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眼緣不合,立即就删掉了。

“啧啧,話說我還參加過選秀,估計第一波篩照片的時候也是這樣吧。太殘酷了。”陳冉心驚膽戰地說。

“也許吧。”沈宜修心裏一動,含糊地說。

他還記得四年前,他帶陳冉去接思思的時候,陳冉在車上問過他“唱響星世界”落選的事情,他還裝模作樣地答應去查,後來他告訴陳冉是工作人員疏忽了,通知錯了人,本來他就不在32強名單上。

當時他還問了一句,想不想還繼續比賽,反正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陳冉當然拒絕了,說已經公布出去,再換人哪裏說得過去,而且對別人也不公平。

沈宜修就沒再提,他本來不想讓陳冉沾娛樂圈,就想把他放在家裏,心說只要日後好好補償他也就行了。

沈宜修想着往事,心不在焉,不知不覺又删了好幾張照片。

陳冉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哎,你看了嗎就都删了?!”

沈宜修回過神來,無所謂地聳聳肩:“看了啊,都不如你。”

“那你怎麽不讓我去拍電影。”陳冉一條胳膊搭在沈宜修肩上,揶揄道。

“……”沈宜修轉頭目光深沉地看他一眼:“別急啊,今晚就拍,拍個十八禁,只給我看。”

陳冉又差點被憋出內傷,紅着臉轉身走了。

沈宜修笑了一聲,在他轉身的剎那,毫不客氣地在他特別有彈性的臀上掐了一把。

陳冉一想晚上的“十八禁”,就不由自主汗毛倒豎小心髒揪成了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 我今天特別勤奮。。。自己表揚自己一下先。

☆、出游

沈宜修洗完澡,回來看見陳冉整個人裹在被子裏,瞪着濕漉漉小鹿一樣的眼睛有點慌張地看着他。

他甚至都來不及疑惑,整個人瞬間被如火如荼的欲-望填滿,一句話不想多說,就沖着陳冉撲了過來。

“關燈行嗎?”陳冉小聲請求道。他不喜歡沈宜修看着他,更何況他現在身上傷痕累累的,太丢人了。

“嗯。”沈宜修随手關了燈,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刻,不想跟他争。

沈宜修按着陳冉,大手抓在他腰側,在他臉頰上身體上瘋狂而恣意地親吻,陳冉呢喃了兩聲,就把全部的注意力用來抵抗全身各處傳來的一陣陣的疼痛上。

他無聲地吸了一口氣,低頭咬着床單,覺得腰間痛得幾乎要斷裂開了。

陳冉打架的時候,被踹了一腳在腰上,這會兒沈宜修的手抓在傷處,随着他動作越來越兇猛激烈,手勁也不由自主越來越大,陳冉疼得直冒冷汗,終于忍不住了,一聲慘叫被強行壓成短促的悶哼,從嗓子裏擠了出來。

“啊……!”

沈宜修幾乎是瞬間就停下了動作,陳冉這個時候不應該是這麽叫的,他俯下身在陳冉耳邊低沉地問:“怎麽了?”

陳冉有點迷糊,還死死咬着床單,沒說話。

沈宜修猛地翻身起來,把床頭燈打開了。

突然出現的燈光刺的陳冉睜不開眼睛,他下意識地把頭埋進枕頭裏,像一只鴕鳥一樣。

身後的人沒說話,陳冉感覺到沈宜修的手在他背上、腰上和腿上的傷處摩挲了幾下,陳冉不由得哆嗦起來。

然後,沈宜修一聲不吭地出去了,緊接着浴室傳來稀裏嘩啦的水聲。

陳冉忍着痛翻了個身,盯着天花板發呆,心裏竟然有點不好意思,想來沈宜修回雲南是辦喪事的,而且父母親人都在身邊,他肯定也不可能找別人風流快活,這十幾天估計是憋壞了,回來在他這還碰了這麽個軟釘子。

