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亂上加亂
面對陸寧澤猙獰的目光，江小月郁悶地發現不争氣的淚水竟然就這麽流了下來。
“對不起……”看到江小月的淚水，一直處于瘋狂狀态的陸寧澤終于回過了神來。他小心翼翼地擦着江小月臉上的淚水，連聲道歉，“對不起，我昏了頭了，不是你的錯，怎麽會是你的錯？”
他親吻江小月的額頭，然後将她狠狠按在了懷裏。雖然他此刻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溫柔，但江小月依然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從陸寧澤跟陸寧汀兩兄妹的相處狀态就知道，他們的兩個的關系應當極好，最重要的妹妹出了這樣的事，做哥哥的會失去理智很正常。想到這裏，江小月反而覺得自己剛剛的樣子有些可笑。如果遇到這種事情的是小陽，自己的反應應該比他好不了多少。
“你打算怎麽辦？”在陸寧澤懷裏偷偷擦了擦眼淚，江小月擡頭，望着面前那張透着無盡疲憊，跟平日裏無憂無慮的樣子截然不同的臉。
陸寧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笑：“還能怎樣？只好讓出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現在只希望我自私的決定不會給千代娛樂帶來大麻煩。”
“一起在進化整整三年，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他長長嘆了口氣，踉跄着站起來，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裏已經提上了整理好的行李。
“寧汀的房間我會找人來整理，我會盡快把她送回美國。股權轉讓的事情我會讓律師代為辦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捅出去，我娛樂圈頭號惡霸的身份算是坐實了，算了，這種事情又不是沒幹過。只是楊姐跟我爸的唠叨比較麻煩。”
他盯着行李一臉疲憊地看了半晌，忽然擡頭望向江小月，幽幽道：“月亮，我好累啊……我好想再回趟老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江小月望着眼前那張無精打采，仿佛被人抽走了靈魂的臉，心如刀絞。陸寧澤，無論是屏幕上還是在屏幕外，永遠都是神采奕奕，銳氣逼人的模樣，什麽時候有過這樣頹唐的模樣？
蘇适，這就是你想要的嗎？傷害無辜的人，讓他們露出如此絕望的表情？腦海中浮現出陸寧汀燦爛的笑顏，江小月緊緊擰住了拳，眼中現出決絕的神色。既然你如此瘋狂，那我就陪你一起瘋！
“月亮，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陸寧澤的聲音很輕，眼神卻充滿了期待。
江小月上前，給了他一個充滿力量的擁抱：“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事情處理完了，我會過去找你的！”
“真的？”
“嗯！”江小月摟緊了他，将臉埋在他的胸口用力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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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寧澤穿戴上出門的全副裝備，仿佛一個傀儡娃娃邁着僵硬的步伐出了門，目送着他上了出租車，江小月才終于放下心來。
聽他說過那個地方對他所具有的意義，現在讓他回去住幾天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好。
打電話告知了楊然陸寧澤的行蹤，江小月從包裏翻出了一張名片，毫不猶豫地撥通了一個號碼：“你好，請問是《S周刊》的錢芳嗎？我是江小月，進化的助理。我要爆料！”
錢芳就是當初那位猜測陸寧澤跟蘇适有一腿的娛記，她的名片江小月雖然一直收着，但從未聯系過她，接待江小月的電話，那邊受寵若驚，立刻便跟江小月約定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因為錢芳離這邊還有段距離，江小月在咖啡館內找了個位置坐下便拿出陸寧澤送的手機開始翻看網上的新聞。果然，陸寧澤狠揍蘇适的消息已經成了娛樂版的頭條。
跟任性妄為的陸寧澤不同，蘇适這些年來在廣大觀衆面前樹立的形象很正面，五好青年被纨绔打了，網上的評論清一色是指責陸寧澤聲援蘇适的。連陸寧澤的粉絲也紛紛指責自己的偶像這一次做得不地道。
想來也是啊，蘇适冒着生命危險救他的事情才剛剛發生不久，他竟然就這樣對着救命恩人揮了拳。在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眼裏，他這一次的行為已經不是忘恩負義那麽簡單了。
江小月打開回複框，想要為陸寧澤寫些什麽，猶豫了半天，終于還是一片空白。
“你打算怎麽做？告訴即将趕來的娛記，說他們是因為你打起來的？”江小月正盯着回複框發呆呢，耳畔忽然響起了段岫的聲音。她擡頭，果然，段岫那家夥竟正坐在他對面，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段岫？你……”看到段岫，江小月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了那天晚上在淡藍時光看到的一片狼藉。
仿佛是猜到了江小月的狐疑，段岫咧了咧嘴，朝她露出一抹寬慰的笑：“我那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來找我的麻煩了。”
