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3)
什麽事,他也直接交給夏州,可是現在一聽到事情是關于夏州,夏依震驚了!
“怎麽回事,你說清楚!”夏依語氣漸急。
夏州是什麽人,他做什麽事兒,有危險會到什麽程度,夏依心裏都有個度,他知道,這事一發生,就必然與死亡挂鈎!
“我說完之後,你馬上就去幫會總部通報消息,這樣救你哥的幾率就大了!”那人沒有拖沓,快速簡潔的将消息說給夏依聽。
那邊話一說完,立馬挂斷電話,沒有片刻的拖延,這邊夏依直接起身,火急火燎的沖出家門,直奔幫會總部。
他很急,他很擔心,他怕時間不夠,他…怕失去親人!
當留守總部的手下看到前幫主夏州的弟弟夏依,臉色蒼白的出現,都很是驚訝,也知道平日,他是不踏進這個地方的,今天是發生什麽事了麽?
“快,快去救我哥哥!”因為着急,夏依說這句話都大喘氣,說了三四遍,他們才聽清。
他們面面相觑,不太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夏州現在不是在最安全的地方永平社樓麽?怎麽會有危險?
“你們還在幹什麽,快去啊!”夏依大聲的沖着他們喊,把他們都吓到了。
這個樣子,不像是開玩笑,那麽是發生什麽事了?
“夏依,你先把事情說清楚,知道發生什麽事,我們才能部署行動啊!”
夏依也知道自己太急了,但是也不能不急啊,他怕動作慢了就晚了。
“是這樣的,剛才我接到一個電話,他告訴我,永平社樓那裏…”
站在夏依身邊聽的那些人臉逐漸變色,有是驚訝,有是疑惑,有是憤怒。
“集合咱們的弟兄,帶上家夥,去永平社樓!”一人激動的喊道。
“等等!”這個人攔住了剛才激動的人,轉身面對夏依,“那個給你報信的人是誰?我們能相信他麽?”
那個被攔下的人也冷靜了下來:“對啊,那個是咱們幫會的兄弟麽?會不會是陷阱?”
那個人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而自己也只擔心着哥哥的生命安全,哪裏還有精力考慮這些?只記得他說不方便找幫會。
夏依錯愕:“這種時候為什麽還要懷疑這麽多?”
“夏依說的對,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因為懷疑而讓老大和夏州發生意外,那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是啊,先去永平社樓,如果沒事,皆大歡喜;有事的話,嘿嘿,那還管什麽,直接動手。”
“萬一是有人故意引開我們呢,永平社樓是什麽地方,我們都知道,萬一沒事,我們過去了,那就是挑釁,他們可以以此為由,說我們有壞心思,到時候跳進黃河洗不清!”
“夠了,什麽也別說了,夏州不在這裏,就我說了算,立刻叫上兄弟,去永平社樓!”
說話的人正是一開始與夏州一同去酒吧見言淩雪的白紙扇高裘,見那個一直猶豫懷疑的人還要說話,厲聲阻止。
“怎麽,難道你是想要意外發生麽?”
“當然不是,現在就出發!”那人慌張搖頭。
聽到這樣的話,夏依懸了一路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哥哥,你不能有事啊!”
☆、一觸即發
日雖偏移,光仍強盛。
街道上似乎都彌漫着熱浪,明明還沒有入夏。
外面已然如此,在永平社樓裏頭,更是一種窒息的灼熱。
言淩雪的額頭開始冒出了細汗,在這樣的環境裏,這種情況一點也不奇怪,但是只有言淩雪自己知道自己的狀況。
他沒有感覺到熱,近來他也感覺不到熱,可能是功法練到一定程度之後具有的特點,他也沒有在意。
只是現在,在這個時候,言淩雪有些慌了,他的身體像烤爐一般,從低檔漸漸轉為中檔,慢慢變為高檔。
這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要比空氣的溫度高了幾個度,靠近言淩雪的人,可能感覺會更深刻一點,言淩雪就像火爐放熱一樣。
夏州便是那個感覺比較清楚的,只不過現在天氣也熱,也沒有往奇怪的方面想。
言淩雪現在能做的只能是竭力管理自己的表情,不讓別人看出端倪。
協議還在商讨,自己就不能失态!言淩雪緩慢的進行着深呼吸,讓自己因為持續升溫而燥跳的心平緩下來。
身體已然這麽難受,偏偏還要遇到這麽多事,言淩雪真的是想要平平靜靜過一天都不行。
剛才言淩雪因為不放心,放出魂識,查看附近的情況,越看越心涼。
不知道是心裏着急了,使得靈力不穩亂竄還是到時候發作了,了解了身邊的情況之後,身體便開始出現異常。
言淩雪坐着的是軟靠椅,這個時候直直的坐着那就是煎熬,于是将上半身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其他地方,分散注意力。
反正在周天他們眼裏,言淩雪就是一個不懂規矩的小子,既然這樣,言淩雪也就不想做什麽來挽回形象了,大不了再一次不懂規矩呗!