他肯定生氣了。

果然,沈宜修沖了個冷水澡回來,臉比身體還要冷,躺在床上背對着陳冉不說話。

陳冉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尴尬地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

僵了好久,陳冉猶猶豫豫地湊過去,從背後抱住了沈宜修的腰,貼着他的背小聲說:“對不起嘛……”

沈宜修回手一把把他推到一邊,煩躁地翻身起來,又出去了。

陳冉委屈了,眼淚差點沒掉下來,默默裹好被子閉上眼睛,翻身過去準備睡。

又過了一小會兒,沈宜修回來,手上拿着藥油,他盤腿坐在床上,把陳冉摟過來,半個身子搭在自己腿上,搓熱了手,給陳冉上藥。

“上次不是就說了,不舒服你要說啊,這樣撐着好玩?我會吃了你還是怎麽?”沈宜修壓着火氣道,又心疼又氣惱又因為浴-火無處發洩而煩躁的不得了。

陳冉疼得龇牙咧嘴,嘶嘶吸了兩口氣,過了好半天,才別扭地小聲說:“我沒資格說……”

“什麽意思?”沈宜修冷聲道,手不自覺加了勁兒。

“喵~”陳冉疼急了,竟然學了一聲貓叫:“我什麽都沒說!”

沈宜修一時間哭笑不得,松開了手,輕輕拍了拍陳冉的背,和緩了聲音:“好了,藥都塗了,睡吧。”

然而,最後陳冉還是又用手又用嘴——用嘴是十萬個不願意卻難以抵抗心裏的愧疚之情勉為其難出此下策——幫沈宜修辦了事。

……

後面好幾天沈宜修沒過來,陳冉不知道他是不是還在生氣,也就沒聯系他不想自讨沒趣,或者他找別人去了呢,陳冉無所謂地想,自己不能滿足金主,金主找別人不是很正常嘛,沒什麽好抱怨的。

但只要沈宜修在北京,陳冉就不敢到處亂跑,曾陌晨倒也很乖覺,見陳冉不怎麽理人,也就沒來招惹他。

這天陳冉去看了看思思,回來的時候下起了雨,一場秋雨一場涼,北京的秋天到的讓人猝不及防。

從炎夏到初秋,陳冉單薄的小身板還不太适應,淋了點雨吹了點風,進門就驚天動地地打了個大噴嚏。

沈宜修在,陳冉知道,他回來的路上他們通了電話。

沈宜修正在廚房裏煮面,聽見他的噴嚏聲便親切又家常地問:“回來了?感冒了?”

陳冉說話帶着鼻音:“沒事,今天怎麽過來了?”

沈宜修:“你不希望我來?”

陳冉:“沒有。”

沈宜修:“你不問我這幾天去哪兒了?為什麽沒來?”

陳冉:“……”

沈宜修端出來他的沈氏招牌老北京炸醬面,放在桌上,對陳冉說:“因為我躺在你身邊,又不能碰你,我受不了。”

陳冉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跟自己解釋這個,他也不太想弄明白,只好無辜地做了個鬼臉,去衛生間洗手了。

吃飯的時候,沈宜修貌似不經意地說起過幾天要去三亞參加“海空盛世”奢侈品評鑒交流會的事。

“要不你跟我去玩玩?”沈宜修漫不經心地問。

“蛤?”陳冉以為自己聽錯了,驚異道:“你帶我去?你帶我去還怎麽玩啊?”,他又轉念一想,心頭升起一股涼意,心驚膽戰地想:該不會是要帶我去,然後跟別人一起玩我吧?