江小月這才想起剛剛的頭條除了進化內鬥外，最熱門的莫過于某高官因為收受賄賂，充當黑惡勢力保護傘被雙規的消息。那位高管似乎還真是S市這邊的。
段岫不客氣地拿過江小月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笑眯眯地道：“老婆，跟我回家吧，他們自己家裏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江小月本來還在糾結那杯喝了一半的咖啡，聽到他的話猛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他們自己家裏的事？你知道！你怎麽會知道的？”
段岫那邊依舊面不改色：“如果我說我在你身上安了竊聽器，你相信嗎？”
鑒于面前這家夥從認識開始到現在所做過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也不是不可能，江小月微微皺了皺眉頭，竟然真的開始查看自己包裏的東西。
段岫見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開玩笑的，我又不是007，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消息來源。”
“那個，我在等人，能否請你挪個位置！”剛剛被耍了，面前的家夥還一副你好白好可愛的表情，江小月冷冷瞪他一眼，沒好氣地下了逐客令。
段岫沒動，坐在那裏托腮望着江小月，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說出的話卻令江小月大驚失色：“你等的人不會來了。”
“為什麽？”
“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段岫輕描淡寫地給出了答案。
江小月猛地站了起來：“你給了她什麽？”
“你之所以找她，不過是想替陸寧澤解圍而已。你放心，我給她的東西足夠替陸寧澤解圍了，而且還不用把你卷進去。”段岫在那邊笑得仿佛一只奸計得逞的狐貍。
“你到底給了她什麽？”江小月幾乎都有沖動抓住段岫的肩膀像剛剛陸寧澤晃她一樣去晃他了。
“懸念太早揭曉就不好玩了，你就等着看好戲吧！”他說着又端起江小月的那杯已經涼掉的咖啡，美美地喝了一口，“亂倫大戲或許比不了，不過比起兩男争一女的狗血戲碼，那可好玩多了。”
段岫的眼神光芒熠熠，分明對即将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看到他的表情，江小月越發狐疑了。
“老婆，喝了咖啡，肚子忽然好餓。陪我去吃頓飯吧！”付掉咖啡的賬單，段岫跟往常一樣溫文爾雅地發出了邀請。
時間的确已經接近飯點，因為段岫的突然出現，江小月連咖啡都只喝了半杯，還真有些餓了。加上對段岫剛剛說的事情充滿了好奇，她點了點頭，準備利用吃飯的時間好好套套他的話。
不愧是可恥的富二代，麻煩解決，那家夥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換了一輛紅色的蘭博基尼，看着比之前那輛更惹眼了。
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江小月很坦然地坐了進去。
“我們去哪邊吃？”
“随便。”
“那就去我家，我媽她一直很想見見你。”段岫今天的心情看來非常不錯，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江小月點了點頭，她現在比較想知道他爆給錢芳的到底是什麽料，到哪裏吃飯倒是次要的。至于見家長，反正已經見過一回了，段岫的這個媽應該不會比他爸更難纏。其實，她倒是希望她能難纏一點，這樣她就能坦然斬斷自己跟段岫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說實話，到現在她依然不明白自己對段岫到底懷着怎樣一種心情。說是心悸跟恐懼，卻偏偏還混着絲絲縷縷的溫暖……
她正盯着段岫好看的側臉出神，手機忽然響了。按下接聽鍵，裏面響起的是陸寧汀的聲音。
“小月姐，你現在人在不在我哥身邊？讓我跟他說話！我要跟他說話！”陸寧汀的聲音聲嘶力竭，音量也大到恐怖，江小月不得不把手機拿到了遠離耳朵的位置。
“他不在。”
“你騙我！他一定在！為什麽莫名其妙要把我送回美國，不是說好了尊重我的選擇的嗎？不是說好了讓我進演藝圈發展的嗎？為什麽說話不算話？為什麽要傷害蘇适？為什麽不讓我再見他？你告訴我啊，為什麽？”
陸寧汀在那頭沖着電話一通大吼，因為音量驚人，段岫應該也聽到了。江小月原以為剛剛一臉等着看好戲表情的他會幸災樂禍，沒想到他卻神色凝重地長嘆了一口氣。
“哥！你這個暴君！瘋子！我恨你！我恨你！嗚嗚嗚嗚……”顯然，電話那頭的陸寧汀把段岫的這聲嘆息當成了陸寧澤，發洩完，那邊響起了女孩子低低的啜泣聲。
江小月猶豫了很久，終于還是将手機拿到了嘴邊：“我知道突然這麽問很唐突，但這個問題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請你一定如實告訴我！”
她深吸了一口氣：“寧汀，你有沒有跟蘇适發生那種關系？”
陸寧汀的聲音依然帶着哭腔：“是我哥讓你問的嗎？”
雖然帶着哭腔，卻依然殺氣騰騰。
“你就當是吧！回答我！”
陸寧汀還沒來得及回答，電話那頭卻忽然響起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随着一陣亂七八糟的雜音，電話突然被挂斷了。
沒有從陸寧汀那邊得到答案，江小月卻從段岫那邊收到了異樣的目光。段岫眯起眼睛望着她，嘴角帶着一抹玩味的笑：“為什麽問這種問題？如果蘇适沒有跟她發生關系，那又怎樣？”
江小月苦笑着搖了搖頭：“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蘇适不可能露那種破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