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司燃月還從來沒見過這麽離譜的人,敢在自己面前這麽放肆的。

就在趙星禾說完這句話之後,鈴聲響起,班主任終于進了教室收試卷。

在接下來的兩場考試司燃月再也沒給司予傳過答案了,不會就不會吧,把自己這難得的同情心收起來,就讓司予交白卷好了!

要不是文老師及時走進來,司燃月可能會直接把桌子給掀了。

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敢這麽對自己說話!

司燃月肺都要氣炸了,從小到大都沒受過的氣仿佛在一天之中全倒在了自己身上,偏偏始作俑者還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絲毫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嚴峻的錯誤。

在趙星禾慢悠悠的說出那句話之後,她自己也站了起來,一只手握成拳在眼前晃蕩,在司燃月的眼中就是個嬌嬌女在做作的對自己耀武揚威,明明毫無戰鬥力。

司燃月毫不示弱的随後站起來,也不知道是在比較什麽。不止是趙星禾的拳頭硬了,自己才是真的拳頭硬了。

貝柘睜着那無害的大眼睛道:“老大動氣了,會不會打的很兇啊,我去拿工具?”

“起開起開,沒聽到老大剛才說的啊?”林雙錘了貝柘一拳,“老大說了要單挑,別幹預。”

班上的同學見勢不對後在交卷之後就趕緊溜了,一轉眼就只剩下前面的司予還在位置上。

趙星禾指着前邊說:“她等你呢。”

除去特殊的時間,一中現在都沒有規定每天都得穿着校服了,所以學生都穿着自己的常服。以前要穿校服的時候,趙星禾就覺得司予穿着校服和別人就是不一樣,別人穿上是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罷了,但那套衣服到了司予的身上就是時尚。

她就從來沒看見過司予的襯衫上出現過皺褶,總是熨燙的很妥帖。加上司予體态好,不管是什麽時候背都挺得筆直的,整個人就顯得特別矜貴。

那時候的趙星禾肚子裏墨水少,每次見着司予走進教室的時候,就只能想到四個字——鶴立雞群。

還是特生動的那種,現在趙星禾就單單看到司予這個後背,腦子裏又出現了高中那時候的畫面。

司燃月一肚子的火,看司予那麽淡然坐在那兒就更堵了。從凳子上“蹭”一下彈起來,三步并作兩步迅速往司予的方向靠近,直到站到了司予的面前。

趙星禾回過神來,忙小碎步跟上去。

就和要打仗了似的,司燃月那個冷酷的表情與爆炸頭加在一起有種莫名的喜感。

“開始吧。”司燃月手緊緊地攥成拳頭。

平常有人約架的時候,司燃月永遠如同大佬一般懶散,漫不經心,因為不管怎麽樣她都能贏。

但今天完全不一樣,司燃月都不知道自己心裏的緊張從何而來的,這種緊張令她煩躁的想就地跺腳,但是她絕不可能做出這麽幼稚的舉動。

林雙和其他兩個緊張的趴在後面的桌子上盯着,準備一有風吹草動就沖過來保護司燃月。

司予淡淡的掃了司燃月一眼,沒說話。

趙星禾知道她肯定是對司燃月很無語,上前一步說:“考得好嗎?”

司予出聲了:“嗯,還可以。”

那就穩了,絕對是滿分保持記錄者。司予的還可以三個字并不輕易出現,一旦出現就代表着将會有別人無法超越的記錄出現,這個趙星禾已經非常了解了。

司燃月就跟看什麽似的看着司予,“你還能厚顏無恥點嗎?”

世界上怎麽會有自我感覺如此良好的學渣?司燃月看司予根本就沒寫什麽,基本上都是在玩,就算是寫了,都沒什麽思考的時間,擺明了全在瞎蒙。

她居然說自己考的還可以。

太不要臉了!

司予手裏拿了支筆,壓根沒搭理司燃月的話,在面對着司燃月的時候表情有點冷漠,只有在對着趙星禾的時候還能稍微緩和點。

“司燃月,你覺得自己智商有問題嗎。”司予突然冷不丁開口問。

來了,交鋒的一刻終于還是來了。雖然知道自己的崽要吃虧了,但趙星禾還是忍不住有一種身為吃瓜群衆的興奮感。

司燃月這氣是憋不住了,這話聽來是濃濃的嘲諷,她一拳按在司予的桌子上,重重的聲響之下彪了一句:“草——”

趙星禾趕緊對司予說:“沒事,就一種植物。”

別人不知道但是趙星禾知道,司予是個特別不喜歡別人在她面前說髒話的人。畢竟是自己的崽,趙星禾還是幫忙挽救一下。

話沒罵完被打斷了,司燃月又爆出一句:“沃日——”後面你大爺三個字沒出來,就又被趙星禾強行給阻斷了。

趙星禾都看到司予那眼神一下子冷飕飕的了,又說:“也沒事,她就是在說一種天體。”

司燃月:“……”

司予把司燃月的這點脾氣都沒放在眼裏,看了看司燃月那一副馬上要跟自己幹架的姿态覺得無奈又好笑,“高一的數學你是從頭就沒學?”