現在的情形很不明朗,但是想了很多種可能,言淩雪知道不明朗的背後是很不樂觀。
偏偏在這個時候自己的身體這個樣子,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夏州他們不知道,只有言淩雪一個人知道,現在他們已然成為了翁中之鼈,可能這個協議簽不簽都是一個下場——殺!
身體上的折磨,加上危險的信號,言淩雪大腦不停的想着各種應對方案,自己脫身是完全沒問題,但是夏州他們呢?
不行,如果情況真的如自己想的那般,也不能獨善其身,嚴格說來自己對他們并沒有什麽情意,這個幫主的位置也不過是個擺設。
也許夏州是敬他的三分,但是底下那麽多的兄弟,心裏依舊是把夏州當成老大的,畢竟言淩雪并沒有為幫派做什麽事,除了打了一架再沒有其他。
但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言淩雪還是不能走,說到底,他也是幫主,是他自己點頭了的,不是別人逼迫的,既然如此,那就要盡到自己的義務。
周天他們還在與夏州進行協商,最後兩方都選擇各退一步,夏州原來的條件降為了百分之五十,他們也都沒有異議。
最後夏州拿起筆遞給言淩雪,示意已經可以了,言淩雪接過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對面的三人。
周天幾人神色自若,似乎只要言淩雪簽字了就什麽事都沒有了,現在一切還只是猜測,也許真的不會有事?
言淩雪拿過那兩份紙張協議,在末尾簽名處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丢給對方一份,自己拿了一份。
“既然事情也解決了,那我們就先行離開了。”言淩雪站起身說。
“着什麽急啊,既然事情都完了,咱們哥幾個就坐一起好好聊天,我們和你第一次見面就談這些事,這心裏也過不去,就去吃個飯吧!”
李彪站起來如此說道,周天和劉平也應個好,言淩雪這顆心頓時沉了半截。
“這幾次一直都是我讓幾位大哥為難,要說也應該我們做東,今天也沒個準備,下次安排好了,再正式相邀以示歉意。”
言淩雪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應對,對方卻是不領情。
“年齡上,我們算是長輩,怎麽會和你計較那麽多,今天我們這些做哥的請你,改天你回請就是了!”
言淩雪默。
本來夏州覺得一起吃頓飯,緩和一下雙方的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好,只是現在他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了。
這幾個人明顯是在攔人!
“我們老大還有一些其他事情要處理,實在有些不方便,今天就不留了,下次我們一定向你們賠禮!”
夏州出言幫言淩雪推托,周天一記白眼給了夏州:“我們說話輪得到你插嘴?真不懂規矩!”
聽着周天這般言語,夏州這暴脾氣也忍不下去,言淩雪現在不想鬧起來,攔下了夏州要說的話。
“夏州只是幫我解釋,我是真的有事…”
言淩雪還沒有說完就被劉平堵住了:“行了,別整那些借口,就一句話給不給哥幾個面子?”
這是什麽意思,今天不去就是不給面子?這是故意要把事情說大麽?言淩雪皺眉。
體內火海洶湧,本來就已經讓言淩雪心煩的,偏偏周天幾個緊逼不舍,就更是讓言淩雪覺得惱火!
“我是不是只能說‘好’?”言淩雪冷笑。
周天幾個臉也瞬間垮下來:“不是都要用你自己的嘴說?”
