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章

人算不如天算,原以為要到絕境的事突然有了回旋的餘地,整個一神轉折。

“他該不是個抖M吧?”何羨仙又驚又奇,跟小尾巴似的圍着穆玉團團轉,“都被罵成這樣了,他還……前面都一聲不吭的,這被罵了一通難道還打通他的七經八絡了?阿玉你确定你沒聽錯,他真要過來接人?不會是過來打人的吧?”

穆玉肯定地搖搖頭:“我看不像。”又輕嘆一聲,“她大概是苦盡甘來了吧。仙仙,你誤打誤撞做了件好事。不過以後可別這樣了,今晚上絕對是走狗屎運了。”

“切,我是誰,百年難遇的天才啊,怎麽可能會把事搞砸。”

***

歪在沙發上等了許久,兩人可算是把那神秘男人給盼到了。

面如冠玉,溫文爾雅,舉止優雅,氣度不凡,莫怪能把沈依夏那姑娘迷得七葷八素的。

穆玉站在門口看着那男人抱着沈依夏進電梯的背影,不自覺地點點頭:“難怪,我看到現在,都找不出什麽明顯的缺點來。”不管是一進門就跟他們道歉的做派,還是抱起沈依夏時的小心翼翼,行為舉止都讓人挑不出錯來。

何羨仙聽她這樣說就不樂意了,踢上門捂住她的眼就把她往裏帶:“這種人模狗樣的人有什麽好的,不許你看他!”

“你吃醋了?”穆玉噗嗤一笑,拍掉他的手掌。

“是又怎樣?”何羨仙光明正大,“我就是不高興你看他啦。”瞧她盯得眼睛都不轉了,他的夫威何在!

穆玉抿抿唇,聲音低下去:“我壓根沒怎麽留心看,你就不高興,你剛才都看見……”

“看見什麽?”他立即追問。

她嗔怪地看他,半天才支支吾吾地憋出一句:“她,她的衣服都被撩起來了,你會沒看見?”

剛才沈依夏哭得厲害,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擺就往臉上抹,那小肚腩小腰都露了個精光。在那樣的情況下,穆玉自然是不好吃這種莫名其妙的幹醋的,但這會兒聽他這樣說,也忍不住小小埋怨了一下。

何羨仙腦袋裏閃過無數個問號,思索半天,忽然恍然大悟:“哈,哪有,我沒看見!真的,我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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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裏溢滿真誠:“再說了,就她剛才那樣子,誰耐煩看了,一點花頭都沒有。”

穆玉唇一抿,眼刀立刻飛來,何羨仙警鈴大作,十指相合忙告饒:“啊我錯了,我錯了,她再好看我也不看啊。我真不看,她求我我都不看啊。”

“嗯哼。”穆玉不置可否。

何羨仙又腆着臉黏過去,臉蛋紅紅,別別扭扭地訴衷腸:“其實你真的想太多了啦,我只要看你就夠啦。”

這下輪到她臉紅了,潛在的情敵一夜之間成了別人的人,她心頭多日來暗藏的陰郁也一掃而空,心裏不覺暖意洋洋,一派輕松。

危機過去,何羨仙又開始動壞心思,眼珠子一轉,就攀着穆玉往裏趕:“這下總可以睡覺了吧。哦我不管了,我快困死了,明天我必須要請假,就沒這麽折騰的。”終于能名正言順地請假了哈哈!

他邊說別打哈欠,看起來真是困得不行。

“又請假?你回來這幾天都請了幾次了?”

“那我不管,反正我明天不去。”他說着還眨巴眨巴他極具欺騙性的無邪大眼,撒嬌地蹭她,“阿玉,好不好嘛,再請一回,就一回嘛!”

穆玉被這磨人精弄得沒轍,沒骨氣地妥協:“好啦,最多半天,不許再跟我讨價還價。別壓着我,背上都是汗了。我現在給你放洗澡水去,你乖點。”

“不嘛,我走不動。”

身後的人得了逞也不放手,反而越加用力地箍住了她,一直跟着她進了浴室,看她伸出手去放水,在浴缸裏試水溫,他把手輕輕地按了上去,突然道:“我們一起洗澡澡好不好?”

這話如晴天一個霹靂,瞬間炸開在浴室裏。

懷裏的人兒立時僵住,心裏都漏跳了一拍,好一會才故作坦然地道:“別玩了,都淩晨了,你看下這水可以嗎?要不要再熱點?”

何羨仙卻不說話,只默默地握住了她的手,手心貼手背,指尖相纏,直至十指交扣,少年清冽得嗓音已變得低沉,萦繞在她的耳畔:“唔,阿玉,大哥他們晚上都有人抱抱。”言外之意是,他也要。

“你晚上沒抱着我睡?”

