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送分世界
出了籠房,當陽光籠罩全身的時候,顧東很想大喊一聲,‘去他媽的任務,爸爸不幹了!’
可惜現實是殘酷的,他要是不幹了,就會被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中,這比殺了他還讓人難以接受。
顧東強撐起精神,在走到餐廳的時候,甚至還露出了一個十分陽光的笑容。
顧東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有感染力,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眉眼間的喜悅似乎能溢出來流進別人的眼中。
這個笑容對千餘季很有殺傷力,所以系統默認了顧東的ooc,反正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是個送分題。
“什麽事這麽開心?”北唐棋一雙眼睛粘在顧東的臉上,甚至他自己也沒察覺到,在顧東出現的那刻,他臉上的五官線條竟然柔和了些。
“終于刑滿釋放了咯。”顧東挑了挑眉毛,不甚在意的自侃道。
看到顧東出現,千餘季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開始掙紮着想要脫離北唐棋的懷抱,可對方的手臂比枷鎖還要牢固,竟是撼動不了分毫。
正當千餘季有些挫敗的時候,北唐棋突然放開了手,一把拉住了想要隔着一個座位坐下的顧東,強行拽到了自己身邊的位置上,“就坐這吧。”
被拽得差點撲到北唐棋懷裏的顧東,“……”
為了掩飾尴尬,顧東咳嗽了一聲,借機掙開了北唐棋抓着他的手,一臉正色地坐在了椅子上。
而坐在男主右邊的千餘季更是臉色不愉地盯着顧東被北唐棋握過的那只手,甚至還磨了磨牙。
【男主好感度10,恭喜宿主!】
顧東詫異地看了眼男主,卻沒想到正好撞上對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千餘季一副被抓包的表情,傲嬌地移開視線,專注地盯着自己盤子裏一塊剝了殼的蝦仁,右手更是握着叉子不停地戳着。
北唐棋似乎不打算說話,只是端着杯咖啡,時不時地呷一口。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顧念到男主昨晚太累,北唐棋讓保姆把他帶下去休息了。
男主走了以後,顧東就更尴尬了,拿着吐司面包心不在焉地撕着放進嘴裏。
“不喜歡那個地方?”北唐棋突然開了口,修長白皙的手指拿着餐巾按了按嘴角,然後轉頭看向顧東。
顧東搖了搖頭,皺眉道,“任誰都不會喜歡那個地方,我算是被坑了。”
“被誰坑了?”北唐棋好笑地問道。
“被自己,”顧東挪了挪屁股,一下子站了起來,打算趁着北唐棋心情好碰碰運氣,“棋少,我回去了,回顧宅。”
“恩。”北唐棋點了點頭。
顧東滿臉不敢置信挑高了一邊眉毛,“那我現在就走了?“
北唐棋一雙幽深的看不清情緒的眼睛望着他,“請自便。”
顧東生怕晚了北唐棋會改變主意,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走,可還沒走幾步,就被幾個黑衣保镖結結實實地堵住了路。
顧東回頭看了眼北唐棋,這位少爺正拿着份報紙低頭看着。
“請讓讓。”顧東只好轉回頭耐着性子地對領頭的墨鏡大哥說道。
仍然紋絲不動。
很好,敵不動,我動!
顧東只好往旁邊走了幾步,想繞過他們離開,可沒想到等他腳步一動,對面的人牆也跟着他移動,誓要堵得他走不動路。
“這是什麽意思,棋少?”顧東惱火地轉過身走了回來。
北唐棋放下了報紙,瑰麗的眉眼舒展開來,露出了一個有些淺的笑容,“看來我的保镖很喜歡你,想要留你多做客幾天。”
顧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忍住了想打人的沖動,“我可以過幾天再來。”
北唐棋斂下眉眼沉思了一會兒,再擡眼時,看着顧東的眼神多了一些別的東西,“你似乎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顧東心裏一跳,誇張地大笑掩飾道,“說得好像你以前見過我似的。”
北唐棋笑着點了點頭,伸長手拿過桌上一杯泡好的麥片,遞到顧東面前,“剛剛看你光顧着吃面包,沒噎着吧?”
