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許玖回到病房時，氣氛很是熱鬧。
只不過他一來，問：“在說什麽？這麽開心。”說話的兩個人就緘默不語了。
練年含着笑搖搖頭，問：“我爸呢？”
許玖放下衣服，回答：“在樓下碰見媽了，兩人在隔壁樓下的咖啡館坐着。”
練年奧了句，問：“有沒有給我帶什麽好吃的呀。”大病初愈的練年，性子開朗了許多。
許玖聽到她問，就把手中的酸奶打開，坐在她的邊上，把酸奶遞給她，看着她喝。
全程當羅落不存在，引起她的不滿：“我的呢？”
許玖仿佛這才注意到她，說：“額，我不知道孕婦能不能吃。嗯。”
羅落相當生氣！
“別攔着我，我要去把頭發給剪了！”
許玖故作無所謂。
卡在此時，卓深從外面提着水壺回來，聽到這一句，捅了捅許玖說，關照孕婦你不知道啊，還刺激她。
許玖頓了頓回，“你還是別剪了，挺醜。”
羅落爆炸。
卓深輕輕握住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激動，擡眼對看許玖，說：“我的手機裏剛好錄了前兩天的錄音，七年前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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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玖臉色一沉，順勢偃旗息鼓。
這可把羅落給樂壞了。
卓深安撫她道：“現在我可是幫你報了仇，可別在想着剪頭發了。”
羅落嘟嘴：“可是我都放話了。那我就不剪太短，就修一下。”
卓深咳嗽了兩聲說，“可是你腦門大啊......”
“卓深！”
卓深：“好了，好了，你最美。”
練年見這兩夫妻的互動，笑到不能自已，緩了緩開口：“好了啦，羅落。為了不影響市容，以及跟我搶風頭，你還是安心的養胎吧。”
正說着安心養胎，羅落就好一陣反胃，這麽一來，卓深就只能拉着她離去。
兩人道別後，病房裏只能許玖和練年。
許玖見她一直強忍着笑，問：“羅落到底跟你說了什麽這麽好笑。”
練年搖搖頭說沒有，似有想起什麽，說：“對了，改天你回家找找我房間裏面看看有沒有一張工商的卡，給我拿來。“
許玖嗯了句。
她頓了頓，繼續說：“我再想想還有什麽。奧，還有，我爸媽住的地方都有的吧？我家挺亂的，還是別帶他們去了。”
“你放心。”許玖回答。
練年笑了笑，随口抱怨了句，“也不知為什麽我媽會把戶口本給放在我這裏，我都忘記這碼子事情了。”
“诶，我正想問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練年的話還頓在嘴邊，許玖順勢吻過她的雙唇。
練年不似從前的不适應，緩緩閉眼配合他，半會他離開，說：“直至此刻，感覺到你溫熱的嘴唇我才能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練年笑了笑，主動吻住他的唇。
許玖正欲加深這個吻，門邊傳來一陣咳嗽。
是練父和練母。
練父有些不大好意思，倒是練母一臉過來人的姿态，走到練年的跟前。
練年低聲喚了句，“媽，爸。”
許玖見狀，往邊上退了退，騰開位置。
“聽說，你和小許你們已經領證了啊。”練媽問，練年點頭，頓了頓說，“對不起，媽。”
練媽笑了笑：“傻孩子，結婚是好事，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練年哽咽：“不是這個，而是對不起你和爸媽，是我害的你們分開。”
練媽別過眼，說了句：“小許挺好的。”
練爸站在練媽身後，雖半個字不說，但一直都注視這母女倆的交談。
許玖欲走之前，有和練爸點頭示意。
那一刻，許玖明白，其實練爸也不是那麽不通人情世故。只是他知世故而不世故罷了。
許玖離開病房，坐在鮮少人出入的樓梯口。
簫翎不知何時，從樓梯口走上來，許玖擡眼，邊遞出煙，邊問：“怎麽沒坐電梯上來。”
簫翎接過煙，沉默。
“這幾天，不對，是這幾年謝謝你，由衷的。”
簫翎哼聲一笑，試圖掩蓋他的落寞：“誰叫我是她練小年的貴人呢。”
許玖忽而明白，這世間真的就有人，目地單純的去為一個人不求任何的圖報，也不管她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許玖為他點燃煙火。
