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非站起來拿出一瓶紅酒,“這可是我一個朋友兩年前從法國波爾多帶來的,我一直放在酒窖裏沒舍得喝,今天請你們一塊嘗嘗。”
他輕輕拔出瓶塞,酒紅色的液體順着郁金香型的高腳杯緩緩流下,一股濃郁的酒香慢慢的散開。
喬明啓用手捏着酒杯,輕輕晃了晃,“嗯,不錯,”他抿了一口,“86年的拉斐特?”
“哎呦,不錯啊,”陸非滿臉驚訝,拍着他的肩,“這瓶酒可是我那朋友費了不少心思高價搞來的。不愧是喜歡收藏紅酒的,就是不一般啊,品一口立馬就知道了。”
“我也有聽說過,”沈至易贊許的點點頭,“1986年是法國雨水充沛,葡萄生長最好的一年,那一年釀制的拉菲質量最優,當時很多品酒師給了滿分十分呢,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嘗一嘗,你倒是有本事弄到手。”
陸非笑笑,“當時朋友送我時我還沒太在意,聽你們這麽一說,我反而覺得讓我們這些人喝了有些牛嚼牡丹的感覺,哈哈。”
“這麽說,我們幾個也沾了陸少的光,竟然喝到了這麽名貴的紅酒呢。”坐在陸非旁邊,一個長相不凡的女人依着陸非,嬌豔的抿着嘴巴笑。
陸非捏着她的小臉痞笑,“你要是乖乖的跟着我,以後能沾到更大的光也說不定,一瓶紅酒又算什麽。”
“陸少就會開我們的玩笑,”她躲開陸非的手指,媚眼如絲,“這c城有哪個不知道你後天就要結婚了?我就算是有那個福氣,一旦被陸太太知道了,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倒是個聰明的。”喬明啓偏着頭看她,“他未婚妻可不是一般能欺負的,就單單是那個姐姐蘇卿卿,牛皮糖似的就不好招惹,這個辛烨應該深有體會,是吧,辛烨?”
顧辛烨一直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捏着高腳杯輕晃,看着是溫文爾雅,但那副萬年冰塊臉卻讓在場的幾個女人望而生畏,聽到喬明啓叫他,他抿了口酒,才輕啓薄唇緩緩道:“我跟那個蘇小姐可是清白的很,至于她是不是牛皮糖我就不清楚了,倒是你,明明是個懼內的,今天這麽瘋玩怕是被發現了又要鬧一場了。”
喬明啓被噎住,呵呵幹笑兩聲,他的确是對家裏的那個百依百順,偶爾爬到他鼻子上也是時常發生,喬家的男人都懼內,這好像是祖傳的通病。
陸非聽了哈哈笑了兩聲又看着顧辛烨念叨,“你從來了就不怎麽說話,平時話少也就算了,過兩天我就結婚了你好歹給點面子,別老是黑着臉,把我叫的這些美女都吓得不敢近你的身。”
顧辛烨聽了挑着眉,“什麽時候黑着臉了?”
“得得…你繼續品酒,”陸非頓了一會又嬉皮笑臉的扭過頭,“說實話,我這次帶的酒怎麽樣?還沒聽你誇誇呢。”
顧辛烨看他一臉期待的樣子,點了點頭,“不錯,”還沒等陸非有反應,又道了一句:“你也不要以為紅酒就像中國的白酒似的,時間越久就越濃郁。嚴格來說,這個年份的紅酒早就過了最佳的飲用時間,你今天讓我們喝了這麽多,就不怕大家紛紛中毒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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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陸非忍不住噴出一口酒,“哥們兒,你不會逗我呢吧?”
他笑笑,“你怎麽知道?”
陸非聽到衆人都笑他,忍不住爆了口粗,把杯子裏的紅酒像牛飲似的灌幹淨。
喬明啓安慰他,“你不用怕,只是過了最佳飲用年份,口感不如以前醇厚,倒不至于讓我們進醫院,就算真的進了醫院,你哪缺那點醫藥費?”
“辛烨這貨又耍我,你們玩你們玩,我去趟廁所,噓噓一下。”
陸非今天紅酒白酒的喝了不少,出了包廂時人也暈暈乎乎的,他在走廊裏晃悠了好久才找到廁所,進門前他還專門确定了是男廁沒錯,就怕眼花走錯地方鬧出笑話。
出來之後突然犯了煙瘾,外面的空氣比較清新,他也不想這麽快回去,索性靠在窗臺上抽煙,透過窗口望下去,此時的外面,已是燈紅酒綠,一片繁華。
最近幾天,每當他想起自己就要結婚時都有些不敢置信,他這幾年一直女人不斷,卻也從沒有動過結婚的念頭,如果不是因為他酒後亂性,碰了蘇家的小女兒,恐怕他還是繼續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想到結婚,他又想到戴南,那個無畏、勇敢、死心眼的女孩子,他大她五歲,幾乎是看着她長大,對于戴南的心思,他也是清楚的知道。
他想不透自己對于戴南的感覺,明明是不喜歡的,但又總是喜歡她圍着自己轉圈,現在她不再追着他跑,他反而有些…思念?這種想法讓他都覺得可笑,他怎麽會思念那個小丫頭,她還是個丫頭,懂什麽。
陸非心裏這樣安撫自己,但自從他訂婚的消息傳出去後,他第一個擔心的是戴南的反應,他害怕她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害怕她會傷害自己。
香煙燃盡,等到燙到他的手指時他才反應過來,扔下煙頭,他用力的撚滅。搖着頭嘆氣,正想離開,對面的包廂打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禹晉梵…你是不是想趁我頭腦不清圖謀不軌…欲行,欲行茍且之事?”
