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木有默契的老爹

洛世子雷厲風行,手下人行事也爽利的緊,不過一招手的功夫,蕭四那厮就被捆成個人肉粽子的形狀,被黑衣侍從随意的丢進後頭一輛馬車裏,這廂洛淩淵卻是毫不見外的與張煙同坐一輛車內,張煙本想抗議一下,科普“男女七歲不同席”的常識給這個沒文化的長長見識,可一擡頭看着杵着的冷厲黑臉,她立時像放了氣的氣球——蔫兒啦!

哼!所以說黑臉冰塊兒什麽的最讨厭了有木有!

尤其是,洛淩淵不知從哪兒翻出個棒球大小的小玩意兒,遞給張煙叫她把玩。照樣是毛絨絨的一團,另一邊兒用貓兒石扣着,好看是好看,也算值錢。可是——這玩意兒不是用來逗貓咪的麽?

張煙手中捧着小球,嘴角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意,眼角不受控制的不停抽抽。這人給她這東西算是怎麽回事?她是哪部分長得有疑問,讓他覺得像貓仔兒?就這麽想當然被他當成寵物逗弄一把?忒傷自尊了有木有!

不得不說,張煙小盆友,你真相了喲!

心裏萬分郁悶的張煙,膽小的不敢拿洛淩淵出氣,只得低垂雙眼,盯着眼前方寸之地,想象成洛淩淵那張冰塊臉,拿着小球一下又一下的砸着,呲牙咧嘴的想着以此給自己出口惡氣。

洛淩淵淡淡看着小姑娘乖巧玩耍,眉目間冷意略略泛下,心中緩緩沉靜,然到底不是多話之人,便自顧自的閉目養神,說來,這樣平靜安詳的氛圍他卻是許久不曾經歷了。

兩人很有默契的閉口不言,一路安靜的回到張家。 張煙在秦夫子那裏磨蹭了大半天,回來路上又遇到蕭四這一茬兒,等跟着洛淩淵回到張府時,已将近黃昏,張之清也從府衙回家了。

剛下了馬車,擡頭就見碧蓮倚着門踮着腳尖兒探着腦袋往外頭望着,一臉的擔憂。她确實耽擱久了,娘必定擔憂焦急。想着先叫碧蓮回去報個信兒讓爹娘安心,剛剛落地站穩,張煙勾起一抹淺笑,看着碧蓮動了動嘴唇,正要張口——

“小姐——”碧蓮一聲尖叫後,卻是急惶惶的轉身,提着裙擺一溜煙兒的跑沒影兒了。

……張煙滿頭黑線,覺得自己被狠狠的傷害了!

這是個什麽劇本?她面目可憎嗎?竟把個丫頭給吓得這樣?

不能夠啊!她對這張臉很滿意來着,而且還一直用心保養的呀,這是她保證飯票長期穩定兼貼心的一張王牌來着,這也是一項優勢,棄之不用可不成,浪費可恥啊——

默了一會兒,感覺一片陰影籠罩在自個兒頭上,張煙側頭看了眼身側的玄色衣衫,突然靈光一閃,哈哈,定是這人陰沉的過分兒,把她家的丫頭給吓着了。絕對絕對不是她家丫頭不懂禮數。

暗暗的點了點頭,覺得自己真相了的張煙是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她護短的屬性發作的咧!

好在還有個碧溪還是很靠譜的,碧蓮剛沒了影子,碧溪便急匆匆的快步迎上來,恭敬的将自家小主子同洛世子迎了進去,好歹總算沒叫外人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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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個——張姑娘還是很要面子的呢!

進府沒走多遠,得了消息的張之清便快步迎面走來。張煙眼睛一亮,覺得孝女老爹出現,那必須要哭訴一番的呀!話說,她今兒一天真是經歷曲折,尤其是遇到名曰蕭四的居心不良的人渣,她那幼小的脆弱的小心肝兒可是受了驚吓,果斷要求安慰啊求安慰!

深吸口氣,醞釀一下情緒,張煙打算撲到老爹懷裏,先哭上一場,訴訴委屈再說,眼睛眨了幾下,眸子瞬間蒙上一層霧蒙蒙的水霧,水汪汪的看向張之清,帶着哭腔道:“爹爹,呃——”

“貴客臨門,不曾遠迎,還望世子贖罪。”

“客氣。原是我唐突了……”

眼看老爹朗聲笑着已經同冰塊臉聊上了,還是一副“許久不見,分外想念!”的架勢,兩人一邊兒談笑着,一邊兒緩步往裏走去,眼瞅着把她這個受了驚吓的給無視了,張煙便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自己這是,被辜負了麽?

