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章

只是,她說:“只是。”

他就知道!

“只是”什麽的,最讨厭了好嗎!

男人的神色又迅速地黯淡下去,下一瞬,就用飛一般的速度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從她的身上滑到她的身側,臉埋在枕頭裏,悶悶的聲音從枕頭縫裏溜出來:“我不想聽!我不想聽!”話音很響,似乎是想蓋住她即将說出來的話。

一陣沉默。

“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我都知道了,反正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傻麽,你怎麽會喜歡我呢?你肯定是跟沈依夏一樣,喜歡那種小白臉!”

翻身坐起的女人不覺好笑:“瞎扯,誰說我喜歡小白臉?”

“你少騙我了,我懂的,你就是看我可憐嘛。搞不好,你還喜歡二哥那一款的,他又會掙錢,又疼老婆,長得也帥氣,你都誇好幾次了。”

真是越說越離譜了。

穆玉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沒好氣地說:“這種話都敢亂扯,真是欠收拾了。”

“那你說,你到底喜歡誰嘛?”某人被打了也不記疼,還不依不饒上了。

“你說我喜歡誰?”她不答反問。

鬧脾氣的繼續嗆聲:“反正不是我啦。”

“不喜歡你,我還跟你鬧到現在?”她眼角微挑。

男人微微遲疑了下,緊張地問:“真喜歡,真心實意?”

“喜歡啦!”她這次沒有顧左右而言他,正面而簡單地回他。這三個字她吐得很快,很急促,卻不顯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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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平躺着的人突然一骨嚕爬起來,麻利地壓回到了女人身上,眸光閃亮,躍躍欲試,“那我們繼續?”哪裏還有半點憂傷的意思。

被三百六十度包圍的穆玉眉眼額角都抽搐起來:“你別偷換概念,我沒說這個。”

“都一樣啦,你喜歡我為什麽不願意跟我做?”某人問得直接又直白。

她被他的話鬧了個大紅臉,視線飄忽着移開,又被他箍着臉頰強硬地板了回來,目光對視許久,有什麽起了化學作用,直往她身上流竄。

她愈發拘謹,無意識地咬住了下唇,默了好一陣才別別扭扭地說:“我難為情啦。”

這種嬌羞的神色出現在她身上實在是太讓他意外了,簡直是神跡,何羨仙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是害羞?

是撒嬌?

他從小依賴着的,無所不能的,強大的,姐姐,終于有了一個女人——獨屬于他的女人,在與他私1處時才會表露出來的小女兒情态。

是如此的迷人,可愛,叫他的一顆心都變得柔軟,胸腔內都流淌着舒适的暖意。

他要變得強大,他要做一個能保護她讓她依靠的男人。

頭一次,這種想法如此強烈地從他的心中跳出來,然後,迅速成長。

不同于以往只是因為她的要求,怕她對他失望,他努力學習,努力工作。

這一次,他不僅僅只是為了她,也是為了他們這個家。

是的,他們兩個人的小家。也許很快,也會是三個人的家。

他現如今的女人,未來的妻子,孩子他媽,該有一個配得上她能讓它驕傲的丈夫,和孩子他爸吧。

他低下頭,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因為緊張而抿緊的嘴唇,輕輕地摩挲,沒有沖動的情1欲,只是本能的親近。

于這一刻,他的心得到平靜,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

他不再惶恐,不再慌張,因為他知道,她同樣地,甚至更深地,愛他。而他要做的,不是無理取鬧地磨她,而是成長。他需要的,是真正的成長。像大哥二哥那樣,跟一個勇士一樣強健的成長,為他的女人擋去所有可能的困難艱險。

***

這邊正情意綿綿着,那一頭,張青勵輕輕地推開卧室房門,就見沈依夏正四躺八仰地睡着大覺呢。他看着看着,心裏慢慢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嘴角不由溢出一抹笑來。

悄悄地關上門,他輕手輕腳地往下走去,剛走到樓梯拐角,突然樓下咔擦一聲驟響,聲音猛地驚了他一跳,他下意識地叫出聲來:“誰?”

“還能是誰,你親媽我呗!”樓下遙遙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嗓門震得整幢樓徹響,“你怎麽還在家,今天不上班嗎?”

不等他回答,張母又自顧自道:“你爸還在停車,趕緊的,先下來幫我把這幾箱東西拿進去,可累壞我了。”

直接把拖着的箱子丢下,遠歸回來的張母一把推開大門,用手扇着臉,呼呼喘着氣就進了門,見兒子還傻愣着不由癟了嘴:“還站着幹什麽呢?速度點。”

張青勵下意識地望了眼樓上,才強作鎮靜地說:“媽,我聽得見,輕點聲,大早上的嚷得我頭疼。行了你坐着休息休息,我給你杯倒水先。”

不慌不忙地搬着行李,他似不經意地問起:“媽,你們不是說還要過兩天才回來嗎?怎麽今天就回來了,也不先跟我吱個聲。”

張母前陣子一直抱怨兒子不孝順,遲遲不談朋友,就天天催他趕緊地出去見見人,相相親,好幾次還直接把身邊同事朋友的女兒給帶回家了,結果差點把張青勵給逼得離家出走。

張父想着這也不是個事,就請了年假,陪更年期的老伴一塊兒去三亞度假去了。本來說好了要半個月才回來,哪裏知道,這才十天不到,就毫無征兆地回來了,搞得張青勵一個措手不及,他現在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張母聽到兒子丁點都沒表達思念他們的意思,立馬把嘴一撇:“怎麽,一個人自由了就不樂意我們兩老回來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們不回來,好讓你在家裏當山大王呢?”