簫翎深吸一口煙後，倚靠在走廊的牆邊。
許玖盯着他看。
簫翎失笑：“別這麽看着我，今天就算是我出事，她練小年也是會拼盡全力的。”
許玖一愣。
“不光是練小年，我也是會拼盡全力的。誰叫你是她的貴人呢。”
兩個人男人在煙霧缭繞中，放下所有陳雜，相視一笑。
無論後來發生任何事情，都沒有辦法摧殘和改變，這經歷生死簽下的契約。
今生今世，但凡有你的事情，我定首當其沖。
——
練年醒來的消息，擋不住一個羅落自然擋不住個莫雯，她的到來，着實讓練年一驚。
“我可以的。”察覺出練年的訝異，莫雯撫慰道。
“我就想跟你說說話，我偷偷溜出來的。”莫雯話音剛落，裴子淮湊到她邊上，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雖然天不是太涼快，醫院裏總是偏冷些。
練年察覺到這點，甚是欣慰。
莫雯來醫院時，是在晚邊，練媽練爸都在。
許玖察覺昔日姐妹淘有話要說，招呼練爸練媽去賓館休息。簫翎呢，也很自覺地說，要下樓喝杯咖啡。走之前他看向了裴子淮，不計過往問了句，“一起？”
裴子淮點頭。
待一行人都散的差不多時，莫雯緊握住練年的手，淚水一直在眼底打轉，“我太害怕了，真的太害怕了。”
練年笑了笑。
“這麽些年，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為什麽一聲不吭的。”
練年一愣，不曉得她說的是什麽。
莫雯提醒，微博上有人說了你這些年的故事。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個很壞的人。
“還有這事？”
“嗯。”莫雯點頭，拿出手機把原微博點開給練年看。
練年看完故事後，周邊熱門又湧出來了一條動态，ID名為許先生。
他說：
“謝謝大家的祈禱和祝福，我是許先生，我親愛的練小姐已經醒了過來。希望病痛帶不走天下任何的有情人，祝天下有情人許久不見，年年安好。”
練年點開評論，底下一片滿滿當當的祝福。練年邊刷着，嘴角露出了笑容。
原來她在昏迷的時候，許玖有給她唱歌，然後被人拍了視頻上傳到了網上，引得相當量的關注。
一切來龍去脈在此刻都顯現清楚，她就說嘛，分明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有聽到唱歌的聲音，但又沒有确實證據證明。
“對了，”莫雯繼續問，“微博上，那個故事，說你過不去的坎，是因為當年我和子淮的事情麽？”
“哪件？”練年不明。
“就是，說你害怕跟人接觸......”
練年放下手機，思忖了會說：“坦白說，在許玖沒有回來之前，的确是如此。當年你和子淮酒後失格，對于我來說，影響的确很大。”
莫雯內疚。
“其實，上次的時候，我就想和你說關于這件事情了。但一直都沒有找到機會。”莫雯深呼出一口氣，斷斷續續地說起了那年幾個人在包間所發生的事情。
練年所看到的酒後亂性，其實并不是真的。
只不過是，莫雯在賭氣，和裴子淮開了一個玩笑。但是他當真了，而練年，也确信了。
幾年後，當莫雯把這個真相吐露出來的時候，練年蹙眉苛責她，怎麽會那麽傻？
莫雯笑了笑，“我當時也是心有不甘啊，你也知道，我有些心高氣傲。誰知道，裴子淮那個較真勁。而且那時候我們一直以為你醉得不省人事了，才會争吵的。”
“那你後來，怎麽不和他說清楚。”
莫雯回答：“我覺得，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的真心的。”
練年哭笑不得。
細細想時，卻發現這麽一天，的的确确到來了。
第一次幾個人碰面時，那會子，莫雯懷孕，但是天氣熱，所以屋內空調打的很低；而今，也還沒有到那股子涼意，他早已為她披好了外套。
兩個人談話結束沒過多久，簫翎和裴子淮已經從外面回來，裴子淮放下咖啡，告訴莫雯很晚了。
他們該回去了。
莫雯點頭。
練年拜托蕭翎送他們下樓，說着過些日子，再聚。
莫雯再次點頭。
練年說，那走吧，路上小心。
待他們走後，過了半會，許玖才回來，問練年，他們回去了麽？
練年悶聲嗯了句，許玖覺得她有些微恙，坐在她邊上，正欲開口，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但卻被她側身一個擁抱，給堵住了話語，良久不曾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