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溫子浩一路抱着葉奕辰,與衆位捕快沿着官道向北走了快一個時辰,才到下一個縣城雲興縣。
進了縣城,徐輝領路,直接将衆人帶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幾人将馬交給店小二,徐輝跟店小二交代了一聲,徑直進入了一間客房。
幾個捕快都跟着溫子浩、葉奕辰進了房間。溫子浩把葉奕辰放在床上,葉奕辰立刻大聲□□起來,聽聲音像是腹痛難耐,臉上卻對衆人調皮地笑着眨眼。
“小白你……”金伍剛一出聲,立刻被彭越緊緊地捂住了嘴巴。
溫子浩靠近徐輝,小聲問道:“這家客棧的小二和老板可靠嗎?”
徐輝低聲道:“雲興縣雖不是我的地盤,但是兩縣之間偶有來往,這老板和小二都不是話多的人,與我也認識了很久,比較可信。”
溫子浩道:“你下去交代一下老板和店小二,無論是誰問起,就說我們已經在這裏留宿兩晚了,順便提醒他們一下,別洩露了你捕快的真實身份。另外,出去找一個信得過的大夫,要是沒有的話,就找一個糊塗蟲過來,到時我們再另想辦法。”
徐輝轉身出了屋子。
葉奕辰見他們說完話,□□的聲音漸小,過一會兒,就再也不發出□□了。
溫子浩對屋內幾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屏息靜聽,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他又推開了窗子,狀似無意地倚在窗前,窗外街道聲音嘈雜,就算屋內說話,聲音稍低一些從外面就聽不清楚。
屋內衆人都不說話,約一盞茶的時間,徐輝從外面領了一個大夫進來。
那大夫身穿一件青色長袍,約莫五十來歲年紀,臉孔瘦削,眼神靈活。
徐輝把大夫引到葉奕辰的床邊坐下,講了葉奕辰的病症,又把葉奕辰的左手拉出來給他診脈。
接着,徐輝站到了大夫的身後,指了指大夫,對着溫子浩搖了搖頭。
大夫把手指搭在葉奕辰的手腕處,溫子浩正坐在床尾,把掌心抵在葉奕辰足底的湧泉穴上,将自己的內力沖進了葉奕辰的穴道。
大夫診了脈,撚須說道:“體虛脾弱,又整日車馬勞頓,不得休息,這才有眩暈嘔吐之感。這位小兄弟需靜養幾日,我開個方子,你們按方抓藥,早晚各一次,四天內即可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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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奕辰一直閉着眼睛,似在沉睡。
溫子浩說道:“那就有勞大夫了。徐輝,給大夫拿五兩銀子做診金,你一會去送大夫回去,順便抓藥回來。”
等徐輝送走了大夫回來,交代小二去熬藥,進了房間對溫子浩低聲道:“我特意繞了個不顯眼的路,把周圍看過了,暫時沒人監視。
我後邊倒是綴了個尾巴,不過沒跟進客棧來,看來過一會兒會去向那個大夫和客棧小二打聽了。”
溫子浩點頭。
徐輝奇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會跟着我們?”
溫子浩道:“問小白吧,從他開始說頭暈時就一路掐我,提示我要一直裝下去,到了客棧屋裏還裝作很難受的叫了半天,我當然要提防些。”
金伍道:“小白兄弟,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在山上時突然就說頭暈,吓死我了,還真以為你生了病呢。你跟溫大俠演得那叫個好啊,我都沒看出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葉奕辰此時已從床上坐了起來,勾起的嘴角顯出一點小得意。他不理金伍的唠叨,徑直站起身來,走到屋內的圓桌坐下,從衣袖裏拿出一個被折成小小一塊的紙。
“這是什麽東西?”金伍的一雙細眼都快瞪圓了。
“是賀麟給我的字條,我在湖邊滑倒時,他趁着扶我的機會偷偷塞到我手心裏的。”葉奕辰一邊說一邊打開那個小小的紙條,只見紙條上歪七扭八地寫着幾個字:“個個都來管,會後勿要說。”
“賀麟給你的字條?這寫的是什麽玩意兒?根本看不懂啊。”金伍撓了撓腦袋。
“所以你就裝暈吓我們?你可不知道,當時大師兄吓得心都快停跳了,就怕這一路颠簸下來你真的生病了。”溫子浩捏了一把葉奕辰的臉頰。
葉奕辰現在已經懶得計較這些小動作了,掙開溫子浩的手說道:“事情緊急,而且我還察覺到另一件事要跟你們商量,只好臨時想了一個脫身的辦法。”
彭越道:“小白兄弟發現了什麽?”