夏州他們也感覺到了氣氛的轉變,條件反射一般,全身都緊繃起來,向言淩雪靠近,将他圍在中心,警惕的看着對方。
周天他們的小弟也同樣氣勢洶洶的盯着夏州他們。
“這裏是永平社樓,難道,你們要打破規矩?”夏州忍住怒火說道。
“規矩都是人立的,也有廢除的規矩不是?”李彪冷笑,算是回答了夏州的問題。
一言出,夏州他們都不能保持平靜了,幾人都怒氣十足,有幾個憤憤不平的大罵,被夏州給叫停了。
“你們是想怎麽樣?”夏州咬着牙恨恨問道,“協議也簽了,你們還不滿意麽?”
“這份協議,只能讓我們拿到蒼狼幫底下一點産業,可是如果把你們滅了,我們就可以擁有義虹幫和蒼狼幫的所有産業,在生意人的角度看,你來說,哪樁買賣劃算?”
“卑鄙!”
“哎呦,不敢不敢,要說,這個不還是你們自己開的頭,本來我們幾兄弟不都處的好好的?你非要對金昌動手,那你就沒想過自己也有這個下場?”
夏州恨得臉都抽搐了幾下,王彪直接上前要動手,被言淩雪喝住了,最後只能恨恨的退回去,滿臉的不情願。
“非動手不可?”言淩雪問道。
“如果你們自願交出你們手裏的産業,我們也能采用溫柔一點的方式。”劉平陰陽怪氣的說着。
“不可能!”夏州終于忍不住了,“老大,大不了拼了,是輸是贏還不一定呢!”
“是啊老大,咱們什麽時候受過這份氣,今天也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以後叫他們一想到我們都腿軟!”王彪大聲喊着。
他們不知道情況,但是言淩雪知道,憑剛才帶過來的那些兄弟,都不夠對方的十分之一!
剛才言淩雪發現在永平社樓附近潛伏了許多人,既然不是自己的人,那麽是誰的人,還用多想麽?
果然,周天他們神情變得十分詭異:“拼了命,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走出一個人!”
夏州他們都是經歷很多事情走過來的,周天這樣的語氣,已經讓他們感覺到了危險的程度。
“你們這麽不講道義?”夏州不可置信的看着周天他們,“虧我還…”
“相信我們是你的決定,後果也是你自己要承擔的,不說廢話,交還是不交?”
夏州幾人看着周天,眼睛裏都要冒出刀子了,刀刀命中!
言淩雪冷笑:“交和不交?還是換一種說法吧!”
酷熱的天氣,李彪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冰冷,以及脖頸處灼熱的溫度,李彪都快感覺不到脖子的存在了,似乎已經融化了?
這份吓人的熱度來自于言淩雪,此時他站在李彪的後方,右手狠狠地抓着李彪的脖子,眼神冰冷,透着一股肅殺之氣!
這裏,陷入了詭異的靜谧!
他是什麽時候過去的?他是怎麽過去的?他是…人麽?
“要他的命還是要身外之物?”言淩雪淡淡道。
周天幾個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夏州幾人都啧啧稱奇,這就是老大的實力?
沉寂的打破還是靠了被言淩雪抓住的李彪。
“不用擔心,他不敢對我怎麽樣,殺我?你殺過人麽,你會嗎?”
即使處在這樣的劣勢,李彪依然可以冷靜的分析情勢。
對方已經知道自己這邊做好了準備,他們現在不過是想平安渡過這鴻門宴。
李彪清楚知道自己的價值,在這麽多面前言淩雪要殺自己,那等于是把自己的後半生交給監獄,年紀輕輕的他又怎麽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地步?
最重要的事,言淩雪現在的籌碼就是李彪,如果殺了他,直接開戰沒話說,而且在這樣的亂鬥中喪命是多大的可能啊,是誰動的手?誰知道啊?
權衡利弊,李彪在言淩雪手上是有七分安全的,畢竟被逼到絕路的人會做什麽,誰又知道呢,萬一來狠的,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那就只能算是倒黴了。
都是在生死之間穿梭的人,李彪早就不把命看的太重,更多的是一股狠勁,被人威脅的多了,也厭惡了,和言淩雪說那些也不過是想嘲笑他,至于他受不受刺激,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周天幾人也是明白過來,惡狠狠的盯着言淩雪以及夏州。
“看來今天要徹底滅了義虹幫,不僅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不能走出去,沒來的手下也一個不留!”
