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超市
自衛誤殺？錢庭聽了心裏一慌，心想她怎麽會知道？但轉念一想，看來是任叢告訴他的，只不過她又不是目擊者，這個時候說這種話別人都會認為是任叢編的或者是這個精神病女自己編的而為了幫任叢脫罪的，況且誰會相信一個從精神病院裏出來的人的話呢？
這麽想着，他心裏暗暗一笑，對上了阿九的目光，絲毫不退讓，“怎麽？是任叢告訴你的？他說他是自衛才殺了曹亮？他這是在為自己狡辯呢！誰有證據能證明呢？”
面對錢庭的咄咄逼人，阿九眨了下眼睛，面無表情地回了他一句：“那誰能證明你說的話？”
“他啊，還有他們三個。”錢庭指了指後面的四個男生。
錢庭話音剛落，阿九不緊不慢繼續問：“那誰又證明他們的話？”
“我啊。”結果一個循環又回到了原點，錢庭發現自己又被這女孩繞進去了，當即也火了，“我說，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嘛！”
阿九一字一字地說：“我只是想讓你說實話。”
“我說的就是實話，你這麽說有什麽用，剛才大家可都聽到了，任叢自己承認他殺人了，怎麽現在想反悔了不成？”
阿九沒有再說話，而是轉頭看了一眼任叢，她不理解他的這種行為，在她的認知裏，每一件事都應該得到正确的評判，觀察任叢和錢庭兩人的表現之後，她就知道任叢對那件事情有所隐瞞，而錢庭就是在撒謊，既然如此，就應該做出努力去辯解，讓別人知道真相，她不希望任何人被冤枉，因為她知道那種感受，幾年前就經歷過。
但任叢卻不是這麽想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讓別人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現在他也不希望阿九去揭穿真相，因為既然一開始就想好要背負了，他是做好心理準備的，于是他轉頭看着阿九對她小幅度地搖了搖頭，示意她別再說了，接着他擡起頭看着錢庭，再度承認了一次，“曹亮是死于我手，我永遠都不會否認這一點。
說實在的，一開始錢庭也沒想到任叢會這麽傻去承認自己殺人，不過既然自己都承認了，那就別怪他了，“你承認就好，當然了，雖然你殺了人，但我們也不會過分到把你趕出去，只是……”他刻意把這兩個字拉長，“我們現在物資緊缺，明後天估計就沒有食物了，一定要有人出去找物資，所以我想你到學校附近的那家大型超市去搜集點食物回來，也算是補救一下他殺了人的事情。”
錢庭說出這個提議後，周圍的學生又議論起來，其中很多都有些不太認可這種做法，當然唐依寧是第一個反對的：“那裏有多少喪屍我們都不知道，你要讓他一個人去？”她說着往任叢前面一站，做出一種保護的姿态。
錢庭：“當然不會，所以我會給他一輛車。”
唐依寧皺着眉頭和他争辯着，“一個人怎麽可能回來，你這是要逼死他！還有一輛車能裝多少東西，最起碼得幾輛車才行。”
錢庭當然就是這個意思，但是嘴上卻是義正言辭的，“我可沒有要逼死他啊，只不過是給了他一次贖罪的機會而已，殺了人可不是什麽代價都可以不付的，況且他連人都能殺，殺行動緩慢的喪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唐依寧聽不慣他的話還想辯駁，就被輕輕往旁邊一推，她一轉頭就看到任叢走了上去。
“我去。”他說。
唐依寧拉了他，“任叢！”
任叢只是又重複了一遍，“我去。”
唐依寧想也沒想就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任叢卻搖頭，“寧寧，你留在這裏，你沒殺過喪屍，去了反而更加危險。”
就在僵持之際，另一個聲音冒了出來：“我同你去。”
任叢一愣，認出了是阿九的聲音，他回頭看她，“阿九，你也留……”
“欠你的。”阿九淡淡回了這麽一句，然後轉身去找自己的包。
之前和暖暖争論的吳峰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诶喲，沒想到一個神經病這麽重義氣啊。”
聽到這句話，阿九擡頭瞥了他一眼，平靜的眼神中帶着一種氣勢，接着又從包裏一下子抽出一把西瓜刀來。
“……”吳峰人抖了抖，一個大男人居然吓得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周圍的學生中有了站了起來舉起了手，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男生站出來道：“我也去，殺不殺人是另外一件事情，去搜集物資兩個人怎麽夠，只是我不會開車。”
另一個看上去很憨厚的男生也馬上站了出來，“那我也去，我正好會開車。”
緊接着，又站出來一個男生，“對，現在搜集物資重要，我車比較大，我也去。”
……
這樣一來，去的人從任叢一個，随着一個又一個人站出來，一下子就變成了十幾個，不過因為武器不夠加上人多不好控制，最後除了阿九之外就挑選了六個身體素質比較好經常鍛煉的男生，這樣人數一共就是八人，開了四輛車去，每車兩人。
任叢把刀分給他們每個人，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每個人都給了兩把刀，八個人準備好之後，就到了那個用鐵鏈拴着地出門，打開門到了地下停車場，找到車之後，由任叢的車帶頭，在鐵門打開後，四輛車一輛接着一輛以最快的速度開了出去。
車順利地駛出學校，開往去幾公裏外超市的路上。
車上，任叢專注着開車，旁邊的阿九卻說話了，“你很奇怪。”
“嗯？”
阿九看着前面，開口道：“人們有時候會否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但你為什麽要承認是主動殺人，沒做的事情就要反駁。”
任叢開車碾過一個喪屍，然後回答她：“也不算沒有做，不管過程如何，曹亮都是被我殺死的。”
阿九反駁他：“過程很重要。”
任叢搖搖頭嘆了口氣，“你不知道，曹亮以前救過我一命，那時候應該還給他的，只不過終究還是沒敵過自己想活下去的念頭。”
阿九：“這是兩回事。”
任叢又道：“何況他已經死了。”
阿九扭頭看着他，語氣認真地道：“每個人都應該被正确地評斷，無論是活人還是死人。”
任叢有些意外地轉頭看了阿九一眼，這是一句有些超過她年齡才會說出的話，他發現在這個問題上，這個女孩有着自己的理解和堅持。
他轉念一想，是啊，她才不過十六七歲，而這次去超市危險根本是無法預知的，男性在體能力量方面畢竟是比女性好寫，況且她還比他們都小幾歲，“其實你不應該來的，這幾個男生就可以了。”
阿九重複了之前在體育館裏說過的理由，“欠你的，上次你救了我們的命。”
“那次是為了報仇，更何況沒有你配合我也是死路一條，這樣，待會兒到了超市你就坐在車裏等着。”
阿九卻拒絕了，“不用，總是要面對的。”末世才剛剛開始，以後必定會遇到比現在更危險的情況，她要去找她的弟弟，就一定要前進，而前進就代表着更多未知的危險。
搜集物資的八人走後，唐依寧一直拿着手機在門口緊張地等着，而暖暖他們四個人就回到了醫務室陪着黃上。
小布坐在地上，掐着手指算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旁邊的大力馬上問：“怎麽樣？”
小布搖搖頭，“情況不妙啊不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