種無法呼吸無法行動的窒息感，覺得喉嚨一甜，只想和張東升速戰速決了。

況且，更讓她篤信自己若是不與張東升分道揚镳，日後必有大患的緣由，不單單是自己做了噩夢這麽簡單。首先，她那日在做了夢，夢到父母被推下懸崖的時候，就偷偷回了一次家，知曉父母的的确确是想過去爬六峰山的，只是她那天特意去問過後，原本向往已久的父母居然在她提到六峰山的時候顫顫巍巍的，她母親還紅了眼睛，更是勸說她趕快離開張東升，說張東升這個人實在危險。她當時就覺得好像不太對勁，逼問之下，才發覺父母也和她一樣，反複做着噩夢。與徐靜不同，她開始是以為自己白日因面見情人有了愧疚心，才會産生這種恐怖的夢，她父母是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的人，更是堅信夢是老天爺在預警。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并未說出自己也做了噩夢，夢到的除了有父母‘意外’墜崖真相外，還有自己屍體浮腫不堪的被人發現的事實，生怕父母犯心髒病、高血壓。雖然她可能對愛情不忠貞，但是對親情，她還是很看重的。不然夢中的她也不會因為父母離世放棄立刻和張東升離婚的想法，從而讓張東升謀害自己又有了更多準備時間。此外，她在反複做噩夢後總會偷偷觀察張東升，發現他真的沉迷于盯着客廳的那個破罐子，而且是不是以一種餓狼看到小羊羔的樣子盯着自己，等自己想看清的時候，他卻又恢複往日的溫和模樣了。如此表裏不一的人，她可真真是怕了，原本不理解夢中的他為何如此狠毒的疑惑，也稍微被自己的觀察解答了。

“你有機會，”徐靜聽到自己稍微顫抖發出的回答，“只不過，你的機會，不在我這裏。”

是的，他所需要的機會，從始至終，都不在自己這裏。

這是什麽意思？張東升愣了愣，是要徹底和我恩斷義絕、一刀兩斷的意思嗎？她倒是真的不念舊情，他可是顧念着那一封封情真意長的書信，從開始的禦守之類，到最後的滿罐星辰的，而因為珍視，他至今都未曾打開過那個水晶罐。他知道徐靜在外面有人，沒事，顧念舊情，他并不介意，而因為以前她所給予自己的溫暖，他甚至覺得只要她不與自己橋歸橋路歸路，自己可以慢慢籌謀，将她的心挽回。至于可能阻攔自己道路的徐父徐母，他可是早就知道他們計劃在行将就木前爬山觀景及留念的，而徐靜一直忙于工作和‘出差’，根本無暇滿足自己父母的願望。若是自己故作熱情地提出幫忙，想必無論是徐靜的父母還是徐靜都會欣然同意的。只是，最近自己去探望徐父徐母的時候，兩個老人總是不敢直視他，仿佛他是什麽洪水猛獸，這讓他更加相信徐靜想離開自己另覓新歡的想法是被她那對寵溺女兒、一直看不上農村的自己的父母影響和撺掇的。想來來自徐靜的父母‘意外’，應該能為他永遠把徐靜留在身邊的祈願制造時間和機會吧。他沉着心思，思索着。

徐靜見他這模樣，習慣了夢境的她哪裏還不知道他又在思索什麽可怕惡毒的法子，她咬咬牙，趕忙打斷：“我隐瞞了一件很重要，對，對你很重要的事情，你先保證如果我離開你的話，你不會對我和我父母糾纏或者有什麽危險想法，我就會如實告訴你。”

說着，她刻意站得離張東升更遠，想要防止他暴起的可能。

哦？莫非是她懷孕了？張東升心想，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