沈宜修長眉微挑,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我本來不是去玩,我代言的一個名表要出展,要去站個臺啊。”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陳冉一眼,幽幽道:“而且我覺得自己可能年紀大了,步入中老年了,沒以前那麽想玩兒了……一句話,去不去,別磨叽。”

陳冉心想,您發話我能不去嗎,于是嗯了一聲,低頭吃面。

沈宜修滿意地點點頭,恨不得把陳冉變成個小小人,塞在口袋裏,一刻不離地帶在身邊。

他最近也覺得奇怪,總有一種感覺,好像陳冉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着,莫名其妙地就離他越來越遠,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甚至總在擔心,擔心哪天他一醒來,身邊的男孩兒就消失不見了。

前段時間鬧着要分手就不提了,這些天又出去玩到深夜不回來,跟人打架弄得滿身傷,他故意幾天不來,陳冉居然不聞不問,這怎麽跟說好的不一樣呢?

沈宜修焦慮成沙漠的心頭,竄過一條毒蜥蜴一樣荒誕驚悚的念頭:過了四年多,這小子該不會是膩歪我了吧?

這個天方夜譚般的念頭像一根無形的魚刺卡在男神沈宜修心裏,讓他坐立不安卻又毫無辦法,他一邊嘲笑自己想太多,一邊又眼睜睜看着這念頭越來越頑固,揮之不去。

這個念頭讓他想着把陳冉帶在身邊,哪怕是去參加一個心照不宣的“不能帶家裏人”的香豔大趴;這個念頭讓他在這天晚上,把陳冉翻來覆去幹到流淚求饒,他太需要這樣的刺激去确認陳冉還屬于他這個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

同樣是這個念頭,讓他在折騰了一夜之後,居然還能在8點鐘起來,任勞任怨小蜜蜂一樣去煮了咖啡,做了培根雞蛋卷,巴巴等着陳冉起床,然後又裝作一副毫不在意雲淡風輕的模樣,和他一起吃了早飯。

陳冉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金主對他好,那是情-趣,他就享受;金主對他不好,那也沒什麽好奇怪,他忍着就是了。

……

沈宜修只帶了陳冉去三亞,孫陽已經提前過去了,跟他們同行的還有徐國林,在機場貴賓休息室裏,陳冉見到徐國林,想起上次飯局上的事,不免有些尴尬。

沈宜修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腰,笑道:“去跟徐總打招呼啊。”

陳冉只好上前一步,點頭道:“徐總好。”

徐國林身邊只帶了個不起眼的男助理,他笑眯眯地看看陳冉,又看一眼沈宜修,略一沉吟,沖沈宜修道:“沈總,這是?”

“陳冉。”沈宜修淡淡道:“上次我還帶了他跟徐總吃飯呢,徐總真是貴人多忘事。”

“哦哦,對,看着有點眼熟。”徐國林沖陳冉點點頭:“你好。”

陳冉心想,這徐國林還真是厲害人物,他這麽裝作不認識他,既顯示了自己的地位,又給了沈宜修面子,也讓他不至于尴尬。

在飛機頭等艙裏,沈宜修和徐國林聊天,陳冉就在一邊蓋着毯子睡覺。

迷迷糊糊間,時斷時續地聽着他們的談話,一會兒是時局新聞,一會兒是經濟股市,一會兒又聊開了八卦。

“老弟,這男孩兒你好像很喜歡哪?出去玩也要帶着?”徐國林壓低聲音,暧昧道。

“嗯。喜歡。”沈宜修漫不經心地說,并沒有避着陳冉的意思。

“入手多長時間了?”徐國林那口氣,根本就像在讨論某種稀有貨物。

“有四年多了吧。”

“哈哈,真看不出,老弟你情聖啊。”徐國林揶揄道,眨了眨眼睛:“你要是喜歡這一款的,我認識一大把,哪天介紹給你啊。”

沈宜修無可無不可地随口道:“好啊。”

陳冉朝座位裏縮了縮,感覺一只手伸過來給他整了整毯子。

☆、故人

“海空盛世”主要賣的是游艇和公務機,還有一些時尚大牌,高端地産和頂級名車。來的自然非富即貴,既然有非富即貴,當然少不了美色作陪。

其實活動是個好活動,主辦方也無心拉皮條,壞了名聲誰還敢來?但擋不住蒼蠅們往肉多的地方飛,是以活動一年比一年大,成交額一年比一年高,來的嫩模外圍佳麗名媛也一年比一年多。

所以這天晚上,沈宜修去走紅毯,陳冉在游輪甲板上轉悠的時候,見到了袁藝也就不足為奇。

袁藝穿着一身暗紅色的休閑西裝,正悠閑地倚靠在欄杆上抽煙,他不經意一轉頭,正看見陳冉漫無目的地閑逛。

“陳冉?”袁藝沖他招手,風情潋滟的桃花眼斜斜一瞥:“你怎麽也來了?”