劉平陰冷的聲音在這裏傳開,就像得到信號一樣,四周頓時熱鬧起來了,夏州他們都知道即将來臨的是什麽,卻又無可奈何。
“兄弟們,今天就把所有的勁使出來吧,不要讓以後沒有後悔的機會!”
義虹幫悲壯應對,即使知道可能結果也不會好!
言淩雪心急如焚,卻也無能為力!
☆、他們來了
李彪強硬的态度是言淩雪沒有預料到的,說到底還是言淩雪閱歷太少,他知道有不怕死的,但是不了解什麽樣的人才能做到這點!
本來李彪也是他考慮之後選擇的人,在整個談話過程中,言淩雪說的話不多,但是一直都在聽!
從夏州那裏聽到過周天幾人的關系,知道他們之前是拜把子兄弟,三人也都十分有野心,在決定加入幫會之前,他們就應該有了目标。
三個人分別加入當時構成鼎足之勢的天心幫、龍靈幫、黑盤幫。
有計劃的人做事情總是有目的的,三人互相利用自己這邊的力量給某方制造假麻煩,中間過程弄得逼真,最後讓其中一方得利,一來二往,三人地位便都有所提高。
但是又要讓別人不懷疑,這就是要看如何部署了,什麽時候可以動手,誰來實施這個計劃,如何實施,要做到什麽程度,這都是要考慮的。
如今,三人都走到了大哥的位置,其中的艱辛暫且不提,一路過來的謀略一定高明,也就是說,周天三人裏一定有諸葛亮!
誰都有野心,走到了這個位置,一定還想再進一步,但是世事難料,原本以為只是他們兄弟幾個之間的争鬥,誰又能知道,義虹幫以及蒼狼幫這樣的‘後起之秀’來勢洶洶,讓他們不能坐視。
所以,三兄弟之間一直都能友好下來,也是金昌和夏州的功勞。
如果從三人坐的位置以及說話的順序,一定會讓人認為周天是他們的軍師,但是實際上不是的。
李彪說的話少,但是句句都是到點上的,而且他一說話,周天和劉平便都閉口,就連添加一句兩句都不會,足以證明,他們是聽從李彪的話聽習慣了!
看透了這一點,言淩雪便想依靠李彪在他們中的地位來做威脅,畢竟是三人中的領袖,心裏顧忌的多,也就考慮的多。
而一旦兩人要不顧李彪的性命,直接動手,也能讓李彪心有嫌隙,說不定還能說動李彪與自己聯手,這樣的話,自己也能有一個相對有利的位置。
但是一切都不能如言淩雪的預料,李彪似乎也是明白言淩雪的目的,一開始就出口打破了周天的顧忌,也讓言淩雪沒有挑撥的機會!
現在只有——打!
“你說的對,我不會殺人,也沒殺過人,但是,你也知道有一個詞叫做生不如死吧?”
知道沒有退路的同時,言淩雪毫不猶豫的對李彪下手!
開戰的同時,李彪哀嚎一聲,倒地,衆人看到的場景是李彪全身冒着白氣,像是冰汽又像是
蒸汽!
像是在融化,又像是在蒸發,奇怪透頂!
樓上短暫的寂靜,樓下翻天覆地,熱鬧非凡!
最後樓上也混亂起來,只聽到雜亂的喊聲,打鬥聲,言淩雪也不能例外。
其實剛才言淩雪的身體就一直有古怪,挾持李彪都是在忍耐,攻擊李彪之後,體內的靈力、源力整個都沸騰起來,痛苦至極,但是現在也沒時間給他修複,只能繼續硬抗下來!
分散于永平社樓的人拼命向這裏靠近,樓下的兄弟一時間也打的難解難分,至于樓上,周天幾人想方設法不讓夏州幾人有逃走的機會,夏州他們當然就是竭盡全力逃出這個危險地帶!
雖然現在的情勢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沒有什麽地方是安全的,已然四面楚歌!
