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森林深處的對戰還在持續着。

葉奕辰見以自己的武功對上黑衣人不占優勢,索性直接躲到暗處,拉住一個逃竄的鄉民,問道:“像這樣挖土的地方,一共有幾處?”

那鄉民被一個穿着黑衣的陌生人拉住,早已吓得手腳發抖,腳上的鐐铐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嘴唇也在哆嗦,就是想說也說不明白。

葉奕辰直接放開他,随手又拉住一個鄉民,反應幾乎與剛才那個一樣,急得他直跺腳。

這時,從地下幽暗的洞口裏走出一人,聲音沉穩淡定,對葉奕辰說道:“除了這裏,應該還有一個地方。”

說完之後,那人又高聲說了句:“這樣亂跑是不行的,黑夜的山林裏容易迷路,林中還有豺狼虎豹,容易丢了性命,大家不如跟着這位小兄弟,一起找出路吧。”

逃竄的鄉民們聽到這個人的話,果然多數都停止了腳步,小心的觀察四周,向其他人的方向聚攏。

葉奕辰看了過去,只見說話的人也是一身破爛衣衫,看氣質像是村民中領頭的人,只見他臉孔瘦削,雖神情沉穩,卻掩不住一臉的疲憊神色。

葉奕辰問道:“你認識另一個做工的地方嗎?你們這些人有誰知道具體地點?”

“我知道地方。”那領頭的人答道。

“那你等會跟我走,我們去找下一個做工的地方,至于其他人……”葉奕辰有點猶豫,這樣放着一大群不會武功的人深夜貿然進樹林是很危險的,可是也不能帶着他們去另一個地點,實在是左右為難。

此時毛啓程已将對手的三個黑衣人斬殺,就轉身去幫助溫子皓。

他武功雖沒有溫子皓的高,卻趁着高壯大漢一個不防備再次将他刺傷。毛啓程劍光閃爍,一瞬間已與高壯大漢拼上十幾招,再加上溫子浩,高壯大漢很快就敗下陣來。

彭越趁着高壯大漢被身前毛啓程和溫子浩吸引住全部注意力,從背後出劍,一劍刺穿他的後背,又猛地抽出劍來。

那大漢被紮了個穿透,鮮血急速湧出,他依然揮舞着劍向毛啓程攻去,卻已行動緩慢,再無最初的速度和力量,最後被溫子浩割斷喉頭,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溫子浩、彭越和毛啓程三人已經騰出了手,再來對付剩下的黑衣人就容易得多,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般把黑衣人收拾得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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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皓看到一衆帶着腳鐐的鄉民,登時在龍啓劍上灌注內力,幾下硬劈,将鐵鏈寸寸斬斷。

葉奕辰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現在這批被抓的鄉民是必須要找人送出去。如果帶在身邊則目标太大,還沒等接近下一個做工的地方恐怕就會被發現的。

幾人最後商議,由徐輝帶着彭越、周文濤三人護送這些鄉民連夜逃出太行山,直接去距離最近的雲興縣縣衙。

然後帶着這些證人找知縣大人報案,禀報他太行山響馬山寨的山賊為害鄉裏,抓無辜鄉民做苦力,請縣官老爺派兵來剿。

最後再由徐輝跟知縣密探,交代近期将有大批官銀從雲興縣經過,響馬山寨已計劃打劫,讓縣官派大隊官兵保護近日要在這條官道上運過的官銀。

徐輝本來不放心剩下的一行五個人,但是又不能扔下毫無自保能力的村民,他本就是來的幾個捕快中的班頭,最适合跟雲興縣的縣官打交道,只好去保護鄉民。

彭越本來就受傷嚴重,這次又被黑衣人從後背狠狠地砍了一刀,已經體力不續,自知能不能順利走回雲興縣都是問題,上了血上了藥,一言不發地跟在徐輝後面。

周文濤雖然也想繼續去解救其他鄉民,但見彭越已臉色煞白,連嘴唇也毫無血色,知道他在強撐着。如果他再不去,一旦發生危險,一行人裏就只有徐輝一個能動武的人了,也只好加入了保護鄉民的隊伍裏。

徐輝等三人帶領被解救鄉民沿着原路向森林外走去。

葉奕辰看着一大群人悄無聲息地隐沒在黑暗中,走到溫子皓跟前,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只好像溫子浩對待他一樣,拍了拍溫子浩的頭頂。

剛才他已經仔細地看過這些被解救的村民了,溫子旭并不在其中。

溫子皓見葉奕辰努力地踮起腳,在他頭上輕輕拍了拍,知道他擔心自己,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把頭頂上的手抓下來握在手裏。

趙進已轉向那領頭人,一邊跟着他往下一處鄉民所在的方向走,一邊與他攀談起來。

原來領頭人是五靈縣涼城村村長的兒子,名叫蔣武,是五月初三這天被抓來的。他只記得那天被人從背後用手絹狠狠按住口鼻,聞到一股很奇怪的花香味,然後就沒有了知覺。

等他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很破舊的茅草屋裏,腳上也挂上了鐵制的腳鐐,才知道自己應該是被人抓住了。

不一會就有一個蒙面黑衣人過來帶他到固定地點去挖土,還要固定好挖出的洞穴,以免坍塌。如果他不去,黑衣人就會直接抽鞭子。有些人傷了、病了幹不動活,那些黑衣人也會用鞭子狠狠的抽。

他剛來時,茅草屋裏只有十幾個人,他也不認識,他問過幾個,才知道都是臨近村縣的鄉民,跟他一樣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抓過來了。後來,鄉民越來越多,漸漸的變成二十幾人,最近又變成了幾十人。後來,他還發現同村的有幾個小夥子也被抓了過來,依然是直接上了腳鐐,被安排去幹活。

溫子皓過來跟他打聽:“蔣兄弟,在這些人裏你有沒有見過永安村的溫子旭,他大概身高有五尺九寸,四方臉,跟我有點像,臉色比我要黑一點?”