陳冉認出了他,兩年前袁藝還是個輕狂張揚的大男孩,現在一看這下,已經是個成熟美豔的男色了。陳冉很尴尬,但想裝沒看見已經來不及了,他只得硬着頭皮走了上去,微笑一下,跟袁藝打招呼:“好久不見。你怎麽樣?”

袁藝誇張地嘆口氣,臉上的笑容很是妩媚:“挺好的呀。忙的不得了。現在哥哥的檔期也要提前好多天訂呢。”

陳冉不置可否地笑笑,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檔期。

袁藝抽出一根煙遞給他,朝着他這邊靠了靠,似笑非笑地說:“你跟你家老板怎麽樣?要是哪天他不要你了,你就來跟着哥哥我混吧。”

他給的煙,陳冉當然不會接,誰知道裏面有沒有摻什麽東西,他輕輕推了推袁藝的手,不自在地說:“我戒了。我們……還那樣。”

“啧啧,真難得,圈子裏誰不知道沈宜修是什麽心性,居然留你在身邊這麽久……真是感人至深哪。”袁藝也不在意,把煙拿回來自己點上了。他轉過目光,看着幽沉的海面,看上去有些落寞,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冉無話可說,雖說袁藝自己要怎麽生活都出于自己的選擇,沒人逼着他去賣,但是非要追究的話,還是因為他千不該萬不該招惹上自己這個掃把星。

陳冉正想着跟他敷衍兩句就告別,袁藝卻又靠過來一點,幾乎貼着陳冉的身體,他細長的手指捏着細長的煙,那煙頭的火星在海風裏忽明忽暗,幾乎就飄在陳冉眼前。

袁藝湊到他耳邊,輕輕一笑,說:“其實說到底,我們也沒什麽不同,只不過你就一個客人罷了。”

陳冉看着他,毫無溫度地說:“不用你提醒。”

袁藝挑挑眉:“不過我還是挺羨慕你的,畢竟,沈宜修在床上……”,他吐了一口煙圈在陳冉臉上,邪笑着說:“真的挺厲害的,我就跟他做過一次,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陳冉冷冷看着他,不怪他心裏有怨氣,可仔細想想自己确實沒做錯什麽,憑什麽在這裏受他冷嘲熱諷,便反唇相譏道:“是嗎?可我估計他不記得了。”

袁藝微眯起眼睛,冷哼了一聲,過兩句嘴瘾也就算了,他又不敢真把陳冉怎麽樣,便直起身,輕飄飄扔下一句:“走着瞧。”

袁藝正在“臨別贈言”,注意力都在陳冉這,沒提防身後突然晃蕩過來一個人影。一個明顯喝多了又高又胖的男人歪歪斜斜飄了過來,一把摟住了袁藝的肩膀。口齒不清道:“小寶貝,你怎麽在這?快回來和我喝酒……”

陳冉搖搖頭,轉身要走,可那男人看見了他,估計以為他和袁藝一起的,淫-蕩笑着,上來就摟陳冉的腰。

陳冉趕緊躲開,那男人一把沒撈住,愣了一下,搖頭晃腦看了陳冉兩眼,心想這個不錯,長得真好看,比姓袁的還好看,頓時心花怒放,幹脆放開袁藝,借着酒勁撲了過來。

內場活動還沒有結束,外邊本來人就不多,這裏又暗又是風口,除了他們沒什麽人了,醉醺醺的男人肆無忌憚,一把抓住陳冉手腕往自己懷裏拉,嘴上嘿嘿笑着:“躲什麽呀?還跟我玩欲擒故縱?”