夏依跟着高裘帶着一大幫兄弟出發,男人個個兇神惡煞的模樣,一路上行人看到都紛紛繞道而行。
雖然夏州很早就入了幫會,夏依卻一直很少參與,夏州也不希望夏依牽扯進來,所以對于現在這樣的情況,夏依很是不适應!不過擔心着哥哥和言淩雪這些也都沒有太多感覺。
當走到永平社樓,一衆都一副‘這都是什麽事'的表情。
街道被一群人看守,裏面是什麽情況,他們還沒有看見,但是談判地點被對方的人包圍,這能有什麽好事!
高裘當下就打了幾個電話。
“三刀,現在立刻馬上把所有弟兄給我叫過來!對,全部!我要滅了他丫的!”
憤怒的将電話挂了,夏依都沒有看清楚他手上就亮出了刀子!
“兄弟們,走!”
一聲下,衆人齊呼,其音震耳,夏依也要跟着去,被高裘拉住了。
“你就呆在外面,別進去!”
“可是…”
“沒什麽可是,你要是出什麽事,你哥還不弄死我?”高裘打斷夏依的發言,說完之後就向着前方進擊!
夏依身邊穿過一個又一個人,很快就只留下夏依一個人站在那裏,聽着不遠處傳過來的打鬥聲,夏依心裏慌得很。
熱鍋上的螞蟻都比不上他!
自己的哥哥現在生死不明,自己惦記着的人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夏依在原地不停轉着圈踱步。
夏州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弟兄正在慢慢趕來,他們的心裏已經充滿着絕望,剩下的都是狠絕!
在這個絕望的區域,有一個地方呈現着怪異,在言淩雪周圍的敵人,凡是被他觸碰到的人,立馬倒地,在太陽底下打着哆嗦!
言淩雪一步一步向前,他不知道到底還有多少人,只是麻木的攻擊,在別人眼裏,他宛如惡神,如果觀察的仔細的話,還是能看出,言淩雪的動作是一個變慢的過程。
最先被言淩雪攻擊的李彪被周天扶起,三人就留在樓上,看着下面的戰況,作為他們的貼身保镖的人們,現在也十分幸運的沒有參與進去。
李彪冷着臉看着下面雜亂情形,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定在言淩雪身上,惡狠的咬着牙:“今天一定讓他死!”
就在這個時候,李彪的手下接到一個電話,他迅速接起,聽着裏面傳來的信息,臉色微變,放下手機之後走到李彪的身後。
“老大,守在外圍的弟兄剛才傳來消息,義虹幫好像來了一大幫人!”
“什麽,他們也有準備?”周天吃驚的站起身。
“不可能啊,這次咱們部署很小心,怎麽會走漏風聲?”劉平其實也有一些不确定。
兩人再次将目光移到李彪身上,看來這事還得李彪拿主意!
“不是更好麽,也懶得我們費力氣找他們了,既然主動來了,也就別客氣了,一網打盡!”
周天重新坐了回去:“吩咐下去,一個不留!”
現在下面亂的很,誰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別人的事情,能把自己的性命暫且保住就是勝利。
“二哥,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王彪好不容易移到夏州身邊,焦急說道。
因為現在言淩雪為幫主,夏州退了一步,衆人也都跟着喊聲二哥或是二爺了。
夏州何嘗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多麽嚴峻,街道上揮舞刀片的風聲,尖刀刺入身體的聲音,紅色液體的氣息…
這一切都讓他覺得像是一場夢,一場可怕的噩夢!
“我們這些人活不下去,也不能讓所有弟兄跟着我們受死啊!”王彪聲嘶力竭。
到了這一步,夏州早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是那些因為相信自己而來的弟兄,他們不應該是這個下場,這讓夏州心裏多添了幾分堵。
現在就怕自己這邊全滅了,完了之後,總部的弟兄也沒有一點準備就受到李彪他們的攻擊,一想到這,夏州就充滿無力及愧疚。
“不行,至少要讓一個人出去報信,不能讓所以弟兄都不明不白的!”夏州咬牙回應。
王彪一刀結果了一個之後問道:“咱們要怎麽辦?”