“你別再糊弄我了阿玉!”何羨仙聲音悶悶,“我要那種抱抱,你懂的。”

“好不好,你要不要?”他這樣直白地問她,叫她瞬間語塞,再也無法搪塞。

好,是什麽,要,是什麽,她心知肚明。她稍稍一動念想着,心裏就怦怦跳起來,那緊張搏動的心髒要跳出胸腔來,她努力地壓制着不可控制狂跳的心跳,艱難地說:“今天,太晚了吧。”

不是不想,只是,太倉促。不是不要,只是,太突然。

他聽不到她內心的聲音,只知道她說不要,她又說不要。他的手就緩緩地落了下去,直直沉到水裏。

***

這一晚,穆玉睡得很沉。她很累,非常累,累得渾身都沒有了力氣,一陣狂風襲來,把她席卷到了沙漠中,她努力地睜眼,卻無一絲的力氣,慢慢地沙子蓋住了她的腿,她的手臂,直到掩住她整個身體。

哦,這沉重的沙子,推不開又吹不走,一層層地往她身上蓋,她越發的煩熱,疲憊,連思考的力氣都沒了。

等下,沙漠?哪裏的沙漠?她從沒去過沙漠,又怎麽知道沙漠就是這樣子的。

她渾身一個戰栗,驟然驚醒,眼皮卻仍沉重地張不開,像是進入了一個夢靥,身體醒不過來,思想卻能清醒地感覺到周遭。

她确認,下面是她柔軟的舒适的床,那張床還是當年她跟仙仙一塊兒挑的。鼻尖能隐隐約約地聞到一股清香,是那熟悉的家的味道。她慢慢放松下來,用觸覺和嗅覺感受着這個靜谧的世界。

身上暖暖的,是毛毯。耳邊熱熱的,是仙仙沉緩的呼吸。腰上壓着的,是枕邊人橫過來的手臂。不過只是一個月而已,她已經習慣了跟他一起相擁,一起入睡,不會再因為姿勢不協調而睡不着,也不會再因為動作僵硬而落枕。

感覺到他的味道,她的精神愈加放松,不再執着于立時睜眼,因為她知道,這時候越是掙紮就越是無法醒來。

她索性又嘗試着去熟睡,不過一會,就沒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時光飛逝,歲月荏苒,她恍惚感覺自己已沉睡了上千年一般迷蒙着蘇醒,身上束縛着的厚重的沙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汪清澈的湖水。湖水很軟,很軟,想微風一樣柔柔地拂過她的身軀。

她舒服地舒展了身上全部的細胞,一個一個,一個一個,都從沉睡中活過來,熱切而喜悅地感受這一波一波微微淩起又滑落的水流,感受新生的滋味。

突然之間,有什麽竄進了這汪小湖,調皮地溜到了她的身邊,在她的臉上、脖頸輕輕重重地碰觸,因為太癢了,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嘴裏也無意識地吟了一聲。

眼眸突地睜開。

天亮了。

原來是做夢啊。

沒有沙漠,也沒有湖水,但身上那觸動着的又是什麽?

幻覺嗎?

“仙仙?”醒來的第一道聲音,還是喑啞的,卻帶出股難言的磁性魅惑。

身上的男人沒有擡頭,仍繼續着嘴上的活,模糊地道:“你不是累了嗎,繼續睡吧,不用管我。”

這種情況她怎麽繼續睡,敢情她還可以靈魂出竅了?

穆玉才要說話,微張的嘴就被他及時地堵上了,他用力地啃她的唇,良久才氣悶着說:“你不要說話,快閉上眼睛,你還沒醒呢。”他一點兒都不想聽她說話,因為他知道,她不會說他想聽到的話。

“可我已經醒了呀?”穆玉醒來遇到這種事心頭還狂跳不止的,被他這麽孩子氣的一說倒是啼笑皆非起來,“那怎麽辦?”

她此時眼神清澈,嘴角帶笑,一丁點旖旎的光色都沒有。跟她一對視,他瞬間覺得自己的思想太過龌龊,手再也放不下去。與此同時,一股極端的不滿油然而生,燃燒了他的心扉。

為什麽,為什麽,她每次都這樣冷靜,這樣平和。

他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麽?

他都這樣了,她怎麽還一丁點反應都沒有。

他對她,難道就一點魅力都沒有嗎?

他又羞又怒地瞪她,索性撒起潑來:“不管不管,我不管,你每次都這樣!今天你說什麽都不能再阻止我了,我再也忍不下去了。”

其實這話賭氣的成分更多些,如果是一分鐘前,他抱着親着心愛的人兒,确實心癢難耐,如幹柴遇火,一點即燃,可這麽兩句話下來,那股火也噗噗地熄了,但這不代表,他就要停止。

她卻以為他這話是當真的,耳根處不由蹭蹭燒起火來,一直蔓到臉上,悄悄地蘊開,在淺色的窗簾布透進來的晨光下緩緩地蕩漾出一層迷蒙之色。

“我不阻止你。”她微垂了眼簾,小聲又堅定地說。

他唰一下張大了眼,反倒驚詫起來,說話都磕巴了:“真,真的?”他這是做夢吧?

“只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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