陳冉怒了,用力推竟然沒推開,一時着急,擡起手不管鼻子還是嘴的甩了那男的一巴掌,喊道:“你他媽別碰我,找錯人了!”

男人莫名其妙挨了打,借酒裝瘋,罵罵咧咧一把把陳冉推在欄杆上,掄起拳頭就要打——

“哎哎,張總,誤會了誤會了!您快別這樣!”袁藝吓壞了,趕緊上來拉。他倒不是大發善心要護着陳冉,實在是害怕沈宜修,要是讓那位知道有人欺負陳冉,那他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袁藝拉扯着張總的袖子,阻了他一阻,就在這時,沈宜修過來了。

他本來走完紅毯在參加晚宴,一直沒看見陳冉,心裏就很不爽,中間出來透透氣,順便找陳冉,剛出來,就聽見陳冉的驚叫聲。

轉過來一看眼前這幅情景,沈宜修頓時氣得肺都快炸了。

沈宜修沖過來,一把抓住男人的後脖領子,用力朝後一帶,另一手把陳冉拉過來回護在身後。

“受傷了嗎?”沈宜修拉着陳冉上上下下仔細看了看。

“沒事。”陳冉松了口氣,眼睛紅紅的。

男人踉跄退後幾步,差點摔倒,氣哼哼的還不死心,還沒站穩就又撲了過來,怪叫道:“你哪根蔥?!媽的敢打老子!”

沈宜修輕松地一轉身,又狠又準地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往上一拗,只聽那男人發出一聲殺豬一樣的哀嚎,腿一軟,跪地上了。

袁藝看見沈宜修,又是恨又是怕,忍不住地心慌氣短,哆嗦道:“沈……沈總,對不起,誤會了……”說着,想要把地上跪着的那位扶起來,見沈宜修沒有要松手的意思,那肥厚的手腕眼看就要折了,他又讪笑道:“沈總,您高擡貴手吧,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大家都是朋友,何必的呢?”

沈宜修斜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抿嘴笑了:“這不是袁藝嗎?我以為你在場子裏混了兩年,多少有點長進,沒想到還是連句人話都不會說,我跟這個東西,是朋友?”

他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沖地上哀嚎不斷的男子歪了歪下巴。那截鹹豬手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着,紅得十分鮮豔可口。

男人的酒意大概清醒了幾分,擡頭看着眼前人,看着眼熟卻還沒反應過來是誰,他大概下意識覺得對方氣場強大,不是好惹的主兒,本能地服軟了,哼哼唧唧可憐兮兮地叫道:“疼疼疼……”

袁藝被沈宜修冷嘲熱諷,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恨不得馬上海遁了。他半嗔半怨地看陳冉一眼,跟他求助。

陳冉本不想理他,可這是在外面,一會兒被人看見了,又少不得麻煩。他拉了拉沈宜修的衣角,輕聲道:“算了,一休哥,我累了,想回去了。”

沈宜修點頭,一腳踹翻還在地上嚎的這位“朋友”,對袁藝道:“滾!”

袁藝謝天謝地,終于可以滾了。他吃力地扶起比他高大許多的男人,臨走不情願說了句:“謝謝沈總。”

陳冉瞄了一眼那男人無力耷拉着的手,心說這就算沒骨折,也得疼個十天半個月,不由得低頭壞壞一笑,心裏竟然有點爽。

陳冉難得有這種賤兮兮的表情,特別像有老虎在身邊給撐腰的小狐貍。

沈宜修低頭看着他,問:“你笑什麽呢?”

陳冉說:“你剛才還挺帥的。”

沈宜修本來還想說他兩句,一會兒不見怎麽就跟袁藝拉扯在一起了,聽了這話,頓時沒脾氣了,笑道:“這還用你說。”

他帶着陳冉下游輪,往沙灘上走,陳冉問他:“不回去嗎?活動結束了?”