“我覺得那個賀麟和常樂,就是我和大師兄在五靈縣外的荒宅裏看到的其中兩個黑衣人。”
“什麽?”
“真的?你可有看清了?”
衆位捕快暗自思索,如果賀麟和常樂真的是荒宅中的黑衣人,那麽響馬寨就與這個失蹤案必然有關了。
“這只是我的推測,當晚我和大師兄逃走時,在一片火光之中,黑衣人的臉我看得不是很清楚。”葉奕辰又道:“但大師兄你有沒有注意到,賀麟和常樂的身形跟我們看到的,那兩個站在中間說話的黑衣人很像!”
溫子皓努力回憶了一會兒,說道:“你這麽說起來,他們的身形倒是有幾分相似。可是當時以我們倆的角度,根本看不到那兩個人的臉,所以我不能肯定就是他們倆。”
“本來我也認不出來,只是覺得他二人的身形熟悉。可是你記不記得當時那個說話的黑衣人,向那個尹先生報告的那個,他的下擺上用彩色絲線繡着一匹駿馬。”
溫子浩點點頭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天屋內的人多數都蒙着面,除了太師椅上坐着的兩人,其餘的人都身着黑衣。站在我們正下方的人上前一步說話,我是看清了他的衣服下擺處繡有圖案,原來是一匹馬。”
徐輝接口道:“今天賀麟接待我們時,先是穿了一套紫衣長袍,那紫衣的下擺繡着圖案……”
“正是一匹駿馬”,彭越道:“那匹馬不知道是不是代表着響馬寨。”
“看來這個響馬寨跟失蹤案确實有關聯了。”
“竹簍。”毛啓程突然說道。這個毛啓程很少說話,雖然跟金伍年紀差不多大,但是總是沉默寡言。
葉奕辰暗暗嘆了一口氣,說道:“連毛捕快也注意到了,響馬寨那絞索絞盤的布置,哪是一群普通的山賊能做到的?
不止是設置精巧,而且上下的順序也設計的十分巧妙。上去時的信號是一個難以尋找的樹根色繩索,下來時的信號則是一個較易找到的銅鑼,如果真的有人來攻打,一定是先找到銅鑼。等直接敲響了銅鑼,山頂上的人就知道有陌生人來了。
徐大哥,你們上一次攻打響馬寨時,山寨中已經有了這個設計?”
這樣巧妙的防禦設計,恐怕是連在江湖中屹立百年的寒瀾教都比不上的。
徐輝滿臉愧色道:“上一次我們縣派出捕快們攻打,只打到了那個放竹簍的山腰,還沒往上打,就被響馬寨中躲在各個狹窄山道裏的山賊從背後偷襲了,後來只得放棄了。”
捕快趙進說道:“我今天去那個山寨,就覺得奇怪得很,一般的山賊老窩裏,除了有要去打劫的任務之外,什麽時候都應該是熱鬧的,許多山賊圍在一起喝酒吃肉的。
今天到了那個響馬山寨,只覺得山寨中非常安靜,像是有什麽紀律一樣,比我們衙門的後堂都安靜。”
“唉,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是有些奇怪。”金伍道。
溫子浩道:“今日一看那三個當家,武功都不弱。”
金伍道:“尤其是那個常樂,一臉笑眯眯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覺得讨厭他。”
彭越道:“還有,這幾個當家,一個個說話都是文質彬彬的,在山下引我們上山的那個山賊還有些匪氣,可是一到了從山上回來,說話也禮貌起來。”
“武功好,談吐又好,想是也受過一些教育,好好地誰會來當山賊?”金伍一臉愁苦相。
“而且這幫山賊即不打家劫舍,又不欺男霸女,真是非常奇怪。”趙進說道。
“那個賀麟居然會偷偷傳紙條給你,其中必有內情。而且,你們覺不覺得那個常樂很是奇怪,說話幾次三番都是針對我們的。
他很可能是在提防什麽。”溫子皓道。
“與其說他在提防我們,倒不如說他在提防賀麟。”葉奕辰突然說道。
“此話怎講?”徐輝的一雙眼睛亮了起來。
“你們有沒有注意那個三當家蔣雲騰。他們三個當家在一起時,每次常樂一說話,蔣雲騰的臉色都不好看,這至少說明這個蔣雲騰跟常樂不合。
而且那個常樂其實多次都在質疑賀麟。賀麟說要陪我們去看山景,他就要相陪;賀麟說要把我放到他的房間,這個常樂又要跟他争;賀麟送我們下山,他也一直陪到最後我們走了;就連賀麟說要去換件衣服,他也要問一下為什麽要換。
這根本不是一個二當家應該說出的話,一般的山賊都是老大說什麽就聽什麽,哪有老大要換件衣服也要問一下的?”葉奕辰道。
徐輝說道:“你是說這個二當家的有反叛的意思?”