“胡說些什麽,酒量不行還逞能喝這麽多,我扶你回家。”說話的男人轉過身,眉清目秀,身材高挑,雖然有些偏瘦,但卻是一副出衆的長相。
他拖着戴南走出包廂,誰知戴南卻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不依不饒的叫嚷:“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還是沒把我當女人?竟然…竟然對我沒企圖…太過分了!!”
被叫做禹晉梵的男人有些無奈,他攔住她的腰,生怕他一松手戴南滑到地上去,她卻不肯配合,嘴裏念叨着他不是男人,張口就咬在他手指上,禹晉梵吃痛的抽回手正要打橫抱起她,就覺得手臂一輕,懷裏的人已經落到別人手上。
“我是南南的哥哥,陸非,這麽晚了就不麻煩先生了,我送她回家。”陸非一手箍着戴南一手伸出來跟禹晉梵握手。
戴南卻在他懷裏掙紮,“…你誰啊,我沒有哥哥…也不去調查調查,姐姐是獨生女!”
禹晉梵聽到戴南說不認識眼前的人,抓住陸非的胳膊,客氣道:“抱歉,我是戴南的老師,她現在腦子不清楚,我不能因為你一句是她哥哥就随随便便的把她交給你,請原諒。”
戴南掙脫出他的懷抱,再次死死挂到禹晉梵脖子上,蹭着他的臉撒嬌道:“…你不是要送我麽,走吧…頭暈…”
看她這副樣子陸非臉色陰沉,伸手捏住她的小臉“戴南,你是不是找死呢?這麽晚不歸家,在外面喝的醉醺醺的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不認識我是麽?說!我是誰?”
“放開她!”禹晉梵伸手擋住陸非,滿眼厲色,“你若是再這樣就不要怪我得罪了。”
兩個男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就在這時戴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到對面的男人有些眼熟,口齒不清的道:“你是,是…陸…陸非?”
她搖搖腦袋,不行,更暈了…
趕緊揉揉眼睛,愣住,站在她面前一臉鐵青的不是陸非還能是誰,她趕緊從禹晉梵身上跳下來,酒也被吓醒了七七八八。
“哈,那個,這麽…巧?你們要不要…認識一下?呵呵…”
看到戴南的反應,禹晉梵瞬間明白,這個被她叫做陸非的男人就是她剛才醉酒時一直念叨的人,他審視他,發現對面的男人亦是一臉不善的探究他。
禹晉梵淡淡的笑笑,“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戴南,改天有時間再約。”
戴南咧着嘴笑的比哭還難看,聽他說改天再約趕緊咬着指甲看着陸非猛搖頭,表示自己的堅貞。
等男人走遠,陸非才轉過身瞪戴南,“走吧。”
“去哪啊…”
“帶你去醒酒!”
“…我已經很清醒了,不用了吧。”
陸非冷哼一聲,給顧辛烨打了一個電話,就把她扯的踉踉跄跄的離開會所。
“你還不夠清醒,得好好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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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你打算要孩子了?早就該這樣了啊,我都等不及了,回來生個寶寶讓我也過過瘾。話先說在前頭,一定要生個小帥哥啊,我就喜歡男人。”
聽到戴南依舊沒個正經的話,習音忍不住笑:“這還沒有懷上呢,你倒是先挑上了,要真是個閨女,你還能怎麽樣?”
戴南嘿嘿一笑,“我敢怎麽樣啊,我要是把你怎麽樣了,還不得被顧辛烨扒層皮?他那麽偏袒你,誰敢動你一根手指頭啊現在。”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啊,又胡說八道。”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嚏…”戴南抽抽鼻子,繼續道:“你現在怎麽個情況?終于想開了,要給他個機會了?”說完又忍不住打了一個。
聽筒裏的習音沉默,戴南不提醒,她還真的沒有細想,這麽一說反而有些迷惘,“…不知道,”她頓了頓,“就是單純的想要個寶寶,別的也沒有心思多想,再說吧。但是你,怎麽一直打噴嚏,感冒了麽?”
“別提了,昨天跟禹晉梵出去玩,喝的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陸非,他把我帶回家說要醒酒,結果二話不說把我扔泳池裏了!也不看看現在什麽天氣…kao,凍死我了!這個滾蛋!!”
習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