夜裏海風有些涼,沈宜修把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陳冉身上,說:“不想回去了,我們去沙灘上走走吧。”

兩個人沿着海岸線,越走越遠,漸漸的四周再無燈火也無人聲,只有黑暗中的海潮洶湧擊打着海岸,海浪層層疊疊,被看不見的力量吸引,在沙灘上摔得支離破碎,好像完成了某種悲壯的使命似的。

脫離了城市的幹擾和渲染,純粹黑暗中的天地和大海是讓人恐懼的,人和人造物的力量在這樣巨大的存在面前實在太渺小,這樣的情景很容易讓人生出些不尋常的感慨。

沈宜修緩緩停下腳步,握着陳冉的手,把他擁入懷中。帶着腥鹹滋味的海風吹拂過他們的頭發和衣角,看不見的情-欲在這熱辣而潮濕的海島蒸騰。

沈宜修低頭吻住陳冉的唇,沒有一點急功近利,而是柔和而溫情地在他的唇舌之間掃蕩來回,輾轉纏綿,彼此交融。

陳冉被這個悠長而深情的吻吻得全身脫力,腦子裏好像有無數的氣泡到處飛,他軟軟靠在沈宜修的臂彎裏,幾乎馬上就要向後倒去。

沈宜修索性順勢把他放倒,壓在細膩柔軟的沙灘上。

“不行的,你瘋了……”陳冉抓住他探進自己衣服裏的手,沙啞着聲音急道。

“行的。”沈宜修埋頭在他脖頸間親吻,呼吸粗重起來,那雙幽沉的眼睛簡直要融在這黑夜裏:“有人來,我們就躺在地上裝死。”

陳冉很害怕,但內心深處又覺得這很刺激,尤其這濃重的黑暗,讓他既恐懼又着迷,好像是他的保護色,是一件隐形的盔甲。

他手上一頓,沈宜修立刻輕松掙了開,一路向下,去解他的腰帶……

遼遠的星空,呼嘯的風聲海潮聲,濕軟的沙灘……在這樣空曠的背景中,他們緊緊擁抱彼此火熱的身體,每一次的碰觸和糾纏都燃燒出更濃烈的欲-望和快-感。

一切都太新鮮太瘋狂,這讓陳冉想要不顧一切地大叫,他咬着嘴唇,把那些尖叫抑制在身體裏,結果它們迅速變成一股股電流向着身體深處以及每一個指尖腳尖蔓延開去,引得他一陣陣戰栗,扭曲。

陳冉和沈宜修的高-潮都來得要比平時快了很多,沈宜修趴在陳冉身上喘息,意猶未盡。

“你嘴唇都破了……”他用舌尖輕輕舔掉陳冉唇邊的血跡,長長呼了一口氣,又在他臉頰和耳邊落下一個個含着濕意的吻。

“嗯……”陳冉喃喃道:“忍得好辛苦。”

沈宜修輕笑道:“明天就把這片沙灘買下來,到時候你想怎麽叫就怎麽叫……不,回頭還是去太平洋買個島,那真是,叫破了喉嚨也只有鳥聽見。”

陳冉道:“還有猴子也能聽見,野貓野狗野豹子,到時候圍一圈一起打炮。”

沈宜修:“……”

陳冉很少這樣輕松地調侃,沈宜修覺得驚喜,又親了他一口,一時興起,把頭埋在了陳冉凹凸有致的肩窩裏。

陳冉一怔,沈宜修從沒有這樣向他表示過親昵和依賴,他不知所措,只好沉默以對。

兩個人就這麽躺着,望着月朗星稀的墨藍色天空,聽着忽近忽遠幽黑的海潮。

突然,沈宜修在陳冉耳邊呼了一口熱氣,溫柔地說:“冉冉,我好喜歡你。”

類似的話,沈宜修其實經常說,在他們一起旅行一起宅家一起吃飯一起看書一起打游戲的各種溫情時刻;在高-潮的極致快-感和随之而來的失落裏;甚至在每一次吵架他教訓他的時候。

但是這一次好像跟以前的都不一樣,是什麽不一樣呢?陳冉還來不及去分辨,就聽沈宜修又道:“你呢?”