司燃月:“?”

趙星禾就猜到是這個,聽完就樂了。司予肯定一眼就能見着司燃月有什麽問題,這會兒終于數落了起來。

“交集和并集你都搞不清楚,這麽簡單的概念。”司予皺着眉頭,黑眸裏有幾分不肯定,趙星禾覺得司予應該是在質疑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不學無術的女兒。

因為自己也質疑過,只不過離司燃月更近,看了一上午司燃月的智熄行為,她好像比司予要适應的更快一點。

司予根本就沒給司燃月反駁的機會,繼續道:“你的語文試卷我剛剛看了一眼,發現你連基本的背誦都沒背下來。沁園春長沙都不會?”

司燃月感覺自己好像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一樣。

她是準備來找司予打架的,結果司予跟自己扯學習。司燃月不學習慣了,連老師都不敢說自己,還是第一次在學校裏被人這麽直接的說出來。

司燃月意識到自己心裏的那點羞憤時,終于有了一絲懷疑人生。

自己到底怎麽回事?又不是一天兩天不學習了,為什麽被司予一說居然會羞憤?

這就算了,司予明明是個學渣,她憑什麽質疑自己?

對!一定是因為司予是學渣,所以她不配說自己學習不好。司燃月揪到這個點上,就好像找到了司予的漏洞一樣,冷笑:“誰說的?我明明寫了!你有什麽資格在這亂說。”

“沁園春長沙最後一句,曾記否,到中游擊水,浪遏飛舟。”司予平靜的念了出來,“你寫成了鱷魚的鱷,浪鱷飛舟。”

趙星禾:“噗——”

這是一個極其低級的錯誤。

司燃月以前是背過這篇的,這麽赫赫有名的怎麽可能不會?如果是她自己寫的話肯定就寫對了,但是她答案是抄的。

早就習慣了将答案随便一抄交差的司燃月就這麽順着抄了下去,當時發答案的人可能是不小心發了錯別字,也可能是寫錯了,這群小孩兒也沒過腦子,順着就全錯了。

現下被人直接指出來的司燃月很想粗着脖子反駁,但是臉已經不受控制的燥熱了起來。她咬着下嘴唇被氣得夠嗆,在司予的眼神下倔強地不肯低頭。

趙星禾在邊上補刀:“我要是你的語文老師,看到你這麽寫晚上我都會做鱷夢的。”

司予本來心裏也有點氣,這是身為家長難免的。但是一聽趙星禾這麽說就散的幹幹淨淨,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司燃月想着自己一定要找點什麽來反駁,不服輸的倔強性子上來了,憋了半天才說:“那是因為寫的是沁園春長沙,要是寫沁園春鳳城我就不會錯了!”

這次不需要司予開口,趙星禾一拳錘在司燃月的肩膀上:“別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你這是不是想讓毛爺爺去你夢裏教訓你?”

趙星禾打的不重也不疼,但司燃月卻有種自己再繼續說下去趙星禾會把自己爆捶一頓的既視感。

“還有你的選擇題,都是瞎蒙的,正确率非常少。”司予回想了一下紙條裏的內容,有條不紊的分析着,“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基本都這樣來的。”

趙星禾難得聽司予這麽長串長串的說話,為了這個崽真是難為她費心了。

林雙在後面一直見着司燃月的背影杵在那一動不動,問邊上的廬陽:“老大是吃虧了嗎,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啊?”

“不用,我們老大那氣勢怎麽可能輸,想什麽呢!”貝柘啃着壓縮餅幹邊摸摸肚子,“好餓啊,她們在講什麽怎麽講了這麽久還沒動手,以前老大都是幾下就把對方打趴下的。”

司燃月在一聽到司予說自己選擇題這個問題的時候,下意識地指着趙星禾:“是她教我的,三長一短選最短,三短一長選最長,兩短兩長就選B,參差不齊C無敵。”

司燃月才發現這個口訣自己念的這麽順溜,甚至在說完之後還有點等着看好戲的感覺。

司予愣了下,擡眸看向趙星禾一瞬。小姑娘眉目生動,笑眼盈盈的,白襯衫和百褶裙穿在身上甜美的不得了,看到這笑容心都要化了。

司燃月說:“你怎麽不講了!都是她教我選的。”

“講什麽?”司予很淡的瞥了司燃月一眼之後再對上趙星禾,語氣已經截然不同,“對于沒基礎的人也只能這樣的,教得好。”

司燃月:“?”

作者有話要說:

司予:崽,真的很讓我頭疼。

趙星禾:孩子學習劃水,逃學,成績老不好,多半是慣的,打一頓就好了。(拳頭硬了)

哈哈哈哈哈我們小司崽太可憐了!

修改了一下文裏的邏輯鏈,之前都寫成高二了,原本是高三的。因為之前完結的繁星是從高二開始,情不自禁就代入了進去orz,如果大家發現我還有哪裏寫錯了,請指出,我會迅速修改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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