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八零重生奔小康16
“夏知青，你怎麽看上去……”
今天學生放假，身為鄉村教師的裴慶國也跟着一塊兒放假回家，結果走在村裏這田間的時候，難得又碰上了夏寶芸一個人在地裏。
兩人如今算一算，也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再見過面。
或許也正是因為上一次見面的時間有點久，所以裴慶國今天猛然看到此刻的夏寶芸，心底可謂是滿滿的驚訝甚至是心疼。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夏寶芸此刻渾身上下都快要溢出來的疲倦感以及怨氣。
原本夏寶芸這位城裏來的女知青即便是婚後，也一直被婆家照顧地還不錯，幾年下來變化并不大，一眼望上去就看得出來她不是農村土生土長的姑娘或者是媳婦，反而還白白嫩.嫩的，看不出來她的孩子都已經有好幾歲大。
不過這一回裴慶國見到的夏寶芸，卻是比前幾個月見到的時候明顯要老了好幾歲的模樣。
一身的疲憊顯而易見，眼角的細紋湊近之後也能看見，皮膚也差了許多，整個人都一臉喪氣。
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過去，夏寶芸怎麽就突然變了一個模樣？
聯想到前陣子夏寶芸帶着蔣淩風再次回城的消息，裴慶國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猜到了原因。
突然聽到裴慶國的話，正在專心砍豬草的夏寶芸連忙擡起頭看向對方，看清來人的那一剎那，頓時就一臉不自在，“是你啊，裴知青。”
“最近休息地不是很好，我是不是變得有些難看了？”夏寶芸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沮喪和難堪。
裴慶國搖搖頭，這會兒哪能這樣傷女人家的心，“沒有沒有，就是覺得你好像不是很開心，很疲憊一樣。”
夏寶芸眼眶微紅。
就連裴慶國看到她如今這幅模樣，都看得出她狀态明顯差勁許多，此刻還在開口關心她，然而蔣淩風這個所謂的丈夫呢！
人家對她可是不聞不問，在家裏完全把她當傭人使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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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男人過去幾年對她的柔情，仿佛全成了一場空夢，如同她的幻想一般！
就連村裏那些平時有許多臭毛病的漢子們，恐怕在對待他們媳婦的時候，做的都比蔣淩風要好吧！
如今哪家的男人能一直将家裏的活計全都堆到媳婦身上，自己則是在家裏各種享受，什麽活都不沾手的？
夏寶芸勉強扯了一個笑容，“是嗎？可能是最近家裏的活太多了，累着了吧！”
“那你可得多休息休息，光憑你自己一個人，恐怕也吃不消呀！”此刻兩人身邊并沒有其他人，所以裴慶國的眼神中對夏寶芸流露出明顯的心疼。
要說裴慶國沒有注意到蔣家以及夏寶芸的變化，那顯然是假話。
不光是裴慶國一人，全村人只有不是瞎的，恐怕都看出了蔣家的巨大變化。
這要是擱在以前，蔣家又哪裏會舍得讓夏寶芸這位城裏來的媳婦下地幹活呢？
男人疼愛自家女人也就罷了，但是就連黃桂香這位當婆婆的，竟然也對夏寶芸沒什麽意見，任由她在家裏享福，婆媳之間的矛盾可比村裏平常人家要小很多。
而蔣淩風這個一家之主，結婚之後則是由懶散的性子變得勤勞許多，婚後天天看他在地裏努力幹活掙工分，這才讓夏寶芸即便不下地幹活，平日裏也有糧食填飽她的肚子。
夏寶芸之前這些年在蔣家的待遇，可讓不少小媳婦甚至是未出嫁的姑娘羨慕得很呢！
結果現在倒好，蔣家這對年輕小夫妻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蔣淩風這個男人留在家裏成天無所事事，而夏寶芸這個女人卻是天天跑到地裏幹活，如今蔣家也養了豬，甚至還要她在除了下地幹活之餘，還得天天到田間或者是山上砍豬草，基本上家裏的所有農活都被她一個人包攬。