“沒有,謝謝。”顧東客氣地拒絕了。
“喝一口,對身體好。”
“謝謝,我不太喜歡麥片的味道。”
“喝一口。”北唐棋執拗地将杯子遞到了顧東唇邊,卻見對方沒有半點張嘴的意思。
北唐棋眯了眯眼睛,站起身一把抓住顧東的手就往他身後一扭。
顧東被摁着趴在桌子上,手被扭到身後疼得要命,偏偏還不能動,一動就感覺手會被對方給扭斷掉。
“我不喝。”直覺的,顧東覺得那杯麥片肯定有問題。
“不聽話,”北唐棋似乎有些無奈,冷徹的眼睛微微一眯,黑色的風暴在裏頭翻滾,偏偏他松開了對顧東的桎梏,放軟了語調道,“不喝就算了,我不逼你。”
顧東站直了身體,抓着自己還有些疼痛的手連連往後退。
可還沒退幾步就被保镖推搡着回到了北唐棋身邊。
北唐棋抓過顧東不停揉着的那只手,放在手心裏力道适中的按揉着,溫言地詢問着,“疼嗎?”
顧東黑着臉看着個蛇精病,終于明白了男主為什麽明明被正牌攻放在了心尖尖上,卻還想要逃離。
是個正常人都受不了這位啊。
而且此人渣,貌似對任何他有些感興趣的人都暧昧不清,有了心頭寶還不忘勾三搭四的,顧東自認自己以往的行為對比他的,那就是塵土跟大地,根本就不算什麽。
“不疼。”顧東語氣生硬地回道,另一手強行地扒開了北唐棋的手,成功将自己飽受摧殘的手腕解救了出來。
【宿主,你快服軟啊,服軟啊,你沒看到正牌攻已經快要黑化了嗎?!!】
顧東正低頭活動着手腕,突然聽到系統的尖叫聲,連忙擡頭看了眼北唐棋。
大少爺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手邊的報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揉成了一團,皺巴巴地堵在麥片杯口,全身上下都冒着嗤嗤的冷氣,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咖啡杯的杯蓋,發出噠噠噠的聲響。
這副模樣,倒有點像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在宴會上第一次見北唐棋的那天,也是那樣的高貴冷豔,不可接近。
顧東覺得再在他身邊呆下去會被凍死。
所以顧東明智地往後退了幾步,可沒一會兒,不停刷存在感的保镖又來了,抓着他的肩膀将他強行押到了北唐棋面前,還不忘重重推了他一把。
幸好顧東急中生智用手抓住了桌沿,才沒倒在已經快成人形冰塊的北唐棋身上。
北唐棋垂下了眼睑,濃而密的睫毛在光滑的臉上打下一片扇形暗影,順着呼吸一上一下的浮動着,面無表情的臉上,玫瑰色的唇瓣閉的緊緊的,昭示着主人現在極為壓抑的心情。
顧東邊後怕地平複着呼吸,邊抽空看了眼冷若冰霜的北唐大少,好不容易堪堪穩住了身形,想要直起身的時候,保镖又适時地出手把他撐着整個身體重量的右手猛一挪開。
這導致的結果就是,重心不穩的顧東整個人撲到了北唐棋身上,嘴唇還好死不死地擦過了他的耳垂。
顧東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唇間微涼的觸感清晰的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他被迫着輕薄了蛇精病*oss北!唐!棋!啊!
被他壓在椅子上的大少爺也是一動不動,只是不像顧東那麽渾身僵硬,北唐棋就像睡着了一樣,渾身的肌體放松,呼吸輕淺而有節奏。
如果不是頭頂如有實質的冰涼視線,顧東會騙自己北唐棋此時睡着了什麽都不知道。
【宿主,快服個軟啊,北唐棋不會為難你的,別犟了好嗎?】敵敵畏急得都快帶出哭腔了,在這樣下去,以正牌攻的性格,現在就叫人把他拖出去喂狗都有可能。
別問機械的聲音是怎麽帶出哭腔的,敵敵畏牌系統就是辣麽吊!
顧東的心在滴血,關鍵是懵逼的他完全不知道北唐棋在跟他犟什麽啊,服什麽軟,怎麽服啊!
我來個大——寫——的——服氣行不行?!!