陳冉知道了,那細微語氣的不同正是因為随後還會有這一句,那是不确定的,示弱的,期待着什麽的“我喜歡你”。

陳冉深吸了一口氣,帶着自己都察覺不到的顫抖,小聲卻很清楚地說:“我……我感激你。”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

☆、爆料

這四個字一出口,就很快散在風裏,但沈宜修聽得真真切切,他心裏就像被一團棉花堵住了,血流停滞,呼吸困難,卻打不下去也說不出來。

道理他都懂,他能威逼利誘把陳冉搞到手,能軟硬兼施把人留在身邊,卻逼不來也換不來一個真心的喜歡。過去他不在乎,有陳冉的人就夠了,但現在漸漸的他在乎了,他想要把陳冉的心也永遠留下來。這對于他,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他無所适從,也毫無辦法。

過了很久很久,陳冉縮在沈宜修的外衣裏都快睡着了,才聽見耳邊傳來那熟悉又迷人的聲音:“回去吧,真在這裏睡着了要着涼的。”

沈宜修把他抱起來,拍了拍他身上沾的沙子。兩個人牽手往早已準備好的海濱獨棟別墅走去。

……

第二天,沈宜修依舊日程滿滿,出席新品發布會,參加私人Party,見各種朋友。陳冉一直睡到中午,起來以後在別墅陽臺上喝小酒吃海鮮吹海風,下午不那麽曬了,他才百無聊賴地晃蕩到展會現場四處看看。

海灣處泊着一艘艘白色的游艇,穿着比基尼帶着墨鏡和大帽子,身材火辣姿态撩人的美女們在游艇上各處站着坐着躺着,擺出各種風情萬種的造型,對着過往買家抛媚眼,獻飛吻。

陳冉無聊的看了一會兒,心想還是去大牌男裝區域看看吧,說不定能見到幾個男模男明星,還可以飽飽眼福。

逛 Armani展區的時候,陳冉順手給沈宜修買了一條領帶,美顏男明星沒看見,倒是意外遇見了林亦晖他們家周公子,周末。

周末正跟一個朋友挑衣服,朋友挑中一件他就皺眉搖頭,挑中了另一件,他又唉聲嘆氣。

那朋友無可奈何道:“我說大藝術家,你的審美品位是不是太高了點,就沒有一件好看的嗎?”

周末把自己那染成煙藍色半長不短恣意生長的頭發随意往後撸了一把,撇撇薄薄一線的嘴唇,挑挑單眼皮下面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朝那可憐的朋友笑了一笑,真誠地說:“衣服都挺好的。可能問題還是在你個人吧。俗話說,好馬配好鞍,好衣服配美男……”

朋友習慣了他這一套,也不生氣,正打算調侃他幾句,就看見他眼神一直,呆呆看着自己身後。

“周末哥。”陳冉點頭微笑道。

他和周末見過幾次,但還是每次見他都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見林亦晖的情景,那時候,林亦晖跟他說,自己跟青梅竹馬的媳婦兒都好多年了,兒子都滿地跑了。後來他才知道,他青梅竹馬的媳婦兒就是這位周氏財閥的小公子,自認是三流畫家,一流現代藝術家的周末,而他們家滿地跑的兒子就是那只肥得樓都下不去的薩摩耶,芳名大毛。

“小冉冉?”周末跟他一樣意外,又很驚喜,他一向不喜歡沈宜修,但對陳冉還是很有好感的:“你怎麽來了?姓沈的讓你出來放風了?”

陳冉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嗯嗯了半晌,才說:“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都好了沒?亦晖哥呢?”

