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藍紋奶酪牛癟湯5
與喬莺這兩日的潇灑不同,喬文和袁粟藝度過的是一個痛苦的周末。
各種倒黴事不斷發生。
早上袁粟藝準備早餐的時候,刀子莫名奇妙就動了起來,本來十分擅長做飯的袁粟藝不小心割了手。
夫妻倆一個中午很要好的朋友要來家裏做客,他們自然拉着喬莺好好打扮了一下打算認真招待,可客人卻突然借口有事離開了。
在喬文發現留在沙發上的紙條,上面第一行就寫着“今日料理,小shi湯”時,整個人臉都皺巴起來。
最倒黴的還是周日晚上。
喬文臨時有一個視頻會議要參加,領導正做着總結,他突然發現自家的衛生紙跑來,自己就在他桌面上如同被二哈風卷殘雲被撕成了碎片。
喬文當即卧槽了一聲。
這一聲一下來,ZOOM的另一邊頓時安靜了。
領導氣憤地問着剛才是誰在罵人。
喬文驚出了一身冷汗,才發現他應該關閉的麥克風也被打開了。
更不用說整整三晚上大shi湯是一天不落下。
一次兩次還好,這不打喬莺也躲不過,打了更不是,夫妻兩人根本就是焦頭爛額的狀态。
在喬文進了辦公室卻接受了衆人目光的洗禮,一瞅,才發現自己衣服上插着一個臭襪子時,他再也受不了了,當即請假回了家,順便逼着袁粟藝也請了假,把卧室門一關,就開始商量起對策。
“喬莺這孩子不能留了,“喬文點起了一根煙,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有個遠房表弟,家裏正好想要一個女孩,我們就借口工作忙實在沒空照顧喬莺這孩子,把她送出去吧。”
袁粟藝當然知道,喬文這個表弟也不是個好惹的,他有點心理問題,前不久還因為傷害了一個小女孩差點蹲監獄,是女孩的母親實在覺得事情鬧大了丢人,這才私了的。
可她哪裏在乎喬莺去了那邊怎麽樣呢?
和喬文一樣,現在她一心想着的,也只有盡快擺脫這個包袱。
袁粟藝當即點頭,捉起手機就準備打電話。
偏偏鈴聲先一步響起。
是袁粟藝大學時期的閨蜜,兩個人現在還在有聯系,據說在備孕二胎。
袁粟藝剛接起電話,那頭就劈頭蓋臉說了起來。
“藝藝啊,我今天去産檢,你猜我看見了誰?”
“誰啊?”袁粟藝咽下一口口水,不詳的預感突然在心中升起,整顆心髒都仿佛要跳出喉嚨眼兒。
果然,那邊沉默了一刻,說道:“是你家莺莺,被一個女人帶去的。我順便聽了幾句,好像是莺莺的幼兒園老師。莺莺她是不是病了啊?”
咣當,袁粟藝仿佛遭受當頭一棒。
話說到這裏,那人才疑惑起來。“藝藝,莺莺的幼兒園沒聯系你嗎?到底是怎麽回事?”
“……聯系了,聯系了!”袁粟藝呵呵笑了兩聲,後知後覺地道,”我和阿文剛請完假,正準備去呢。好了先不說了,我還得趕緊出發。”
仿佛是為了打消對方的警惕一般,袁粟藝話音落下,起身叮鈴咣啷翻着包,一邊自言自語起來。“莺莺這孩子也真是的,身體不舒服都不和我說,還要麻煩小安老師。”
那朋友知道袁粟藝着急,只是教訓了她幾句,說她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忙工作不顧孩子,就挂斷了電話。
袁粟藝把手機握在手裏,只覺得她十分喜愛的大屏手機現在仿佛千斤重,滾燙得要命,似乎要把她的手灼傷。
“怎麽回事?咱家那讨債鬼生病了是怎麽回事?”喬文剛才也聽到了袁粟藝和好友講電話的聲音,心裏頓時咯噔了一聲,見妻子已經挂斷了電話,他立即心急火燎地發問。
“……”袁粟藝上下牙都在打顫,卻遲遲不肯開口。
“你個蠢女人倒是說話啊!”喬文氣急,一巴掌就掄了上去。
袁粟藝揉了揉臉頰,這才道:“喬文,莺莺被她班主任帶去醫院了。”
仿佛要提醒丈夫一般,她又補充:“可能是……我們做的事被發現了。”
喬文:“……啊?”來不及等丈夫的反應了,袁粟藝拎着包,就沖到鏡子前面補妝。“我們必須得去醫院一趟!”她回頭看向了丈夫。“你一會也幫我竄供。裝得像點兒。父母看見孩子受傷了是什麽分反應你應該知道吧?一會兒就說,是那個安樂瑤把喬莺打成了這樣。”…………安梅帶喬莺去的正是國岚和芮青檬所在的醫院。系統委托給了她後續讓男女主來進行喬莺的心理輔導這個任務,這家還算不錯的大醫院自然是最好的選擇。接診喬莺的外科醫生看到小女孩身上的傷口時,整個人都愣住了,但卻也沒多說什麽,只是默默開了一些促進傷口愈合的外用藥并且按照安梅的要求開了診斷書。這也是他作為醫生唯一可以做到的了。握着喬莺的手,安梅剛走到醫院的大門口,就有一個人撲了上來。安梅一看,呵,這不是袁粟藝嗎?就如同上一世一樣,袁粟藝把手上的包包一甩,蹲在喬莺面前,把吓得臉色蒼白的小女孩捉進了懷裏,化着精致的妝容的臉一皺,就開始了表演。“莺莺,”袁粟藝聲音裏都是焦急,“怎麽回事,上午去幼兒園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還說要給媽媽唱老師上周說了要教的兒歌嗎?這是怎麽回事!”醫院大廳正是人來人往的地方,袁粟藝扯着嗓子這麽一吼,自然有不少人或停下腳觀望,或偷偷瞟了過來。這倒是袁粟藝想要的,也不等喬莺回答,她擡起頭,又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安梅的衣服。“安老師,”袁粟藝急得都破了音,”我家莺莺是怎麽了?為什麽都不給我聯系?“最後一句話有幾分怪罪的意味。安梅:呦,我怎麽好像聞到了一股……盛夏裏盛開的白蓮花的味道?
