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暴力突如其來,疼痛猝不及,防許玖受力蹲坐在地,練年一吓,見他神色微恙,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許玖沉默。

“不然,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我不知道,力道還是那麽重,你沒事?”

“你別不說話啊......”

練年見他疼得呲牙咧嘴,悶聲不語,有些愧疚。

“過來。”許玖對她招招手,示意她到他邊上去。練年咬着嘴澀澀說,“那你保證不打我。”

許玖無奈:“你以為人人都跟你這般粗魯?”

練年嘟嘴不滿,但他說的話也在理,不容她反駁。

她慢慢靠了過去,許玖伸手挽住她的腦袋,兩個人的心跳在不斷加速。練年緊張了。

似有察覺到她的緊張般,許玖開了句玩笑話,問她說,你是不是很久沒有洗頭了?

練年瞪了他一眼,試圖掙脫,但卻被許玖抱的越緊。

翌日醫院——

“家暴?”醫生問,有些難以置信。

練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怎麽可能,是這家夥自己摔得啦。但當事人,臉悶的讓人不得不往其他方向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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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夫妻之間難免會磕磕碰碰,有事好好說。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坎。”

作為醫生,什麽病患他沒有見過。也少不了家暴,但居多是女性,男性鮮少,弄傷了尾巴骨的,更是少見。

醫生話音剛落,注意到練年的兇神惡煞,神色慌張逃離。

練年憤憤盯着許玖看,半晌吐出:“你能不能稍微和顏悅色一些,表情不要那麽誇張,好嗎!”

許玖委屈。

要是能夠和顏悅色的起來,他至于上醫院拍片嗎!原他也以為,問題不大,不過被踢了一腳而已。哪裏知道,隔天就從骨頭泛出疼。

到醫院一查,尾椎也就是尾巴骨輕微震裂。

現在除了趴着,別的什麽也做不了。

除了撒嬌外——

“練小年,我想吃水果。”

“練小年,我想喝牛奶。”

“練小......”

“許玖,你再嘚瑟,就算你現在躺在床上,除了你尾巴骨不能碰之外,你還有很多地方我都能一巴掌下去!”練年被他使喚了一個早上,沒有他不想吃的,不想拿的東西。

練年話音剛落,有感覺到哪裏不對勁。

是剛才腳步匆忙離開的醫生又折了回來,似乎沒料想到,場面如此血腥,頓了頓道:“不好意思啊,打擾一下。那個什麽我想說的是,這段時間呢,家屬盡量熬些骨頭湯補補。還有啊,打人是不對的,就算感情不好也不能打人啊。”

“那,那我就先走了。”

那眼神分明像及了見到洪水猛獸,練年壓住一口氣,臉頰微鼓。許玖沒忍住一笑,練年睨了他一眼起身。

“你幹嘛去,可別跳樓。”許玖開玩笑道。練年面無表情的回他,“去告訴那個醫生,我們的感情好的很!就是因為感情深,所以打的情罵是愛,他那種老頭是不會理解的!”

......

羅落得知許玖受傷去醫院,還跟練年有關系時,有些不明,到醫院後,見受傷的地方還是尾巴骨,沒忍住笑問:“欸,許大神,我問你,當年真的是練年追的你麽?”

許玖剜了她一眼。

“別生氣別生氣,我就問問,這也太狠了,難怪大學的時候就傳聞他們系女生惹不得。我們的許大神在N多年之後親身體會,我能采訪采訪你麽?”

許玖:......

“不過你真要覺得慶幸啊,你那時候那麽對人家,她還能忍住不抽你讓你活着好好的。跟我說實話吧,你那時候出國,是不是怕她打你啊。我可聽說了,他們系打架都是打群架的,你說他們系女生受了委屈,還能讓你好過?”

“诶,你說,你倆感情是不是不好啊,是不是人家練年看不上你了?”

羅落喋喋不休,許玖暗沉着臉。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

羅落又調侃了幾句,最後許玖悶聲開口:“我們感情好着呢,不知道打是情罵是愛麽?你這種老處女是不會理解的。”話音剛落,空氣一頓。

許玖緩緩側頭擡眼,是練年拎着水果籃,走進來。

适才,他說的話,練年一字不差的入了耳。

練年放下水果,吞了吞口水說:“你們繼續,我剛才,什麽也沒聽到,嗯。”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羅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要吃什麽。”練年問。許玖悶着腦袋回話,蘋果,蘋果。

練年不滿:“沒問你,你都吃了一個上午了!”

許玖委屈:“奧。”

練年現在對許玖不似以前百般順從,她的性子有些躁,羅落難得見她這麽躁,顫顫巍巍地回,她吃梨。

練年拿起桌子上的梨削好,遞給她後,又去拿了個蘋果開始去皮。許玖雖趴着,但是看到掉落在邊上垃圾桶的蘋果皮了,心裏一暖,果然她還是在意他的。

但事實卻是——

練年削好後,自己咬了口。羅落不知道是笑,還是同情許大神。

許玖拼命找存在感,問起了卓深:“卓深呢,怎麽沒來看我。”

“奧,他上課去了。”

“最後那天,他去了?”

“當然。我們還一起去吃了飯。不像你哦,半身不遂。”

兩人明人卻說暗話,一個暗示她得不到卓深,一個表态不得美人歸。

練年聽的稀裏糊塗,直到羅落轉過腦袋問她,“你知道我們家卓深不,他可優秀了呢。”

練年撇一眼許玖,他氣得耳朵通紅。

“蘋果給你。”練年拿胳膊捅了捅許玖,把蘋果遞給他,“我一吃蘋果牙疼。”然後轉過眼,看向羅落,“你剛才說什麽?”

羅落氣結,作為一個心理學專業畢業的學生,她怎麽會看不懂,憤憤直言:

“我要給我們家卓深打電話這裏有人欺負我!!!”

“公然灑狗糧!”

說完消失在了病房,這也是一個風一樣的女子,想要做什麽就是什麽。練年之前聽她說起,她在一家精神病醫院裏上班,其實是個挂名的。

盡管如此,練年覺着,她有時候瘋瘋癫癫的。

有次,她醉酒,嚎啕大哭,沒一會,又哈哈大笑。

她從來不肯說是為了誰而暗自神傷到自我摧殘,就好像練年也從來都沒有跟她提起過,這些年來她為何一個人守身如玉。

羅落走後,練年問許玖索要蘋果。

許玖反問,你不是牙疼麽?今天的蘋果格外的甜,才不想還給她。

練年:“你......”

電話就是在這時候響的,練年見是沒存的號碼,摁了靜音。

“不接?”許玖問。

“沒準是詐騙集團呢,我太單純了,三下兩下就被糊弄了。”練年淡定回話,拿了一個桃子起身。

那號碼繼續跳動,好一會才停住。

許玖撇了一眼,是個本地號碼。許玖思忖,這些年來她一個人隐居般的過日子,很多都刻意的不去聯系,這是為何?

難道說,當年他的離開對她影響很沉重?還是說,他離開之後在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把曾經那麽活潑開朗的她變成了現在的不谙世事。

許玖忽有覺得,他離開的時間,太久了。

久到很多事情,他都沒有辦法去知道;久到他沒辦法再次直入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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