顧東想着就算爬起來也會被摁回來,幹脆就不起來,伸手攬着北唐棋的腰身,挪了挪屁股直接坐在了大少爺的腿上,然後把臉埋在他頸窩蹭了蹭,恩,這個姿勢挺舒服的,還能吃到又暖又香又軟的豆腐。
他是看不懂這個世界了,哪有手下逼着外人吃自家少爺的豆腐的。
顧東覺得,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死不了,不吃可能還會死,不如順着意思吃了為好。
北唐棋見顧東像只大型犬一樣乖巧地坐在自己腿上蹭着自己,唇角的笑容總算露了一絲出來,原本黑沉的吓人的眼睛也變得透澈了幾分。
他擡手揉了揉顧東的頭發,意外地柔軟順滑,忍不住又多摸了幾下。
顧東抽了抽嘴角,默許了對方像是在順犬毛一樣的動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等北唐棋摸夠了,終于從他頭上将他尊貴的爪子拿開了後,顧東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試探着從大少爺的腿上挪了下來。
期間保镖沒再走過來,顧東趕緊站起了身。
北唐棋轉頭看了他一眼,也站起身,摸了摸無名指的關節,叮囑道,“我要出去處理點事,你先去客房休息會吧。”
顧東求之不得地點點頭。
北唐棋又掃了一眼顧東身後的保镖,轉過身帶着一部分人離開了。
等大少爺走遠了,顧東才回過頭,滿臉戲谑笑容地說道,“你們少爺身上真香,恩,味道真不錯。”
說完還故意舔了舔唇瓣,好像這樣就能趁機扳回丢失的臉面似的。
墨鏡哥面無表情地看着顧東,竟然開口回道,“我們少爺也說過了,他很喜歡顧少嘴裏的味道,如果顧少能主動親吻少爺就更好了。”
顧東一臉詭異地看着墨鏡哥,“……這是你們少爺的意願?”
墨鏡哥摘下了眼鏡,露出一雙精神抖擻的小眼睛,“最後面那句是我們的意願。”
還真是赤膽忠心,為主操.碎了一片芳心的下屬,顧東眼角抽搐了幾下,擡手揉了揉額頭。
“顧少請跟我來。”墨鏡哥重新戴回了眼鏡,上身挺得筆直的在前面帶路。
顧東百無聊賴地扭了扭脖子,慢吞吞跟在了墨鏡哥的身後,兩人來到了一間小型放映廳。
“還有電影看?”顧東滿臉興味地挑了一個中間的沙發坐了下來,放松下身體催促道,“快放吧,正好無聊。”
保镖在電腦前搗鼓了一陣,一個視頻開始播放。
畫面很安靜,場景似乎也有些眼熟,還有那個關在籠房裏的人……
顧東睜大了眼睛,瞪着灰暗的畫面,鏡頭不斷拉進,睡在地毯上的身影也漸漸露出了面孔,正是如假包換顧東的臉!
“給我看監控幹嘛?”顧東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額頭,不知道為什麽每天早上起來頭都會有些暈痛,就像是睡太多引起的一樣。
保镖正色道,“這是屬下剪輯過了的監控,顧少看下去就是。”
顧東疑惑地擡眼看去,正好一個人走進了畫面,是北唐棋,他先是往千餘季的籠房看了一眼,然後問了一句什麽。
他身後的人點了點頭,恭敬地上前把顧東所處的籠房門打開,然後北唐棋就走了進去,蹲在他面前捏着熟睡的青年下巴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而此時熟睡的顧東竟然沒有一點要醒的跡象。
看到這裏,顧東的臉色一下子變黑了,他怎麽睡得這麽死?這要是半夜突然來個人捅他一刀怎麽辦。
保镖适時地出聲解釋道,“你們的飯菜裏都下了一些助眠藥物。”
顧東心裏一沉,繼續往下看去。
此後的每一天北唐棋都會來。
可也僅僅只是在籠房外盯着他和千餘季看一會就走,再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
可是在顧東離開籠房的前一晚,畫面顯示時間是前天晚上的七點鐘,北唐棋又來了,畫面中的顧東依舊睡得死死的,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毯上。
北唐棋在籠房外盯了一會兒,突然讓人打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他将顧東睡在地毯上的身體抱了起來,然後坐到床板上,将人放好,彎下腰就貼着熟睡人的嘴唇吻了下去。
時間長達六分鐘,吻完後,北唐棋就起身離開了。
畫面到此放完。
顧東瞪着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難怪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溺水的夢,敢情是這原因啊!
不過,好歹是一個美人,吻了就吻了,他也不吃虧,只是為什麽要趁他睡着才來做這事?
要知道就算不給他下藥,就沖着北唐棋那張臉靠過來,顧東也絕逼不會拒絕的。
顧東一直都沒看明白北唐棋的一些做法,正如他不明白系統派發的虐人渣任務有任何意義一樣,分明是逼着他尋死的節奏。
也不知道哪一天這位心情不好就讓人拖他出去剁了喂狗……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穿書前腳踏n只船來得報應吧,顧東有些無奈地想着。
活在別人的掌控中,這讓他很沒有安全感,更何況,他現在是活在将來會殘忍炮灰他的正牌攻的眼皮子底下,這讓他更加如履薄冰。
顧東決定,今晚就逃,當然得帶上主角,他必須趕緊完成任務,然後離開這個惡意滿滿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