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二十分鐘後——
“大家不要猜測了，我就是練年，當年田徑隊裏跑400的。在我身邊這位，就是許玖，當年的許大神。”練年舉杯解釋，從進這婚禮現場開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們兩個身上。
入座後，依舊交頭接耳。
練年只好盯着頭皮站起來，舉起酒杯解釋。恰在此時，新郎新娘準備入場，所有人壓住疑惑。
裴子淮站在臺前，注意到這一桌的情況。也一眼，就看到了練年，但是不敢認。但是她邊上坐着的那個男人，他知道。
十五分鐘後，新郎新娘開始敬酒。
莫雯是在敬酒時，才發現練年的到場，最先紅了眼。想要拉過練年親昵，練年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不是她介意什麽，而是她不習慣這樣的親昵。
許玖察覺後，和大家道歉：“不好意思啊，都怪我，我們這幾年都在一塊，所以很多人都沒大聯系，知道你們的大婚我們就一塊過來了，希望能給于最好的祝福。”
空氣一頓，有人建議，新郎新娘先去別桌。同學桌，要到最後才能喝的盡興。新郎新娘走後，衆人識時務調侃練年，這些年消失不見，是不是去整容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人群裏一個男生尤為激動，是當年排球隊隊員韓飛一，從前和練年關系不錯。原本還不相信她是練年，直到她說，其實我天生麗質時，韓飛一胡亂笑了一通說，就是你，你就是練年。你這沒皮沒臉的樣子，沒人學得來。
衆人樂呵至極。
練年也随着笑了，是眉眼笑開的那種。
她骨子本就不是悶不吭聲的人，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性格受外界的影響，有了變化。
一下子當年的同學又回到身邊，雖然大多數人都褪去稚嫩，但相處模式依舊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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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會人群裏有人試探性地問：“你現在是和許大神結婚了嘛？都沒有通知我們呀。真應該再回一趟學校把那合并學院的事情商量一下。”
“對啊，對啊，我就說，這麽多年，你去了哪裏。原來是投入了許大神的懷中，忘記我們了。”
練年笑笑沒有接過話，她沒有發話，許玖自不多言。
韓飛一見狀舉杯想要敬許玖一杯酒，似有敬往事的蘊味。畢竟許玖離開的那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只是這些，練年都被蒙在鼓裏。她以為大家知道許大神是因為她的緣故，其實，還有另外一層原因所在。
只是他剛舉杯，就被練年截下：“韓飛一，你不是我同學麽，怎麽先不敬酒給的我，反倒是敬他的酒。”
原本許玖以為，練年會有不适，畢竟時過境遷，卻沒想到，她反倒恢複了本性。
韓非一轉杯道歉：“是，是，是。練大姐是小弟的錯，來來來，給您敬酒，您這漂亮氣質我看着可真滿意啊。”
話音剛落，人群有女聲接話：“韓飛一你現在可是有老婆的人吼，說話還這麽沒皮沒臉？”
衆人哄堂一笑。
練年在衆人嬉笑中擡起眼，說話的女人是以前女排隊員襲青。沖她一笑，示意她別誤會。
襲青擺擺說，開玩笑的呢。我就不習慣他那油膩樣。
酒過一巡。韓非一又打了許玖的主意。
他問：“練大姐我現在是不是能敬我們許大神一杯酒了？”
許玖目光往練年方向一凝，練年原本想要點頭，卻想起，他的酒量并不好，而且又是開車來的，喝了酒，諸多不便。于是冷臉拒絕。
韓非一不滿。
練年挑眉，想要和許大神喝酒，怎麽也得先過我練小年這關吧？許玖聽這話，默默放下正要擡手舉杯的手。
原本韓非一稍有躊躇，但練年已起身舉杯，豪氣放話：“韓哥，這杯，我幹，你随意。”
衆人起哄。韓非一豈能認慫，但也知道，練年的酒量，可是當年系裏排得上號的。後面幾個輪回，直到新郎新娘再次回桌，韓非一都沒在敢打許玖的主意。
那天，在婚禮上，練年頻繁舉杯，但是腦子特別清醒。她甚至還聽到了有人在說關于莫雯怎麽會和裴子淮結婚的可能。
有人說，奉子成婚，因為裴家太有錢了，看不起莫雯的身世，但她懷孕了三個月，所以沒辦法；也有說是，兩個人互相愛戀。