“你想太多了。”他平靜地說,“我充其量就是一管家。這個箱子放哪裏?”不是他們出去前帶的,這是新買的小箱子。箱子雖小,但也挺鼓的。

“哎你別亂動!”張母見張青勵有拆開來的意思,即刻飛奔過去,跟老母雞護小雞似的抱住了鼓鼓的小皮箱,“這都整理好了的,你可別弄亂了。”

張青勵頭疼地看着一地的行李,這行李至少是帶出去時的兩倍:“我們家就三個人,你們有必要買這麽多嗎?”

“怎麽會?”張母怒目相視,“就是因為三個人,才要買啊?還不是你腦子笨,到現在都沒找到女朋友,這不都是給你準備的嗎?吶,明天跟我去見何老師家的小女兒,禮物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張青勵無奈扶額:“送不送禮物跟找不找得到女朋友沒有因果關系好嗎?”

“怎麽沒有?這關系可大了去了,你就是這樣,不主動,不會甜言蜜語,所以才打光棍到現在。對女孩子,就得說好聽話,得寵她,才套的牢啊。”張母一說起這就心肝疼,“你個榆木腦子,也不知道像的誰。當年你要是動作快點,那天意不早給你娶進門了。瞧瞧,人家兒子都要學會打醬油了,你還剩着,丢不丢人。”

張青勵臉色驀地一僵,緩緩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提。”

“那誰叫你只帶過一個女孩回家呢!你要是再正兒八經地談一個……”

話到這裏,音咻得沒了。

張青勵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就見他家母親大人神色驚異地望着某個方向,忽然磕磕巴巴地道:“兒子,我把剛才的話收回,你絕對是繼承了我的聰明才智啊。說,什麽時候暗度陳倉的,哎呦喂我的乖乖,都學會金屋藏嬌了啊。”

他心頭一緊,果然,下一瞬,餘光就瞥見了一個人影兒。

與此同時,從門外又傳來一道聲音:“什麽金屋藏嬌?誰藏了啊?”

這就是天意了吧。他想。

他側過身,面朝向母親,輕聲跟她道了幾句。樓上的人望下去,只看到他的唇瓣微動,他對面的中年婦人則是張大了嘴,眼眸睜大,看起來很是激動的樣子。

“這是,怎麽回事?”

沈依夏依稀記得自己被何羨仙帶回了家,然後不知怎的,她就稀裏糊塗地睡着了。夢裏似乎,她跟誰還大吵了一架,吵得精疲力竭,身上也很疼,好像被誰摔過。總之,那是一個荒誕離奇又混亂糾結的夢。

是他?

她迷惑地望着樓下那個俊雅的男人,下意識地否決了這個荒謬的可能。

怎麽可能是他?

不可能的。

那就是做夢了。

所以說,她現在還在夢裏?

可是,眼前的情景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真實呢?

“張青勵?”她的嗓子又幹又啞,使得她話音裏的緊張情緒暴露無疑。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怎麽光着腳就出來了,小心着涼。”

他的手頓了頓,便若無其事地牽住了她的,旁若無人地帶着她回了房間。

這一整個過程,沈依夏都處在極度的混亂中。

如果這是夢,但願她不再醒來。

“你看那是什麽?”他突然問。

沈依夏木木地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傻傻地回答:“太陽啊。”

“所以,這不是夢。”

原來,她已無意識地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不是?

她的心狠狠一抽。

“張,張青勵。”她慌得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他看着她緩緩地笑出了聲,那笑容不同于往日輕輕淺淺的客套疏離的笑,而是真正的如朝陽般明媚的鮮活的笑:“傻瓜,你以前不都叫我‘栗子’的嗎?再叫我聲‘栗子’吧,我想聽。”

他記得,原來他還記得。

她忍不住笑起來,眼角卻挂了淚,那又哭又笑的樣子就像是個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女瘋子一樣,但是,誰在乎呢。

“栗子。”

他輕點頭,溫柔地幫她擦淚,嘴角的笑愈發明顯。

有些人的感情,是滞後的,所以,總是在錯過後恍然大悟,然後遺憾,再沉浸在過去中,忽視了眼前人。可是還好,在他醒悟的那天,那個人還堅守在他的身邊,等着他的回眸。這是他的福,也是他的幸。

上天終究還是厚待他的,他該知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木有,大何童鞋居然頓悟了!石頭那個激動啊!

咳,沈依夏這一段就這樣過去了哈~~接下來就是小兩口的幸(xing)福生活啦~讓我們一起嗨皮地走向和諧,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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