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揭露
明眼人都能從錢庭說話的态度還有表情看得出他是在找事的，但他說的殺人犯又非常吸引大家的關注，他們都在猜測錢庭話裏的意思。
偌大的體育館一下子沒了聲音，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錢庭提到的另一個當事人任叢說話。
但是任叢卻沒有說話，他甚至在聽到錢庭叫他名字的時候就低下了頭，這種有些退縮回避的樣子讓錢庭更加得意起來。
倒是一直站在任叢旁邊的唐依寧看不下去了，覺得對方似乎是來挑事的，“錢庭，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任叢還沒和你說？”見唐依寧皺着眉看着他，他一挑眉又繼續道：“喲，看來你還被蒙在鼓裏呢，不過也是，這可不是小事，畢竟殺了一個人了啊，還是他的朋友呢。”
殺人？任叢殺了人？！如果錢庭一開始的話還沒有點明的話，這句話可就是清清楚楚地說了任叢就是殺人犯。
體育館裏因為這句話就像炸了鍋一樣，周圍有抽氣聲還有小聲嘀咕說話的聲音。
唐依寧：“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他這周末是曹亮、趙子德還有宋慶成一起開車出去玩的把，為什麽最後只有他開着車回來了！你們難道都沒想到嗎？”
因為任叢和阿九他們是淩晨才到了這裏，唐依寧只想着讓任叢早點休息，所以和他同行的三人的情況她根本沒有來得及問，可能是走散了也可能是落入喪屍口中，但是她沒有想到會有其他的情況發生，可錢庭現在卻正是提出了一種其他的情況，她永遠不會想到和相信的情況。
唐依寧的這種複雜的心理活動也如實地體現在了她的面部表情上，她神情複雜地看向旁邊的任叢，縱然聽到錢庭這樣說，但是她從心底裏還是更加相信自己的男友，只不過這次她卻發現任叢仍舊是低着頭，咬着有些發白的嘴唇，沒有說一個字，一句反駁。
錢庭一直注意着任叢的表情，見他對自己說的話完全不反駁，任叢要是反駁還麻煩一點，可現在不反駁，那任叢可就完了，這下錢庭的心裏更加得意了，底氣也更加足了，“看來任叢不肯說啊，那我替他說好了，他們在一個加油站那裏遇到了三個壯漢，宋慶成和趙子德被其中兩個壯漢砍死了，但是接下來的發現的事情可是讓我非常震驚非常害怕，因為你們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看上去善良溫和的任叢，他為了活下去殺了他的朋友曹亮！都是我親眼所見。”錢庭停了一下，然後對着周圍的人道：“我一個人這麽說可能沒有可信度，這幾個是和我一起來的，他們也都看到了，兄弟們你們說我說的對嗎？”
錢庭旁邊的四人馬上接口：
“對，錢庭沒有說謊，我們親眼看到任叢殺死了曹亮，一刀直接解決了。”
“是啊，太冷血了，那可是我們的同學，就這樣被他殺了。”
“然後我們就看到任叢跟着那幾個人上了車。”
“對啊，那三個人現在也沒有和他一起來，說不定也被他給殺死了啊！”
四個人越說越起勁，似乎想把當時現場的畫面詳細細致地描繪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希望讓所有人都了解到任叢做的事情，他的殘忍他的自私。
而在這樣的帶動下，周圍的學生的議論聲自責聲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聽了他們的說法，一向冷靜地唐依寧也急了，她拉了下他的衣服，“任叢，你說句話啊。”她對任叢非常了解，她覺得他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在學校裏他一向是樂于助人又為人可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去殺害自己的朋友。
就在僵持之際，“到底是怎麽回事？曹亮怎麽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在錢庭他們身後響起，說話的女生臉色憔悴地被另一個女生扶着走到了他們的中間，看到任叢焦急地問：“任叢，曹亮怎麽了？”這個女生叫陸穎，正是曹亮的女友，這幾天正在發燒，所以昨天任叢到的時候，她正在休息并不知道他來了，剛才醒來後聽到他們提到了任叢馬上趕了過來，卻沒有看到本應該和任叢在一起的曹亮，這讓她有了不好的預感。
看到陸穎來了，錢庭指着任叢對她道：“陸穎，曹亮死了，被任叢殺死了。”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怎麽會？”原本的驚愕瞬間轉為了悲傷和憤怒，她一下子沖到任叢的面前，拉扯着他的衣服，哭喊着：“任叢，你殺了曹亮？你告訴我！你真的殺了他？！”
任叢看着面前悲痛的陸穎，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于開了口：“是我。”
全場瞬間靜默。
兩個字，就像是一個重磅炸彈一樣在幾秒後爆炸。
“啊啊！你這個禽獸！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他可是你朋友，啊啊！” 痛不欲生的陸穎揮動着手臂打着任叢，發洩着自己的悲傷，任叢一動不動就讓她打着。