事情是這樣的,原本作勢奔上前的架勢擺的好好的,眼瞅着就要撲上去抱上老爹的大腿蹭一通鼻涕,父女感情這麽好,怎麽的也得有難同當啊對不?那什麽,間接的也成,她不挑的。

咳,許是老天看不過眼她那些小心眼兒,就在她準備滿懷深情的呼喊時,她那絕壁木有默契的老爹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殘忍無情的越過她,一雙眼睛只看見洛淩淵,扯着滿臉笑,徑直寒暄去了。獨留她一人不尴不尬的伸着手臂,僵住一張要哭不哭的小臉兒,很沒有面子的杵在原地,小小的身影散發出絲絲蕭瑟的感傷,配合着湊巧吹到她身後打着旋兒的葉片兒,真真是忒凄慘的小可憐兒啊嗚嗚~~

老爹不愛她啦啊啊——張煙心裏頭有個小人兒捶胸頓足的嚎叫不休。

然張之清卻是一點兒不曉得自家閨女心中的小糾結,他只聽來人禀告,燕親王世子到訪,便悶頭趕了出來,沒有出門相迎已是失禮,這會兒正往回補救呢!至于閨女受委屈這事兒,他壓根兒沒聽到一星半點的信兒,自是無法心有靈犀。這會兒看到閨女同洛世子站一塊兒,他還詫異了一秒鐘來着。

而洛淩淵卻不同張之清那般遲鈍,随着張之清掠過小姑娘身旁時,不着痕跡的默然一瞥,深邃眸子裏笑意一閃而過,繼而不動聲色的同張之清寒暄開來,一邊兒往院內走去。

自打見到小姑娘,盡管沒有時時盯着,可是他的注意力從沒真正移開過。因此小姑娘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他的眼睛。光是那變化多端的小表情便叫他好笑不已。一路觀察下來,洛世子默默得出一個結論——嬌氣可人的小貓崽兒,小脾氣兒都別扭的招人疼!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葉障目?

親,給您跪了!您那小心肝兒還能再偏些麽?果然啊——毛絨控的男銀,智商什麽的最可憐喲有木有!

桃子納悶兒的看着一動不動的小姐,轉頭看向前方一雙欣長背影,滿眼困惑的扯了扯張煙的衣袖,小聲道:

“小姐,老爺他們走遠了。”眼瞅着人影兒都快沒了,可不敢發呆了啊小姐!

“哦!”

蔫蔫兒的應了一聲,張煙耷拉着肩膀,無精打采的擡頭瞥了眼,喃喃道:

“他們這是,去外書房了?”

碧溪停在一旁,并沒跟上去,這會兒聽到小姐輕聲言語,忙上前笑着應道:

“是呢!瞧着方向,應是去了外院了呢!”

“嗯!”淡淡的點了點頭,準備去柳氏院子裏報個到,卻不知怎的,眼皮子老想打架,忍了一會兒,可惜蘿莉的身子骨不争氣喲。張煙無奈的轉了方向,往自己院子挪去,一邊兒對碧溪交待道:

“今兒事兒太多,我實在是累了。我先去眯一會兒,讓桃子代我去給娘請安,順便把外頭的事兒交待一下,等用晚飯時候,我再親自同娘賠罪。”

看出小姐臉色不好,碧溪很是憂心,聽得此話,自是連忙點頭應道:

“小姐的心夫人自是知曉,也不在這一時半會的。小姐且安心歇着,倘若有事,晚些時候再說不遲。”

困乏來的既迅且急,張煙卻是連步子都邁的費勁兒極了,聞言只無力的點了點頭,倚着墨竹往院裏走去,眼睛已是半眯半醒,昏昏欲睡。

碧溪心中不放心,連着桃子将張煙送回院子,這才折返去給柳氏請安,同時一番回禀在所難免。

這廂張煙一覺睡了小半個時辰,直到碧溪來催着用膳時辰,這才在丫頭服侍下換衣淨面,往廳中趕去。

洛世子光臨張府,這席面也上了個檔次,一頓飯賓主盡歡,洛淩淵初臨兖州,張之清算是半個東道主,自是得安排妥當,于是當晚洛世子理所當然的盛情難卻,在張府落腳,入住精心布置的客房。

等将這位尊貴的客人伺候妥當,張煙一家三口安安穩穩的坐在一起談個心時,已經是兩個時辰後。

虧的張煙先補個小眠,這會兒還能睜圓眼睛叫夫妻兩個從頭到腳細細打量清楚,眼見一切安好,夫妻倆人齊齊籲了口氣。

這般被人緊張,張煙覺得可以大方的原諒先前老爹的不默契了,這會兒沒事人似的攤了攤手,聳肩道:

“好好的,一點兒事兒沒有吧!”有事兒的是倒黴催的“四哥”好吧!

“呼,聽桃子一說,可吓死我了。”柳氏一把将張煙摟在懷中,滿臉劫後餘生的慶幸,想了想,轉頭對着一旁喝茶壓驚的張之清,感慨道: “這次,可多虧了洛世子。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見張之清一臉贊同的點了點頭,眼眸一轉,柳氏笑道:

“瞧世子那意思,多半要在兖州長住,也罷,既然要買宅子,咱們便多用些心好好幫着挑揀一下。”

頓了頓,似是想到什麽,柳氏斜着身子,側首輕輕道:“我仿佛聽誰說過,咱家旁邊的宅子主人因着要遷居回鄉,竟是要出手賣掉的。如此,咱們幹脆買來,送與世子,也算答謝世子對煙兒救命之恩,你說可好?”欠人情債什麽的最不美了,能還且還罷。

話音剛落,張之清沒來得及反應,便冷不丁的聽得張煙失聲叫道:

“什麽,他要長住,還咱家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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