具體是什麽，練年沒去細聽。她的注意力都被許玖給轉移了，全程，他都緊握她的手說，他一直都在。
練年覺得莫名其妙，瞪了他好幾眼都沒用。
婚宴散去，回到頂樓時，已是深夜。在練年豪氣照料下，許玖滴酒未沾。倒是她自己喝的微醺。
好在她喝酒後，很安分。就是會比較粘人一些，一直都趴在許玖身上，一改素日的防備。
許玖聞着她身上潛藏的暗香，竟覺得口幹舌燥，也不知是不是一口氣爬九層的緣故。
快到家門時，許玖停下緩了緩。
看着練年微微閉上的雙眼，腦海裏浮現出今天大婚新郎裴子淮的臉。
畫面卻是在很多年以前，他眉眼張揚——
“我想還是出國對你比較有利，這件事情如果你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我保證你和你的同學相安無事。如果，不是的話，不僅你會受到牽連，你其他同學也會有處分。”
“最重要的是，練年知道了這件事的話，肯定會不好過。”
翌日，最先醒來的是練年。
她在房間大吼，許玖驚醒。鞋子都沒有來得及穿上，到她跟前時，她一臉驚慌指着一個東西說：“我家、怎、怎麽多了空調！”
許玖松了口氣，以為是什麽事情，俯身穿鞋，解釋：“奧，羅落給我發了信息，說是她給安裝的，你家太熱了，好像客廳還有一個。”
練年不可置信。
許玖穿好鞋子起身，繼續輕描淡寫地說：“她說你煮的稀飯很好吃，這是報酬，不用跟她道謝。”
練年沒有想象中，有人免費給她安裝空調的開心，而是一臉頓挫。許玖問她怎麽了。她擡起頭，迷糊道：“昨天，我們是不是去參加了我以前同學的婚禮了？”
許玖一臉鄭重地回答：“還記得，你自己昨天是怎麽回來的嗎？”
“怎、怎麽回來的？”練年瞅一眼許玖，他一臉憤懑，練年弱弱道。
許玖面無表情，練年讪讪摸了摸鼻子說，她應該不鬧酒瘋的啊？許玖哼氣，已經不是鬧酒瘋不鬧酒瘋的問題了。
昨晚上，苦不堪言。
原本以為，她粘人也就算了。到家後，竟死活不肯貼在許玖的身上，就是不肯松手。一松手就哼哼唧唧，許玖被她折騰到半夜，才睡過去。
他，是一個正常男人。
練年見他不說話，猜測道：“你不會是在介意，那個紅包的事情吧？多少，我一會給你就是嘛。做什麽苦悶着臉。”
“我包了一千八百八十八。”許玖微笑說道。
“你說什麽！”練年從床上跳了起來，“多少？”
許玖重複。
“你瘋了？昨天最多的同學也就一千！”練年不滿，繼續說着，錢是天上掉下來的？至于給那麽多，而且我跟他們已經很久沒聯系了，你知不知道，我很窮的？
許玖笑，說：“沒關系，我有。”
“而且他們結婚，我開心。”
“你開心個屁？關你什麽事情？”
許玖依舊笑，反正就是開心，錢都是小事。說完，回到他的房間，不多會，拿了張卡，倚在門前，似有錢大爺逛青樓般姿态，遞給練年。
練年蹙眉問：“你這是要包養我麽？”
許玖正色道：“這裏面是住院下來的補貼，我買了保險，這是退的錢。”頓了頓，又松了神色問，“呃，那個什麽要是包養你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
練年白了他一眼。
卡最終練年還是收下了，反正她缺錢，正好許玖說，卡裏是保險退的錢，就沒有多想。
問起密碼時，練年有暗想，會不會和影視劇一樣，說卡沒有密碼，或者說是她的生日之類。卻不曾想，他淡定回答，是他的生日。
練年接着問，是多少？
他說，我生日啊。
練年一噎，耐着性子問，我就是問你，生日是多少！
許玖反問，你不知道？
練年坦白，她壓根就沒記。原本她記性就不好，這幾年，更是記不住很多事。
許玖委屈，他怎麽攤上了一個這麽不負責任的女人？試問以後還怎麽持家？怎麽料理生活？
想了想，還是覺得，別去奢望那麽遙遠的事情了。這裏尾巴骨還沒好呢。
只能坦誠報了一串數字，他邊說，練年就拿筆在記。
許玖困惑。
練年淡定解釋，她這些年的記性太差了。只有寫下來才行。
許玖好奇她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練年一臉坦誠：“反正我的密碼，不是6個1就是6個2再不然6個3，反正不會超過4次重輸的機會。”
許玖被她震驚了，脫口而出，你智障了麽？
練年：“許玖你好好說話，別罵人。”
許玖回：“那你以後說話把老子給去了，我就考慮下。”
“難改。”
“好，那我也難改。”
“許玖，你皮癢了，欠抽？”
“練小年，你能不能從現在開始跟我好好的說話？”
練年：“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