夏州将目光移到言淩雪身上,他知道在這裏,他的能耐最大,也許他不管他們這一幫人早就可以離開了,到現在還沒有走,留下一起戰鬥,說心裏話,夏州覺得已經仁至義盡了。
在這樣的情形下,要想讓人去通報消息,恐怕只有他可以了!
夏州沒有多想便往言淩雪那邊走,一路上人堵刀攔的,很是費力,身上也多了幾道口子,鮮血染衣。
最後還是言淩雪看見夏州處境不妙,幫他解圍,夏州才得以靠近言淩雪。
“你有病麽,已經往外走,幹嘛還要折回來找我!”言淩雪現在沒有什麽好語氣,看着受傷的夏州很是氣急。
夏州也沒有為自己的生死考慮太多,剛才一路上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走到言淩雪身邊。
“老大,你走吧,不要管我們了,把這裏的消息帶回去。”
言淩雪一臉發蒙的聽着夏州的話,如果不是因為這裏不是想事的地方的話,言淩雪怕是要發呆了。
“說什麽胡話,我怎麽能現在抛下你們,就算我要活下去,也要把你救下,夏依還等着你回去呢!”
義虹幫,只有夏州,言淩雪把他當朋友,其他人?沒交情,而且他們對自己也談不上什麽義氣。
他們決定加入義虹幫,現在為了義虹幫賣命,都是他們的命運,言淩雪不幹涉,他們的生死是交給了義虹幫,而不是言淩雪。
想到夏依,夏州心裏也動搖了,但是想到跟着自己的弟兄,他搖頭了:“老大,我不能丢下他們,既然我們活不下去,只求你救救其他弟兄!”
言淩雪面露凝重,他想搖頭,可是他這樣留下來意義在哪?如果他知道今天會是這個局面,就把易淩風的那些靈器帶來了,也不至于現在這樣。
從心底來說,他希望可以救下所有人,可是憑他現在的情況,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言淩雪将目光移到永平社樓樓上,剛才就應該先把他們幾個拿下,可是照着李彪那樣的性情,擒賊先擒王沒有用,只能靠自己。
靈力蔓延,觀察現在情形,本來凝重的臉,露出一絲詫異。
“夏州,不用去找你弟兄了。”
夏州不明。
“他們來了!”
夏州瞳孔放大:“啥?”
☆、死亡冰冷
群戰,數量的多寡絕對是一個重要的因素。
先前,夏州他們視死如歸,那是清楚的明白勝算的微量,但是現在,言淩雪告訴他,自己總部那些弟兄來了,這個情況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真的麽?”夏州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們怎麽知道這邊的情況的,還來的那麽準時?
“騙你好玩麽?”言淩雪給了一記白眼,“外面也有他們的人,兄弟們要闖過來,還要費一番功夫。”
不管怎樣,希望是多了幾分,足夠了!
看着夏州沒有先前那樣一副送死的表情,言淩雪放心了,自己這邊的兄弟過來,是他預料不到的,但是還有一絲疑慮。
言淩雪沒有完全将事情說給夏州聽,因為多說無益,反而多添煩愁,目光看向永平社樓,他們到底還有什麽底牌,為什麽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刀無眼,人無情,這個地方宛如修羅場,重要的只有自己的性命,只要自己可以活下來!
幫派之人,見慣生死,但是大部分都懼怕躺下來的是自己,很多加入幫會,就是為了能夠活下來,活的好一些,覺得很拽。
但是加入之後,他們也許都明白,在這裏就是玩命!
面對打殺的生活,要麽是變狠了要麽是變怕了。
變狠的人要麽是對別人狠,對自己軟,要麽就是對自己也狠;變怕的人要麽是畏首畏尾,戰戰兢兢,怕別人,要麽就是讓別人怕他!
當然,受不了了,可以啊,退出就可以了,至于日後的生路是什麽樣子,還是要看自己的命了,畢竟不管你手上是不是沾了血,有了人命,在別人眼裏,你都有印記!
在日光的照射下,刀面變得明晃晃,變得更加冰寒,眼看着那刺眼催命的光離自己越來越近,卻只能癡癡的看着,因為已經無能為力了。
他只是一名普通義虹幫的成員,加入義虹幫是因為什麽,他也已經不記得了,也許當初就是為了一口飯。
但是加入之後,他想的就不在是那個簡單的原因了,他想繼續向前走,當手裏第一次染了鮮血,他怕過,懷疑過,但是後來他留下來了。
在義虹幫,他心定了,就像孤雁歸巢,說是野心?也許重了,只是有目标,這樣生活下去,會更容易一點!