這不是大變化是什麽？
其中，就有不少人猜測蔣家之所以會有這麽大的變化，原因還是得歸因于當初出了知青可以回城政策之後，夏寶芸這個女知青抛下婆家人，一個人跑回城裏這件事上。
雖然在時隔幾個月之後，夏寶芸突然又重新出現在他們這個小村子裏，但是當初留在蔣家人心裏的疙瘩，終究還是沒有被撫平。
村裏人能想到這一點，裴慶國本身頭腦又不笨，又怎麽會想不到這一點呢？
雖然裴慶國也一直都想不明白既然當初已經回城，夏寶芸又為什麽突然回到蔣家，繼續留在這個落後的小村子裏，成天在地裏受苦受累，但是既然人都已經回來了，那麽蔣淩風這個泥腿子又憑什麽一直在刁難自家的女人？
即便當初夏寶芸确實可能生過要離開蔣家、離開蔣淩風的念頭，但這也是人之常情，明明是蔣淩風自己沒本事，那就別怪女人想要離開他，如今這麽刁難夏寶芸這麽一位處于弱勢地位的女人，又算得了什麽本事？
與其這樣折騰，還不如就這麽放夏寶芸走人，讓她回城裏過上好日子呢！
要不是當初條件所限，蔣淩風這樣的男人，又怎麽可能有機會和夏寶芸在一起？
想到這裏，裴慶國眼底一黯，更加心疼此時仿佛老了好幾歲的夏寶芸。
當然，對于當年他自己接受烏紅梅的決定，裴慶國依舊還是沒有絲毫後悔。
裴慶國不關心她還好，但是男人這麽一開口，夏寶芸只覺得她這心裏越發不甘和不忿，同時也對面前這男人越發感動。
若非看在蔣淩風未來會掙大錢的份上，不然此時的夏寶芸早就選擇裴慶國了，好歹男人将來雖然掙不了大錢，但是手上也有些權利，依舊可以給身邊的女人和家人帶來不錯的生活。
心裏産生這樣的想法，頓時，夏寶芸看着裴慶國，覺得男人越發地英俊可靠。
夏寶芸這眼神當中，也不自覺露出心底的幾分情緒。
裴慶國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同樣望着身旁的女人。
過了好一會兒，裴慶國這才反應過來，從夏寶芸的手裏搶過柴刀，蹲下/身子幫忙砍豬草。
日子轉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一年之中最為重要的春節剛過去沒幾天。
這一天一大早，騎着自行車的郵遞員趕到村子，給蔣家送到了一個來自幾百公裏之外城裏的包裹。
翻看過包裹裏頭的東西以及一封信件，剛才還因為正在打掃豬欄而感到惡心低落的夏寶芸當即高興起來。
夏寶芸趕緊在堂屋找到正在掰花生殼的蔣淩風，興奮地喊人。
蔣淩風一臉嫌棄，身子後移防止女人湊近，“你也不聞聞你身上都是什麽味兒，我正在吃東西呢！”
這要是換成其他時刻，恐怕夏寶芸聽到男人這話還會在心裏腹诽對方當甩手掌櫃，當初是他說要養豬，結果現在卻嫌棄她身上都是味道。
不過，此刻的夏寶芸正高興着，所以這會兒也沒被男人嫌棄的态度打擊到，反而依舊一臉興奮。
“風哥，現在我手上已經有本錢了，你過幾天就去南方看看吧！”
當初男人說過他們現在沒有本錢，根本不可能和她想象地那樣出門做生意，偏偏夏寶芸卻不可能放棄這件事。
再加上一直待在這個小村子裏幹農活喂豬，還真不是夏寶芸想象中重生後的生活，她這心裏早就迫切地想要改變這一切。
因此，自從跟着男人從城裏回到這鄉下小村子之後，夏寶芸就開始想方設法獲得這用來做生意的“本錢”。
蔣家自然是無法在短時間之內獲得一筆還算不少的本錢，畢竟只是一個不富裕的農家，光是滿足一家四口人的吃飯問題就已經勉勉強強。
至于男人之前牽回來的那兩頭小豬，雖然已經過了年，但是他們家并沒有将這兩頭辛辛苦苦喂養出來的豬給賣了，無論是公豬還是母豬。
母豬自不必說，是打算用來将來下豬仔的，這要是直接賣了，那麽以後家裏豈不是還要花錢向別人買小豬仔？
至于公豬，當初根本沒有故意找時機把它給閹了，反而是打着讓它成為種豬與母豬配種的主意，不然小豬仔從哪裏來，這自然也不能就這麽給賣了。
如此一來，夏寶芸一個人辛辛苦苦喂了這兩頭豬好幾個月，結果過年的時候一頭都沒有賣出去，自然家裏就沒有這一項收入不低的大額進項。
婆家這邊沒辦法，夏寶芸就只好将主意打到娘家人的身上。
好歹娘家都是城裏人，自家大哥還有夏父都是每月按時領工資的工人，家裏怎麽說都應該有點積蓄，不然以往那些年，夏父夏母又哪裏能拿出錢來補貼夏寶芸這位在鄉下的二閨女呢？