“天哪！居然是真的！”、“是啊，你看他都承認了。”、“居然真的殺了人！太可怕了！”、“簡直不是人！”……
所有人的指責聲謾罵聲全部襲來，沖向了這個剛剛承認殺了人的年輕男人，他低下頭哽咽地對陸穎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啊啊啊！”陸穎呼喊着，原本就生病的她最後竟然昏了過去，旁邊的人趕緊把她抱到了臨時的醫務室。
錢庭指着任叢義憤填膺地吼着：“任叢，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麽用，你可都殺了人了！你現在活得好好的，可曹亮呢，他還躺在地上，說不定被喪屍啃食了。你就是個禽獸，殺人犯！”錢庭之前就看任叢不順眼，除了家庭條件外什麽都比自己好，就連自己追求了一年多的唐依寧最後都成了他的女朋友，好在這一次讓他抓到了這麽大的一個把柄，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周圍的人也有應和着的，“禽獸！殺人犯！”，局面一邊倒。
可就在這時。
“那如果換做是你們呢？”有些特別的聲音響起，站在任叢後面一直沒有說話阿九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錢庭看向說話的人，卻發現是個小姑娘，“嗯？”
阿九擡眼和他對視，“如果換做是你們當時在現場呢？”
錢庭拍着自己胸脯，“我當然和他們拼了，即使死了我也不會像他那樣殺了自己的朋友。”
“就是啊。”旁邊的人附和。
阿九又問：“所以你們也是這麽做的嗎？”
“什麽？”
阿九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一字一字地說：“你們說親眼看到任叢他們遇到那三個壯漢，所以你們當時就在現場，那你們是怎麽做的？”
他們那時候當然是在暗處看着了，錢庭心裏嘀咕着，下一秒，瞪大了眼睛暗自吸了口冷氣，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進了這個女孩設下的圈套，他們那時候當然沒有沖上去，那種情況下，對方有槍有刀的，他們怎麽可能幹的過，除非是不要命了，可自己剛才還放下豪言，這種話現在當然不能說出來了。
于是他開口辯駁：“你，你不了解當時的情況！”
阿九說話的聲音并不響，甚至因為許久沒有說話，她說的很慢，但她的話卻步步緊逼，“那當時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你們看得這麽清楚，應該離的很近。”
“反，反正你不了解。”
“嗯，當然，你了解。”她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看着錢庭的眼睛，有些特別的聲音帶着壓迫感，“那你告訴我，當時的情況究竟是怎麽樣的？”
被這樣的眼睛看着，錢庭突然覺得自己後背發涼，一滴冷汗就要滴了下來，緩過來後他才驚覺自己這麽大一個人居然被一個看上去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吓到了，他心虛了，但他可不會退縮，“你是什麽人了？你看任叢反駁過什麽嗎？”
阿九也不緊不慢地道：“他不反駁，那你就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們是怎麽做的？”
“诶喲，任叢，你豔福不淺啊，還有小丫頭為你說話啊，怎麽？覺得唐依寧一個人不夠，還有再來個小女朋友？”
這下，沒怎麽說話的任叢也聽不下去了，“錢庭，就事論事，不要扯別的！”
錢庭旁邊的一個瘦長的男人吳峰往暖暖的身後一瞟，就發現了病服後面的字，大叫了一聲：“媽呀，任叢，你口味挺重的啊，這女的可是個神經病，這幾個都是神經病啊！”
周圍人之前就有注意阿九幾人的衣服，一開始以為是病人，現在一聽吳峰喊的話，都震驚了，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是精神病院裏出來的。
暖暖歪着頭糾正他，“是精神病。”
吳峰：“我靠，神經病。”
暖暖繼續糾正，“是精神病。”
吳峰：“媽呀，神經病真可怕。”
暖暖有些委屈，“都說了是精神病啊。”
阿九出聲：“好了，暖暖，別和他計較。”
“……”吳峰目瞪口呆，他現在是被神經病無視了嗎？
發現現在的局面都被那個短發女孩攪了，錢庭想着自己幹嘛要退縮，當時在現場的只有任叢加上他們幾個人，況且曹亮就是經由任叢的手死的，只要自己咬定這一點不就行了，想清楚的錢庭馬上開口道：“行，我也不扯其他亂七八糟的，我現在就回答你的問題，确實，我承認，我們當時都害怕了，所以沒有過去救他們，但你要知道，這和殺人可有着很大的區別啊。”
錢庭他們雖然沒有像他們說的那麽做，但當時沒有人會去責怪，因為危險之前，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沖上去和別人拼命。
但下一秒，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阿九會這麽說。
“是有區別，同樣，自衛誤殺和主動殺人也有很大的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