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兩天後，卓深因學校有事，先回的N市。羅落自是和他一塊回去。
卓深走的這天，天氣算好。
許玖和練年把他們送到車站，羅落揮手作別，“那我們先走了，你們要是沒什麽事情，就多待些時日再回來。”
練年點頭。
就這樣，又送走了暫時的離別。
練年站在火車站門口，情緒黯然。
人來人往，練年想起了她的小表舅，何末。
“回N市之後，我們有空就去N大附中看看我那表舅吧。”練年的小表舅，因資質聰慧，念得是省內最好的高中，只是練年不大關注他，這些年，都不曾多想。
許玖握緊了她的手笑了笑，說：“只要你們不吵起來就好。”
練年輕哼了聲。
兩個人齊肩而走，練年忽而想起什麽，問：“許大神，我現在頭發已經長出來很多了，你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帶我去你小長大的地方玩了？”
許玖身子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麽突然地說起這個話題。
自從知道了許玖的身世，練年不再和從前一樣問他，什麽時候帶她去見家人，而是問他，什麽時候帶她去他小時候生活的地方。
練年見他沒回，又說：“你是不是嫌棄，我頭發不夠長。”
許玖回神，笑了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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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要坐什麽車，去我家。”
練年噗嗤笑了，“萬水千山，只要跟着你，走路我都去。”
許玖被她難得的主動吓了一跳，忙說，“走路不會，走路不會。”
就這樣，兩個人又在老家呆了些天，許玖定了回他老家的票，臨行前和練父練母鄭重道別。
雖說是道別，其實練年沒說什麽話，都是許玖在說。
總之練年一直都覺得，成年後的許玖有胡說八道的本事。每每這時候，許玖總是以術業有專攻，來堵練年說的話。
正如羅落所說，許玖有一雙能一眼望穿人卻很幹淨的眸子。
讓人卸下防備，毫無保留。
但是每次練年看他，終歸是沒看出什麽幹淨不幹淨的，犯困是真。
離開老家，坐上火車沒過多久，練年便沉沉睡了過去。
許玖見她靠在自己身上沉睡，勾嘴一笑。
許玖輕輕為她搭上披肩，心想，這個小迷糊啊，總是走到哪裏都能睡着，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可也是她這麽迷糊，不過多計較，簡簡單單，才深得他的惦記和喜歡。
練年雖睡了過去，但其實心裏一直惦記着許玖兒時住的地方。
聽羅落說，那是一個孤兒院。
羅落說的不多，練年很想知道具體，但也不好開口去問許玖。
反複思忖，最後沉沉睡去。
不知道過了過久，，要下火車了，練年睜開惺忪雙眼。
兩個人走了小段路後，又坐上了車，練年再次醒來時，耳邊聽到有老人的聲音，在問：
“是小九嗎？”
接着便聽到許玖溫和的聲音回，“是，是小九回來了呢。”練年一個激靈，徹底清醒。
擡眼望去，引入眼簾的是，坐落在山腳的孤兒院。四周都是林蔭，隔空樓層還可以聽見孩子們上課的聲音。
練年愣住。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朝他們走過來，許玖趕忙放下禮品，上前扶住。
老人也注意到站在許玖身旁的練年，語氣試探，“小九啊，這位是.....”
許玖穩穩一笑，“是我太太，練年。”
練年也跟着一笑，朝着老人微微颔首。
老人定睛緩了緩後，笑得樂呵，“好，好，快，快進屋坐。”
三個人轉了幾個彎，到一個卧室。
許玖進門後，開始好一通收拾，老人在一旁絮叨：“你這孩子，每次來都要這麽的破費，錢不容易賺，不要這麽浪費啊。”
許玖放下禮品，拿了幾個蘋果走出門口沖洗，回到卧室後，說：“這怎麽能是浪費呢，許媽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
叫作許媽的老人笑笑，試圖招呼練年。
反倒是練年被這熱情弄的不知所措，她看着站在窗戶邊上削蘋果的許玖，正好有一米陽光灑了進來。
許玖身處陽光下，美好如初。
許媽拿出家中的特産，笑臉盈盈地遞給練年，練年起身接過，許媽試探性地問，兩個人是不是大學同學。
練年如實回答：“也不算是大學同學了，其實他是我學長。”
許媽樂呵一笑，練年有些不好意思，又盯着在陽光下的許玖看。
被許太太這麽強烈的注視，許先生都沒辦法好好蕭蘋果了，趁許媽又想收拾出什麽給練年吃時，許玖扔了一個橘子給練年，說：“學妹，你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說完在練年來不及瞪他一眼時，許玖把削好的蘋果分了兩半遞給許媽，嬉笑道：“許媽，我先上去看看孩子們怎麽樣。”就一溜煙的跑了。
許媽笑笑，把蘋果分了一半給練年。
練年又起身接過。
練年雖有些不多言，但是禮貌客氣，許媽甚是滿意。
許媽：“年年啊。”
練年趕忙點頭，許媽望着她眼裏帶着笑，“不用那麽緊張，許媽不是那種處處難為人家的大人。
練年解釋：“不是的，是我有些慢熱。”
常年設計畫稿，使得練年有些時候性格倒是沒有從前那般開朗。
許媽半握着練年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其實，我一直都擔心啊，小九這性子，沒人跟他過。沒想到你們這兜兜轉轉的又在一起了，挺好的。這還是他第一帶人回這裏來呢。”
許媽說的話，練年沒聽明白。
兜兜轉轉？
許媽接着說，“雖然這是小九第一次帶姑娘家回來，但是，在很久之前啊記不得是哪一年了，他有提起過這事。”
練年不可置信，就算許玖提起過異性，那也一定是別的女生。
練年坦白：“許媽，你都不知道，其實許玖他以前還很嫌棄我的。”
許媽只是笑，不管練年如何否認，她鐵定認為，當年許玖信裏說的女孩子，一定是練年。
練年讪讪地啃着蘋果，偷偷打量着這個屋子。卻在下一秒愣住。
在房間的角落，放有一個櫃臺。
上面擺着一張黑白色的照片。
許媽注意到練年的微妙，對練年說：“不要怕，那是我老伴，人很好的。不過走了好多年了。”
練年怔住。
許媽抹着溫淚，說起了一段練年，根本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參與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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