“是不是反叛不知道,不過,至少可以看出他不願意讓賀麟跟我們有單獨的接觸。而這件事,蔣雲騰看出來了,所以幾次三番不給他好臉色。
而且賀麟特意寫了個小字條偷偷摸摸地給我,也明顯是要瞞過常樂,所以這二人應該是對對方都懷有戒心。”葉奕辰道。
彭越說道:“難怪回來的一路上溫大俠處處小心,連進了客棧屋裏也時刻提防,原來小白兄弟早就知道這幾個山賊有古怪。”
葉奕辰道:“我懷疑在後面跟蹤我們的人就是常樂派來的。他見我們突然就要走了,心中生疑,就算是他一直陪着賀麟,也能不放心,所以才會派人來查看。
況且現在已經确定了太行山中的黑衣人跟響馬寨有關,昨晚我們已經在驚動了黑衣人,今天又大搖大擺地去山寨,他們會起疑心也是正常的。”
溫子浩道:“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一舉一動務必要小心行事,言語行為要保持跟剛才的說辭保持一致。這群山賊已經進駐太行山兩年,以他們的機敏心思,要在縣城安插幾個眼線也是很輕松的事情。”
徐輝随即與彭越遞了個眼色:“會不會我們縣裏……”
“徐頭兒,就算是真的有,也得等我們回去再查了。單從失蹤案來說,現在我們只能從這個紙條上找一找有什麽線索。”彭越揉了揉太陽穴,這兩天一直奔波,累得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疼。
“不知道賀麟想要跟我們說什麽?為什麽不直接寫出來,寫的這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字還寫得歪歪扭扭,就像猜謎一樣。”金伍撅着嘴巴小聲抱怨着。
“猜迷,這個是猜字謎。”顧文濤突然說道。
“居然是字謎?我們這些捕快都是五大三粗的,沒念過幾年書,給我們猜字謎?這賀麟是不是耍着我們玩呢?”徐輝道。
“無論如何,還是猜猜看吧。”溫子皓拿過那字條:“如果子昂在的話就好了,那小子是念書的,心思又活絡,一定猜得到的。”
“個個都來管,會後勿要說。”
幾個大男人圍着桌子上的小一張紙條看個不停,半晌沒人說話。
金伍捂着頭突然道:“不想了不想了,這個賀麟到底寫的是啥玩意兒,我不要猜了。徐頭兒,要不我們找個教書先生來看看吧。”
徐輝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戳他的腦袋,說道:“都說了縣城裏可能有人監視,要是拿着紙條出去打聽,那不就是要直接告訴響馬寨的那些人,我們有一張字條,裏面有線索嗎?”
金伍被戳得哇哇大叫:“那怎麽辦?現在有人能猜得出來上面到底說的是啥嗎?反正我是不猜了,腦子都成一片漿糊了。”
顧文濤臉紅通通地說道:“這個‘會後勿要說’,我想,可能是個‘人’字。說,可以用‘言、雲、悅’替代,勿要說,即不要‘雲’,去掉了雲字,那‘會’字剩下的就是人字了。”
衆人看那張紙條,覺得顧文濤說得有道理。
“哈哈哈,有你的,沒想到你小子肚子裏的墨水還挺多!”彭越一把摟住顧文濤的肩膀。
顧文濤本就不善言辭,此時更是連耳朵都紅成一片了。
捕快們笑着戲谑了他幾句,然後又對前面的那句犯了難。
趙進道:“那剩下的這句又是什麽意思?個個都來管?”
毛啓程突然用手指敲了一下那個紙條,說:“官。”
“什麽?”趙進沒聽清楚。
毛啓程拿起剛剛那大夫寫方子用的毛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官”字。
衆人靜默片刻,徐輝道:“對呀,那個‘管’字,去掉了個個,不就剩下個‘官’字了。”
溫子浩道:“那這兩句組合在一起就是‘官人’,‘官人’?是什麽意思呢?”
金伍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官人’,小白兄弟,你長得白白嫩嫩的,難道那賀麟把你當成小娘子,要調戲你?可是就算是那樣的話,猜出來也應該是‘娘子’才對啊!哈哈哈哈……”
葉奕辰狠狠地瞪了金伍一眼。
徐輝一巴掌拍在金伍後腦勺上,打掉了他不着調的笑聲,然後又在嘴裏嘟囔着:“官人,官人,官人……”
葉奕辰聽他在嘴邊不停地叨咕,有時語音含糊不清,突然恍然大悟道:“是官銀啊!不是‘官人’,是‘官銀’!