周末滿不在乎地說:“好了。小病。”,又冷哼一聲:“林亦晖還不是被姓沈的支使的團團轉,哪有時間陪我,唉,想想就生氣。”

周末和陳冉有一搭沒一搭地閑逛聊天試衣服,正準備一起去吃晚飯的時候,陳冉的手機響了。

陳冉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林亦晖打來的。

“昨天晚上是怎麽回事?知道現在網上都在說什麽嗎?!陳冉,你簡直是個惹事的妖精啊!”林亦晖招呼都沒打,氣沖沖地質問道。

陳冉懵了一下,想了想,昨天晚上發生了很多事啊。如果是說前面打架的事,那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好解決;如果是說後面野-戰的事,那确實算個事,但是當時天色那麽黑,這要是都能被拍到曝出來,那一定是鬼神作祟,也沒有解決的必要了。

陳冉正打算回答“我不知道”,旁邊的周末一把将手機奪了過去,可能是林亦晖聲音太大,周末聽見了,或者是他看見了來電顯示。總之,周末握着手機,毫不客氣地替陳冉嚷了回去:“你有狂犬病啊?瞎嚷嚷啥?我這麽多年白教育你了!有禮貌懂不懂!”

陳冉:“……”

林亦晖用千分之一秒分辨出這是自己媳婦兒的聲音,又用了百分之一秒扭轉了自己的态度:“哈哈哈哈,媳婦兒怎麽是你啊,麽麽,趕緊親一個,我這不是着急嘛,沈宜修電話打不通,我有急事要了解情況,你乖,快把手機給陳冉,我好好跟他說。你好好玩哈,買買買,可別給我心疼錢……”

他們倆鬥嘴的時候,陳冉趕緊借了周末朋友的手機翻了翻微博,發現各大娛樂版、爆料人幾乎都在熱炒一個話題:#海空盛世涉嫌聚衆淫-亂,多位明星藝人卷入#。

這話題其實不算新鮮,每年搞類似活動的時候都有各種不算空穴來風但絕對添油加醋的報道見諸報端。今年看這架勢,只是格外熱火朝天而已。

陳冉随便翻了翻,各種奢侈品特寫,嫩模香豔照,名人明星偷拍,還有像模像樣好像自己親眼所見的八卦內-幕,什麽《嫩模□□價碼曝光,一夜20萬》,《你所不知道的外-圍女江湖》,《評一評圈子中的風騷男-妓》——這一篇袁藝也榜上有名。

陳冉在周末把手機遞回給他的時候,終于找到了和自己,和沈宜修相關的內容。

簡直是毫不意外,發布消息的還是一直在跟沈宜修作對的“筒子哥工作室”,幾組照片基本上和前面看到的大同小異,但有那麽幾張應該是獨家消息了。

照片上有他跟袁藝頭對頭說話的場景,有那個什麽張總過來跟他們兩個拉拉扯扯的連拍,還有一張沈宜修抓着那人手腕,胖男人跪在甲板上的情景。

這最後一張是從上往下拍的,且畫面不清晰,根本看不出來打人的是沈宜修,陳冉懷疑,就算江為他們拍到了沈宜修的正面高清大圖,他也沒那個膽子放出來。

陳冉一手抓着電話把昨晚的事跟林亦晖講了,眼睛還停在手機上——

#海空盛世涉嫌聚衆淫-亂,多位明星藝人卷入#,疑似S姓藝人與土豪老板争搶美貌小鴨,當衆大打出手,兩位年輕MB中有一位是圈內大名鼎鼎頭牌,傳月入百萬……

評論轉發很多,大家都在津津樂道讨論S姓藝人是誰,還有很多在那裏點評陳冉和袁藝這兩位貌美MB的長相。

我的神哪,陳冉被雷得外焦裏嫩,也沒在聽林亦晖在電話那邊的唧唧歪歪,心想這江為也就是渾水摸魚炒個話題,語焉不詳博人眼球,拍到這麽有話題性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