這要是從娘家人身上下手，即便是“借”，怎麽也能借得到一部分錢吧？
打定這個主意後，夏寶芸這幾個月來時不時就給娘家人寫信，信裏雖然說的還算婉轉，但也能讓娘家人從中瞧出她的意思，無非就是各種賣慘，或者是各種承諾将來對娘家的回報，總之一切都往讓娘家人心軟松動的方向去說。
夏寶芸雖然近幾年一直不在父母身邊，但是好歹也是家裏夏父夏母疼愛的二閨女，再加上兩人又對當初這位閨女下鄉的事情心懷愧疚，所以被閨女這麽糾纏了好幾個月，終究還是沒有堅守住。
這不，夏寶芸今天一大早收到的這個包裹，就是夏父夏母專門寄給她的，除了一些城裏的吃食之外，包裹裏頭的信件當中還夾雜着好幾張票子。
夏寶芸剛才仔細數了數，剛好二百塊錢。
已經是普通工人大概半年的工資。
可見夏父夏母對夏寶芸這位二女兒其實還是非常疼愛的，不然也不可能一下子給人寄過來這麽多錢，說不定就是從他們兩位老人的存款裏掏出來。
這要是讓卓靜這位當嫂子的知道這事兒，指不定家裏會鬧出什麽大矛盾呢！
除開娘家寄過來的這筆錢之外，夏寶芸身上其實還有另外一小筆錢，大概也有八十塊錢左右的樣子。
夏寶芸一直在村子裏種地喂豬幹活，并沒有其他收入，這八十塊錢也不是小錢，來歷還真有點說道。
這些錢，竟然都是夏寶芸向裴慶國借來的。
裴慶國是鄉村教師，每個月都有工資領，再加上他媳婦烏紅梅一家子在村子裏本就屬于條件比較好的那一批，同時他媳婦又被娘家人疼愛，所以經常還補貼他們小兩口。
烏紅梅性子并不算強勢，小家庭做主的人，還得是裴慶國這位男人。
于是，自從被烏紅梅家裏安排當了鄉村教師之後，裴慶國手上就逐漸有了存款。
夏寶芸終究還是向裴慶國開口借錢，聲稱想要讓家裏做點小買賣，以此賺錢補貼生活，不然一直讓她一個人在地裏幹活，她實在是受不住，家裏也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窮困。
裴慶國心裏此時正對夏寶芸這位“舊情.人”有些想法，正是十分心疼對方的時候，如今聽到對方楚楚可憐地向他借錢，身為男子漢大丈夫的他還能不答應？
背着烏紅梅這位妻子，裴慶國直接從存款裏抽出一部分借給夏寶芸，甚至還不期盼對方能還。
雖然八十塊錢聽起來好像不多，但也是裴慶國好幾個月的工資，攢了有不少時間呢！
娘家寄過來二百塊錢，再加上裴慶國這邊借來的八十塊錢，要是再湊湊家裏一些零零散散的存款，三百塊錢的本錢是有了。
雖然還是不足以做一些大買賣，但是跑去南方倒賣一些物美價廉的服裝也算足夠了。
等到男人将東西帶回來，再在他們這小縣城甚至是市裏倒賣出去，應該能從中掙得不少利潤。
有了利潤之後，那麽就能有第二次進貨倒賣，再獲得利潤……
如此，變成形成良性循環，自家掙的錢也會越來越多。
等到撈到足夠的錢，便可以想辦法做其他的大生意，比如開廠子，或者是買房投資将來升值之後轉賣出去……
在有了上輩子見識的她的幫助之下，不信上輩子就已經是頂級富豪的蔣淩風這輩子達不成上輩子的成就！
有了這樣的願景，不怪乎此時收到娘家寄過來的錢的夏寶芸如此興奮和高興。
“你哪來的本錢？”蔣淩風依舊退後身子，一臉的疑惑。
夏寶芸得意道：“這都是我娘家借給咱們的，不用利息，只要咱們掙了錢之後還給我爸媽就成。”
“風哥，既然咱們現在本錢也已經有了，那麽你就聽我一句，去南方看看吧，到時候咱們掙了錢，就能進城裏住大房子，凡事都可以請傭人幹活。”
“到時候，咱娘也能跟着一起享福，做個幸福的城裏老太太，不用幫忙幹活，只用享受就成。”
“還有咱們的小宇也能去城裏的好學校讀書，到時候好好學習，長大之後順利考上大學，甚至是出國留學成為海歸，壓根就不用操心學費，年輕漂亮的女孩子任他挑選。”
為了說服男人，夏寶芸這時拼命描述他們家掙錢之後的美好生活，尤其是将重點放在男人重視的老娘還有孩子身上。
即便是為了讓老娘晚年生活幸福，讓小宇這孩子将來有個好前途，男人好歹也能做出改變了吧！
最終，夏寶芸費勁她那三寸不爛之舌，可算是等到男人的點頭！
夏寶芸登時變得更加興奮，就差高興地原地蹦起來了！
男人終于答應出門闖蕩，看來她夢寐以求的好日子終于離得不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