賀麟怕字條落入別人手中,故意寫成字謎,那歪歪扭扭的字跡,一定是用左手寫的。
而且謎底是官人的話,如果被發現,就可以解釋說是有哪個小姑娘對我傾心,寫了字條與我訴衷腸,而我也對那個姑娘有情,所以把字條帶在身邊。
反正字條是他左手寫的,與他平時的筆跡也對不上,到時候就算是常樂心中懷疑,卻沒有确實的證據證明紙條是他寫的。
這樣的話,跟我們前面推測的就對上了。”
徐輝從懷中拿出在荒宅柱子中取出的字條,也放在圓桌上,上面寫着:“五月廿三,太行山。”
“五月廿三,太行山,官銀!這響馬寨是要劫官銀啊!怪不得要找人來挖山,看來是想直接把官銀藏在太行山中,等事情過去後再來取!”彭越大吃一驚。
“噓,小點聲。”徐輝一手捂住彭越的嘴巴。
一旁的金伍太過吃驚,嘴巴張得能直接塞進個鴨蛋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趙進哆哆嗦嗦地道:“徐……徐頭兒……這……這事也太大了吧。”
顧文濤雖沒說話卻也吓得臉色煞白。
毛啓程倒是反應平靜,年紀不大但顯得非常沉穩。
徐輝的眉頭皺的緊緊地,開口說道:“這的确是件不得了的事。
且不說這批官銀有多少,就單這個消息也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我們這些捕快衙役,平時在縣城裏看着好像挺威風的,但關于官銀的押送路線和時間,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可能連知縣魏大人都不知道有官銀從太行山路過的事情,而響馬寨卻可能在兩年前就開始部署……”
衆人心裏一緊,頓時覺得平日看起來國泰民安的大郕王朝內部暗流湧動,可是這股暗流,又不是他們這些小捕快和一些武林門派裏的弟子能夠左右的。
衆人都面面相觑,靜默許久。
一片安靜中,彭越忽地咧開了嘴角,說道:“現在還不确定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也有可能只是賀麟跟我們開的玩笑,或者完全是黑衣人在耍我們。
小白兄弟也說了,在好幾天之前跟蹤時就見過這個賀麟了。或者這個賀麟也認出了溫大俠或者小白兄弟,所以就弄出一件莫須有的事情來調轉我們的視線。”
衆人都明白彭越的意思,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是他們能管的。可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真的能說不管就不管嗎?
葉奕辰咬了咬下唇,看了一眼身邊的溫子浩,溫子浩的眼中一片漆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其實對葉奕辰來說一切都是無所謂的,現在唯一的麻煩事就是大師兄的弟弟溫子旭還在黑衣人手裏。
以大師兄的武功來說,雖然不能十分把握,但是靠些陷阱詭計,想從黑衣人的手中單獨救出一個人的機會還是很大的。現在他只想看看這些捕快們怎麽選擇,然後再來決定這件事要怎麽做。
徐輝沉默了好久才說話,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桌面發出的聲音:“響馬寨在我縣劫持大量人員,其他事我可以不管,可能也管不了。
但是這件事确實發生在我縣範圍,我身為五靈縣的捕快領班,不能讓這些山賊在我縣內危害四方,無論如何也要把那些被擄鄉民救出來,還我五靈縣一個清平世界。”
徐輝此話一出,居然是平時看起來膽子最小的金伍率先應和道:“好,徐頭,我都聽你的。我爹就是一個捕快,雖然死得早,但是我娘說了,一個捕快,最重要的就是要為縣裏的街坊鄰裏做主。”
毛啓程依舊沒有多話,只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嗯。”
顧文濤臉色通紅,緊張地開口道:“我也……我也想……”
金伍拍拍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一勾,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趙進咬了咬牙,說道:“今日衙門裏的兄弟都在這裏了,我只說一句話,要是我真的有什麽事情的話,幫我照顧好我娘子……”
“你們……你們都……”彭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咬牙猶豫了半天,最後說道:“既然這樣,我也跟着你們幹了,我娘年紀大了,徐頭兒,以後你多幫忙……”
徐輝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拳打在他肩上,說道:“瞎說什麽呢,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說完後,徐輝又轉過臉來對着溫子浩和葉奕辰問道:“不知兩位的意思是……”
溫子浩一張方臉上神色鄭重,答道:“義不容辭。”
葉奕辰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們來好好計劃計劃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收到桃花大大的評價,說文章裏面用教主大人和葉奕辰的名字互換很容易混亂。
從這章開始,就都改成名字了。
之前給讀者帶來的麻煩,在這裏真心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