只不過現在就要死了啊,他不後悔,但是覺得有遺憾!自己手上有數不清的人命,他們死之前的痛苦,自己也終于要體會一次了,閉上眼睛,讓感受更加深刻。
刀落的速度明明很快,為什麽到現在自己還沒有感覺到痛苦?義虹幫一不知名手下遲疑的睜眼,卻是看着——
舉刀要結果自己的人倒下了,站在自己身前,将周圍的敵人一個個放倒,金色夕陽侵染着他,讓他看起來是如此的神聖,耀眼!
“老大!”看清楚之後,他也是反應過來,這個人就是前不久上任的幫主!
言淩雪回過頭沒有多看一眼直接喊:“還有氣就繼續往外走!”
簡短的九個字,沒有過多的內容,但是很多時候同樣一句話在不同地方,給別人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往外走,是求生!老大是多給了他一條命,多給了幾分活下去的希望,他沒有耽擱太久的時間,立刻站了起來,往外跑!
感謝,沒有說出口,但是,這份恩情,已經深埋心。
言淩雪一直認為別人的命,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從來不屬于自己的物品,消失與否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但是他錯了!
他以為只是挂名的幫主,他也從來不管事,但是在幫派成員眼裏,卻不僅僅是這樣的。
言淩雪,新幫主,與蒼狼對決上,救幫派于水火;與三強幫派談判上,全力維護幫派利益;此時此刻,他也沒有任何遲疑,果斷戰鬥,不離不棄!
這就是他們眼裏的幫主!
在言淩雪眼裏,這些人叫過自己老大,他們把命交給幫派,就在前幾秒他還認為與自己無關,可是看到一個又一個眼熟的人倒下,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就是很難受。
也是在那一瞬,言淩雪腦海中回響着一句話:你就是幫派之主,他們的命就是交給了你!
言淩雪從來沒有覺得責任這麽重大,幾百幾千人的命,現在,就是現在,壓在了他的身上,脫不開,也無處可避。
現在,言淩雪在人海中穿梭,解救處于危險境地的人。
看情形,自己這邊的人數越來越少,反觀對方,只覺得無窮無盡。
這樣下去,還沒等到自己人過來,恐怕就要全體覆滅了,言淩雪抿緊嘴唇,焦急的想着對策。
冰寒徹骨流淌于經脈之內,血液凍結;一會兒岩漿融骨,血液沸騰。
言淩雪自知狀态不妙,必須速戰速決,可是自己應該怎麽辦呢?
身體狀況突然惡化,心緒不寧之際,言淩雪沒有注意到後面的敵人,身上多了幾道血痕。
言淩雪嘶了一聲,将混亂的思緒拉回來,反手便将持刀之人收拾了一頓,血色細流,染紅了衣物。
受傷的地方隐隐傳來痛感,只不過這種程度的痛苦與身體內部的感受相比簡直就是搔癢,還是溫柔型的。
就在言淩雪覺得想不出對策,兀自發愁的時候,不遠處傳來轟動,吵鬧的喊聲吸引了幾乎所有人将目光移到通外的那個路口,那裏打鬥的激烈程度,與這裏如出一轍,不過情況卻是正好相反。
義虹幫看到這一幕的兄弟心底都覺得又多了幾分活的希望!因為,那過來的可是自己的兄弟!
夏州看到自己一大幫兄弟過來,大笑出聲:“老天還不想我去陪他哪!”
之前不利因素在于人數,而現在情況就不一樣了,人數上已然相當,甚至有了優勢!
高裘一幫從街口闖過來,一路上打來,最後到了這裏,只說明了一個事,相當于兩方對戰得了勝仗,自己這邊的損失勢必少于對方!
而這邊雖然一直處于劣勢,但是因為言淩雪這個開了外挂的人存在,損失也比正常情況少了很多,此消彼漲,局勢轉眼便是變了。
所有人的始料未及!
“二哥!”高裘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