蔣武想了一下才說道:“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叫什麽名字和從哪個村子來的就不清楚了,大概是才到沒多久,我也不是很熟。”

“是的,他應該是五天之前才被抓來的。”溫子皓嘆了口氣。

葉奕辰見溫子皓神色黯然,對他說道:“大師兄,你先不要急。這位蔣兄弟既然知道二哥,二哥一定平安無事,我們現在就過去救他!”

溫子皓的臉上強扯出一抹笑容道:“我沒事,小白不用擔心。”

說話之間,一行六人已向南走了将近兩刻鐘,前方隐隐又有一處明亮的火光。

衆人慢下腳步,輕手輕腳地向前挪去,依舊是溫子皓最前,葉奕辰跟随其後,往後依次是蔣武、趙進、金伍,毛啓程在最後防備。

等幾人繞到有山石遮擋的地方,後面幾人就留下觀察情況,由溫子皓和毛啓程帶上蒙面的黑布,像上次一樣向最邊上的一個黑衣人走去。

可惜這一次還沒等溫子浩靠到近前,最外側的黑衣人就直接向他攻擊了,溫子浩運起內力舉劍格擋,竟将黑衣人手中的劍砍成兩端。

溫子浩這才想起,剛才那個高壯大漢的刀也是一件好兵器,不然以龍啓劍的鋒利,早就被切成幾段了。

溫子浩趁着黑衣人吃驚之時,一劍刺穿他的心口,只是此時黑衣人衆早已被驚動了,紛紛向溫子浩和毛啓程圍了上來。

趙進、金伍、葉奕辰也從暗處出來,幫助二人解決圍住他們的黑衣人。

一隊黑衣人中,一個墨綠衣衫的人閃身來到溫子浩的對面,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溫子皓,此人正是響馬寨的二當家——常樂。

“溫大俠真的是勤奮辛勞啊,居然這麽晚了還在外面收租,就是不知道溫大俠收租為何收到我這太行山中來了。”常樂細眼一閃,手已覆上腰間長劍的劍柄。

溫子皓知道如今雙方謊言已經撕破,多說無益,便緊握龍啓在手,把毛啓程擋在身後,使出本門天一劍法,一招“金玉滿堂”,向常樂狠狠刺去。

溫子浩挺劍直出,劍勢如虹,嗤嗤之聲大作,他已把內力灌注劍中,只想快速制敵,再去解救其他人。

跟他同來的幾人中只有毛啓程的武功不錯,剩下三人的武功自保尚且不足,只能勉強支撐。

常樂使的是一柄又薄又窄的長劍,他見溫子浩的劍鋒直來,也不躲避,猛地反刺,劍尖直指溫子浩胸口。

這一下出招快極,溫子浩大駭之下,急忙向後退,嗤的一聲,胸口已給利劍割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衣衫盡裂,胸口肌肉也被割傷了,受傷雖不重,卻已被搶占了先機,銳氣大失。

溫子浩立即舉劍還招,但常樂一劍既占先機,後招綿綿而至,一柄薄劍猶如靈蛇,顫動不絕,在溫子浩的劍光中穿來插去,只逼得溫子浩連連倒退。

常樂見溫子皓勢弱,出言挑釁道:“溫大俠現在使的就是天一劍法,也不過如此嘛!,你可是天一門的第一大弟子了,可見陸赫嘉那老兒也不見得厲害到哪兒去!說不定只是他自覺厲害,其實打起架來還不如個大姑娘繡花呢。”

溫子皓見他辱及師門、師父,氣得指尖發抖,手中長劍舞動得更快速,漸漸不再後退,直沖着常樂向前,劍尖更是指向常樂喉頭,心口等致命部位。

常樂見他動氣,心中暗暗高興,手上動作依然慎重,又繼續口出惡言:“聽說那陸老兒最有名的就是山居決和天一劍法,今天我也算是見識到了。等我哪天領人去了天一門,平了整個山頭,咱也撈個門主來做做。”

溫子皓氣得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一劍刺死這個狂妄之人,動作更是快進快出,漸漸氣勢已與常樂齊平,與常樂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常樂見溫子浩已被激怒,氣血上湧,動作雖快卻已有點混亂,他嘴角的笑容更大,左手從懷中一晃而過,瞬間撒出一把藥粉,同時自己屏住呼吸。

溫子皓與常樂距離最近,避無可避,而且此時已被氣得頭腦發熱,根本沒有注意常樂使毒,等到一吸氣時被嗆到,才發現已有大量毒粉被他吸到肺裏。

溫子皓心知不好,有點冷靜下來,明白常樂是故意要激怒他,好趁其不備放毒。現在他已經中招,只好裝作若無其事,希望能夠速戰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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