她微微一笑,不就是綠茶嘛,拼茶藝誰還拼不過誰了不成?
于是決心拼茶藝的安梅把感情一代入,怒不可遏的情緒随之而來。她冷着臉,就把一張紙甩在了還在哭泣的女人面前。
“怎麽回事,你自己看看吧,莺莺媽媽。”
說道“媽媽”這兩個字,安梅說得咬牙切齒。
袁粟藝猛地把紙一搶,就變了起來。
她理直氣壯地大聲念了起來,念着念着,聲音就哽咽了,擡起頭看着安梅,表情中帶上了憤懑。“安老師,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喬文也三步兩步沖上去。“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麽到了你們幼兒園就成了這樣!是不是你打的?說啊,是不是!”
按照他們的預想,這安老師看着年輕,肯定沒遇到過這種事兒,一定會瞬間慌慌張張的,不知道怎麽解釋。
可萬萬沒想到……
瘦小的姑娘走上前去,“啪”,就把手裏的包猛地甩在了袁粟藝身上。
安梅早就想和這兩個人渣正面剛了,現在也不慫,睜大了眼,還不忘擠出幾滴眼淚。
“你們的意思,是你們很關心你們女兒,把她在心尖上寵着,從來沒虐待過她咯?”
即使安梅沒有直說,虐待這詞一出,人們頓時意識到有大瓜吃了,呼啦啦就擠了上來。
芮青檬結束了和今天最後一個來訪者的面談走到大廳門口時,看到的就是這麽個場景。
見有人在吵架,醫導和幾個小護士匆匆趕來準備疏散人群,哄着安梅和喬文夫妻二人,讓他們有話好好說。
可安梅就是要把這事兒鬧大。
被其中一個小護士拉着,她也沒像喬文那樣扯開嗓子吼,直視着他們,不卑不亢地發問。“既然你們那麽重視喬莺,這個問題你們可以回答上來吧。”
安樂瑤與預想中不同的反應讓本就心虛的喬文二人莫名地就有些方,只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案上的魚肉,眼前這個小姑娘就是磨刀霍霍的廚子。
還是喬文不耐煩地又一次扯開了嗓子。“有話快說!”
安梅:“喬莺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喬文和袁粟藝:“……”
這問題一出來,他們的心髒就開始突突突打鼓。
那個讨債鬼的生日是什麽時候來着?他們好像真的忘了……
“9月17號。”安梅鎮定地回答道。
喬莺的生日她當然不會記錯,就在那一天,幼兒園的小朋友們一起唱了生日快樂歌。
First blood!
吃瓜群衆們一聽,只覺得不對勁兒。
這個小姑娘只是幼兒園老師,對自家小朋友的生日都記得這麽清楚,一個愛孩子的父母,怎麽會不記得?
可安梅卻還要乘勝追擊,對着臉色蒼白的袁粟藝,她又甩出了第二個問題。
“喬莺稱呼她的玩具皮球為什麽?”
“……”
“球球。”Double kill。
不對勁……
有什麽不對勁……
她怎麽會對喬莺這麽了解?
袁粟藝急出了一身冷汗。周圍人的議論和小護士眼中消失的那一絲同情讓她驚慌失措。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幹了,自己眼看着就要被擠壓成小小的一片。
偏偏安梅的第三個問題已經奪口而出。“喬莺的夢想是什麽?”
袁粟藝:?
這次安梅不給他們吞吞吐吐的機會了,直接毫不猶豫地三殺。
“做一個誠實的孩子,這樣就可以有好多好多錢,讓爸爸媽媽住上大房子。”聲音裏不自覺地就帶了諷刺。
多好的孩子啊。
可偏偏,你的父母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